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一章 回收光陰之星
鍾夜神色冰寒，眸中仿佛有星辰流轉，雙手在身前劃動，仿佛開辟了一個世界，以抵擋白塵的攻勢。
接著，他又化掌為刀，劈碎周遭的時空，隔斷白塵不斷探向駐歲燈的賊手。
這樣一來，鍾夜分心防禦，沒法全力鎮壓心智之種。
到了這一步，雖然兩人看似仍然勢均力敵，但大局已經定下。
“鍾夜，”識海中的白塵語氣悠哉地說，“你的心防出現破綻了喔。
“你的防禦手段還挺有意思。時差距，時間跳躍，時間保險……全都撤了吧。”
鍾夜即使想抵抗也毫無辦法，白塵的心智之種就仿佛和他自己的念頭沒什麽區別，直接驅散了他自己的道痕。
“我看看……謔，你還有這麽多複活的手段，觸發式時間回溯，光陰永生法……也全都給我取消了，你不許再用它們。”
這樣一來，鍾夜就等於是在搏鬥中被卸下了所有的盔甲，將柔軟的要害暴露在白塵麵前。
僅僅過了一炷香左右的時間，鍾夜便完全被白塵所控製，除了說話以外，什麽也做不了。
在最後的時刻，他仍保持著一貫的從容和冷靜，冰冷得像北若山峰頂那終年不化的凍土：“白塵，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麽？你在摧毀擬界夢蓮中億萬人類的活路。”
“鍾夜，你與我最後的鬥爭以這樣的形式結束，我也很難過。”白塵說，“我對你沒有恨意，待我補天成功，你會複活的。”
“不，還沒有結束。”鍾夜說，“你會後悔的，白塵。”
他的話音剛落，便在白塵的蓋壓全世的一指下化作了灰燼。
覆蓋北若山的混沌劍光和漆黑閃電逐漸收斂，至明劍與黯霆飄至白塵身邊。
別說長燈宮了，就連北若山的峰頂都被削去了一層。
“宿命一戰終於落幕。”至明劍說，“吾主，恭賀您獲得了勝利。”
“累死我了，感覺自己瘦了一半。”黯霆說，“才打了不到半天，我就感覺自己快要斷氣了。”
“不，不是半天。”白塵輕聲道，“對我而言，這是從天崩之前就已經開始，曆經七萬餘年的爭鬥。”
他朝鍾夜隕落的方向招了招手，將自己的心智之種收回。
然後，他抬手在空中一劃，打開了一個沒有時間流逝的異空間，從中解放出天崩之後“第一次”來凜州的自己。
白塵施展了一個九階道術，將不同時空的自己歸於己身。
無論第一個輪回、還是第二個輪回的自己，都是自己。合而為一之後，白塵才算是一個經曆了與鍾夜之戰全過程的完整的自己。
做完這些後，他走到鍾夜隕落的地方，俯身拾起駐歲燈。
這件神器造型古樸，暗金色的外表反射出神秘內斂的光澤，一縷燈火正在搖曳，永不熄滅。
那不是普通的火，而是代表時間之力的靈光，透過它，駐歲燈的持有者能夠參透過去未來，逆轉命運因果。
駐歲燈上有鍾夜留下的禁製，一時難以煉化。白塵將它扔到太宇空間中，然後默默向前走去。
經過大戰，長燈宮已被完全摧毀，甚至沒有留下多少痕跡。但是又一個地方並未遭到破壞。
寒冷的朔風中，白塵走到一個長燈宮遺址的深處，那裏被一個無比堅固玄奧的陣法所保護，裏麵有一株綻放異芒的神蓮。
此前的大戰中，白塵操縱了長燈宮內所有陣法的控製權，卻唯獨沒動這裏。
這是擬界夢蓮，其中裝著億萬人類的靈魂。他們在夢境中生活，繁衍生息，創造文明和國度，至今已經過去了七萬多年。
“這就是擬界夢蓮？”黯霆跟在白塵身後來到這裏，繞著陣法轉了一圈，“雖說長燈宮之主是為了拯救蒼生，但仔細想想，他做的事完全就是一個大魔頭啊，居然屠戮了大地上的億萬蒼生，還將他們的靈魂禁錮於夢中。”
“鍾夜已經死了，但擬界夢蓮中的靈魂是無辜的。”白塵說，“還是帶上他們一起回去吧。補天成功之後，興許我還能將蓮中的夢境顯化到現實中，讓那些靈魂複活。”
……
此時此刻的壤州和新宙極城，充滿了緊張的氣氛。
當初，在白塵離開後不久，壤州的天崩就開始加劇了，情況一如當初東州的翻版。
天之裂痕不斷擴大，天痕傾火變得越來越強烈，這倒還好，大結界和凝聚星力陣法可以將其吸收，化作能源。
而那不斷散落，充斥在大地的各個角落，不斷散播扭曲和瘋狂的崩魔，人們就拿它們沒辦法了。即使派出修行者去清理它們，也是越清越多。
搬來壤州之後，心情剛剛放鬆下來的人們，又再次陷入了緊張、焦慮和恐慌中。
當初同意與白塵合作的渡遼宗已經駕渡世方舟來到壤州，他們的情況更甚，有不少人質疑與新宙極城合作的必要性，希望渡遼宗能盡快安排人們離開這個宇宙。若不是朱渡憑自己的威望壓著，人們可能早就反抗了。
在這種情況下，一個好消息傳出，不到半天的時間裏就傳遍了全城：白塵城主回來了！補天計劃更進一步！
新宙極城的人們全都麵對著城主府的方向，翹首以盼，期待更詳實的消息。
此時此刻，在城主議會廳中，白塵召集掌炬者和宙神衛，宣布此行的成果。
“我已經取回了光陰之星。”
聽到白塵這句話，不少人悄悄鬆了口氣。
這段時間，掌炬者和宙神衛們承受了太大的壓力。萬一在壤州完全崩潰前白塵還沒回來，那蘇詠穹就不得不直接帶人們離開壤州去尋找新家園了。甚至，此前並未被銷毀的崩魔轉化計劃、渡世計劃的資料可能也得用上。
白塵回來，說明補天計劃距離成功隻剩下一步之遙，值得慶祝，可喜可賀。
“這是我從光陰之星的前主人手上拿到的東西。”白塵取出擬界夢蓮，向臣屬們展示。在了解了這件東西的來曆之後，所有人莫不驚詫變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