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四章 曉尊的遺留
崩痕布滿了這片空間，隨時有可能將這裏湮滅，作為人類的白塵可抵擋不了。
即使莫逾死去，他留下的各種扭曲領域也沒有消失。這是領域型天崩道術的特性，或者說副作用，那就是永遠無法消失。
白塵保持著天擊雷法，持續轟擊著自己的身體，修複被崩痕所傷的軀體。他快速走向剛才莫逾所在的位置，現在當務之急是要收回曉天眼。
然而，五秒鍾後，他確定了一件事——曉天眼並不在這間研究室內。
“怎麽回事……”這個發現讓白塵極為不悅，稍作思考，他就得出了唯一的可能，“莫逾死前的那一瞬間，將曉天眼送出去了？還是被人從外界收回了？”
至於誰能做到這種事，白塵隻能想到一個可能，那就是曉尊。
“淦，”他無奈歎氣，“還有最終boss要打麽……”
崩痕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擴張，眼見就要將這片狹小的空間湮滅。白塵施展星宇傳送離開此處。
讓他有些遺憾的是，如果不是這片不穩定的空間就要沒了，自己本可以用它來刷星力值的。實在可惜。
白塵返回主世界，曉宮的地下。他沿著此前計劃好的路線，繼續向地底深處前進。
這裏有不少禁製和陣法，但沒再有天崩道術領域之類的東西。幾分鍾後，白塵來到了一點兒陽光都照不到的最深處。
讓他意外的是，這兒居然有一個大殿，殿內有一把寶座。想來這兒應該是曉尊與天道研究院的骨幹議事的地方。
在這裏，借助超然的黑暗視覺，他看到了端坐在寶座上的身影。
身影一動不動，周圍黑霧彌漫，麵龐隱藏在迷霧中，看不真切。但白塵一眼就確定了對方的身份。
這股強烈無比的、仿佛仙尊俯視大地蒼生的氣息，實在太熟悉了。白塵曾在天陽城的遺址感受過。
“曉尊。”白塵向他走去，“創始之星的碎片，曉天眼和泡影神鼎，就在你手上吧。”
曉尊動了一下，仿佛剛才正在沉睡，直至此時才被白塵驚醒。
他發出一聲歎息，發出低沉雄渾而又充滿穿透力的聲音，而後回應道：“你的信念一文不值，你所行之道大謬不然。”
“早知道你不會交出來。”白塵一步一步走近王座，“沒關係，我自己來拿。”
曉尊對他的動作沒有反應，而是說道：“所幸你還有挽回錯誤的機會……”
“錯誤？”白塵冷笑，“你是說阻止了你和莫逾的人類崩魔化計劃嗎？”
“你需要的不是創始之星，而是這個。”
曉尊的身影如一團霧氣消失了，隻剩下這句話在殿內回蕩。白塵沒能留下他。
他那恐怖的氣息褪去。白塵突然意識到，剛剛坐在這裏的，恐怕並非曉尊的真身，而隻是一尊化身。
“他的真身，還有創始之星碎片在哪……”這是白塵最關心的問題，他帶著一絲懊惱，走到王座近前。
創始之星碎片毫無蹤影。曉尊留給他的，所謂“他需要的”，是一本黑色封皮的書卷。
一看到封麵上的書名，白塵就皺起了眉頭。這本書就叫《天崩道術》。
他稍微翻開了前兩頁，確定這是天崩道術的修煉方法。
這是什麽意思？自己殺了他的心腹莫逾，他還想著拉自己入夥？
沒有時間給他細想，周圍的一切開始晃動，曉宮開始坍塌，地下結構也將不保。
白塵將《天崩道術》扔到一個獨立的太宇空間，通過星宇傳送來到地麵上。此時，將人類轉化為崩魔的黑霧已經被驅散，但琉煌城內的暴亂仍未完全停息。
城內有數十萬人被轉化為了崩魔，這是不可逆的過程，即使靠秘靈之星也無法恢複。
天空中，因為曉宮的坍塌，守護琉煌城不被傾火和崩魔侵襲的結界搖搖欲墜。
白塵通過占卜術尋找曉尊，失敗了。但至少可以確定，曉尊此刻並不在琉煌城內。
林知為飛到白塵身旁，被後者白了一眼：“剛剛不是讓你去尋找泡影神鼎嗎？”
“神鼎被曉尊掌握，我就算找到了也拿不到。”林知為應道，“比起這個，城民們的安危更重要得多。”
離開研究室後，他意識到自己在對付莫逾這件事上幫不上忙，就轉而跑回地麵，阻擊天道研究院的崩魔去了。若非如此，琉煌城內的傷亡和被轉化為崩魔的人還會更多。
林知為的臉上露出一絲糾結，過了好一會兒他才鼓起勇氣說：“白塵，琉煌城已經危在旦夕了，現在……”
他猛地把頭低下：“現在就隻有你有能力拯救琉煌城了！請你出手相助！”
另一邊，煌神衛百裏輕和幾名高階修行者也飛了過來。她臉上滿是焦急之色，一見麵就說：“萬分抱歉，是我錯怪了你們……”
她往前一傾，嬌小的身軀跪了下去：“白塵大人，請您救救琉煌城吧！”
其他修行者也紛紛跪倒，稱願意以死謝罪，請求白塵出手相助。
白塵站在原地，沒有說話。
“隻要您肯出手相助，我願認你為主，任您差遣。”百裏輕說。
林知為斜眼看了她一下，臉色連連變化，但最終還是什麽都沒說。
白塵沉吟了一會兒，終於開口，問道：“你們……有沒有辦法找到曉尊？以及隕石所鑄的神器？”
百裏輕抬起頭，眼中閃過一絲希望。
“我參與過曉天眼的煉製，會一點洞徹天地之術，可以繞過隕石對天機的遮蔽，尋到它。”
“嗯。”白塵點點頭，往前走了幾步，遙望一片混亂的琉煌城。
“你們，欠了我一個恩情和一個罪孽。”他說，“我為你們拯救琉煌城，是恩。我被你們恩將仇報打了一頓，是罪。
“你們這輩子別想還清。”他明確表示道，“從今以後，我就是你們煌神衛的主人。記住，不是首領，而是主人。”
百裏輕低下頭，毫不猶豫地答應道：“是。隻要您肯拯救琉煌城，您就是煌神衛永遠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