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章節名:

  哪怕上了飛機,蕭翼也是緊緊地抱著林夢,深怕一鬆手,她就會不見。


  林夢在心裏輕輕地歎了一口氣,耳聽著蕭翼在她耳朵邊的耳語,是一聲聲的“對不起”。讓這個也是高高在上的男人如此,也是夠了!旁邊坐著的是他的手下,穿著各異,但是也能感覺到那些人的疲憊。


  她微微眯眼,困倦地窩在了蕭翼的懷裏。這次別離,有什麽東西,生生地從她的心裏拽了出來,她到離開都沒見到容淩,或許是好的,否則,她怕她會控製不住地讓悲傷的情緒外露。


  突然之間,她感覺到抱著自己的這個男人,微微地顫抖了起來。然後,便聽到一個手下急問:“翼哥,你沒事吧?!”[

  她猛地睜開眼,想扭過身去看。他卻將她按地死死的,不讓她轉過頭去。


  “別管我!”


  他低聲,嗓音依然幹啞,有點像垂暮的老人。


  她知道有些不對勁,略放鬆了身子,卻趁著他也跟著放鬆的時候,猛地身子一扭,然後睜大眼看他。


  他的臉色別樣的蒼白,仿佛初冬地麵鋪上去的薄薄的一層雪。他的唇瓣來接她的時候,就看上去沒有血色,此刻都有些發紫。額頭上,還有兩鬢間的頭發,分明已經被汗水給打濕。


  她皺眉。“蕭翼,你放開我!”


  伸手,去摸他的臉,卻發現異常的冰冷!

  “你病了!”她如此斷言。


  眼見著,蕭翼臉上冒出的汗水更多了。更別提,那些被衣服給遮擋住的。


  即刻有手下插嘴,“夢姐,翼哥為了找你,都好些天沒睡了,飯也不正經吃……”


  以蕭翼在乎林夢的程度,林夢是當得起“夢姐”這個稱謂的。無關乎她的年紀,表達的隻是手下人因為愛屋及烏而對林夢的尊敬!

  “閉嘴!”蕭翼低吼,卻顯得有點虛張聲勢,一點氣勢都沒有。


  在她離開之後,他就一直繃著一根筋。他了解酷夏的性格,她自小在銀狼組長大,什麽都見過,所以也什麽都做得出來,包括殺人。酷夏隻說她沒殺林夢,把她放下車,讓她自己回來,但是他一直都是知道,酷夏不是一個心慈手軟的人。誰知道,她會把林夢給放在什麽危險的地方。讓他呆坐著,卻是一刻都放心不下。


  調用手頭的力量,監控著交通部門,追著酷夏的車,跑了很多天。酷夏一直都沒回,他根本就猜不到酷夏會在哪個地方扔下了林夢,所以隻能進行地毯式搜索。終於找到了她,他這些天繃著的那根弦,終於可以稍微放鬆一下了。一旦放鬆,身體的各項負麵指標開始連連向他抗議,他也不是鐵人,所以也支持不下去了。


  蕭翼沒有下令,手下也不敢自作主張,所以飛機還是往j市飛去的。


  林夢見蕭翼這樣,當機立斷命令,讓駕駛員立刻找個能下降的地方下降,盡快送蕭翼去醫院。手下麵麵相覷,看看蕭翼,又看看林夢,麵有難色。


  林夢微微抿唇,眉目間,流露出師承容淩的淩厲。“你們應該知道我在蕭翼心中的分量,聽我的,立刻就找個最近的醫院讓蕭翼看病。”


  此刻蕭翼疼的說不出話來,身體也發軟地倒了下來,隻是那一隻胳膊,也不知道是從哪裏冒出來的力氣,一直摟著她的腰不放。


  林夢如此放話,手下略一想,就聽了。自己的老大為了這個女孩,快要連命都不要了,這種重要性,已經是不言而喻了。[

  去了醫院,查是急性胃炎,胃部微量出血,需要馬上進行輸液。按理來說,這病疼起來也挺要命的,也不知道他到底是怎麽忍下去的。按照蕭翼的手下回複大夫的話,這個男人都餓了好多天了,還不睡覺,還猛抽煙,也難怪搞成這個樣子。


  等他神智略清明的時候,她忍不住疾言厲色地教訓他。“發生了天大的事情,都得好好吃飯,以後不要再這樣蠻幹了。你都差點搞成胃穿孔了,好在送醫及時。還有啊,以後不要再抽煙了,那不是什麽好東西!”


  他皺眉,似乎表示抗議。


  她挑挑眉,“怎麽,有異議?!”氣勢上突然就很女王!


  他抿了抿唇。


  她又道。“你那衣服,一身的煙味兒,臭死了,我給扔了。還有你兜裏的香煙,我也給扔了。你要還想抽,以後就別往我跟前湊!”


  他錯愕地眨了眨眼,突然低低地開笑。


  她臉上略一紅,但卻是抿著唇,鼓著雙眼,瞪著他。這個男人敢說一個不字,她以後就再也不管他的事情,他愛糟蹋自己,那就隨他糟蹋去!

  他卻從被窩裏掏出了手,緩緩地抓住了的小手,眼眸一閃一閃的,帶著笑問她。“心疼我了?!”


  她撇嘴。“什麽亂七八糟的!”


  扭頭,不理他。


  抽開手,站了起來,自己撿了一本雜誌,窩在一邊的沙發上看了起來。


  他看著,臉上的神情是前所未有的放鬆。


  “好,我答應你,以後不抽煙了!”


  她故作自然地將雜誌翻了頁,嘟囔。“什麽答應我啊,這是為了你自己的身體好!”


  他就又開始笑,笑聲低緩撩人,像個妖精似的!

  在醫院住了一天,緩過勁來了,蕭翼一行人,又坐飛機離開,回到j市的小宅。沒有繼續去住院,蕭翼隻在家裏開始了靜養,每天都用熬好的小米、精湯喂著,好養胃。


  “你好手好腳的,還得別人來喂?!”


  林夢雖然嘴上沒好氣,但是依然無奈地左手舉著調羹,一勺又一勺地往他嘴裏送。


  蕭翼眯眼笑著,吃下去一口,忙中偷閑,溫聲解釋。“這不是病了嗎,我手軟……”


  鬼才知道他到底是不是手軟呢?!他要人喂也就罷了,偏偏還指名道姓地讓她來喂。剝削一個一隻手不好的人,他可真是惡質!

  心裏雖然腹誹,可林夢一想到他弄成這樣也是為了找回她,就無奈從了他。[

  她如此乖順,蕭翼就是沒病也得裝病,並且努力地讓病期無限延長!希望新村的事情,她和容淩的相遇,蕭翼都是知道的,這些自然有他的手下匯報給他。但是兩人之間,也不過就是抱在了一起,沒發生讓他氣到吐血的事情,他就當做不知道了。他之前親了一個女人,然後又讓酷夏把她給弄走了,讓她遭了那麽多罪,他本來就負罪於她,現在故意忽略這事,就當是互不相欠了。


  林夢這邊喂完了小碗裏的濃湯,見他搖頭,就知道他這是不想喝了。就收了碗,拿起濕毛巾,替他擦了嘴,又拿過一邊的棉簽,替他的嘴唇上藥。他這些日子著急上火,嘴唇上都起了泡了,也隻能拿藥給消下去了。


  抹完了藥,她讓他躺下睡一會兒。這個死皮賴臉的男人,直接笑著邀請她上床,和他一起睡,她直接免費送他一個大白眼,自己撿著數學書,看了起來。


  她看書,而他看她。


  他是個感覺敏銳的,通過這兩天的接觸,覺得她身上似乎發生了某些變化。他雖然到現在還摸不準到底變化了什麽,但是也知道這種變化應該是利好的。


  之後,來了訪客,卻是酷夏,以及那個怎麽看,怎麽像酷夏的小尾巴的——蕭奇奇!


  林夢一看到她,也不廢話,緊盯著酷夏的眼,淡笑問。“你那天說,我要是回來了,就再也不會為難我,應該是一言九鼎的吧?!”


  酷夏撇嘴一笑。


  “這是自然!”


  卻是不願意和林夢多做廢話,直接來到蕭翼的床前,雙手抱胸,看著他,似笑非笑。“你什麽時候變得這麽情聖了,可真是讓人刮目相看!”


  “那你現在不就看到了!”蕭翼的眼神有點冷。


  酷夏哼笑了兩聲。“隻見新人笑,哪見舊人哭啊!”


  蕭翼略變了臉,瞪向酷夏的眼,分外的嚴厲。“過去的事情,不要再提。”


  酷夏開始大笑,笑得全屋寂靜,隻有她一人的笑聲。笑完了,她猛地冷下了那張濃妝豔抹的臉,恨聲道:“當年,你說分手便是分手,隻因為我和別的男人有了一腿,連個機會都不給我。我自認理虧,就認了!可你說說你現在,是怎麽一回事?!林夢也是一個二手貨,我沒看到她比我幹淨到哪裏去,你怎麽就對她如此地寬容,還動用那麽大的力量,要把她給找回來!人家在那個窮山僻壤,和舊情人歡歡喜喜地重逢,你怎麽就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地當作什麽都沒發生。蕭翼,你這心,偏地太厲害了吧!現在,總得給我一個說法的吧,我到底是哪裏比不上林夢了?!”


  蕭翼沒想到酷夏還會說出這樣的話,這些都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自從兩人分手,他找女人,她找男人,各過各的,也算瀟灑,沒想到,她現在卻翻起了老賬來。


  他皺眉,迅速地往林夢哪裏瞄了一眼,見她神色淡淡,心裏不知道是心安還是失望。收了眼,看著酷夏,口氣也變得嚴厲。


  “那都是老黃曆的事情了,你還談這些幹什麽!你和我,也就是普普通通的朋友關係,上下級關係,所以,酷夏,認清楚你的身份,別在這無理取鬧!”


  “我無理取鬧?!”酷夏嘲諷,眸色降到零下冰度。“當時可是你提出的分手,那我總該知道我被拋棄的理由吧!我說過,那隻是一時糊塗,沒了那小子,我們可以重新開始,還可以在一起。你沒二話,就說要分,我以為你感情上有潔癖,容不得自己的女人跟過別的男人,所以就認了。你若是找個幹幹淨淨的女人和你長久相處下去,那我自然沒二話。可你找上的卻是林夢這樣一個女人,我心裏就咽不下這口氣,你必須得給我一個說法的!”


  “還能有什麽說法!”蕭翼臉色緊跟著不好了起來,對酷夏,因為之前的舊情,也因為她是老組長的女人,所以他主動忍讓,對於她的某些動作,也權當不知道。可這次,她太放肆,太過了。他是銀狼組的老大,他的女人,誰也不準動的!


  “感覺沒了,自然要分手的,再膩歪在一起,隻是徒惹人討厭!”


  “我不信!”酷夏狠狠地咬了咬大紅色的唇,唇膏被暈染開,仿佛抹了血一般,讓人心驚的色彩。“你隻是在氣我的吧?!我不信,你對我就一點感覺都沒有!”


  “我對你還真是一點感覺都沒了!”


  該冷酷的時候,蕭翼這個男人絕對會冷酷到底!


  酷夏差點陷入癲狂,五個手指頭合攏再伸開,伸開在合攏,仿佛在強力壓抑心頭的怒氣一般。她想起過往,想起那些年少不珍惜的一切,不由地後悔,可卻是更加的不甘。


  “我爸死的時候,你可是答應了他老人家要照顧我的?!”


  “我是在照顧你!”


  “你該明白,我所指的照顧是什麽意思!”


  “你想岔了,我和老組長都明白,那所謂的照顧,就是字麵上的意思,絕對沒有深意!”


  “我不信!”酷夏猛然冷笑。“我是我爸唯一的女兒,他讓你坐上了這個位置,就是把你當作女婿看待的,就是要讓我嫁給你的。蕭翼,你別回頭就不認這承諾了,我爸一手把你提上來,你總該要感恩的!”


  這一番口吻,卻是暗指蕭翼是靠著她的關係才能謀得今天的地位。這樣的說辭,幾乎是激怒蕭翼。男人,尤其是真正的男人,最厭惡的,便是別人質疑他的能力。


  “酷夏,這種話,我不想再聽到第二遍。我是怎麽坐上這個位置的,組裏的兄弟都是有目共睹的。我該不該坐上這個位置,你倒是出去問問,有哪個不服的,可以站出來,和我比一比!”


  酷夏語塞,小臉微微繃緊,就是那濃厚的化妝粉,都擋不住她那微微鐵青的臉。她這銀狼組大小姐的尊嚴,今日可是被這個男人給徹底掃地了。


  “看來,是我自取其辱了!”她驀然吃吃地笑開,一臉的妖媚,前凸後翹的身軀也緊跟著微微顫抖,揚起一陣陣令人炫目的波浪。這女人的身材,堪稱是魔鬼,有妖豔到讓男人移不開眼的資本。


  她略微慵懶地拿手拂開垂落在肩膀上的頭發,嬌聲笑。“這麽說,你倒是對林夢很有感覺嘍,哪怕她都已經背著你偷人了,你還是願意心甘情願地戴著這頂綠帽子!”


  “你可以閉嘴,然後馬上離開這裏!”蕭翼的眼神犀利地若劍,直射酷夏。


  酷夏依然嬌笑,嫵媚多情,懶懶地哼道。


  “那你就好自為之吧,希望你這綠帽不會越帶越綠!”


  說完,蠻腰一扭,邁著高跟鞋,“嘟嘟”地敲著地板離開。跟屁蟲蕭奇奇,急急忙忙也要跟上,卻被酷夏給攔了下來。


  “你哥病了,你這當妹妹的,總該留下來照顧的嘛!”


  說話間,雙眸閃了閃。蕭奇奇愣愣地就點了點頭。她向來崇拜酷夏,也最聽酷夏的話了。


  酷夏一出了臥室,原本立在臥室門外的隨從即刻跟了上去。兩人上了車,隨從問:“夏姐,那個林夢,就真的這樣放過了?!”


  “那是自然!”酷夏笑嗬嗬地咧唇,唇瓣揚起了邪魅的幅度。


  隨從冷哼了一聲。“這也太便宜她了!”


  酷夏大笑,可是眼神極其的冰冷!


  是,她是一言九鼎,是會不再為難林夢!

  可是,她會為難蕭翼!

  她得不到的男人,別的女人也休想得到!-

  那邊,還是蕭翼的臥室。


  蕭翼看著自己的妹妹,就氣不打一處來。有這麽幫著外人,算計自己哥哥的妹妹嗎?!別以為他不知道,她那天來這裏找林夢的麻煩,是被酷夏給推動的!

  “以後,你少跟酷夏來往,踏踏實實地上學去!”


  蕭奇奇還在那不怕死的申辯。“夏姐姐挺好的啊,幹嘛讓我少和夏姐姐來往啊!”


  蕭翼看著她,隻差罵她是扶不起的爛泥了。酷夏是什麽人,她是什麽人!這個笨妹妹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到底有多少的分量,就她那點智商在酷夏麵前混,都不夠酷夏玩的。估計酷夏把她給賣了,她還得笑著誇酷夏。


  隻是這些話,他沒法罵出口,他深信,他這頭罵完了,回頭她就能一字不落地統統轉告給酷夏。他和酷夏的關係已經有了裂痕,暫時還是不要鬧大的為好。畢竟,酷夏是老組長的女兒,在銀狼組還是有一定的影響力。她要是惹點事出來,也夠他喝一壺的!


  “讓你少來往,是讓你收收心,好好學習。找了關係把你送進了大學,你總該把畢業證給混到手吧,否則,你也太丟臉了。這若讓組裏的人知道,非得笑掉大牙不可,你也別指望組裏的兄弟們能多看你一眼了。”


  蕭奇奇一聽,覺得是這麽一個道理,這次就沒反駁了,乖乖地應了一聲。她叫蕭翼一聲哥,但到底血緣關係上岔了半截,不過是和蕭翼同一個母親的,即同母異父。蕭翼大可不認她這個妹妹的,所以她哪怕刁蠻、鬧脾氣,都得悠著點來。她一心一意地當酷夏的小尾巴,也不過想認認真真地融入銀狼組,讓她哥的手下都能敬重她一分,不給這個哥丟臉。蕭翼這麽一說,她突然就想到,學校裏的老師已經催著她要好幾份作業了,立刻火急火燎地提出告辭,要趕回學校補作業。


  蕭翼看著她話不多說,轉身就走,氣到低罵。


  “真是沒心沒肺,白對她好了!”


  竟然也不問問他這個當哥哥的現在好不好?!

  對上林夢好奇的目光,他無奈地解釋。“她就是個一根筋,沒個心眼,腦袋太直,別人說啥,她就信啥。有時候就是頭笨驢,非得讓人攆著走才行!她要是對你說些混賬話,你隻當是放屁好了,別往心裏心裏去,否則,你就是自找罪受了!你瞧好了,有些話,她自己回頭都能忘掉!你稍後一問,你還能梗著脖子辯解說她從沒說過這樣的話!這性子,都極品了!”


  這話,立馬把林夢給逗樂了!

  要真是如此,還真是當得起“極品”兩個字!


  蕭翼見林夢還能笑得出來,心裏就放鬆不少。


  “夢夢,過來!”他招手。


  林夢唇瓣邊的笑容略止,看著床上的男人對她大施美男計,性感的唇瓣略勾,俊臉微微帶笑,不由搖頭,偏不如他意,故作嚴肅道:

  “想要什麽,直說!”


  蕭翼挫敗地歎了一口氣,故意有些誇張地“哎”了一聲。林夢直接選擇無視。


  蕭翼又不能下床把她給捉回來,然後摟在懷裏,任憑自己恣意撫摸。他現在可是個病人,手軟到無力,需要她服侍,又哪能自己把自己給露餡了。看來,什麽事情都是有利有弊的,這個時候,他分外想念他強勢地不顧她的意願將她摟在懷裏的感覺。


  “要不要聽聽我和酷夏的事情?!想聽,就過來,我告訴你!”


  他試圖利誘!

  但注定要失敗,林夢根本就不在意。


  “你願意說,我就聽。你不想說,那也不會問。”


  目光,卻依然放在數學書上。


  蕭翼戰敗,隻得娓娓道來。哪怕這個小女人表示了他的不在意,但是他也想告訴她這些,隻為了將來不會因為這些老黃曆的事情,讓她對他產生誤會。有些事,其實就得說開的,否則,很容易讓人拿來害人的。


  故事很通俗,蕭翼長話短說,自然就沒什麽特別的色彩了!他說的多了,不僅提了他和酷夏之間的事情,還略略提了提他的家裏人,算是,將自己的人生大概地擺放在了林夢的麵前。


  他的父親,是銀狼組的老幹部了,一開始,就跟著已經去世的老組長幹,沒太大的權利,但是憑的就是一股敢打敢鬥敢拚敢死的勁。在組裏混了點出息之後,手頭就有些錢,通過家裏人介紹,認識了蕭翼的媽,速戰速決地就結婚了。婚後,生了蕭翼,蕭翼的媽卻是再也無法和蕭翼的爸過下去了。


  黑社會,成日裏喊打喊殺,都不知道什麽時候一條人命就這樣沒了。蕭翼的媽受夠了這種提心吊膽的日子,在蕭翼一歲半,斷了奶之後,就提出了離婚。蕭翼的爸也幹脆,沒對蕭翼的媽采用武力,直說孩子還小,讓她再忍兩年,等孩子到了四歲,大概懂事了,他肯定二話不說,就和她離婚,為此,兩人之間還簽了協議。蕭翼的爸是個重承諾的,蕭翼四歲時,就果真離婚了,放蕭翼的媽離開。


  蕭翼那個時候已經很懂事了,打他有自我意識起,就已經明白父母在一起,貌合神離著,不過是因為他。所以他媽走了,他也沒哭,隻是問他媽。


  “你會想我不?!”


  童稚也有些早熟的他,能說出口的,也隻是這麽一句話。蕭翼的媽抱著他大哭了一場,可還是決絕地走了。女人,尤其一個結過婚的女人,帶著拖油瓶,是不好嫁人的。蕭翼的媽還想找第二春,所以扔下蕭翼,是必然的舉動。


  蕭翼的爸,死死地抱住了蕭翼,也沒多說,隻說了一句,很重,很沉。


  “爸會照顧好你的!”


  以後,蕭翼的爸是又當爸,又當媽,每天都爭取早出早歸,把這個唯一的兒子給照顧好。可是無奈,果真是應了那麽一句話:出來混的,總是要還的,然後蕭翼的爸被人給砍死了。身上統共被砍了十五刀,血肉模糊,差點連臉都認不出來了。不過蕭翼被人帶過去的時候,一眼就看出來了,躺在地上的是他爸!

  那一年,他六歲。沒了親人,也等於沒了收入,四處遊蕩,一度都混入了“丐幫”。生活中,有太多的無奈,有些事,你明知道是錯的,可為了活下去,卻又不得不做。他被一個區的丐幫頭頭指命去當扒手,每天必須要完成一定的任務量。他不幹,那也可以,砍下一條腿,從此趴在地上跪求路人給錢,那就可以不用當扒手。


  他還算幸運,又或者可以說他有謀略,略微學習了扒手入門之後,他第一天上工,從太陽開始升起,直到太陽快要下山的時候,他出手了,挑中了一頭特大的肥羊——銀狼組的那位已故老組長,當然那個時候,老組長還不是組長,頂多還隻是銀狼組的一位大幹事!


  蕭翼挑那人下手,是因為他曾經見過那人,那一刻選擇出手,他做了一個大膽的嚐試,也算是賭博。想當然,他被抓了,就他那三角貓的功夫,怎麽可能是在黑道裏身經百戰的老油條的對手!他雖然被抓住了,卻沒有慌,仰著腦袋,用依然稚嫩的聲音問:“我爸叫蕭何漢,你還記得嗎?!”


  這樣的口吻,近乎是質問,惹來了老組長的興趣,點了點頭。


  “那你就收了我吧,我肯定會比我爸更出色的!”


  小小年紀,難得口氣不小,很好,那我就拭目以待!——這是老組長當初批的話,於是,不知道是老組長真欣賞他,還是隻是因為當時一時間的無聊意動,他跟在了老組長的身邊。自然,“丐幫”那邊,也就不敢拿他怎麽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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