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9.第159章 老輩江湖
走出來的這個人,衣著比較奇葩。
類似於八十年代玩重金屬搖滾那幫朋克們的衣著扮相。
頭髮燙的跟個大號鳳梨似的,腳上踩著高筒皮靴,褲子是一條自然破洞的牛仔褲,通過破洞能夠看到裡面的藏藍色棉褲。上身,則是一身英國空軍的皮大衣,皮子有些老舊了,能看出有些年頭了,但是還是非常結實。
這小子嘴裡叼著一根煙斗,雙手插兜,歪著脖子,看著眼前這四個晚輩。
「閆老邪!」對大學城江湖了如指掌,各路人物都了如指掌的陸鵬飛驚訝的說道。
韓東旭和劉偉他們之前也聽過這個名字。
閆老邪算是大學城這片最早一批的混子了。用他們這些老江湖嘴裡的一句話就是,爺們兒在這混的時候,還沒有這個大學城呢!
不錯,閆老邪今年四十多歲,比金老三年輕幾歲,但是在江湖上的輩分,尤其是在大學城的輩分都是一樣的。
如果記性好的讀者應該還記得,以前在大學城北門這邊,活躍著一個小型組織,被稱作是北門五虎。
這北門五虎,以前,都是閆老邪的小弟,出道時候,都聲稱是跟著閆老邪混得。
閆老邪在八十年代末九十年代初的時候,就開始在這一片開歌廳,開舞廳。
這地方距離市區比較遠,但是,他的歌廳舞廳裡面,舞女漂亮,而且,提供各種男人想要的服務,所以,這裡每天晚上,都是門庭若市。
九十年代的時候,整個廊坪市,唯一一輛豪車,加長卡迪拉克,就是這閆老邪的。
那時候,這閆老邪可真是風光無限,二十多歲的年紀,在這片混的風生水起,開發區這邊,大大小小的官員,那都是他閆老邪的座上客!
但是,風水輪流轉,廊坪市從九十年代初開始,響應國家號召,實行了各個方面的改革措施,各種小型單位,宣告破產或者是合併,大批大批的國家工人下崗,國家也鼓勵人們再就業。
那個時期,掀起了華夏國第一批的創業熱潮。
競爭壓力大了,據說在廊坪市市區裡面,也有了類似這樣的歌廳舞廳。閆老邪的生意受挫。
而且,那段時期也是廊坪市江湖最混亂的時期,沒有一個真正的社會大哥站出來一統江湖,沒有一個合理的地下規矩以及管轄區域的劃分。
所以,那時候的江湖是混亂的,每天晚上都有大規模的械鬥。閆老邪也因為搶生意的事情,經常跟市區的那些歌廳舞廳干仗。只要江湖開始動蕩,那生意肯定就沒有之前那麼好做了。
到了九十年代末,這片地方,被開發商看中,要建設成為一個京津冀地區最大的大學城社區。
閆老邪的那幾個歌廳舞廳,全都在要拆遷的範圍內。
老邪不信這個邪,找了各種關係,希望能夠留住自己的產業。
但是,他之前認識的不少官員要門陞官走了,要麼被人踩了。沒有人能幫他。
其實,社會就是這樣,當你風生水起的時候,你身邊,到處都是朋友,當你身處危機的時候,你身邊,能夠有一兩個肯為你出頭的朋友,你就知足吧。
那句老話說的在理:貧居鬧市無人問,富在深山有遠親。
在閆老邪最需要幫助的時候,朋友們都不見了,最後,這小子準備來一場大的,那就是跟政府對著干。
當然了,下場大家都能夠想到。
所謂民不與官爭,富不與官斗,你閆老邪,八十年代末九十年代初的梟雄,到了現在,二零零零年了,十年過去了,時代變了,已然從一個梟雄變成了一個狗熊。跟不上時代的人,一定是要被淘汰的。
閆老邪最後被人抄了家,還因為涉黃,直接進了監獄。涉黃判了十年,當時還有個罪名,叫流氓罪,這個罪名,只要給你扣上,就能加幾年刑罰。數罪併罰,總共判了他十五年!
算了算日子,現在這一五年年末,一六年年初的,也是他閆老邪出獄的日子了!
怪不得最近北門五虎都一直沒有在大學城露過面呢,原來是這閆老邪回來了。
可是,這閆老邪回來,為什麼會在聯勝義的底盤?
之前,他跟聯勝義一直都是井水不犯河水的啊,難道說,曾經不相侵犯的兩大老牌行會,在十年之後,要開始聯手了嗎!
而他們聯手,第一個去攻擊的,不是張奕勢力就是太子堂勢力!
陸鵬回憶,上次見到這兒閆老邪,是五年前了!當時過年的時候,這小子由於在監獄里表現不錯,獲得了幾天的假期。
那時候正好是寒假,學校里沒什麼人,他的出現,沒引起任何人注意,但是剛進大學城當上小保安的陸鵬飛在小酒館里,看到這小子跟北門五虎的人喝酒,最後結賬的時候,少了幾塊錢,老闆不識趣,跟他們杠了起來,結果,酒館被砸了。
自那以後,北門五虎,一下子在大學城有了威名。開始在大學城的各個館子裏手保護費。
一開始,他們就是打著閆老邪的旗號,其實,他們跟閆老邪,也僅僅是萍水相逢,由於敬佩老邪,請了老邪吃頓飯,等老邪回到監獄之後,他們就開始打著老邪的旗號收保護費。
雖然都知道老邪在監獄呢,但是一提到閆老邪的名號,大家還都是有所忌憚的。再後來,那北門五虎,就開始有了自己的名號,才開始不在提閆老邪。
現在,閆老邪出來了,估計北門五虎怕閆老邪知道他們敗壞了他的名聲,會找他們報復,所以,現在已經不見了蹤影。
閆老邪眯著眼睛,看著陸鵬飛,說道:「不錯啊,還有年輕人能夠一眼就認出我這個老傢伙來!你叫什麼?」
「五年前,咱們交過手!你和北門五虎砸酒館的時候,我是大學城的一名保安!」陸鵬飛不卑不亢的說道。
閆老邪思考了一下,點頭說道:「哦,我想起來了,五年前的那年寒假,我獲得假釋。跟五個年輕人在酒館喝酒,但是結賬的時候少了幾塊錢,老闆不依不饒,我們就跟著老闆幹了起來。結果,門口來了一幫保安,但就是沒有人敢上,唯一一個,敢朝著我們衝上來了,就只有你一個人!我記得,我當然記得,你那一酒瓶子砸的我腦袋皮開肉綻!我怎麼會忘呢!」
「當時咱們是同時出手,你那以酒瓶子也給我這腦門留下了一道疤痕!」說著,陸鵬飛指了指自己有腦門,那裡果然有一道不算明顯的傷疤。
閆老邪笑了,陸鵬飛也笑了,倆人笑的特別猙獰。
突然,閆老邪的笑容戛然而止,看著他們幾個,問道:「怎麼著啊?今天,跟這站著,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