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6.第396章 破譯高手

  晨曦輝映著武寧城，沸騰的川軍在城外拉出一個警戒的巨大圓圈兒，拱衛著獨立營敢死隊，也拱衛著吳守權師長和楚先雲團長，逐漸暗淡了那一溜兒的松明火把。 

  不少人跟著數數，呼喊，有副官用紙筆隨時記錄，就這，還是多次將數目打亂，無奈之下，重新歸類清點。 

  「總數是1617！」吳守權師長和楚先雲團長爭搶著對周圍的官兵發布消息。 

  「1617！一千六百一十七個！」 

  「天哪，一千六百多啦。」 

  結果一出，所有圍觀的川軍官兵，所有參展的敢死隊員，都振臂歡呼。 

  楚先雲團長熱切地看著趙羽，突然衝上去，把他的胸膛當成了沙袋，狠狠地捶打著：「你小子厲害啊，你小子。你小子，你他么……」 

  因為是結拜兄弟，楚先雲動作和說話囂張了許多，最後，抱著趙羽：「我的好兄弟，你真是大英雄！」 

  無數的官兵沸騰著，蹦跳著，呼喊著，將帽子抓下來扔掉，甚至抱著槍放肆地對空射擊，有的大喊大叫，渾然發瘋。 

  開始，還有些川軍士兵不太明白，詢問了周圍人，一旦知道敢死隊450餘人，一戰殲滅敵人1600多人，都炸窩了。 

  太不可思議了，太瘋狂了。 

  吳守權師長也衝過去，將楚先雲拖開，年且五十的中年人，抱著趙羽嗚嗚大哭：「好小子，好小子，好，好！」 

  敬佩，敬仰，激動，充溢在武寧城內外。 

  有幾個軍官奉命騎馬沖向城內，大聲向城中軍民宣告一團獨立營主動出擊敵人，大獲全勝的消息，戰馬得得，吶喊聲聲，頓時將整個武寧城攪拌得開了鍋。 

  更多的軍民衝出來，人們再一次瘋狂迷亂地歡呼慶祝，被日寇壓抑欺凌的心情，被日寇毒氣彈轟擊遭受慘烈傷亡的悲情，都火山岩漿噴涌一樣爆炸。 

  不過，趙羽沒有那麼多特別的激情，甚至頗為遺憾。 

  一，沒有製造陰謀，繼續設伏，或者以卡車隊偽裝和追殺敵人的逃兵，將敵人江藤支隊徹底剿滅，二，限於事情緊急和日機白天轟炸的擔憂，丟棄了大量的繳獲彈藥和步兵炮，三，所有犧牲戰友的遺體都沒有拉回來，四，俘虜的偽軍和日軍傷兵數量不足，數十名日軍傷兵路上死掉。 

  他告訴師長團長們，這個總數，摻雜了偽軍數量，必須清點。 

  吳守權師長反對，認為全部算作日軍就好！反正二鬼子比鬼子還狠，還可惡。而且，一大堆兔唇，也不好分辨，許多年輕鬼子也沒有留鬍子的。 

  萬國雄連長把一個袋子倒出來，裡面全部是日軍的帽徽，迅速清點以後，證明，此次戰鬥殲滅的日軍有1453人！ 

  這還不算，敢死隊繳獲了1100多支步槍，幾十門迫擊炮，機槍等等。 

  很多人在激動之餘，不敢相信，就是吳守權師長，都多次揪扯鬼子的兔唇上面的黑須，唯恐那是膠水黏貼的！ 

  趙羽和敢死隊員們，被圍觀的川軍官兵，一遍遍的要求，講述戰鬥的過程，大家好奇得好像一群女貓！ 

  吳守權師長更是不遑多讓，揪住趙羽，一遍遍詢問，作為指揮官，他提出了無數個問題，細節的問題，在趙羽嚴謹的答案里，一一揭秘。 

  清點時間不多，解釋和傳奇故事的講述，則用了至少半個小時。有些川軍官兵總是拉著敢死隊員的手：「大哥，要得要得，再講講，您老開了幾槍，弄死幾個鬼子！」 

  很快，敢死隊的戰術和戰鬥過程，在所有人的面前清晰起來，一個個激烈的場面，一片片橫飛的彈雨，一幕幕陰險的招數和鬼子落荒而敗…… 

  武寧城，吳守權師長強制趙羽騎上戰馬，自己充當馬弁牽馬：「走起！」 

  其餘敢死隊員，列隊進入武寧城，兩邊，是川軍官兵排列成人牆保護歡迎。 

  武寧城，萬人空巷，前來瞻仰抗日英雄。 

  敢死隊員們，一個個昂首挺胸，意氣風發，許多傷員也都堅持走路，要領略享受這勝利輝煌的榮耀。 

  吳守權師長立刻下令，城中殺豬宰羊製備酒宴，慶祝勝利。 

  同時，他也沒有忘記了，親自擬定電文，通報給軍部和集團軍部，又唆使趙羽親自給第九戰區司令長官薛岳發電報，你不是有直通的電台嘛。 

  趙羽告訴他，電台已經燒毀了。 

  「燒毀？你開什麼玩笑？戰區總司令給你的電台都燒毀了？你不是赤-裸-裸打薛岳長官的臉？無緣無故燒毀電台，形同戰敗，甚至更嚴重啊，兄弟，你聰明絕頂，又糊塗得可以！」吳守權師長几乎要哭了。 

  趙羽將別人驅離，告訴了他秘密，同時，到外面叫人，喊兩個電訊員趕來。 

  吳守權師長的眼睛瞪得極大：「你真的繳獲了鬼子的電台和密碼本？」 

  很快，電訊員將繳獲的日軍電台和密碼本等都送到跟前，吳守權師長查看了一遍，又聽了趙羽的解釋，不禁興奮得哈哈哈大笑，樹立起大拇指：「好，張鈺兄弟，你真是聰明絕頂！」 

  趙羽將攜帶的電台和密碼本等燒毀在繳獲日軍電台的地方，卡車附近，特別是日軍電台的外包裝等明顯辨別物品，為了混淆日軍耳目，還將電台砸得支離破碎。 

  他的目的是，讓日軍以為，他們的電台被支那軍砸毀燒毀了，密碼本也沒有帶走泄露，所以，近期內不必修改還密碼！ 

  吳守權師長立刻給軍部電報，通報消息。 

  趙羽攔截了他的電訊員：「師長，現在不能通報，應該立刻展開監聽，保證機密，同時，利用卡車將繳獲的敵軍電台向長沙戰區司令部移動，直到能送抵長沙。」 

  趙羽告訴吳守權師長，日軍的電台，或許技術質量更佳一些，還有，可以現在將日軍的電碼本立刻抄寫數份，派人疾馳給長沙戰區司令部。 

  吳守權對趙羽這種嚴謹的布置，極為讚賞，馬上同意。 

  戰時，第九戰區的紀律和要求還是很嚴格的，一般不可能舉行酒宴，可是，吳守權師長擅自舉行了。而且，沒有絲毫負面影響，這不，17軍的軍長夏首勛將軍得知消息，親自乘坐一輛車長驅直入，跟上了酒筵的末尾。 

  「不可思議，不可思議。」檢查了戰果，傾聽了戰鬥過程，夏軍長拍著趙羽的肩膀，好久都說不出話來。最後，才說：「如果我們中國的軍隊都能象你們一樣，何愁倭寇不滅？就是撒泡尿都能把鬼子臊死了！」 

  說話間，電訊室派人稟報，說監聽到日軍電訊，並且正在翻譯，可惜，日語能力不行，比較苦難。 

  趙羽立刻趕赴電訊室內，幫助翻譯，先按照密碼處理成日文，再翻譯成漢語。 

  夏首勛軍長，吳守權師長等在一邊看著趙羽忙碌，面面相覷之後，又交口稱讚。 

  「真是全才，奇才。難能可貴。」 

  不過，當趙羽將完全破譯出來的電文給他們看得時候，他們才震驚得一塌糊塗。 

  這是日軍第11軍司令官從岳陽前進司令部給14旅團發的電報，要求務必抽調出兵力，在大規模進擊之前，向贛北武寧城為中心的地帶發動最大規模進攻，以牽制支那軍30集團軍主力，還具體指點了江藤支隊的進攻要領。 

  趙羽沒有時間陪他們瞎聊，因為，此時日軍的無線電往來開始密集，這種情況，雖然之前中國第九戰區方面都能隨時監聽，可是，無法破譯，聽了也是白聽。 

  趙羽在一個小時之內，將電訊員監聽的幾封日軍電報都有破譯了。 

  夏軍長，吳師長等人看了，緊張至極，因為，此前沒有跡象表明，日軍將展開大規模進攻，特別是江藤會對西去又東返，讓他們失去了判斷。 

  第九戰區也沒有下屬各集團軍做出任何指示！ 

  雖然九戰區針對敵人的進攻，做過一整套的作戰預案，可是，這一次的軍情偵查，好像非常之差，對於日軍將展開大規模進攻的流言，還進行了批駁和調查。 

  好幾封都是日本第11軍的電令，給下屬的幾個師團的。都屬於絕密內容！ 

  「沒說的，兄弟，你立大功了！」夏軍長拍著趙羽的肩膀。 

  趙羽反對夏軍長將日軍電文內容通過電台向戰區司令部彙報，他解釋，為了保護這個破譯的密碼本，寧可犧牲無數的人，反正鬼子遲早要發動進攻，破譯的密電，必須在最關鍵的時刻，讓戰區指揮官去運用。 

  夏軍長聽了，對趙羽的保密思維極為讚賞，馬上執行。此時，日軍密碼本被分開，電訊室調集了多名文書官抄寫，日軍即將大進攻的消息，用78軍的戰場情況檢測的形勢，推理的口吻向戰區司令官薛岳彙報。 

  好在正午以後，日軍的電訊消息不是那麼密集了，此時，78軍又千辛萬苦挑選出一些日語翻譯人才，讓趙羽有了休息的時間。 

  第二天早上，趙羽還在酣夢中，吳守權師長親自到他床前喊醒他：「快，張鈺兄弟，鬼子正式發動進攻了！」 

  1941年3月8日，早於真實歷史6個月，武漢地區日本第11軍發動了對中國第九戰區的進攻，當薛岳急忙將此軍情通報給各部，要求慎重戰事的時候，岳陽城內，日軍11軍司令官阿南惟幾，正在地圖上繼續演示著未來的戰略。 

  「等大雲山的戰鬥告一段落，我們不僅清除了支那軍對我側后翼威脅，保障渡河地帶，還能誘使薛岳兵力分散，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