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真理之眼
陌遷站在那裡，已經到了忘我的境地，無喜無悲，眼中有世間百態的景象閃過。
他猶如無情的天君，站在蒼穹之上靜看世間沉浮，冷漠的沒有一絲情緒。
漸漸地，他心中有所感悟，他明白了道在腳下，至理在天地間。
只有萬物存在才會有道，只有萬物存在才會有理，自然即為道，存在即合理。
道，無形無象卻有規律，理，無大無小卻有次序，道與理，是構成世間秩序的基礎。
嗡.……
就在此時，古碑忽然嗡鳴顫響，伴著成片的玄奧符文飛舞，並有璀璨的光芒閃現。
「道可道，非常道……」
古老的誦經聲傳出，猶如跨盡了萬古滄桑，自天地初始傳來，十分縹緲虛幻。
唰.……
斑駁的玉碑騰空而出，伴著滄桑的氣息瀰漫，最後懸在了陌遷頭頂上方。
一段又一段玄奧晦澀的經文浮現，圍繞著陌遷開始旋轉，就如法與理交織成輝。
陌遷站在那裡，一動不動，沒有任何情緒，十分淡然鎮定。
在他的識海之中，真靈盤坐在混沌氣旋上，口誦太初古經。
他正處於一種玄妙的悟法狀態，仿若自己化身為天地，大道觸手可及。
「成功了……」
江顏站在一旁，絕美的臉頰綻放出笑容，十分欣喜地盯著陌遷。
她知道，陌遷已經成功打開了玉碑中的玄妙，開始正式參悟傳承了。
只要陌遷將那些經文熟記於心，解析出其中奧義，那他就能夠離開浮世塔了。
呼.……
那一段段經文開始極速旋轉，在陌遷周身捲起了一道輕風，最後一個又一個古老的文字沖了他體內。
轟.……
陌遷體內血氣滾滾，並有古老的誦經聲傳出，奧義的光輝在他體表流淌。
他感覺到，那一段段經文彷彿已經和他的血肉融合，化為了他身體中的一部分。
可以看到，他神情肅穆，一圈又一圈磅礴的精氣在他周身出現，並有玄奧的符文閃爍。
此際，陌遷感覺自己似乎觸摸了大道，又似乎得悟了天地至理，十分玄妙。
然而，當那些奧義在他心中流淌時，卻又被一層層迷霧籠罩，使得他並無法看清其中奧秘。
他心思急轉，快速地解析那些古老的文字，要儘快參透其中奧秘。
他已經知道，所有人只要將鮮血滴入古碑，皆有一次機會參悟傳承。
但時間有限，倘若無法在限定的時間內悟出其中奧妙，那些經文將會消失。
「太初有道.……」
陌遷心間古經響起，他運轉了太初法，想要通過自身所學，與這些古經產生共鳴。
太初古經在他的識海浮現，圍繞著他的真靈不斷旋轉，奧義之河開始沖刷他的每一寸血肉。
朦朧的光芒自他體表閃爍，蒼遠古老的氣息飄蕩而開。
他緊閉雙眸站在那裡，一直沒有動彈過，靜靜地體悟那些經文的奧秘。
半個時辰過去了，但太初古經與那些經文卻始終無法共鳴，分別在他體內遊走。
在他體內，兩種古老的經文就如兩條長河奔涌，始終無法融合在一起。
「真理.……真理……」
陌遷心念轉動，快速分析『真理』的奧義，並不斷回想之前那些景象。
一段又一段畫面在他識海閃現，繁複的，簡單的，繁華的，蕭條的。
漸漸地，他心中似有了明悟，似乎抓住了那一絲關鍵。
大道至簡，真理在凡塵間，也在修行界里，天地間的每一個角落皆有真理。
唰.……
陌遷倏地睜開的雙眸，臉上露出和熙的笑容。
這一刻，他渾身閃爍朦朧的光芒，並有一種至神至聖的氣息瀰漫，宛若真仙臨塵，又如神靈現世。
咔嚓……
與此同時，那塊古老玉碑發出咔嚓聲響，猶如一塊破碎的瓷器般，化為了無數碎片落在地上。
「你成功了？」
江顏走上前去，凝著那雙美眸，上下打量了陌遷一番。
她發現，陌遷的那對眸子比之先前還要清澈，就如一方明凈仙湖，似能倒映出世間百態。
「謝謝。」
陌遷朝江顏施了一禮，微微一笑道。
他知道，若非江顏有意成全，自己並不一定能夠獲得傳承。
「可以告訴我古碑中的傳承是什麼嗎？」
江顏雖然將參悟傳承的機會讓與了陌遷，但她還是很想知道，究竟是何等傳承，難倒了那些困死在塔中的天才。
「真理之眼.……」
陌遷告訴江顏，碑中的傳承是一種戰法，名為『真理之眼』。
真理之眼不僅能夠攻擊敵手，還能助他解析大道的本質。
倘若，今後他遇到了某種傳承，只要他運轉真理之眼，便能極速解析出其中奧秘，以最快的速度收取傳承。
這是一種十分玄奧的戰法，可以勘破一切虛妄，直指本源，只要修鍊圓滿，睜眼便能看出大道本質。
陌遷凝視著江顏，那雙清澈的眸子閃爍光芒，如同智慧之光，似能洞穿世間一切奧秘。
「這.……」
江顏被陌遷盯著，只感覺自己在他面前似乎成了透明，再也沒有一絲隱秘可言。
這是一種十分奇異的感覺，讓她心中生出了一絲緊張，哪怕她修為比陌遷要深厚，但她依然感覺，自己的一切秘密都被陌遷得知了。
錚錚……
陌遷從乾坤袋中拿出一把鐵劍，往虛空上隨意一拋。
他抬頭盯著鐵劍，雙目一凝，兩道眸光迸出，洞穿空間，射向那柄鐵劍。
哧.……
兩道眸光猶如開天之光，無堅不摧，無物不破，頃刻便將那柄鐵劍斬成了齏粉。
「厲害。」
江顏美眸閃爍異彩，臉上不由浮現一抹笑容。
她真未料到，真理之眼的威力竟然如此厲害，哪怕以她的修為，想要如此輕鬆地將鐵劍斬成齏粉也有些難度。
呼.……
陌遷同樣十分驚詫，他也未曾想到，真理之眼竟有如此威能。
只是，施展了真理之眼后，他感覺自身一陣虛弱，這一擊的消耗實在太大了。
真理之眼威力雖大，但消耗同樣不小，只能當成絕殺，在戰鬥中或許能夠起到出其不意的作用。
「我試試真理之眼的另一種作用。」
陌遷看了江顏一眼，便從乾坤袋中拿出一塊古玉，那是蘊有青鵬法的傳承玉。
他想要試一試，通過真理之眼解析傳承，是否真能達到直指本質的效果。
「千古悠悠，一瞬間……」
古老的誦經聲響起，一段又一段經文在虛空浮現，閃爍出不朽的光輝。
陌遷認真地解析著經文中奧秘，他發現，雖然無法直接看透其中本質，卻比之前要看得明白。
他看著那一段段經文，就如看到了無盡的奧義在流淌，看到了秩序鏈條在閃爍。
在他想來，或許將真理之眼修鍊圓滿后，真能透過層層迷霧，直接看透大道本質。
片刻之後，他的臉色變得痴醉，就如觸摸了大道真諦一般，整個人處在了一種奇妙的狀態。
「這是青鵬法？」
江顏見多識廣，一眼就看出了那些經文的來源。
同樣，她也十分驚訝，未曾想到，陌遷的機緣竟如此深厚，連青鵬傳承都獲得了。
但很快她又釋然了，臉上恢復了平靜，安靜地站到了一旁。
在陌遷身上，逐漸浮現了一層青光，雖然很朦朧，但卻給人一種十分真實的感受。
看在江顏眼中，那些青光就如實質一般，似乎伸手便能觸及，這是一種十分奇異的感覺。
呼.……
陌遷回過神后，長出了一口濁氣，身上的氣勢變得內斂起來。
雖然，只是短暫的體悟了一番，但他卻發現，對於青鵬法的理解，又進入到了另一層深度。
只要他將心中所悟進行實戰，很快就能把青鵬法提升到一個新的高度，那是一種本質上的蛻變。
同樣，他心中也十分激動，有了真理之眼，簡直就是帶來了難以想象的好處。
假以時日，真理之眼一旦圓滿，他的眼中儘是大道奧義顯化，伸手便能觸摸大道真諦。
只是，想要將真理之眼修鍊圓滿，卻難如登天，且需要時間的積累，並不是一朝一夕的事。
通過那些傳承古經，他得知，留下真理之眼的先賢，同樣也未將此法修鍊圓滿。
他也很清楚，上蒼是公正的，越是厲害的戰法，就越難修鍊，想要收穫更多，就要付出更大的努力。
「不愧是造化之靈。」
江顏臉帶笑意，走上前打斷了陌遷的思緒。
「你對於造化之靈很了解？」
陌遷微微一笑道。
雖然，他身懷造化之靈，但有許多隱秘他還無法得知，他的真靈依然還存在一層層的枷鎖，只有把那些枷鎖都打碎了，他才能完全了解自己的特殊之處。
故而，他想要通過江顏，獲得更多有關造化之靈的信息。
「我也不是很了解，只是知道身懷造化之靈的人，有時大氣運加身，有時厄運連連。」
江顏搖了搖頭，她也只清楚造化之靈與毀滅之靈間的關係，對於造化之靈，她同樣是一知半解。
「可惜了……」
陌遷微微一嘆，覺得有些遺憾。
若能從他人口中，得知有關造化之靈的隱秘，這對於他來說，可謂是撥開了諸多迷霧。
只是，但凡與禁忌有關的，都不是常人能夠知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