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8.第488章 血色黎明
格殺了日本士兵，將他肥實的屍體拖到廁所按壓到裡面。
中國農村院落外面的廁所，規模雖然不斷，廁所造型卻很有特點，往往是一個茅缸襯底，上面再有一些青磚和白灰勾連，足夠深邃，或者，是口小肚子大，足夠容納一個東洋來賓。
來的都是客，全憑嘴一張，咕咚，小鬼子進去了，化成了中國湖南鄉下廁所里的一塊石頭，因為天生的又臭又硬，基因對口。
想到日本第四師團長北野憲造也是被按進廁所里的，楊曉輝在陰狠的同時，也嘲弄不已。
一名不善於爬樹的隊員，最後翻身上了房頂，當時的農村房屋，都不太高。
參差不齊的位置，正好可以高低錯落，造成狙殺和掩護的層次。
這不是隊員們天生的能力，儘管他們都是挑選出來的精英，不，是人精兒，可是，沒有趙羽的點撥，他們絕對不能如此整齊有序，分工協調嚴密。
肅穆的隊列，整整齊齊的腦袋，鋼盔或者屁簾帽子，日軍官兵刻板的立正姿勢有種令人敬佩的造型美。
第三師團長，南京大屠殺的戰犯，劊子手，豐田房太郎中將，在數名參謀軍官的簇擁下過來了。登上前面磚石壘出來的高台，他目光炯炯，神情凜然。
一步，一步，他在小小的高台上遊走著，左右來回，好像困獸猶鬥，好像籠子里正尋找出路的母雞。
看到小小的操場已經擠滿了人，入口處已經停滯，他站住，左手按壓在腰間，右手撫摸軍刀的刀柄，冷森森地看著黃色燈光下的隊列。
他心情很不好，一場煞有介事，處心積慮的伏擊戰，打成了被伏擊戰，好像一個強盜去搶劫別人的老婆，回到家裡，發現自己老婆和閨女都被別人強盜叉叉了一樣，目瞪口呆，惱羞成怒。
一名關東軍狙擊手，三十多名野戰步兵，居然在不知不覺中被殺了！
太奇怪了，為什麼其他人都沒有絲毫感覺？
豐田房太郎的脊背上隱隱發涼，雙腿微微發軟。
在這樣嚴密的防禦之下，還會遭到如此慘烈的損失，要是他平時沒有在意呢？要是他保持正常的警備力量，繼續在窗戶跟前修鍊書法境界呢？會不會窗外突然伸進來一隻鐮刀，將自己脖子割掉？
不僅僅是驚悚，讓他徹夜未眠，閉上眼睛就做了噩夢，那些士兵喉頭污血薈萃的樣子，就讓他心靈里戰慄。
他還證實了一點兒，可能，不，絕對是，木下勇參謀長失蹤了，被害了，第四師團長北野憲造將軍遇襲了，罹難了，還有第四步兵旅團長，還有第六師團的師團長神田正種將軍也遇害了！
他以前一直認為這個是謠言，是支那人利用電報蠱惑人心，是心理戰，現在看來，絕對不是。
支那軍絕對有那個能力。
這些可惡的支那人，到底是什麼人呢？
幽靈？怨魂？還是湖南的義兵……啊？不不不不！糟糕，難道是湘西的趕屍人驅趕的活死人？
對於湖南，尤其是湘西的一些古怪的民俗，一些傳聞，他在武漢還是有所耳聞，很感興趣的，現在陡然聯繫起來，毛骨悚然。
他感到自己呼吸急促，心跳都不規則了。
如果真是這樣，南下的11軍四個主力師團，已經覆滅了兩個師團司令部，一個軍團前進參謀部，現在，輪到自己了！
自己能夠逃脫這個宿命嗎？
想到日本國內有伊賀忍者，那種傳奇的刺殺技巧和高超的能力，他就擔心，這種古老的技藝，可能師承中國古代，而這種東西，是否在湖南還暗中隱藏，甚至大行其道呢？
如果重慶政府明的鬥不過大日本帝國，就暗中使用卑劣的手段，可堪憂慮啊。
他更聯想到了中條山戰役。
那一場戰役，本來，日軍蓄謀已久，做好了充分準備，實行了經典的德國戰術，閃電戰，還專門組建了大量的傘兵，進行空投作業，還有特種滲透部隊，挺進隊，又用飛機大炮強力轟炸，迅速打開局面，一天之內就佔領了桓曲縣城，將中條山中國守備軍一劈兩半，戰績何其輝煌？可是最後呢？突然急轉直下，機場被炸，多田駿司令官和多名師團長被殺，大敗虧輸，狼奔豕突！
難道，中條山上支那軍的幽靈又來了？
既然在中條山上，日軍擁有眾多精銳的傘兵，地面特種挺進部隊，還會遭到慘烈的殺戮，就說明，支那軍擁有更加強悍的特種人員，現在，他們是不是從中條山又來到了長沙第九戰區？
浮想聯翩以後，豐田房太郎將軍的意氣全無，雖然竭力裝作一副雄壯的樣子，其實，自己都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師團長，請您講話！」參謀軍官見他一直猶豫著，泥塑木雕一樣，忍不住輕聲提醒。
「要西，要西，諸位大和民族的勇士們，今天，我們第三師團，我們第11軍，到了最為危險的時刻，因為，我們遭遇了卑劣的襲擊，暗殺，支那軍的刺客，兇猛陰狠，而且，可能禍害了我們11軍的多名軍官，昨天夜裡，就在幾個小時以前，我們遭到了襲擊，玉碎了三十多個，嗯，三十八個勇士！」豐田房太郎激動起來，聲音都顫抖了，好像最近遭遇恐襲的某國總統，怯意忍不住。
他憤怒地聲討了支那軍的無恥，狠毒，要求各部隊發揚武威，今後要嚴厲盤查任何人，堅決保衛司令部的安全，他還要求，等到天明，將派遣最強大的兵團，四齣搜索，務必將敵人一網打盡。
「帝國不會被重慶政府的陰險伎倆嚇倒，帝國軍人的使命是，消滅支那軍，徹底消滅第九戰區薛岳部隊！我們第三師團，還要加強進攻，佔領株洲之後，攻取湘潭，生擒薛岳！」豐田房太郎大聲地嘶吼著，振臂高呼。
「班哉，班哉！」官兵們跟著一起吶喊，振奮驚悚不安的士氣。
「下面，本師團長讓警衛部隊長官具體布置任務。」結束了講話以後，豐田將軍，這個戰犯，喘氣都不均勻了。
趙羽的眼睛盯著豐田房太郎，想象著這樣一個戴著金絲眼鏡兒，顯得博雅雍容的中老年人，好像大學教授一樣的知識分子，是如何能萌生出瘋狂的念頭，嗜血的狂妄，揮舞屠刀，在南京街頭大肆殺戮，毫無人性的。
也許，這個老鬼子親手劈死過普通的市民，無辜無妄的店員，學生，女孩子，也許，他親自指揮著部隊，用機槍掃射大片的男女老少，他不僅沒有任何仁慈之心，反而睥睨一切，洋洋得意……
趙羽看著他的嘴，軍刀，將軍服裝，勳章，還有已經瑟瑟發抖的身體，深深呼吸一口氣。
第三師團的罪魁禍首之一，豐田房太郎，今天是你的死期了，看在中國人民善良的本性上，今天讓你安樂死，否則，老子剮你三千六百三十六刀！
右手揪著步槍的繩帶，左手悄然掏出兩枚手雷，用手指捻出保險銷，突然在槍桿上狠狠一磕，嗖一聲，投擲出去。
翻轉手腕，投擲的兩枚手雷錯開了距離，一枚飛向挺立的參謀軍官團，一枚飛向左側的日軍隊列的腦袋堆上。
「支那人襲擊。快躲開。」趙羽自己大喊一聲，忽然矮身。
這就是信號。
楊曉輝等人在樹冠上，早就瞄準好了，豐田老鬼子毛茸茸的逼嘴在瞄準具的套牢之下，不時地游移變換，此時，聽到喊聲，立刻扣動了扳機。
無聲之中，德造98K狙擊槍彈威力巨大的子彈飛了出去，就在扣動扳機的瞬間，那邊，距離只有幾十米的地方，豐田房太郎猛然晃動了下，身體驟然升到空中，后滾翻，奇幻地飄飛了出去。
狙擊的目標也是有分工的，狙殺敵人師團長，有兩桿槍，子彈都擊中了豐田，豐田的腦袋都爆成了碎片！
還有三名隊員，朝著日軍參謀軍官群里射擊，那些軍官，是學養很高的傢伙，還可能是實戰能力和謀略規劃技能很強的傢伙，使用中國人民的無辜冤魂和官兵們的累累屍骨淬鍊出來的精華。
日軍隊列竟然沒有絲毫動亂！
趙羽矮身以後，才發覺，日軍如此強悍，有定力。
不過，這些已經不重要的，他再次掏出手雷，拔掉保險銷，在步槍上敲打一些，從下面人群的隊列縫隙間投出去。
日本官兵不是沒聽到，而是刻板訓練，棍棒和耳光訓練出來的軍紀，沒有長官的指令，誰敢亂動？找死啊。
他們的第一感，不是恐懼，而是暗暗腹誹：靠，這個傢伙神經病，哪裡有支那人襲擊？
日軍特異的紀律，給趙羽帶來的有困惑，更有機會，相當於人家站著不動等你來揍啊。
轟轟！
兩枚手雷爆炸了！
此時，第二輪襲擊的隊員射擊了電燈泡，將操場上的燈光全滅！
黎明前的黑暗是最黑暗的，燈光突然覆滅映襯，視覺暫留的現象，讓人們一時無法適應環境。
爆炸聲中，巨大的氣浪將好幾名參謀軍官推搡，甚至掀到半空中，這些日本牛逼，還是發出了孱弱的呼叫：「啊！」
此時，樹上的隊員，開始大量投擲手雷，烏黑的手雷，在黑暗的時空中飛行，張開了邪惡的翅膀，鑽進日軍整齊的隊列中，轟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