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5.第545章 參贊軍機

  「74軍全軍覆沒？」趙羽大吃一驚。 

  如果說西線各軍對日軍兩個師團為主力的集群進行圍攻作戰不利的話，趙羽可以理解，畢竟，從日軍大規模轟炸湘潭城就可以感覺出來，日軍經過努力，已經調集了大批增援，飛機的集團出動，彈藥的迅速補充，好像瀕死的鯊魚忽然漲潮，頓時恢復了兇悍的能力。 

  74軍進攻瀏陽城，一雪被轟炸崩潰的恥辱，殲滅地敵人一個聯隊，固然有趙羽特種小隊的功勛，更重要的是，日軍武器彈藥不足，在永安鎮的戰鬥中，74軍能有以區區千人的損失，滅掉日軍新任第6師團長親自率領的一個混成旅團，滅掉敵人4000人，除了趙羽的戰術和工事觀念的貫徹之力以外，更多的是日軍重火力的削弱，基本上沒有航空兵轟炸，重炮只有一輪，日軍彈藥不足，只有決死玉碎衝鋒，這些，在戰鬥到掃戰場的時候可以發現，一句話，此前74軍的勝利，不是真正的精銳對抗的勝利，而是打了鬼子的冷子！ 

  至於說此前74軍滅掉了日軍40師團的勝利，完全是趙羽部隊的特殊作用，奇襲，夜視儀等，特別是夜視儀，將繳獲日軍的先進武器裝備的功用，發揮到了極致。 

  「是的，74軍全軍覆沒，李天霞師長僅以身免，余程萬師長帶著一百多名殘兵，王耀武軍長的軍部都丟了，估計還能有三二百殘兵敗將吧？」薛岳緩慢地說話，用手再次指點激戰發生的地域。 

  趙羽看看地圖標識，74軍全軍覆沒的地點，正是在永安鎮的東面，那裡是日軍第六師團右翼兵力從南面鎮頭鎮返回，一個大迂迴的強力弧線，74軍是從西面永安鎮的地域，向東面日軍發動了全面進攻，結果敗滅。 

  吳逸志參座告訴趙羽，74軍雖然慘敗，可是，也重創了日軍，加上東面72軍部隊的夾擊，估計日軍第六師團的主力部隊，也僅僅剩下8000餘人，只有齊裝滿員的三分之一。 

  不過，74軍崩潰覆滅以後，72軍也遭遇重創，向著東面山地潰逃，剛剛趕赴增援的部隊又被日軍迎頭痛擊，本來就殘破的37軍和26軍，只有撤退。整個東線戰場，全線挫敗，日軍第六師團加上兩個特種支隊，規模相當於聯隊的部隊，加上一些炮兵部隊，騎兵部隊，縱橫馳騁，所向披靡，甚至東下追擊，一路上瘋狂進攻，圍殲了中國37軍一個團，26軍一個團又一個營，72軍的某營逃跑不及，全滅。 

  東線戰區糜爛了。 

  慘敗的原因，吳逸志參座也講了，日軍處於絕境，是一支強悍的，困獸般的哀兵，戰鬥意志相當冥頑，突然得到補充以後，鬥志更加瘋狂，瞪著血紅的眼睛報復，勢不可擋。 

  日軍的重炮兵和山炮兵在有了充足的炮彈以後，威力陡增，擁有精準射擊的優勢，同時，日軍的戰車部隊也因為油料補給，煥發出了新的戰鬥力，殲滅74軍就是這樣，日軍戰車五十多輛，在山炮兵轟擊以後，排山倒海地衝鋒，掃射，加上士兵的默契配合，瞬間將74軍的部隊擊垮了。 

  日軍的航空兵也大量的參戰，殲滅74軍的時候，日軍大約出動了50多架飛機，將前線炸成一片火海，74軍大量官兵死於轟炸的彈片氣浪殺傷中。 

  當然，74軍敗沒和其他各軍的失敗，如果自省和反省的話，有兩條原因，一，我軍苦戰以後，沒有任何彈藥和人員的整補，也是殘兵敗將，實力孱弱，二，驕傲自大，如74軍東下攻擊敵人第六師團主力，沒有任何預案，沒有任何組織，全軍8000餘人在平原曠野上向日軍發動全面強攻，被日軍的地空聯合火力碾壓掃滅。 

  兩個戰區長官講了以後，看看趙羽，雖然沒有多大的過分的希冀，那種眼神，好像還是有所企圖。 

  畢竟，這個傳奇的特種部隊隊長，太厲害了。他在74軍，74軍大勝，他離開74軍，74軍敗滅，這是一個定盤星般的人物，一個真正的逆轉乾坤，挽狂瀾於既倒，支大廈於將傾的中流砥柱！ 

  不過，現在的薛岳，並沒有特別地焦慮煩惱，雖然東線潰敗，可是，整體而言，第九戰區的戰果已經非常輝煌了。 

  敵軍12萬，為武漢地區日軍最精銳的野戰兵團主力之半數，四個主力師團，三個輔助支隊，一些特種編製部隊，已經被自己滅掉了四個師團長，一個軍團參謀長，僅僅是這樣的傳奇戰績，都可以讓自己的臉上有光，讓重慶政府和軍委會，讓蔣委員長有了台階，甚至是吹噓的本錢，還有，他們還殲滅了日軍一個主力師團40師團，殲滅第六師團總實力的一半左右，加上西線的戰績，已經足夠了！ 

  就算是現在，日軍從容撤退，他薛岳也可以向全國人民有一個交代了。 

  其實，日軍號稱12萬，真正運用到湘北戰場的兵力可能在8萬到10萬左右，四個師團7萬人，三個戰術支隊一萬多，其他獨立戰略部隊，炮兵，騎兵，重炮兵，輜重等各種聯隊，汽車兵43個中隊等，1萬到兩萬人。 

  現在，各種殲滅和消耗的日軍實力，有四萬之多，這是完全真實的數據，如果持續戰鬥下去，直到日軍全部撤離湘北戰場，退回到新牆河以北的原來防區，估計，能消耗敵軍五萬。 

  這個數據，相當可觀，要知道，中國國民政府在1937年底的淞滬會戰中，前後調集了最精銳的100多個師70多萬人，自身損失30餘萬，造成的日軍損失也不過六萬，其中完全乾死的就更少了。 

  這一次長沙會戰，第九戰區固然損失慘重，可是，遠沒有淞滬戰役損失重大吧？戰區總兵力才30餘萬，加上迅速撥付增援的其他部隊，實力最強也不到五十萬，還有很多都在路上，沒有參戰呢。 

  再有，74軍也不是真的全軍覆滅，而是追剿日軍的編製部隊萬人，其實真實人數也就9000人。 

  這些情況，吳逸志參座毫不猶豫地講出了許多。 

  對於一些未經證實的數據，他還特別說清楚，總之，呈現給趙羽面前的，是長沙會戰第二次戰場的全面戰況形勢。 

  「張鈺隊長，你覺得如果你的特種部隊參戰的話，現在還能有哪些作用？」吳逸志參座試探著問。 

  薛岳長官馬上就阻止了：「別整這個了，現在張鈺隊長是傷兵，榮軍，得休息好，養好傷，以後再戰！」 

  「不是，薛長官，我的意思是，張鈺隊長既然戰術能力超強，相比對於戰略有相當見解，這是相輔相成的，再說，我軍需要提高那些戰術，可以最大程度地改良戰場形勢？還有，就算張鈺隊長不出馬，他的特種部隊使用的時候，需要一個預案吧？」吳逸志參座溫和地頑固地說。 

  兩人的雙簧很成功，很默契，但是，的確沒有催逼趙羽參戰的意思。 

  趙羽馬上表態：「鈞座，參座，是我雖然有傷，可是很輕微的皮肉傷，無關宏旨，其次，日寇猖獗，我軍戰線動搖，我們特戰部隊當然不能置身事外，成無關看客！」 

  趙羽著意用了幾個詞兒，目點是向兩個長官申明，自己的確不是草莽兵痞，願意為戰區戰役發展做出自己的貢獻。 

  薛岳和吳逸志兩位將軍馬上讚許地點點頭，請趙羽講講他的看法，兩人對趙羽的看法很是重視，畢竟，這個人太厲害了。 

  雖然薛岳是個自傲一族，富有經驗戰功，以粵軍將領躋身蔣介石麾下的名將重臣之列，絕非偶然易事，又因為戰區長官事務繁忙，對於其他軍官和個人，神情向來不是那麼隨和，可是對於趙羽，他極盡耐心。 

  趙羽沒有急於回答問題，而是反覆地追問一些戰場的形勢，數據，有些問題，都問得吳逸志將軍無法回答，那是即時的戰場上，誰能真正把握住詳盡真實的信息？ 

  他重點詢問了兩個問題，一，東線日軍第六師團的位置，如果西返的話，需要多久，74軍殘部如新配屬的暫編第五師，72軍，37軍，26軍，和可能的其他增援，能夠粘纏住日軍第六師團，二，西線目前的態勢，各個軍師攻擊的位置，兵力，重火力，長沙日軍的兵力配備，每天增援的日軍飛機數目，增援空投的膽量數目，總量，水路日軍第三艦隊的內河艦隊增援的燃油，彈藥等估計有多大數量，現在能夠通融於長沙日軍等等。 

  消息是繁雜的，混亂的，問了也是糊塗醬，不是吳逸志將軍不作為，真正的戰場就是這樣。 

  「鈞座，參座，我沒有戰略指揮的意識和能力，不便隨意置喙，我猜想，敵人長沙方面守軍，迭經打擊，就算有強力增援，也未必能全部滿足戰力需要，他們的實力遠不足完全恢復，第東線日軍雖然大勝，可是，狂妄地追擊我軍，拉開了和西線的距離，這是一個重大的戰機。」 

  「鈞座，參座，如果我軍在西線加大力度擊潰了敵人，光復長沙，就可以完全解決了問題，那時候，敵第六師團的殘部8000餘人，被北面西面截斷歸路，不過是釜底游魚，瓮中之鱉。」 

  「卑職以為，第10軍可以作為拳頭打出去，砸斷阿南惟幾的脊梁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