321.第321章 晴氣中佐

  等兩個鬼子潛伏哨即將從水面跨上蘆葦叢，輝映著星光和水面的灰白色光芒，身影格外清晰的時候，他故意用喉嚨發出了清理鼻子的聲音，以吸引敵人的注意力。 

  瞬間步槍平端，噗噗兩下，擊中鬼子的面門。 

  鬼子的反應在他的意料之中，聽到聲音果斷轉過來，結果，他最喜歡的面門露出來，擊殺以後，瞬間就腦死亡了的鬼子被子彈的衝擊波撞擊，朝後仰倒，跌落在水面和蘆葦叢中。 

  想了想，還是拔掉一個鬼子身上的衣服，更換了，觸手可及，倒在泥水裡的鬼子衣服居然是乾爽的，呵呵，怪不等能在水中呆那麼久，原來是防水作戰服。 

  趙羽沒有對這套偽裝抱太大希望，這群鬼子，是一群經驗豐富的老鬼子，特種人員，否則，不會有這麼堅強的隱蔽能力，默契的配合能力，對目標的敏銳度，在卡車上的新四軍戰士們，還穿著日本軍服偽裝呢，結果呢？沒有起到絲毫作用。 

  袁姝和那位新四軍女衛生兵呢？ 

  看著遠處燃燒的火堆已經衰弱，他就知道，不僅是汽車被炸裂了，而且，該燒的已經燒了差不多，還有鬼子已經逼迫上去，估計，沒有幾個人能逃出獵殺。 

  想到袁姝，想到那個小蘿莉版的女兵，想到其他歡蹦亂跳的戰士，趙羽不禁悲從中來。 

  擦擦充溢的淚水，他暗暗責罵自己笨蛋，中了鬼子的奸計。 

  日本鬼子最擅長最喜歡的就是襲擊啊。中條山戰役中，日本派遣了大量的便衣隊，冒充中國山民，難民，甚至是國民黨軍的人員，發動了猖狂的襲擊，破襲大量指揮部，哦，據歷史記載，在淞滬會戰後期，攻陷南京之前，日本的便衣流氓隊伍，在追殺中國潰兵的時候，更是猖獗異常，戰果巨大，不，罪惡累累。 

  日本歷史上對清朝中國，對俄國，對美國開戰，哪一次不使用偷襲的方法？難怪被列為最無恥的國家。 

  將一個鬼子的屍體用腳踩到蘆葦叢密集處，也是泥漿和淤泥最深厚的地方，直接將那個傢伙泥葬了。趙羽背起另一個鬼子，同時更換了武器，將兩個鬼子身上的子彈都串到自己身上，盡量避免其他意外。 

  很快，他來到蘆葦叢的最邊緣處，觀察著形勢，只見火堆的輝映下，一簇簇鬼子正擁過去，查看戰果。 

  「啊！」一聲慘叫，把趙羽嚇得心臟都收縮了一下。 

  只見一個鬼子正用槍上的刺刀，在一遍遍地朝著地面刺殺，捅擊，地面上看不清楚，黑乎乎的，可是那慘烈的叫聲證明，是一名新四軍的傷兵。 

  恐懼傳染了全身每一處神經結，也讓他深入骨髓地痛恨這些鬼子，這種戰術，不是擊殺，而是虐殺！ 

  那個新四軍戰士一連慘叫了十幾聲，才逐漸虛弱下來。 

  鬼子人群中發出了仇恨得瑟的笑聲。 

  接著，又是一陣慘叫，鬼子在瘋狂地虐待未死的傷兵。 

  一個尖利的女子聲音響徹夜空，是那個蘿莉衛生兵。 

  他看見，兩個鬼子過去，將那個女兵抓起來，暫時沒有動手，可是那女兵的喊聲很極端，估計是骨折了，被拉動以後錯位，或者骨頭渣子刺進了肉體組織中。 

  正在猶豫要不要直接射擊，現在，他還懷疑敵人在不同的位置上設置了和這裡類似的監視哨卡，正密切地盯著周圍，所以，那些鬼子才放心膽大地前去清掃戰場，他甚至有一種直覺，鬼子故意通過折磨傷兵，吸引可能的漏網之魚。 

  誘餌？ 

  趙羽痛苦極了。 

  敵人不是普通的敵人，可是，自己也不能坐視敵人殘害戰友啊。 

  二十幾名鬼子，在汽車那一片位置上依然很警惕地四面警戒，面對趙羽這一塊兒，就有三個，同時，他還注意到，兩名鬼子順著溝壑來檢查情況了。 

  開槍嗎？ 

  他擔心夜裡開槍子彈的拽光會瞬間暴露位置，讓其他地方的鬼子來擊殺自己，作為狙擊手，最重要的就是冷靜，忍耐，保護自己為前提，作為狙擊小組，自己正常情況下，還需要人員保護。 

  苦惱中的他，一直在傾聽鬼子的說話聲。 

  「中佐閣下，您以為這是什麼敵人？」一個低沉的聲音問。 

  「不知道，也許是趙羽那個傢伙，我有六成的把握。」中佐回答。 

  「可是，我們就是隨便試探啊，這夥人是新四軍的，所以膽子很大，敢襲擊我們的軍車。」又一個鬼子表示反對。 

  「天哪，日照大神啊，我們抓到她了。女的，就是趙羽身邊那個女的。」一個傢伙突然驚喜地大叫起來。 

  隨即，這群鬼子包圍過去，將一個鬼子攙扶起來的一個女人圍攏，鬼子用一隻手電筒的光焰照在她的臉上。 

  趙羽看不清楚，可是猜測，她必定是袁姝。 

  150米的距離，夜間，趙羽扎著耳朵才能聽到，就這，還是因為這裡是下風處，從大海吹來的風將鬼子的話都飄往西面。趙羽在道路西面，偏北方向，這種位置，加上夜色寂寥，基本能聽清楚。 

  「說，花姑娘，你的同夥還有誰？有趙羽嗎？」那個中佐的傢伙就著燃燒的輝光怒吼。 

  「呸！我是你姑奶奶！」袁姝的聲音。 

  響亮清脆的耳光聲，一遍一遍，被稱為中佐的傢伙，左右開弓毆打著袁殊，有一個鬼子老鷹抓小雞一樣執著袁殊的腰背，另一個鬼子揪住她的手臂。 

  趙羽的心隨著凌厲的耳光聲音深深地沉下去。 

  想了又想，他沒有理會這裡，徑直往西面道路的位置上警戒。 

  特種兵，就必須能排除一切情愫的擾亂，以戰鬥以生死為第一要務！ 

  趙羽的內心儘管迴響著這樣的教條，卻不由留下了屈辱的眼淚，暗暗道歉：「袁姝，對不起，對不起！你等等我，給我幾分鐘機會，堅持住。」 

  他避開蘆葦叢，避免碰觸更多的聲響，繼續往西面翻滾，偵查。 

  果然，黑暗中，他看見了一點兒紅色的閃光。嚓，是鬼子潛伏哨！ 

  他悄無聲息地潛行，30米的距離很快通過，和鬼子的距離大約在80米左右，正在他準備襲擊的時候，鬼子扔掉了紅色的光點兒，站起來，朝著這邊走來。 

  依然是兩個鬼子，左右逢源，警衛機敏嚴密。 

  紅色的微光是香煙的煙頭吧？ 

  等待鬼子往前走出20米，正在說話的時候，他悄然開槍。 

  鬼子的步槍只有光學瞄準鏡，卻沒有夜視功能，只能利用星光和慘白的藍天模糊的光線，道路的位置和敵人的說話聲，影子來判斷。 

  「啊！」一聲慘叫。 

  當時開槍他就知道不對，手感上稍微有些弱，可能是剛才心情不好挂念袁姝？ 

  一個被擊斃，另一個，媽蛋，估計擊中了臉頰，撕掉了鬼子的一些豬頭肉吧？ 

  趙羽果斷翻滾，閃爍，離開，迅速退回到剛才丟棄北邊河道上掠取的鬼子屍體旁邊。 

  在一片稍微高的土埂的後面，利用鬼子屍體當掩護，他觀察著敵人。 

  鬼子十幾個從汽車燃燒的廢墟附近往這邊來，速度很快，不聲不響，幽靈一樣密集，快捷，給人的感覺好像災難恐怖片里的吸血鬼變異。 

  趙羽略一沉吟，背起地上的鬼子，放棄了對敵人的直接獵殺，而是朝前走去：「我是小林，三條君受傷了。」 

  他極力模仿著鬼子的聲音。 

  黑暗中，迅速過來兩個人，「支那人呢？新四軍嗎？還是？」 

  「很早就受傷了。」趙羽說。， 

  「那好，晴氣中佐正在那邊，還有衛生兵，你扛著他去吧。哦。他的步槍呢？」一個鬼子問。 

  「哎呀，我的腿。」趙羽忽然一個趔趄，就要摔倒的樣子，順便將背上的鬼子扔出去。 

  鬼子急忙上前抓取接應，另一個來攙扶他。 

  趙羽悄悄彈開手背上的暗刃，裝作接受他的攙扶，手臂一揚，割斷了鬼子的咽喉。 

  「哎呀哦。」趙羽一把抓住他拋棄的鬼子屍體，好像要更正錯誤，手上的暗刃再一次出擊，成功命中目標。 

  他使用了太大的力氣，鋒利的刀刃能夠感受到鬼子柔軟的喉結稍微阻滯了一下，有濕滑的東西噴射到他的手上，臉上。腥膻灼熱，不好聞，但是溫暖的滋味很舒服。 

  周邊沒有鬼子注意到這裡的慘案，他迅捷扛起一個鬼子溫熱的屍體，一直手抓著步槍朝汽車旁邊過去。 

  一百多米的距離，迅速趕到，這裡，還有三個鬼子警戒，兩個鬼子審訊，一個鬼子背負雙手，眺望著西面。 

  「誰？」有一個鬼子喝問。 

  「我，小林，三條君受傷了。」趙羽繼續蒙蔽。 

  「哦？怎麼受傷的？」背負雙手的軍官看都不看，問。 

  趙羽關注著袁殊，只見火光極其微弱的跳躍中，她慘白的臉上，被一條條血污覆蓋，明明滅滅。 

  「被支那人趙羽槍擊的。」趙羽說著，將屍體丟下來。 

  「趙羽？那你肯定就是趙羽了吧？」鬼子軍官突然轉身，一把雪亮的軍刀閃爍著過來，橫切趙羽的右手臂。 

  隨即，這個傢伙好像幽靈和吸血惡魔一樣，快速地進攻，身體和軍刀總是早趙羽意料之外出現，要不是他一陣朝後面躲閃，早就被秒殺了。 

  「哼，趙羽，我等了你好久，我是大日本帝國皇軍梅機關的現任機關長，晴氣中佐！專門來獵殺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