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好像贏了
而雲層正對地麵的底麵，其實也算一個平麵。
以灰黑利劍作為桅杆的複仇號，其船頭，緩緩破開了飄浮著的雲海。
雲層寬度遠不及船體長度，但它就是這樣神出鬼沒地現身——
再衝撞地麵，劍指正下方的飛蛾女皇！
“咬死它……！”孟辰海抽動著嘴角下令。
而複仇號客觀來說不隻是載具，也是生命，常態時，它是黑船，必要時，它-也-是“黑鯊”。
船頭上下裂開，兩側，也有兩抹紅光湧現！
它張開了血盆大口——！體型不及女皇，沒法一口吞，但靠咬擊爆掉它的頭，還是勉強能做到的。
可女皇似乎聽到了什麽，飛蛾頭具下，修長脖頸聳起。它抬起了頭，望見“奇兵”後，人臉上，竟無半點情緒。
破土而出前，它吸食了一隊工人。
現在，黑鯊迎麵撞來，它麵無表情地對著天空，舉起了手臂。
複仇號本應將它右手吞噬，再不濟，也得把它手腕撞斷。
可結果出乎了所有人意料——
女皇以掌心按住了黑鯊船頭；
然後，就像積水流進排水口裏一樣；
複仇號被它用手心，從船頭到船尾地……吸收進了手裏、體內！
複仇號屍骨無存，地上的孟辰海，也受到了一定牽連。
一瞬間，他上衣破開了好幾道口子，一道口子分別對應著一道傷口，鮮血從中爆濺，灑得四周滿地都是。
“噗噢……！”他還像是受了內傷，一口鮮血吐出，有及時用手捂住，也還是從指縫流下、滴落。
“複仇號沒了，你不會也跟著沒了吧……？”章之籟不免擔心，隻剩頭骨了，啥也做不了，隻能囔囔。
“它會複原，但得到明天這個時候……才能放出來咬人了。”孟辰海以手背擦去嘴角的血，“童乎…！”接著，他邊尋視邊大喊。他們仍有對女皇造成殺傷的手段。
“在解了在解了！”那手段正是童乎的能力“沙盤”。
但她這邊也不順利，因為“望遠鏡”的手勢，隻裝得下、也隻能去瞄女皇的手部。
“距離太近了！我隻能解析它的手！”童乎接著喊道。
其實她還能去瞄準女皇的頭部，畫星、乃至全宇宙…不存在她解析不了的事物。
但目標強度越高，解析速度越慢。解析女皇的頭部是可以，但速度比解析它的手要慢很多很多。童乎要硬著頭皮去解它的頭，隻怕進度才到48、49時，他們早被對方隨手弄死了。
針對飛蛾女皇右手的解析很快完成。
一隻纖細得可謂美麗的手，由黃沙形成，浮出了沙盤。
童乎想也不想，左手一把蓋下！
“砰！！”
女皇隨即失去了自己的右手，在一陣爆濺然後雨下的紫血中，右手瞬間變得扁平如紙。
它絕對也擁有痛覺，對此卻沒多大反應，看了一眼麵目全非的手後，甩了兩下，把這層爛皮飛到地上。
“那……”女皇低頭看向膝邊地麵，微笑，“如果我有好幾隻手，你還能應付過來嗎？”
下一秒，足足四條手，從它左右兩邊的肩窩、肋骨旁——手指突破了表皮，伸出時拽出點血，然後，千手觀音般，對著天空和地麵，完全伸展開來！
女皇默默垂著原本的雙臂，肩上的新臂，像要擁抱天空；肋旁的雙臂，像要安撫世怒。
童乎看傻了，嘴唇都開始…微微打顫。
而這都還沒完，一共六條手臂，六隻手，現各擺架勢，手心無一不對準了第五分隊，所在的地麵。
複仇號的同款灰黑炮口，也從其手心裏，一一旋轉著伸出！就位！
“結束啦”女皇笑著安慰。
“劍。”
與此同時，董如泥也向右側伸開了修長右臂，求助。
黑劍旋即飛來救駕，主動將劍柄，交於她的手心。
“‘兩劍’。”
她繼而將黑劍正舉於麵前，劍頭朝天，並輕述需求。
漆黑氣體繼而沿兩邊劍鋒同時上行，裹了兩圈。
女皇似乎認出了劍，也了解點它的什麽，眉一凝，要下殺手！
董如泥也勢如破竹地揮劍！一劍橫切，一劍豎劈！
十字形的銀白刀光因而居中地切在了女皇身上，就好像它是一幅畫，而現在，有人以橡皮擦在它身上工整地擦出了一道十字。
它本要開炮，讓炮火轟鳴，現也中止了動作。
其“巨型美人”的上半身，先是從腰上平移、滑脫；然後它下半身，無聲地左右裂開時，其掉下大坑、墜向深淵的上身，也在同一時間，於空中一分為二。
“結束啦”，結束了。
但不是女皇秒了第五分隊，而是董如泥，反過來秒了它。
但她也付出了相應代價。
來自黑劍的黑色黏稠物，幾乎覆蓋全了她的右半邊身體。
意識被侵占，她動不了，話也說不出來，雙唇隻能發顫。
左眼落淚，右眼流血，淚劃過的是白皙肌膚，血劃過的則是如被燒焦一般的漆黑黏膜。
好在她隻向黑劍索取了兩劍，雙方所占的意識，到了最後比例也是6:4。劍離想要的隻差一步，但再怎麽可惜，也隻能無奈退下。
黑色黏稠物就這樣一點點地被黑劍，從她半張臉上，半邊身上，吸回、收進體內。
董如泥這才得以重掌身體，但也先是無力地跪下，再癱軟、向後倒去。
臉色煞白，口幹舌燥。她呼吸都變得極度困難，反而得掐住脖子、吐長舌頭，才多少能舒暢些。
“其實……你幫我接好下半身，我就能遠程操控，去把上半身，也一一找回來了…”章之籟這就開始想後事了，作戰結束後的事。
“我們這回…又是靠她才贏下的啊……”孟辰海憂憂地瞥向董如泥，根本沒聽進他的話，滿腦子都在想相關的事。
他一直把董如泥視為“最終手段”，因為快速終結對手的代價，是讓她痛苦萬分。
而最終手段這牌，一般是到了魚死網破時才打，可這半個月以來，董如泥已經發動了不下三次……
孟辰海承認自己是直男，但任何男性，多多少少都沾點憐香惜玉。不過對於董如泥，他倒是未曾有過半點想法就是了。
他隻-是覺得，隊伍現在還需要一道“殺招”。
一道想發動就發動，且損耗極小的“殺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