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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2.第582章 重甲一出 誰與爭鋒

  真正的歷史上,袁紹發起的官渡之戰,袁紹強盛,而曹操相對弱小,長期對峙之後,曹操缺糧,難以為繼,幸好,關鍵時刻許攸來投,正是憑藉許攸提供的情報,曹操方才燒了烏巢糧秣,斷了袁紹糧道,從而轉危為安,大獲全勝。 

  眼下,孔順變節,帶來了袁紹糧秣的存放位置,李賢當即立斷,「陳到!」 

  「末將在!」 

  「你領本部兵馬三千人從西門而出,尋到袁紹存糧的位置之後,務必將其盡數焚燒!」 

  陳到摩拳擦掌:「得令!」 

  李賢又向孔順微微頜首,道:「還得麻煩孔主簿一趟,袁軍糧秣所在只有你熟悉,此行歸來,我為你記上一功!」 

  孔順知道自己別無選擇,與其扭扭捏捏讓人不爽,倒不如爽快些,於是,他笑道:「為使君效力,是我孔某人的榮幸」。 

  李賢不置可否,又正色道:「陳武何在?」 

  「末將在!」 

  「城外袁軍陣勢已亂,你可領兩千重甲兵從北門而出,務必鑿穿軍陣,擊殺袁紹!」 

  重甲兵是李賢手中的殺手鐧,開戰至今,無論戰況如何緊張,李賢一直未曾動用,如今,到了反擊的時候,李賢終於打算將其派上用場。 

  這可是重甲兵呀,往日里,重甲兵多由陳到統領,今日,陳到另有任務,陳武能夠取而代之,只是想一想都令人振奮。 

  強忍住心頭的歡愉,陳武大聲應諾:「得令!」 

  「好,你們去吧,讓三公子以及諸位冀州軍將好好瞧瞧我青州軍的風采!」 

  袁尚故作不屑,可實際上,他已經意識到了局勢不妙,更糟的是,如果袁紹遭遇不測,身為李賢的俘虜,袁尚連分潤河北大權的資格都沒有,真他娘的杯具。 

  一時之間,袁尚悲傷心頭。 

  鞠義、高覽頗為坦蕩,他們已經儘力了,雖說失手被擒,可是,非戰之罪。 

  相對於己方的困境,二人更為關心袁紹。 

  袁紹好不容易在北方鞏固了根基,這一戰若是敗了,只怕遼東公孫度以及北方的烏桓一定不會放過痛打落水狗的機會。 

  立在城頭,城內城外的情景一覽無餘。 

  西門外,袁軍數量不多,除卻少量監視遊走的軍卒之外,並無其他兵馬,因而,陳到所部兵馬可以輕易突擊。 

  「嗚嗚嗚」,低沉的號角聲響起,一隊隊未著甲胄的兵卒聚攏在一處,他們便是重甲軍。 

  眾所周知,重甲步卒身上的甲胄太過沉重,披負在身,既影響速度,又消耗力氣,因而,在非戰時,重甲全都交由輔兵以及馱馬馱運。 

  重甲軍一出,鞠義、高覽心中俱是一顫。 

  剿滅公孫瓚的時候,公孫瓚手中的重甲兵便給袁軍帶來了極大的麻煩,如今,李賢麾下重甲軍猶勝前者,袁軍拿什麼來抵擋? 

  城外就是袁軍方陣,在輔兵的幫襯下,步卒們穿戴完畢,須臾,陳武一聲令下,然後,整支兵馬便開赴而出。 

  「哐哐哐」,重甲步卒行進間發出巨大的聲響,令人聞之色變。 

  「轟隆隆」,城門開啟,城外的袁軍原本已經收斂陣勢,正在潮水一般退卻,陡然間聽到城內聲響,他們不禁面面相覷。 

  青州軍在搞什麼? 

  城頭,袁尚吸了口氣,他忍不住閉上了眼睛,接下來發生的一幕,絕對是他不想面對的場景。 

  一名又一名軍卒魚貫而出,他們在軍將的統領下,邁著恆定的步伐,竭力保持戰陣完整。 

  對面,袁紹目光一縮,守軍出城,他便是三面受敵,這時候,說什麼都沒有意義,唯有死戰到底! 

  越到這時候,袁紹越是鎮定,只見他環顧四周,道:「怎麼?你們怕了嗎?」 

  郭圖強顏歡笑,心中頗為懊惱,早知如此,他便不會趟這趟渾水了,現在倒好,戰局不利,待會兒如何脫身還是個問題。 

  田丰神色不變,自始至終,他都是那個最平靜的人。 

  袁紹沒得到答案,也不氣惱,他徑自說道:「孔順賊子已經逃了,待我迴轉,我會滅其滿門」,說罷,不待眾人答覆,袁紹又道:「諸位,天子就在城中,且看我如何破敵制勝!」 

  都這時候了,還想破敵制勝? 

  眾人一陣腹誹,便是田豐都覺得袁紹過於樂觀了。 

  戰場上,有信心是一回事,盲目樂觀又是另外一回事。 

  眼下,青州兩路援軍同時抵達,必然不是巧合,而李賢趁勢出城反擊,時機可謂恰到好處。 

  這種情況下,冀州軍能夠維持陣勢,立於不敗之地已經很是困難了,而袁紹所言,破敵制勝,在眾人看來無疑痴人說夢。 

  在袁紹的示意下,欲行撤退的冀州軍向青州軍發起了衝鋒。 

  冀州軍一路衝鋒陷陣行到此處早已經又累又疲,本以為可以退回去休整一番,誰曾想,竟然又要他們上陣廝殺。 

  雖然不敢戰場抗命,可是軍卒都有些消極怠戰,等到他們瞧見自己的對手之後,絕大多數人都打起了退堂鼓。 

  開什麼玩笑,對手竟然是這幫鐵人! 

  青州軍向來以軍械聞名,他們所產的軍械、甲胄俱是上上之選。 

  對面的這支軍馬,除了眼、鼻、唇露出縫隙之外,其餘部分俱是甲胄。 

  防護如此周全,讓人如何下手? 

  陳武身先士卒,他放下面甲,手中武器往前一直,嘴裡道:「重甲一出,誰與爭鋒」。 

  話音未落,整齊劃一地聲響便響徹雲霄,「重甲一出,誰與爭鋒」。 

  青州軍是驕傲的,因為他們有著不敗的名號,而作為青州軍中的佼佼者,重甲兵一直是作為李賢的嫡系護衛存在的,他們彷彿李賢手中的殺手鐧,不到緊要關頭,絕不輕易使用。 

  陡然迸發的怒吼駭得人心驚肉跳,冀州軍猶以為甚。 

  重甲兵防護到了牙齒,長弓對他們肯定無效,那麼,如何才能破陣? 

  近戰,只有近戰才可以抵消重甲兵所獨有的防護優勢。 

  只是,重甲兵俱是身高體壯之輩,而他們以長刀、長斧作為制式武器,這兩種武器大開大合,一旦擊中目標,斷無倖存之理。 

  想歸想,留給冀州軍的選擇並不多。 

  沒多久,兩支兵馬便撞到了一處。 

  甫一交戰,袁軍便敗下陣來。 

  正所謂將為軍之膽,袁軍統領壓根不是陳武的對手。 

  自從文丑戰死之後,顏良受傷、鞠義、高覽接連被擒,袁軍帳下軍將短缺,再也沒有拿得出手的軍將。 

  陳武雖然年輕,卻是一員赫赫有名的猛將,重甲軍在他的統領下,宛若猛虎下山。 

  大陣之前,陳武槍槍見血,手下無一合之眾,早已膽寒的冀州軍下意識地避開了陳武所在的位置。 

  「鏗」,一名冀州軍卯足了力氣,好不容易砍中了重甲兵,可是,刀劈甲胄,火花迸濺,那軍卒卻毫髮無損。 

  不等驚恐交加的冀州軍揮舞出第二刀,青州軍已經森然一笑,「噗哧」一聲取了他的性命。 

  近距離,重甲兵的長刀、巨斧幾無對手。 

  袁軍統領這時候早已經腿腳酥軟,他不敢衝到前頭,只是領著一幫親衛在後頭壓陣,那幫身著鐵甲的青州軍太過厲害,刀砍不透,槍刺不中,端的是狗咬刺蝟無從下口。 

  有心逃竄,可是,袁紹正在後頭坐陣,這時候後退,無疑自投羅網。 

  無奈之下,袁軍統領只能暗自堅持。 

  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冀州軍的銳氣早已經消耗殆盡,如果眼前的青州軍是支軟柿子也就罷了,他們興許會迸發鬥志,勝上一陣,可是,眼前的重甲步卒擺明了是精銳中的精銳,真正的硬骨頭。 

  這時候指望一支久戰疲軍去擋住李賢麾下最精銳的兵馬,只是想想就覺得不靠譜。 

  重甲兵養精蓄銳至今,為的還不是還在? 

  冀州軍節節敗退,哪怕袁紹歇斯底里,吼的********,也不能阻止兵馬的敗逃之勢。 

  原本以為只要趁著青州軍立足未穩,戰陣不成的時候,冀州軍可以憑著巨大的數量優勢碾壓對方,誰曾想,李賢麾下的重甲軍太過利害,陣前已經倒下了百餘具屍體,冀州軍膽寒了。 

  城頭上,郡兵喃喃自語,「大丈夫當如是,大丈夫當如是呀!」 

  未能加入重甲兵的軍卒羨慕不已,他們希望自己有朝一日也能穿上甲胄,上陣廝殺! 

  鞠義看的清楚,青州重甲軍作戰勇猛,軍將一心,即便由他麾下的先登營圍堵,幾乎也難佔上風。 

  再不抽調兵馬可就來不及了,袁紹當機立斷,他一聲令下「蔣奇,你領五千斤從左翼包抄,殺他們個片甲不留」。 

  蔣奇是袁紹帳下碩果僅存的大將,聽得吩咐,他領著眾人大聲應諾。 

  沖陣的袁軍傷亡慘重,可青州軍的大陣依舊紋絲不動。 

  腦子活絡些的都在想著怎麼避開後頭壓陣的親衛,撒丫子開溜,事已至此,眼前的青州軍明顯是塊硬骨頭,誰也不想拿自己的人命去填。 

  那些被裹挾到陣前的倒霉鬼進退維谷,他們連逃跑的空間都沒有,只能無望地往前衝殺,可換來的卻是一刀接著一刀的應答。 

  忽而,左側的冀州軍讓開陣腳,蔣奇統領大軍殺了過來了。 

  沿途間,蔣奇憤怒地斬殺了幾個逃跑的步卒,卻怎麼也止不住逃竄的人流。 

  「該死的,破陣!」 

  蔣奇一馬當先,他手裡揮舞著一柄寒光閃爍的大刀,目光如電,大刀上下翻飛,只可惜,廢了好大的力氣也沒能殺死一名軍卒,只是將其震傷昏厥了。 

  緊隨其後的百餘名刀盾兵左手持盾,右手揮刀,試圖沖入軍陣,可是,他們很快發現,自己一行太過大意了。 

  無論冀州軍武藝高低,青州軍都能戰而勝之,這就是甲胄帶來的便利。 

  袁紹立在中軍,心中漸漸焦躁起來。 

  兩翼衝出的兵馬完全擊潰了冀州軍的抵抗意識,殘存下來的數百流寇再也顧不得軍紀,他們推搡著,試圖逃離此處。 

  袁尚冷汗連連,他沒想到只是幾個回合下來,自家兵馬便敗的這麼乾淨利落,連一絲反擊之力都沒有。 

  「大事休矣」,腦中盤旋著這個念頭,袁尚心虛地往城外的方向往了一眼,自己已經淪為階下囚,已經干涉不到城外的兵馬了。 

  城外,袁紹中軍所在。 

  「使君,情況危急,大事不妙,撤吧」 

  「主公,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咱們還有糧秣,還有數萬大軍,只要退出去,還大有機會」 

  退? 

  堅持了這麼久,一旦退卻,有很大的可能會被人窺視,再者,李賢擺明了不是個善茬。 

  「元皓,你有什麼想法?」 

  田豐吸了口氣,道:「退吧,再不退的話只怕就來不及了」。 

  耳畔傳來接連不斷的勸慰聲,袁紹最後深深地往那柄「陳」字大旗的方向看了一眼,嘴中惡狠狠地罵道「賊子,老子還會回來的!」 

  袁紹的嫡系人馬大大地鬆了一口氣,他們生怕袁紹腦子一熱,要衝上去與重甲軍廝殺,那可就大大不妙了…… 

  親衛精銳又怎樣,面對武裝到牙齒的重甲軍,他們沒有絲毫把握可以戰而取勝。 

  袁軍退了! 

  混亂在所難免,李賢麾下三部人馬宛若趕鴨子一般將冀州軍趕走。 

  袁紹人在馬上,不遠處,俱是逃卒。 

  正估摸著如何才能轉敗為勝,耳邊卻忽然傳來一聲凄厲的叫喊「袁公!」 

  袁紹扭頭看去,卻是自己派去糧秣看守的將官,騰起的怒火強行按捺了下去,他道「乾嚎什麼?你不在糧倉守護,跑到這裡來幹什麼?出了什麼事情?」 

  「主公,大事不妙,糧秣毀了」 

  袁紹差點跌下馬來,他再也顧不得維持風度,瘋狂地咆哮起來:「什麼?你說什麼?老子不是給你兩千人馬嗎?你怎麼敗的這麼快?」 

  「孔順降了青州軍,我卻不知,直到他派人擊殺其餘將官,我才恍然大悟,可是,為時已晚」 

  袁紹一馬鞭抽到了報信的軍將身上,道:「酒囊飯袋,全都是酒囊飯袋,老子養你們這些廢物幹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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