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六章 天崩道術
這時，他看到西邊的黑雲裂出一道空隙，一道金色的熾焰從空中投射向大地。
不同於焚靈之炎，這道金焰更明亮，也更熾熱。這是太陽的光焰。
金焰越來越寬，越來越亮，最後將密布空間的黑雲和黑雨一掃而空。
“啊……現在中午了啊。”進入迷霜穀後，白塵已經不是第一次看到這樣的景象了，之前在與林知為趕路的時候也遇到過一次。
這是天痕傾火，煌煌天火掃過大地，將黑雲掃空，露出澄明的天空，當然，也露出了猙獰的天之裂痕。
拜其所賜，迷霜穀內每天一次，有大約幾分鍾的時間是沒有黑雲的。
待天火掃過，黑雲迅速重聚，冰冷的黑雨再次滴落下來。
“……什麽時候能夠利用上這些天火就好了。”白塵望著傾火消失的方向自語道。
他最近認識到，世間最大的星辰之力的來源，不是別的，而是永恒的太陽。
可惜，一直以來，他都隻能吸收皮膚接觸到的星辰之力。
所以，他每天正午從傾火中獲得的星力值極少，隻有十點。絕大部分傾火的能量都被浪費掉了。
如果能把那些傾火的星辰之力吸收掉，哪怕隻有幾百平方米的範圍，也是巨量的星力值。
遺憾的是，他一直沒有找到什麽好方法。
沒有辦法，他暫時將這個想法拋之腦後，繼續引動焚靈之炎修行。
又過了幾個小時，他的靈力幾乎耗光，這才回到暗金寶塔附近準備休息。
這時候，魏河風的軀殼也從塔裏出來了。他和林知為一樣，正蜷縮在一個洞裏避雨。
一看到白塵，他就站起來走到其身前上下打量起來，好像一直在等白塵回來。
白塵被他那雙一大一小的眼睛看得發毛，問：“怎麽了？”
“你真的……隻有第一境？”魏河風的語氣中充滿了濃濃的好奇。
“假的，這是幻術。”白塵朝林知為努了努嘴，“不信你問他。”
“幻個屁。”林知為遠遠地喊道，“是幻術我會看不出來？”
魏河風又上下打量了一下，喃喃道：“沒有天崩道術的痕跡……這不天道啊……”
“天崩道術？”白塵一愣，隨即脫口而出問道，“那是什麽？”
他有印象，當初柳軾風也說出過這個名詞。
當初，那個修三代也懷疑自己使用了天崩道術。
“嘿，別急。”魏河風的半邊嘴角翹了翹，“你隻有第一境的修為，是如何擁有這般實力的？”
“你猜猜，我會不會告訴你實話？”白塵反問道。
魏河風也不惱，扭頭看了林知為一眼，說：“知為已經把你的事跡都告訴我了。聽說你是荒民，最近才到宙極城的道院學習，還拿到了宙極城的青極大會優勝？你還冒充天崩前的強者，從煌神衛手中搶了一塊隕石？”
“是又怎樣？”這些事情，白塵本來也沒打算向他們隱瞞。
“沒怎樣，隻是覺得很有意思。”魏河風笑著說，“比起‘你是一個荒民出身的異才’這種說辭，我更願意相信‘你真的是天崩前的強者，荒民隻是掩飾’這一猜測。”
“這老瘋子……還挺敏銳。”守魂寶珠中的靈魂抖了抖，露兒有些忌憚地說道。
白塵看著魏河風，沉默了幾秒，然後笑道：“行，那我也懶得隱瞞了。”
他以一種漫不經心的口吻說：“我是天崩前的強者重生，不信的話，可以自己用卜算之術求證。”
魏河風聞言卻是哈哈大笑起來，說道：“誰都知道，天崩之後大道崩潰，涉及到天崩前的事情，卜算之術根本就不準了。”
白塵的承認並沒有讓魏河風和林知為對他的了解有絲毫增進，反而顯得更神秘了。
“我已經展現誠意了。”白塵說，“信不信由你。”
“嗬嗬嗬，好一個誠意。”魏河風笑夠以後說道，“既然如此，我也來展現一下誠意吧。讓我告訴你，天崩道術是什麽。”
他說，曉尊，以及其麾下的天研院，正在研究利用天崩的方法。他們將這些技術稱為“天崩道術”。
天道崩潰後，天道的運轉的秩序性崩潰了一部分。在天道運轉的細微之處，能產生一些足以自恰，但與正常世界的規律相悖的地方，被稱為“崩道”。利用這種異常卻自恰的規律，就可以創造出天崩道術。
按照白塵的理解，如果將世界的運行規律比喻成一個程序，那天道崩潰就是程序運行出了bug。
而所謂的天崩道術，在他看來就是卡bug的行為，也就是利用程序漏洞為自己謀利。
“天崩道術並不依賴傳統修行法的境界，哪怕是凡人，隻要弄懂了其中的原理，也能施展。”魏河風說，“所以，我才會懷疑你利用了天崩道術的力量。”
“原來如此。光是聽你這麽說，感覺這是一項能造福廣大凡境、初階修行者的偉大技術啊。”白塵點點頭，然後話鋒一轉道，“這項技術沒被推廣開來，甚至沒有公布，說明它有很強的副作用。”
“沒錯。”魏河風慢悠悠地指了指自己的腦袋，“天崩道術會對使用者的精神產生影響，一些可怕的效果一經施展就會陷入失控無法取消，更可怕的是……”他頓了頓，說：“天崩道術會加劇天崩。”
縮在洞裏的林知為聞言，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顫，然後抬起頭，想要看穿密布的黑雲，看向那條天之裂痕。
白塵卻是將思路放到了另一件事情上。他回憶起當初柳軾風召喚出的噬淵崩魔，他使用的也是天崩道術嗎？
“將人類轉變為崩魔也是天崩道術？”林知為出聲問。
“是的。”魏河風說，“我離開琉煌城的時候，這項計劃還在草創階段。沒想到，他們的研究已經到了這一步。”
“為什麽要這麽做？”林知為的聲音提高了幾度，“曉尊……為什麽要做出這種傷天害理、喪心病狂的事？！”
“誰知道呢……”魏河風麵色平靜地答道，“也許是為了力量，也許是為了追求真理……瘋子的邏輯，誰能明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