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67.關係決裂
「不是。」
「可……」
「龍魂帝國不是一個人,而是有億萬萬子民,除非夜玄的背景超過整個天元帝國,有足夠的能力護佑龍魂帝國,雲天放就不會做這種傻事。」
「他能通過檢查,肯定有內應!」
「沒錯。」
弗雷克點點頭,沉聲道:「龍魂帝國不可能跟他密謀,但是內應卻肯定存在。這小雜種為了一個雲舞,竟然不惜跟我泰勒家族為敵,看來也是個情種,這種人對感情非常看重,如果我們找到那個內應的話……」
眾人不由眼前一亮,那小子花了這麼大心思布局,就為了一個雲舞,而混入龍魂帝國是布局中極其重要的一環。
那麼,這個幫他逃脫身份檢查的人,自然是冒著天大的風險,跟他的關係絕非尋常,找到這個人的話,絕對可以用來要挾他!
「查!」
弗雷克一揮手,沉聲喝道:「不惜一切代價,一定要查到那個內應,必要的時候藉助帝國的力量,強迫雲天放協助!」
作為一國之君必須為整個帝國負責,如果天元帝國施壓,雲天放非但不會包庇,恐怕再怎麼不願意也得配合。
將近四年了。
四年的思念,四年的等待,四年的擔心,還有四年的幽怨。
當葉軒斬殺了萊恩重新回到戰艦里,當一切問題都解決了,當雲舞看到朝思暮想的人笑吟吟地站在面前,她再也抑制不住心裡的悸動,哭著撲進葉軒懷裡,等再見到付出的一切都值了。
向來害羞的小公主,主動送上香吻,甚至帶著點瘋狂和野蠻的親吻著,讓個讓她魂牽夢縈的男人。
「我們接下來去哪裡?」小臉滿是紅霞的雲舞,嬌小的身體窩在葉軒懷裡。
「雲舞,有件事要告訴你。」葉軒突然說道。
「什麼事?」
吃著葉軒帶來的『家鄉零食』,雲舞隨口問道,在她看來現在什麼都不重要了,然而接下來她卻陷入了震驚。
夜玄不再是夜玄,不再是那個熟悉的人。
其實葉軒一直很怕這一天的到來,從一開始跟雲舞相遇相識,他用的就是原本不存在的身份和容貌。
然而,謊言不可能永遠隱瞞下去,總歸有曝光的一天,雲舞能不能接受?
他一點把握都沒有,可他知道隱瞞的越久誤會越深,到時候愛情甚至會變成仇恨,那是他不希望看到的結果。
撲通……
雲舞手裡的果凍掉在地上,她傻傻地看著眼前這個,陌生到極點,甚至跟宇宙中所有種族容貌都不相同的男人。
我叫葉軒,來自千億光年外未開發宇宙深處……
對不起,我不是有心要騙你的……
十幾年前亞特蘭蒂斯入侵,我不得不……
急切的解釋從葉軒口中傳來,雲舞卻連一個字也聽不進去,她只是錯愕的看著那張陌生的臉。
為什麼?
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從莫名其妙的巧合跌落到她的浴池,仇敵的關係最終變成戀人,無數的甜言蜜語,多年的思念等待,到頭來連他的名字和容貌都不知道,原來自己所愛的人,只是鏡中花水中月的假象。
這些年的思念,這些年的等待,這些年掏心掏肺的愛,換來的是什麼?
啪!
雲舞揚起手掌狠狠抽去,她無法接受這個事實,她無法承受這種欺騙,任何理由都不可以!
以葉軒的實力如果他想躲,雲舞根本不可能碰到他,但他沒有躲開,他知道雲舞此時此刻心情有多糟。如果換成自己,喜歡了多年的女人,突然間容貌和姓名都變了,變成一個毫不相關的陌生人,不管對方怎麼解釋,自己也會怒火衝天吧?
「為什麼要騙我?為什麼?!」
淚水順著臉頰滾落,雲舞痛哭失聲:「你這個騙子!我愛了你這麼多年,等了你這麼多年,甚至……你知道這次跟你離開,我冒著多大的風險嗎?我為了付出了那麼多,換來的竟然只是欺騙!欺騙!!」
「雲舞,我真的不是故意的……」葉軒試圖走過去摟住她安慰她。
「別過來!我不認識你!」
「我們地球人類的容貌跟這邊的人不一樣,我當年為了混進亞特蘭蒂斯,只能用變形異能改變容貌。」
葉軒沒有再走過去,無奈嘆息道:「我加入海盜團,不斷擴張勢力,希望某一天被亞特蘭蒂斯招安,然後滲透到他們內部。那個時候我們還沒認識,我也不知道會碰巧掉進你的浴池,但如果當時我說出真實身份,你肯定會殺了我,畢竟……在你看來我是個異類。」
激怒地情緒稍微平復了一些,雲舞神情間的激動,變成了冰冷:「後來呢?後來我們在一起那麼久,你有很多機會,但你一直沒說,你一直在騙我!」
「我沒有把握,無論對你,還是對你身邊的花冷心、雪霜等人,我不知道說出來會是什麼後果。」
「因為你怕死,所以選擇了欺騙!」
「不!」
葉軒皺了皺眉頭,沉聲道:「是因為我不能死!我的命不僅僅是我一個人的,如果我死了,整個地球人類都無力抗衡亞特蘭蒂斯,到時候我的親人、朋友、億萬同胞都會死,我不能冒險,直到今天……」
「今天?你認為今天說出來是時候了,可是對我來說,已經遲了。」
雲舞的情緒不再激動,她冷冷地看了葉軒一眼,抹去臉頰的淚痕,抬腿向總控制室外走去。
看到她冰冷地神情,葉軒心裡一疼:「你去哪?」
「我不可能為了一個欺騙我幾年的人,置親人和國家於不顧,我要回去!」雲舞的腳步沒有停留。
「回去?」葉軒一愣。
「回去嫁到泰勒家族,保證我龍魂帝國安然無恙。」
「你……」
「從今往後,你我恩斷義絕。」
這麼多年來,從沒聽她說過如此決絕的話,葉軒整個人傻愣在當場,艱澀的喃喃道:「雲舞,我……我真不是故意的……」
卻不知,雲舞堅定地聲音背後,早已是淚流滿面,只是語氣依然堅持:「有些事發生了就是發生了,欺騙了就是欺騙了。」
怪誰?
怪雲舞嗎?
換成任何一個人,被欺騙了幾年,所深愛的人以不同的姓名和容貌出現,恐怕都無法接受吧?
怪葉軒嗎?
他身上承載著百億同胞的生命,怎麼可能為了一己私利,在沒把握的情況下暴露身份呢?
要怪只能怪天意弄人,不同的立場、不同的身份,在特定環境下造成誤會。
葉軒沒法責怪雲舞,同樣也沒有資格阻止她:正如雲舞所說,她跟著自己冒著天大的風險,如果自己欺騙了她,憑什麼值得她如此付出?
最擔心的事最終還是發現了,他一直害怕袒露真實身份會造成難以挽回的後果,結果避無可避。
「騙子!騙子!」蹲在雲舞肩膀上的火兒,尖著嗓子憤怒大叫。
「是啊,我是騙子。」
看著雲舞的身影漸漸消失,葉軒無力的癱軟到沙發上,喃喃自語:「或許……在這片遠離故鄉的星空,我原本就不應該去喜歡一個人,從一開始就是個錯誤,我們只是兩個世界的人。」
很快,一艘小型飛艦從戰艦的艦艙里起飛,隨著引擎噴出深藍色的光焰,轉眼間消失在無盡虛空中。
當葉軒神色黯然的坐在沙發上時,卻不知遠去的飛艦上,雲舞早已哭成了淚人兒。
她真的願意離開嗎?
不!
是憤怒!
是衝動!
男人愛上一個女人,大多數是因為容貌,而女人愛上一個男人,卻不一定跟容貌有關係。
雲舞深愛著這個男人,跟他的相貌無關,跟他的姓名無關,跟他的身份背景更沒有半點關係,只是最單純的愛著這個人——愛他的性格,愛他的溫柔,愛他的浪漫,愛他在那次花雨中給予的驚喜。
當完全不同的容貌和姓名出現,她的憤怒是因為欺騙。
可是……他為什麼不挽留呢?
如果他能強行把自己抱住,如果他像以前那樣,強勢的告訴自己,無論如何都不准她走,她一定會慢慢原諒他的。
可他沒有,他竟然眼睜睜看著自己離開,這說明什麼?
他並不在乎,如果在乎又怎麼會不爭取?
飛艦漸行漸遠最終脫離當前的恆星系,通過蟲洞跳躍到遙遠星空,一場誤會讓久別重逢的甜蜜變成訣別……
空蕩蕩的戰艦裡面只剩下葉軒一人,那四個從『絕』雇來的高手,早在離開龍魂帝國帝都時就走了。
戰艦沒有繼續行駛,幽靈般飄蕩在虛空中,因為葉軒不知道接下來該幹什麼。
他是那種未雨綢繆的人,把自己要走的路看得清清楚楚,對未來早就做好的規劃,而救出雲舞就是計劃中的一部分。然而,現在雲舞離他而去,雖然萊恩死了當泰勒家族不只一個男丁,聽她那意思很可能嫁給泰勒家族的其他人,以保龍魂帝國太平,葉軒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麼,還有什麼能做的。
頹廢。
前所未有的頹廢。
失去了前進的動力,彷彿世間萬物都一片暗淡無光,喝酒、睡覺、胡思亂想,除了這些還能幹什麼?
引擎動力調到最低,僅僅維持不被天體引力吸走的程度,在這艘沉寂如死水的戰艦里,時間不知不覺的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