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1.第851章 皮裡陽秋
最快的速度，趙羽成為第一戰區河南救災委員會委員長，在戰區司令長官蔣鼎文麾下辦事，擁有獨立行動的權利，要負責調查災荒，協調各地軍政機關救濟飢荒，及時和重慶中央彙報聯繫等等。
趙羽神態卑謙，按照蔣鼎文的意思，和整個在洛陽的一戰區軍政大員們都見了面兒，他話語溫和，將災荒責任全部栽在老天爺頭上，還表示理解大家的處境。
「趙羽將軍如此憂國憂民，不辭辛苦，我等十分感動，我們一定要在總司令的指揮下，配合您的所有救災活動。」各個官員，將領，都很痛快。
這是官場故事，接受一個新人，互相瞎比比幾句，你好我好大家好，過得去就是。再說，趙羽可不是一般新人，蔣委員長都器重的大才，抗戰奇才，人們心裡還是佩服的。
趙羽在講話的時候，這些軍政官員熱情洋溢，鼓掌十多次，看起來，他們，或者說蔣鼎文，還是相當給趙羽面子的。
趙羽也不客氣，將蔣鼎文這個頭上生瘡，腳底板流膿的所謂國府精英，五虎上將之飛將軍，吹噓了一通，對於他能夠親身犯險，營救自己，非常誠摯地感謝了多次，一時間，會議上情緒熱烈，春風和煦。
「請各位多多關照，各位都是久鎮河南的大才，父母官，面對日寇壓力，堅持抗戰，很不容易，鄙人十分佩服，也為自己的叨擾有些愧疚，」官場上的套話，對於營造氣氛還是有用的。
對於救災工作，趙羽提出三點，一，要切實救災，幫助百姓，避免餓死人，或者盡量少餓死人，二，將災難和日寇的侵略殘暴和掠奪聯繫起來，佔領道義制高點，必要時候，輔以軍事反擊，盡量轉移視線，穩定內部，第三，所有黨政軍機關人員，各地紳士，都要竭盡全力，有錢出錢，有力出力。不得虛與委蛇。
「好！」蔣鼎文等趙羽說完，不禁站起來，他帶頭鼓掌，他沒有想到，趙羽將救災和政治宣傳，軍事態勢都聯繫起來了，對他是個莫大的啟發，他進一步想到，如果利用趙羽的能力，爭取從長沙調集一些特種部隊，在河南第一戰區進行軍事反攻，取得如八路軍在山西一帶取得的戰績，則他蔣鼎文不是救災和軍功一舉兩得了嗎？
在將領們熱烈的掌聲里，趙羽講述了特種戰術的一些要點，並且當場拍板表示，要幫助第一戰區，反攻日軍，收復關鍵城鎮，比如開封。
「我相信，我們一定能夠在將總司令官的帶領下，同心同德，勇敢戰鬥，順利收復開封城！」
「什麼？收復開封？」蔣鼎文瞌睡來了枕頭，喜不自勝，對趙羽的一點兒成見不滿，也煙消雲散了。
他在會議上慷慨激昂地表示，接受趙羽將軍的建議，救災和反攻同時進行。趙羽將軍的任何建議，他都支持！
「好。好！趙羽將軍就是厲害，智勇雙全，一來就要收復開封啊。」
「天哪，開封是我河南省會，歷史名城，如果能切實收復，戰略意義何其重大？」
「八路軍那點兒破槍，在趙羽將軍的支持下，嘩啦啦席捲整個山西，收復太原。我們難道不比八路軍更強嗎？」
「對，我第一戰區精兵強將幾十萬，橫跨河南，河北，察哈爾，山東等地，幅員遼闊，群英薈萃，在趙羽將軍援助下，必能獲得更大勝利。」
趙羽成功地給第一戰區的軍政長官們打了雞血，灌輸迷魂湯，拉近關係，搞成統一戰線，然後，又不冷不淡地說了幾句，在救災和反攻過程中，可能會損害一些人的利益，希望大家能夠諒解，能夠支持，因為，黨國至上，抗戰至上，民族人民至上！
「好，好！現在看起來，趙羽將軍不僅軍事戰術一流，更兼政治思想一流，愛黨愛國忠心耿耿啊。」在座的國府將領和官員，本來還擔心趙羽從八路軍里混出來的，脾氣偏狹極端，煞氣太盛，不好共事，現在看來，簡直是妙人兒！
趙羽在會議的最後，再次強調，他這一次，被日本空軍和傘兵截擊，部下親信損失慘重，夫妻二人均受傷，又感念蔣鼎文司令官救援，發誓要有功於一戰區，不收復開封絕不離開，最後，他再次輕巧地陳述了蔣委員長那兒，給他的權力-——他在救災過程中，得有隨即處置之全權。
「好，鄙人支持趙羽將軍！」蔣鼎文聽到收復開封，已經心花怒放了，其他的統統都沒有聽進去。
「原則上，凡是家裡能過得去的，都必須捐獻錢糧。」趙羽笑嘻嘻地說：「我們會派人勸捐的，而且，會將捐獻者的名字，銘刻下來，做成永久的紀念碑。」
「行啊！行，我看行！」下面的官員們頻頻點頭，還以為趙羽是隨便說說的，那一次救災，或者這一次河南災荒，上峰不是說了好多次了嗎？
這一次見面會，在熱烈歡樂的掌聲中結束了，大家都對趙羽充滿了希望和好感。
一個小小的見面會，因為趙羽穿插了收復開封的戰鬥預想，激活了整個會議，使會議的時間比蔣鼎文的預期，長了一個小時，而且，大家都對趙羽挺感冒的，都喜歡。
會議以後，蔣鼎文還給趙羽專門配備了轎車，卡車，一個連的司機，侍從，參謀副官，警衛部隊，而且，唯恐趙羽不滿意！
趙羽這就呵呵了。
他接受了這些，反正，身邊得有幾個跑腿的不是？
不過，考慮到卡車和轎車使用的汽油，絕大多數是由盟國方面，從駝峰航線，冒著極大風險，每月十幾架飛機和機組人員損失的巨大代價運輸的，趙羽拒絕了，改成騎兵一個連。
趙羽在洛陽城中，也迅速有了公館和辦公室，這是他想都沒有想過的，而且，也是蔣鼎文沒有想到的，蔣鼎文本來是想看他笑話，可是，見他幾次三番發誓，要收復開封，驅逐日寇出河南，他就激動起來，改變了主意。
「不知道這傢伙是吹牛的還是真的能耐。」心裡犯著嘀咕，蔣鼎文也沒有往壞處想。反正，趙羽這樣的名將，不會忽悠自己吧？
會議以後，趙羽還專門跟蔣鼎文單獨商量，如何救災，還詢問了之前救災不得力的原因，趙羽心裡清楚了。
原來，這是國府方面在蔣鼎文和湯恩伯的率領下，孵化腐敗，運作成本太好，又人浮於事，效率太低，還有，為了防止地方武裝投降日寇，實行大規模地收編擴充，極大消耗了財政支出，造成一戰區地方政府不得不苛捐雜稅。
趙羽提議，可以按照蘇俄時期的戰時共產主義制度，在一戰區災荒最嚴重的地區，實行全面管制，糧食統統收繳上來，實行配給制度，反正，很多地方的日本佔領區，也實行這種制度。
此時，國府實行統制經濟的政策，趙羽認為，可以借著統制的名義，進一步擴大事權，對糧食實行統管。
蔣鼎文被趙羽激進的思想嚇了一跳，不過，覺得加強統制的措施，還是可行的。表示可以嘗試。
歪歪唧唧很多，趙羽最終從蔣鼎文這裡，也拿到了不少好東西，比如救災委員會的關防，包括印信和各種證件，尤其是證件，趙羽拿到很多，趙羽還要求給空白獎狀。作為將來工作需要。
不就是空頭支票一類嗎？嫻熟於官場故事的蔣鼎文，沒有異議，大手一揮就同意了。專門教副官幫助趙羽，必須立刻拿到。
離開蔣鼎文的家，趙羽還要求他馬上提供一些資料，比如，開封的日軍佔領區情況，日軍兵力，部隊番號，駐紮位置等等。
這是一個繩子，保證能牽引著蔣鼎文的鼻子，支持自己的救災工作，不至於搗亂破壞，甚至公開決裂。
「中華民國第一戰區救災委員會委員長趙羽。」趙羽看著剛剛鑄造的鋼印，非常得意。因為，有了這樣的關防印信和許可權，他就可以明目張胆地大開殺戒了。
對，他是來救災的，也是來幫助抗戰的，但是，他是一個職業軍人，不是八面玲瓏的職場官員，不會浪費口舌，而是要用鐵和血來工作，用軍刀開路，讓一切造成這場慘絕人寰災荒的人員，受到懲罰，付出代價，讓所有不能同舟共濟，幫助災民的惡人，都得不償失。
他對蔣鼎文，相當客氣，這不，離開蔣鼎文家，趙羽還接受了他的邀請，小酌幾杯，推杯把盞，兄弟相稱，不亦樂乎。
「嫂夫人曾看望兄弟，兄弟還想當面感謝呢。」趙羽說。
蔣鼎文很得意，就讓夫人出來接待，趙羽也很有禮貌，多次表示感謝。話題轉到這裡，蔣鼎文樹立大拇指：「趙羽兄弟，你厲害，居然一次就娶了三房太太，像我，堂堂黨國大員，數十年之間，也不過一妻二妾，哦，三妾，」
蔣鼎文的舌頭都大了。
趙羽不是暗算他，而是暫時熱絡關係，也暗暗觀察他家的情況，呵呵，豪華庭院，雕樑畫棟，美不勝收，僕從無數，戒備森嚴。
趙羽眼見為實，觀看了他的情況，又從他嘴裡，驗證了街頭巷尾熱議的，他一妻二妾，還強取西安京劇名角粉牡丹的事情。
哼，蔣鼎文，既然如此，我對你就不會太客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