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三章 荒寂之地
此時此刻，在太宇庭內。
白塵看到連綿的宮闕樓宇、華亭水榭，還有奇株異草，不由得歎道：“謔，這兒的變化還挺大，快比得上你的長水居了吧。”
一旁的蘇詠穹應道：“你離開的時候，這裏一直是白露兒在打理。”
“你幫我管管她，讓她少花點資源用來造這種東西。”白塵說。
“這都是她用自己的靈力所建，並未使用新宙極城的資源。”蘇詠穹說，“我覺得這挺好的，不失為一種修煉。”
“行吧……”白塵回想著自己聽過的露兒的事跡，“至少她沒把太宇庭給炸了，算是有進步。”
“據我觀察，她一直是一個很有活力和創造力的孩子。”蘇詠穹說，“不知，你找我來，是想要說些什麽呢？”
白塵抬手凝聚起一團靈光，憑空創造了一遝書冊，將其交給蘇詠穹。
“這是我用洞曉之星看到的，長燈宮正在做的事情。”他說，“就是掌握了下一枚創始之星碎片的那個長燈宮。它的主人相信，這樣做就能躲過天崩。我覺得挺有意思的，便想交給你研究研究，假如我補天失敗了，那新宙極城除了全體轉化成崩魔和逃離這個宇宙之外，還有一條路子可走。”
蘇詠穹接過書冊，卻沒有看，而是不解地應道：“白塵，如今的你，道掌天地萬物，亦可洞曉一切，怎麽可能會失敗？”
“在真正成功之前，一切皆有可能。”白塵說，“長燈宮之主的實力，並不比我弱，我未必能拿到那枚創始之星碎片。”
蘇詠穹看著白塵，右眼的青色玄火閃爍。
“他是仙聖？”
“不是，”白塵答道，“他和你我一樣，受限於大道的崩潰，未能證道。”
“這世上，還有和你一樣強的人？”蘇詠穹有些不可置信地說。
“我看到此事的時候，也很驚訝。”白塵道，“而且沒想到，還是個熟人……”
“什麽？”
“不，沒什麽。”白塵說，“我要說的，就是這些。我馬上就出發，新宙極城就交給你了。”
蘇詠穹低頭行了一禮：“是。”
當她再抬頭時，白塵已經離開。
他回來和離開都十分匆忙，這次在新宙極城隻待了不到半天。
……
第二天，白露兒召集采星隊，出城煉化九山。
在他們的努力下，新宙極城周圍的九座高峰都已經失去了自然的山的形狀，變得如同受到蠶食的天柱。這種不規則的形狀，在陽光的照耀下光影變幻，倒也頗具藝術般的美感。
如今，城主白塵晉升第八境的消息已經傳開，采星隊的眾人士氣高漲。
他們之中流傳著這樣一句話：城主補天的基石，有我采的一部分。
一行人在白露兒的帶領下離開了大結界，來到山腳，準備開工。
這時，所有人都聽到了一個尖銳怪異的響聲。
那道聲音自頭頂傳來，仿佛能穿透靈魂，令人不寒而栗。
白露兒抖了一下身子，目光有些茫然地抬頭。
她看到，蔚藍的天空仿佛受到震動的瓷器一樣，那三道自他們來到壤州後就沒什麽變化的天之裂痕，開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擴大。不僅如此，還有新的裂紋出現。
壤州的天崩，開始加劇了。
……
白塵坐在至明劍上全速前行。
他的路線是這樣的，首先通過星宇傳送來到曾踏足過的熔州，然後向北進入界海，一路前行。
這麽做可以節省三十天的時間，但即便如此，也要再花費數十天才能到達凜州。
那個地方，在天崩之前就是世界的最北端，一片被冰雪覆蓋的極寒之地。即使在天崩之前，世界尚未碎裂的時候，那也是一個極為遙遠的地方。
白塵當初，在成為第九境之後有去那兒溜達過一圈，除了一片白茫茫的景色之外，並未留下什麽深刻印象。
“老大，前麵有東西。”纏繞在至明劍上的黯霆突然說道，“好像是一片陸地，還是完好的。”
“嗯，這是晶州。”白塵道。
一路上，他們也不知遇到了多少漂浮在界海上的大地碎片。它們中的大多數，都如同東州那樣，在天崩中崩潰，化作一片扭曲之地。
但出現在他們麵前的晶州，卻不是這樣，相反，它保存得很完整。天空明淨如洗，仿佛並未受到天崩的影響。
白塵從界海迷霧中飛出，離開海邊之後，甚至還看到了植被。
“哇哦！”越出界海後，黯霆從至明劍上脫離，伸了一個數百米長的懶腰，“這兒還挺舒服的呀，天居然一點都沒裂！”
“沒有想到你在這樣遙遠的彼岸，還有這樣的淨土。”至明劍也說。
“這麽好的地方，”黯霆的語氣帶著一絲好奇，“會不會有天崩後幸存的人類？”
在東州那樣惡劣的地方都還有人生存，黯霆提出這樣的疑問也是合理。
“曾經有。”白塵說，“但現在隻剩下廢墟了。”
通過洞曉之星，他早已知道這裏發生了什麽。他朝一個方向飛了幾分鍾，看到連綿的樓宇宮闕的遺跡。
這些建築很舊，但並不殘破。一些建築高大巍峨，美輪美奐，橫貫千丈，異常壯麗，像是高階修行者築造出來的宮殿。
它們並未遭到外力破壞，反倒像是被人遺棄的。
“從這些遺跡來看，像是缺少維護，空了幾十年的樣子。”黯霆以近光速在城裏轉了一圈，回到白塵身邊後得出結論道。
“並無受到外敵入侵、或者遭遇天災的跡象。”至明劍也說道，“這些人究竟何故拋棄了他們的家園？”
“並不是被拋棄的。”白塵說，“原本生活在這裏的人……都被長燈宮之主收走了。”
“收走？”至明劍和黯霆聞言，首先想到的就是類似於當初新宙極城接收了落霞七島的一部分島民的情形。
“這些人放棄了這麽好的地方，去追隨長燈宮？”黯霆道，“那個長燈宮，有這麽誘人嗎？”
“不是你想的那樣。”白塵說，“長燈宮之主並沒有經過他們的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