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6】互贈香囊。令為夫迷失的人。
【076】互贈香囊。令為夫迷失的人。
從賢妃的長樂宮出來,佘貴妃匆匆回錦元宮見自個的兒子。
就是佘貴妃也彼是意外秦執入宮的舉動,容天音不過是一個上不得檯面的擺設,而且還是個麻煩的擺設。
若非容天音背後有一個容侯府,只怕這等女人也不可能嫁入皇家。
佘貴妃自認為秦執還沒有那麼的愚笨,會對一個一無是處的女人求情,她並沒有要了容天音的命,只是讓容天音入宮來受受教訓罷了。
所以,佘貴妃便認為秦執是入宮來看她這個母妃的。
等佘貴妃在姣若殿見到秦執時,才知道她自己的想法錯得有多麼的離譜,秦執果真是為容天音而來。
「其他事都好商量,唯獨這事不行。」
本來對容天音已有些小改觀的佘貴妃,被兒子這番求情再次惹得不快,對容天音更是怨了三分,那女人到底是怎麼將自個兒子迷得神魂顛倒的?
「母妃,您對小音有太多的意見了,有些事情不該是這麼解決的。」
「不是這麼解決又是怎麼解決?難道交給你在暗地裡解決?母妃不是信不過你,如果不是這次的事情被打壓了下來,母妃絕不會允許她還能活著。」
看著過激的佘貴妃,秦執是一點辦法也沒有。
「母妃——」
「執兒,你和母妃實話實說,你是不早喜歡上這丫頭了?」
容天音恢復了容貌前佘貴妃怎麼也不會問出這樣的話來,可容天音露出真面目后,佘貴妃相信是個男人都會被容天音那張臉給吸引,甚至是瘋狂。
秦執聞言,默然地看著自己的母親好一會兒,才悠悠地道:「這不是喜歡與不喜歡的問題,母妃,小音不能在您這裡出事……」
「回答母妃的話,到底有沒有喜歡上那丫頭?」佘貴妃嚴肅地看著自個的兒子,十分固執的想要聽到他心中的答案。
「母妃如此著急讓小音死,難道沒有別的原因?如果母妃非要動小音,何不將她交給兒臣來處置……」秦執話語輕輕地問著。
佘貴妃臉一沉,「回答母妃的話。」
秦執只看著佘貴妃沒有回話,卻在後窗方向傳來一絲動靜時他黑瞳微微一眯。
容天音並非有意偷聽他們母子的對話,只是她恰巧從寶元殿後窗出來,不小心繞到了這裡,卻沒想到聽到了一些有關於自己的話題。
不知為什麼,剛剛那種沉悶的心情再次因他們的對話變得更加的難受了。
原來佘貴妃是想要她死啊,容天音摸著鼻子拖拉著身形離開。
秦執打開窗口,正好看到那一閃而去的衣角。
雖然沒有看到人,可秦執知道那衣角是屬於容天音的,就在剛剛見她時,穿的便是這樣的料子衣裳。
「你有沒有聽到母妃的話?」
佘貴妃見他忽然開窗,卻沒有回應自己的話,不由染了些焦急。
容天音那等姿容放在男人面前實在太危險了,若自己的兒子真的愛上這樣的女人,以後卻又如何是好?
「今日兒臣的話希望您能聽一聽,不管小音做了什麼,都是壽王妃,是您的兒媳婦。因為兒臣並不想再換第二個妻子了。」
秦執斂著神色,看著佘貴妃說出了這番話后就出了宮。
對兒子的話,佘貴妃心底沉了又沉。
佘貴妃雖然獨|裁,可是兒子的話她也向來多數聽從的,只是這次兒子的行為讓她心中不舒服,容天音這等危險的女人,不該讓自個的兒子沾染。
也許這就是命吧……
佘貴妃獃獃愣愣地倒在貴妃椅上,一副心事重重的盯著某一點。
容天音不知不覺的走到了長樂宮的方向,在那處被人遺忘的涼亭處,在白天里站在這清幽的地方,容天音覺得心裡平靜了不少。
也許佘貴妃想要自己的性命,是因為那個理由。
這筆賬還是得算到了神隱者的身上,等挨過了這十五日後,她也就自由了,到時候也不怕你神隱者能藏得到哪裡去。
白天沒有看到那小傢伙,容天音有些失望。
難道她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了嗎?
容天音唉聲嘆氣一通后,看了看那個拱門方向,扭頭又離開了。
接下來的日子,容天音到是沒有再受到什麼「特訓」,連她的課業都少了好許多,佘貴妃不再親自監督,張嬤嬤也不再拿鞭子站在她的身邊,這次換成了另一個教養嬤嬤過來教識。
因為秦執那次來過錦元宮后,容天音竟然能讓自己安安靜靜的呆在寶元殿無所事事好幾天。
幾次曜麗公主相邀她都反常的沒答應,惹得幾次曜麗公主問東問西,可就是耗不開容天音的嘴裡。
其實容天音自己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就是覺得這幾天懨懨的,提不起精神來。
她都快覺得自己不像自己了,可就是提不起精神,連小銀都被棄到了一邊,好幾次都可以看到小銀那可憐兮兮的銀眼,容天音斜靠在椅子上兩眼無神。
「噝噝~」
「小銀,你也覺得我變懦弱了是嗎?」
「噝~~~」
「果然不如以前了嗎?」容天音翻了個身,唉了一聲,「也許那傢伙平常時真的太溫柔了……我也許真的太缺愛了……」
應該是這樣的,不然她為什麼會這麼在意秦執的反應?
其實,秦執是想要她活著的吧?只是佘貴妃愛子心切才有了那樣的想法,做兒子的怎麼能讓母親傷心?
吸吸氣,容天音覺得這個理由還是不能說服自己。
「噝!!」
「和你說話真沒勁……」
小銀委屈地縮了回去,默默地爬走。
正是這時,霜雪在外頭喚了一句。
「進來。」
霜雪推門而進,見容天音一副懶洋洋的癱坐在椅子上,此時正拿幽幽的目光瞅著進來的她。
自那天的對話后,霜雪對容天音總是有一些忌憚的防備。
「什麼事。」
「是長樂宮的曜麗公主帶話過來,讓您過去聚聚。」
已經好幾天了,她都拒絕曜麗公主的邀請,怎麼說曜麗公主也是她在這皇宮裡頭唯一的「朋友」了。
「告訴她的人,我馬上就過去,你就不必跟著了。」容天音起身,二話不說就將霜雪算在外了。
霜雪掩去眼底的那抹暗色,低頭應了聲是便退了出去。
容天音是隨著曜麗公主身邊貼身侍婢夏紫離開的,佘貴妃現在對她已經是直接無視了。
所以,容天音去哪兒都不必經過她的同意。
當然,只要容天音沒有做一些出格的事,一切都隨著她去。
容天音還是首次這樣光明正大的朝著長樂宮去,四下宮人行行走走,容天音跟著夏紫一路觀景走去,後面那頂轎子正緊緊的跟著。
好不容易進了錦樂殿,容天音身後的夏紫總算是鬆了一口氣,這壽王妃給人的感覺極是奇特,行走一路過來,那些人眼目就沒從她的身上移開過。
容天音這般容顏,就是女人見了也會嫉妒得眼睛發紅,更何況是男人見了,就是太監也忍不住多瞄上幾眼才罷休。
容天音對外在的目光一點也不在意,她只一心過著自己的。
「七皇嫂可讓曜麗好一通等待!」
容天音人還沒真正進錦樂殿,裡邊的少女就先忍不住迎了出來,那清麗的臉正揚著笑靨。
容天音看著這個十三四歲的少女,無奈地嘆息,這曜麗公主是皇帝唯一的公主,是幸是不幸還未可知。
「曜麗公主今日將我請來又是有什麼好玩的事兒?」容天音似笑非笑地看著她,兩人一邊朝里走。
錦樂殿如同秦玉的人,清新優雅,不見太過浮華的奢侈,卻也別有一番味道。
「七皇嫂難道一心以為曜麗只會玩嗎?」秦玉微抿唇而笑。
見她裝正經,容天音好笑道:「如若不是好玩的事,怎麼叫得這麼勤快!」
「皇嫂可知今天是什麼日子?」曜麗眨著眼看容天音。
容天音愣了下,她哪裡知道是什麼日子啊,她又不是這個朝代的人。
見容天音一副什麼都不懂的疑惑樣,曜麗搖頭一笑,「往日聽聞容大小姐為了范祀司,特意在這姻緣際會上上靈隱寺求得第一姻緣簽,如今怎麼皇嫂到是將這事給拋於腦後了?」
秦玉幾乎是在用那揶揄的語氣說出來的,弄得容天音愣愣的。
求第一姻緣簽送范祀司?這前容天音還真是什麼蠢事都幹得出來。
容天音不說話,秦玉以為她惱了,不由緩了聲,試探著道:「皇嫂,曜麗只是一句玩笑話,你不會真氣著了吧?其實七皇兄比范峈好了許多,如若不是他命理奇殊,又病得如此嚴重,想來這京都城內想要嫁七皇兄的比比皆是。」
聽著曜麗焦急的安慰話語,容天音笑了笑,「你想多了,范峈這樣高高在上的人,我可不敢高攀,現在我是你七皇兄的人了,以後這種話就不要隨意在人前說起了。」
見她笑了,曜麗干緊保證:「絕對不會再說了!那,皇嫂你今日可否陪曜麗一起去看看?」
容天音勾唇笑道:「原來你是特意拉我來墊背的啊!」
被戳中心中那點想法,秦玉小臉蛋一紅,「皇嫂說的哪兒話,曜麗這不是見皇嫂在宮中悶著了,這才想著法子讓皇嫂出去散散心!到是皇嫂將曜麗的好心給踏碎了。」
容天音見曜麗公主一副嬌嗔的小模樣,心下無奈,這小妮子太會撒嬌了,自己還真的有些無奈。
在秦玉的身上,容天音找到了另一種不一樣的感覺。
就像是被人需要的那種滿足,點頭同意曜麗公主的提議時,容天音就在想,也許就是難得在皇宮這種地方見到真心待自己的人吧。
同時,容天音知道,就算表現得過於單純的曜麗公主,也未必如外表的那樣真純。
也許這就是曜麗公主最厲害的地方,可以將真實的自己藏起來,連她容天音也看不出半絲半點來。
兩人自然是要偷溜出宮,姻緣際會那是何等混亂的場面,讓你一個公主跑出去玩,簡直就是跟放小白兔進狼窩沒區別。
夏紫做為曜麗公主身邊的貼向侍婢,很煩惱,但礙於主子的淫威,只好守著錦樂殿,以免有人突襲。
容天音和曜麗公主兩人偷偷模模的模出宮,容天音見秦玉手段嫻熟,不由暗暗佩服,看著柔弱的公主,其實也有自己的一招!
容天音想不出皇帝怎麼就生出這樣的女兒,兩相矛盾。
今夜的皇城腳下確實是人聲鼎沸,紅彩掛滿天。
所謂的姻緣際會也就是這樣吧!容天音第一次感受到古代人的大節日,熱鬧得看不見半點傷懷處,容天音愣愣地看著這些形形色色的花燈,花船……
並不是容天音沒有見過這樣的熱鬧場面,感同深受的卻是第一回。
當年那個樣子的自己,怎麼敢身處人群之中?
「皇嫂,我們過去看看,那邊有采迷會!」
容天音沒反應過來就被秦玉的歡喜勁給砸得一醒,見她使勁的朝前擠過去,在這方面,秦玉表現出來的東西,完全不像是一個弱女子。
頭疼地撫了撫額,就知道不該帶這小妞出門,這會兒還得做她的保姆,真沒勁。
不得不放下心裡頭那點喜慶感,容天音順著秦玉的身影飛快的擠到了一塊去,可把她擠扁了!
「皇嫂!你太慢了。」
「是你走太快了,」容天音有種深深的無力感。
「我看皇嫂你最近都不高興,現在難得出來了,就賞個笑臉唄!」秦玉笑得眉眼彎彎的。
容天音長得好看,旁邊的人也自動讓開一邊空地來。
秦玉每每看到旁邊一些年輕男兒沖容天音身上掃視時,不由笑得更歡。
容天音無視身邊詭異的情況,現在她頭疼怎麼看住這小妮子。
「我說你能不能別亂跑?這樣很危險,萬一你出了什麼事,叫我如何向你的老爹老娘交待?」容天音見她還要向前擠的趨勢,趕緊拉住她,有些苦心婆口道。
秦玉訝異地看著容天音,「沒想到皇嫂這麼關心人!」
廢話,她不看緊,出了事,首先要找的就是她。
容天音突然有些後悔跟這丫頭出來了,摸摸鼻子將她強行拉出那看著像表演的舞台位置。
「皇嫂,我還沒有看呢,你將我拉到何處去?」秦玉被容天音拉出密集的人群,朝著一處安靜些的方向快步走去。
容天音的步伐太快,身後跟著的秦玉都忍不住踉踉蹌蹌的小跑了起來,喘著息,等容天音放開人時,大口大口的呼著氣兒。
「皇……皇嫂……你到底……要做什麼……為什麼不給我看……」
容天音抬抬眉毛,淡淡道:「我不想做保姆,你出來了就好好的走,不要越過了我的視線,萬一出了差錯,我可賠不起一個曜麗公主給皇上。」
看著容天音一本正經的說出理由,曜麗公主微紅著臉輕輕笑了起來。
「皇嫂,其實你這樣子也極美的,就是做為女兒家的我也忍不住要嫉妒了呢!」
「我可不想長成這樣,」麻煩。
秦玉輕輕一笑,靠著攔柱歇息著。
夜色如水,燈火亮燦整個湖面,姻緣際會,多的是才子佳人!
熱鬧的鼓雜訊遠遠的從四面傳過來,從白天到晚上仍是喧鬧不歇,岸上遊人如織,湖中雕梁畫舫,往來悠緩,交錯而過。
容天音覺得此景美極了,在現代的世界里,哪裡能看得見這般熱鬧的景緻。
「那邊有賣小物品的攤位,我們過去瞧一瞧!」
在容天音失神當會,秦玉已經一溜煙的朝著岸邊小橋邊走去,容天音不得不跟上。
容天音覺得自己活受罪,就不該答應這什麼勞么子活兒。
兩位美麗如仙的姑娘走過來,小販眼前一亮,及時拖住前頭的一名清麗脫俗的少女,殷勤道:「這位姑娘,買個姻緣荷包送給心上人吧!」
秦玉聽了,眼神一動。
容天音走上來,只見小販一雙眼瞪得老直,容天音無趣地看著精緻的小物件,左右瞧了瞧,發現看到的除了人還是人,唯有這片地方空一些。
秦玉感興趣地湊到貨架前看了又看,左挑右挑了好一會才撿了個鮮艷的八寶如意香囊,拎在指間晃晃,「這個多少錢?」
「十文錢,」小販趕緊從容天音的身上移開目光,匆匆報價。
秦玉爽快地付了銀錢,回頭見容天音正無語看著自己,秦玉輕笑道:「嫂嫂不買一個送給哥哥?」
容天音真想翻一記白眼,無語道:「我為什麼要買這玩意給秦執?」
「嫂嫂就買一個吧!」秦玉眨巴著眼,巴巴地看著她。
容天音掃了她一眼,「不買。」
「嫂嫂難得出來一趟,難道就不買點留個念想?說不定哥哥真喜歡呢!快買一個吧!」秦玉用手去晃著容天音的手,非要她買一個送給秦執不可。
小販直瞪瞪地看著容天音,也加入了勸說:「夫人送給夫君再適合不過了!」
這麼漂亮的女子,竟是成親了!
「就要這個吧。」
容天音隨意的指了一個,沒等小販拿起來送到容天音的手裡,就見另一隻修竹般白皙的手先從中選了一個梅花艷艷的香囊。
小販愣愣地順著這隻手看上去,然後慢慢地瞪大了雙目,獃滯地不知該做何反應了。
「寒梅配你是最合適的!」
男子轉過傾城傾國的臉,溫言笑著道。
然後在容天音愣怔片刻時拿著香囊細心繫在她衣襟上,兩道身影輕輕挨在一起,好一對天上地下壁人兒!
秦玉愣愕地看著突然冒出來的秦執,一時有些無措。
如果秦玉怕秦禮,那麼她對秦執就是打從心裡懼的。秦執是個溫柔的人,像秦玉這樣的本該喜歡親近的,可不知道為什麼,秦玉對秦執有一種心理上懼意,雖然並沒有像面對秦禮時表現出來。
在心裡邊,秦玉可是下意識的想要避免與秦執相觸的。
燈光下,少女眉眼玲瓏剔透,精緻如畫,眼中盈盈有一層霧色的彩光!
容天音回神過來,看著他配掛在自己身上的香囊,小聲嘀咕著,「幹什麼送我寒梅啊?我又不傲骨。」
「小音不送為夫嗎?」秦執溫笑看著她。
男子俊美如仙的容顏散著柔柔的光暈,笑容間帶了幾許討好。
容天音納悶地皺皺眉,見他眼巴巴地瞅著自己,心裡好一陣子的彆扭,眼光溜了下,隨意地在攤位上拿了個塞到他手裡。
秦執輕輕翻過香囊另一面,上面一隻狐狸栩栩如生,眼睛正朝著他直直瞅著。
秦執再次發出輕輕的笑聲,笑得容天音心裡痒痒的。
「原來在小音心裡,為夫便是這隻狐狸!」
容天音被他揶揄的笑笑得臉微紅,有些不服氣地道:「你不喜歡啊,那就算了。」
秦執縮了縮手,容天音的手就落了空,「既是小音所送,為夫豈敢不收?」言罷將手中的狐狸香囊遞給了容天音。
「幹什麼?」不是說收下了嗎?幹嘛還給她?
「娘子替為夫戴上!」
容天音被他這句「娘子」叫得臉更紅,有些粗魯地扯過他手裡的狐狸香囊,笨手笨腳地給他胡亂繫上。
「好了。」
秦執低首看著被容天音糊皺的一片衣角,不由無聲一笑。
兩個各自給了銀錢,秦執彷彿才發現身邊有一個秦玉似的,然後對身邊的方拓道:「派人將公主安全送回宮。」
「七皇兄,秦玉還想……」秦玉聞言有些急了。
「外面太亂,你一個女孩子不安全,聽話,」秦執的聲音輕輕柔柔,卻不容你拒絕。
秦玉掩不住失望和遺憾,向容天音投去求救的信號,容天音巴不得公主趕緊走,哪裡會理會秦玉的求救。
「可是皇嫂她——」
「你七皇嫂不一樣,她是成過親的,你還在待閨字中。」秦執的理由很合理,也很無恥。
秦玉抽抽眼皮,只得乖乖離開。
皇兄太溫柔了,也並非是件好事。
這樣的溫柔,試問,又有幾人能拒絕得了他?
送走了磨人的公主,容天音稍鬆了一口氣,不過,身邊換成了秦執,到也不是那麼輕鬆的。
「你怎麼出門來了?」
這人不是不愛出門的嗎?而且還是來這樣熱鬧的地方。
「為夫就想著小音會出來,想來碰些運氣,沒想著讓為夫給遇上了,還收了小音送的禮!」秦執低首柔和笑著道。
容天音鬱悶極了,那可不是她要送的。
看著陪在身邊的秦執,容天音的手輕輕的去摸腰間的那隻荷包,精緻細巧,在掌心裡撫著,綿綿軟軟的,還能聞到一股淡淡的清香!
心裡有股柔柔軟軟的東西滲透著心臟,慢慢地融化成血液的形狀……
容天音連自己都沒有意識到,自己的嘴角正輕輕翹著一個好看的弧度!
同步而行的秦執一低頭就可以捕獲這抹別樣的微笑,秦執那柔軟的眼神變得更加柔美了些,那隻修竹般的手靜靜地放在腰間的狐狸荷包上面,手指輕輕來回摩擦著。
「看你這小樣,不就是收了個不值錢的東西嗎?」你秦執身為堂堂王爺,會為了這麼個小攤荷包開心?
但不可否認的,她在他的臉上,確實是看到了美好的東西。
「因為這是小音送的,為夫又怎會不高興!」
呢喃的一句傳入容天音的耳畔,像是一塊石頭投入她平靜的湖面,盪著圈圈漣漪。
回神的容天音有些不滿地挑挑眉,這個不滿,是因為自己的那點收到禮物的躍雀,搞得好像他們是多麼相愛的一對夫妻似的,容天音被這樣的想法搞得更鬱悶了。
*
煙花在半空爆開,五彩斑斕,火樹銀花映亮整個夜空。
湖上喧嚷,堤岸沸騰,湖中緩行船航均停了下來,有技藝在船舫上大獻!
兩道身影並肩沿著湖岸迤邐而行,仿若這喧鬧的天地並不存在,只有他們。
鑼鼓喧天,彩帶漫舞,水袖翻飛,眼波流轉,醉人心神……那是花舫上有舞姬在盡興表演著技藝!
清渺歌喉婉轉如鶯,自湖心裊娜繚繞……
燈火璀璨,兩岸人潮湧動,繁華錦華之夜,萬人空巷,喧囂十里長堤。
喧嘩下,一枚煙花緊接著呼嘯升空,化做滿天流彩殺那,有清冽箏聲,穿越重重鼓噪喧嘩,如飛流瀉玉,珠璣迸發,流水長天之韻,震懾每個人心頭。
容天音轉向湖中艷麗四射的花舫,只見人頭涌動,不見那舫中情況。
秦執已然停了步伐,對著對人潮湧動之處輕輕道:「鳳悅樓蕭薰兒如化舞蝶現世,那翩翩羅裳不知迷亂多少男兒心。」
容天音心裡微動,「那是蕭薰兒在表演?」
旁邊的人答道:「每年姻緣盛會,鳳悅樓總能爭個頭彩,便是沒有什麼可稀奇的。」
聽他說得坦然,容天音是見過那個蕭薰兒的,確實是個傾國傾城的美人兒,只是對比眼前的這位,稍有遜色罷了。
但男與女不同,所以,容天音忍不住疑惑問,「整個皇城下的俊男都迷戀這蕭薰兒,為何你就不迷?」
秦執用別樣的柔和目光靜靜觀著容天音,只見他輕啟唇瓣,「能令為夫失迷的人兒,便在眼前,蕭薰兒縱是天香國色,也比不得迷了為夫心房人的半分!」
容天音聽得一愣一愣的,緊接著便是猛地別過眼去。
靠,為毛她不知道這個溫柔的男人還有這等厲害的***手段?
正低頭臉紅的容天音沒發現後面有一群人正涌過來,將她一碰,失力的容天音一個踉蹌跌進了一個人的身懷裡。
是她熟悉的葯香味,屬於秦執的味道吸進鼻間,容天音的臉更紅了,耳朵貼著他的胸膛,聽到有力的心跳聲,容天音心裡邊有些慌亂。
她七手八腳的推開秦執,有些慌張的把眼看向別處。
秦執始終微笑著看她,直到看得容天音渾身不自在了,他才輕笑著道:「小音可要小心了,這兒人多。來,靠近為夫一些!」
容天音感覺到他伸過來的手,有些敏感地躲閃了一些,看著落空的手,秦執也並未失望,只是改負在身後,一手輕輕捂著唇低咳了幾下。
聽著熟悉的咳嗽聲,容天音下意識的回身,在萬人潮流中,容天音看見這絕世男子正沖著她低低笑著,那一幕令得天地暗然失色,眼裡只有他絕世的笑顏。
「為夫的小娘子羞怯模樣甚是好看!」
容天音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臉孔卻因他揶揄的話漲紅了。
「哼。」
容天音覺得不該和他逛什麼街,自討沒取。
該死的,臉怎麼還是這麼熱!
一定是人多的原因,對,一定是這樣。
秦執看著氣急敗壞的容天音,嘴角邊的笑意真了些許,緩步跟著她移動的步伐。
這兒人多,容天音並不敢走得太快,因為她覺得秦執那病鬼身體,只要自己稍有個不留神,就會被旁邊的人踏扁了。
見容天音略微緩滯的腳步,秦執下意識的加快了兩步與她再次并行。
容天音扭頭再瞪了他一眼,卻莫名覺得心裡輕飄飄的,覺得有什麼東西注入了血液里,帶著美好卻又危險的警告!
在容天音不注意之下,她的手已經緊緊的握在了另一隻溫厚的大手裡了,手裡薄薄的繭子磨砂得容天音手心冒冷汗,心裡邊有些稍微的緊張,頭不敢往兩人之間看,扭到一邊去看人頭!
方拓不知道從什麼地方鑽了出來,在兩人面前一揖道:「王爺,王妃,雅間已經備好了。」
秦執抿著蒼白的唇,頷首。
容天音趕緊脫開他的手朝他看了眼,發現他的臉色並不是一般的難看,心下一皺眉。
「看你還逞強的跑出來,以為自己的身體是鐵打的啊。」
「只是稍有些不舒服,過去坐會兒便好了,小音莫擔心。」
「誰擔心你啊,我只是怕你等會兒橫屍街頭,我這個壽王妃會跟著倒霉!」容天音哼哼道。
秦執蒼白一笑,「為了小音,為夫便是撐著也不會倒下的。」
方拓卻因為容天音的話緊皺著眉頭,哪裡有人像她這樣子說話的?
容天音口是心非地小心翼翼地扶著秦執往方拓訂好的雅間去,摘星樓,是靠近水街和陸地東市集的中間,左右兩窗可以看到不同的景緻。
而方拓拿到的雅間正是摘星樓最好的四樓一號雅間,三人上了四樓,裡邊的環境立即清遠了起來,外面喧嘩聲漸遠耳畔。
容天音對這間摘星樓有些疑惑,自己來這個世界這麼久,對皇城腳下的東西還真的有很多沒見過,也有很多地方沒逛過。
就如這間摘星樓,進來的全是一些達官貴人,沒有平民百姓。
摘星樓的掌柜的對秦執身邊的方拓極為熟悉,愣愣地看了容天音和秦執許多眼,在方拓出聲時才猛然回神過來。
「你們常來?」容天音狐疑地瞅著已經優雅落座的秦執。
「摘星樓做為達官貴人可踏足的地方,自然對皇城腳下每個高貴身份了如指掌,就算未曾見過人,也知曉其人面貌特徵之類的東西。」
聽著方拓的解釋,容天音算是懂了。
這摘星樓後台很硬,換而言之,摘星樓是皇家貴族的,至於是誰,容天音可沒空去的探究。
吃食點心很快就送了上來,還給秦執送上了一些高檔的茶水和一些潤喉的葯膳類的膳食。
雖然和現代的那種差別很大,但也差不多就是容天音上輩子吃過的葯膳。
「這摘星樓到是會做生意!」容天音突然也想找點事情做做了,整天無所事事的,確實是悶得慌。
見容天音這般,秦執溫言道:「小音想做酒樓?」
「不喜歡,」容天音挑眉。
秦執笑笑,也覺得容天音並不適合做酒樓老闆,這是一種感覺。
「摘星樓的東西不比皇宮的差,小音且償償!」
容天音拈了一塊精緻的糕點咽入喉,頻頻點頭,「嗯,味道還不錯!」
「以後有了空閑,為夫便常與小音來此,如何!」
聽他說得美好,容天音隨意地點了下頭,然後還沒等她再吃第二塊,就聽到隔壁間的雅間突然爆發出一道蓋過外面喧嘩的炸響,上下樓的人都被嚇了一跳。
秦執他們這間雅間則是被震得一晃,感覺整個樓都要爆裂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