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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7】四人行的花燈會!

  【107】四人行的花燈會! 

  容天音像演講一樣將大慨個意思說出來,未去看眾人變幻精彩的臉色,拿起旁邊的茶水潤了潤發乾的喉嚨。 

  她的話彷彿是在告訴他們,太子妃雖然懷孕了,可能不能等到生下來那還不一定,生下來了還不一定能活得下去。 

  陰暗污穢的后宅生存,只怕是沒有那麼簡單誕下一個健康的兒子吧。再者說,你們又怎麼確定懷的是男胎而不是女胎? 

  看著眾人變幻得精彩的臉色,容天音邪氣勾了勾唇,重新坐回到了佘妃的身邊。 

  佘妃滿眼古怪地瞅著她,眼裡似有疑惑,又似那種的不可置信。 

  沖佘妃眨了眨眼,只見佘妃眼中徹底的愣住了。 

  「壽王與壽王妃之間的感情真是羨剎了旁人!」首先回神的是水映嫊。 

  「水小姐不必嫉妒,以水小姐的家世,將來必是有一良配配上水小姐這樣的貌美如花。」容天音皮笑肉不笑地道。 

  大家都知道水映嫊眼高於頂,只怕難尋如意郎君,在朝的皇子都娶了正妃,除去十歲的九皇子外。 

  是以,像水映嫊這樣的身份,是該配個皇子的! 

  只可惜,她怎麼都不會以嫡出的身份嫁入皇室做小妾。 

  隨著年紀慢慢大了,在背後議論她的沒比蘭蔻佟少,兩個朝廷官首女兒竟然嫁不出去,蘭太慰和水丞相沒少被同僚明諷暗嘲的,這兩張老臉不知往哪擱了。 

  說來也是巧合,蘭太慰家大小姐鍾心的是壽王,水映嫊則早早就心儀了未娶妻的范祀司。 

  只是范峈向來是國事為重,並沒有草草成親的意思,水丞相有意和范大人說著撮合兒女,可這事就是范大人也做不得主,范峈的終身大事早就明著說自己做主了,家裡人都逼不得。 

  為這事,水丞相沒比蘭太慰操心。 

  說到朝中有出息的俊傑,除去范峈到還有一個沈閑來,可是,沈閑是英俊,可一張麵攤臉,哪裡有女孩子喜歡的,每次說話都是一副冷冰冰的公事公辦的。 

  沈閑是皇帝身邊的紅人,除去容侯,也就只有這個沈閑了。 

  平常時巴結的時候,沒少他的份,可人家心比石頭硬,軟硬不吃,朝中只有他一個人,到是沒有人拿他怎麼樣。 

  「今日如此的好日子,壽王妃說這些話到是不吉利了,」皇後涼涼地插嘴進來。 

  水映嫊冷冷地瞥著視線看過來,太后和皇後面前,她也好與容天音爭得太明顯了。 

  容天音卻沒有畏懼,順著皇后的話說下去,「皇祖母,這話可不是天音想要說的,只是大家都在逼問天音,又一度懷疑王爺,我這做妻子的總是看不過去的。」 

  「好了……」皇太后見她有再說下去的打算,趕緊截住她的話,免得後面不知還會說出些什麼來。 

  容天音聳肩收聲,佘妃的心情明顯比剛才好多了。 

  容天音說得沒錯,太子府那些個女人就沒有一個省心的,想要保住孩子,還得靠本事。 

  觀著佘妃明顯好起來的心情,容天音知道自己出頭討好了這位婆婆,心裡也稍鬆了口氣,想必後面佘妃不會太過為難她了。 

  「執兒那裡壽王妃要好生伺候著,他身子就虛弱,聽說前段時間他又昏迷了幾日,」皇太后對容天音沉著聲說,又有警告的意味在裡邊。 

  容天音趕緊道:「是,孫媳一定會盡心儘力伺候著夫君的。」 

  見她規規矩矩的,太后也不好再說什麼,被容天音那些話破了喜慶的氣氛,誰都不敢再給太后添堵。 

  「皇祖母……」一直沒有說話的秦玉終於柔聲開口。 

  成功的將皇太后的視線吸引過來,看到秦玉兩眼微紅的,必是昨夜哭過了,印象中,這孩子就是個開朗活潑的,何時惹得這身悲懷了。 

  太后心裡一軟,低低一嘆道:「這次齊國國君親自過來,必是極重視你的,往後到了齊國,莫要再像如今這般任性妄為了,到了齊國便是一國之母了。」 

  聽著老人家語重心長的交待,秦玉眼眶一紅。 

  賢妃走了,有些話,就沒有人和她說起了,也只有太后了。 

  在這宮牆裡邊頭,真正關心你的,也唯有自己了。 

  容天音看著已經偷偷抹淚的秦玉,在心裡卻是一點感覺都沒有的,也許她和秦玉之間的情誼並沒有太深的原因,又或許覺得秦玉去齊國做皇后,那就是一種置高無上的榮譽。 

  相對任何一個人來說,秦玉只有在賢妃的事上受了點挫折罷了,這不,她的好運就來了,誰都不會去同情她,反是羨慕她的好運。 

  「謹尊皇祖母教誨。」 

  皇太後點點頭,一臉的慈祥。 

  眾女在殿中相互聊了些許,差不多午膳時間了,皇太后也便不留在霽月宮用膳了,等皇太后一走,大家也都紛紛散了去。 

  出了霽月宮,容天音就隨著佘妃回她的錦元宮。 

  但長樂宮和錦元宮差不多一個方向,秦玉追在身後將容天音叫住了,其實在霽月宮內秦玉就向她使過好幾次眼色,可是她卻當沒有看見。 

  如果不是秦玉非要追在身後來,大慨容天音是不會停下腳步的。 

  「七皇嫂……」秦玉追得有點急,氣息有些不穩。 

  看著身後出來的蘭蔻佟和水映嫊等人,容天音以平靜的聲音道:「曜麗公主可是有什麼事?」 

  「七皇嫂,」對上容天音有些疏冷的神色,秦玉有心想要補回那道缺口,見容天音這般,就知道是不可能的事,「那件事是玉兒的錯,還請七皇嫂原諒玉兒。」 

  看著秦玉著急解釋的樣子,容天音突然輕輕地一笑,「曜麗公主不必向我說這些話。」 

  說罷,容天音突然湊到了秦玉的耳邊輕輕地說了一句,成功的看到秦玉臉色煞白,身子顫抖得幾乎是站不穩,一副不可置信地看著容天音。 

  容天音勾唇邪肆地笑道:「既然做了,就該承擔自己該承擔的後果。」 

  言罷,一擺手,不再理會秦玉,與佘妃一起回錦元宮。 

  她就是這樣的一個人,別人犯她時,她會不擇手段也要討回來。 

  就算是上世的自己愛上那個人,可是到最後她還不是捨得下手,與他一塊兒死了嗎? 

  佘妃突然覺得自己一點也不了解這個兒媳,似乎有很多東西並非表面那麼簡單。 

  今夜花燈會秦執約了他們相聚去觀花燈,容天音沒在佘妃這裡多逗留,想著馬上出宮去準備準備。 

  今夜,是個刺激的夜晚。 

  正如她所願的那樣,今夜確實是一個極為刺激的夜晚。 

  但她沒有想過,跨越了異世,曾經束縛她的東西會重新出現在她的眼前。 

  冬雪已經開始慢慢的融化了,容天音摸在濕濕的宮牆邊上,突然覺得有一股股陰寒之氣從手心傳遞來,縮了縮脖子,嘴裡嘟囔著,「下雪天其實也沒有什麼好的,雪化了到處陰暗潮濕的,怪冷的!」 

  容天音似乎忘了自己在下雪那會兒,不知道有多麼的期待。 

  轉出錦元宮,容天音一個抬頭就能看到那道不高不矮的小身影,步伐頓住。 

  秦謹慢慢地轉過身來,揚著絲絲清笑看容天音,這小屁孩向來不愛笑的,突然出現在她面前笑得這麼難看,容天音覺得肯定有事。 

  其實這小傢伙長得好看,笑起來挺好看的,就是讓容天音有點不舒服他此時的笑容。 

  像是死人臉上硬擠出來的笑。 

  「七皇嫂。」 

  「在這做什麼?」看這岔口就知道是在等她了,自賢妃的事後,容天音似乎是要下意識的避開這對姐弟,奪何無論怎麼避都避不開的。 

  「七皇嫂已經很久沒找謹玩了,」他快步走到她的面前,一副天真無邪地瞅著容天音。 

  但她知道,自賢妃的事後,這個孩子絕對不可能這麼快走出蔭影來。 

  到了現在才知道,失去母親的孩子,是多麼可憐又可怕的事。 

  「皇嫂為何這麼看著謹?」 

  容天音盯著他看了半晌,突然伸手去捏了下他的手臂,秦謹突然一抿唇,沒出聲。 

  容天音看著他強忍的樣子,默然的從懷裡掏出用油紙抱著的藥物放到他的手上,「以後不要太程強了,功夫不是一日兩日就能折騰出來的,皇嫂能看得出來,其他人未必就會眼拙,在這皇宮裡,你自己小心點。」 

  秦謹小臉沉沉地捏住容天音送過來的葯,一隻手抓住了容天音的衣袖,不讓她走。 

  她慢慢回過頭來,伸手摸摸高到她腋邊的男孩。 

  「相要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就必須付出努力,但也要量力而為,不要沒有達到目的就將自己給折騰死了,多不划算,」容天音知道他心裡有恨,小小年紀能忍耐到這般程度,實在不簡單。 

  有種預感,將來這個孩子必然會與別人不同。 

  「皇嫂,謹需要要你,」堅強的孩子,終於露出了柔軟的一面。 

  「可是我給不了你需要的,」雖然覺得無情,可是,她必須拒絕的,她只想做個簡簡單單的人,不想摻和進他們兄弟之間的爭戰中,那樣違背了她的初衷。 

  「皇嫂既然是七皇兄的王妃,那麼就該做好那些準備,皇嫂難道想要逃避?」 

  「你這孩子還真是……」容天音有點哭笑不得。 

  「謹知道容侯爺只站在父皇的身邊,可是,誰又能夠一直保持著中立?」秦謹抿著唇,一句一頓地說。 

  空蕩蕩的宮牆裡,只有他們兩個人的身影。 

  「看來還真不能把你當成個孩子,」容天音摸鼻,無奈之極。 

  「謹本就不是個孩子,」他突然仰著頭,認真地看著容天音,「不管將來會怎樣,謹都會保護皇嫂。」 

  容天音一陣語塞,除了秦執外,第二個說要保護她的人竟然是眼前這個孩子。 

  或許他已經不算是個孩子了,不論是說話還是做事方式,都像足了五六十歲的老頭。 

  容天音突然懷疑秦謹是不是被人穿了? 

  好吧,她覺得自己有點發瘋了。 

  「作為保護條件,你需要我的幫忙對嗎?」容天音苦笑,臉上的笑突然斂去,「秦謹,我不會和任何人做交易,除非迫不得己,否則我不會這麼做。」 

  秦謹臉孔有點不自然的紅暈,「皇嫂,謹不是這個意思……」 

  「我知道,你是想讓我傳達你的意思,又或者是想要試探皇嫂是否會站在你這邊,對不對?」 

  被人戳破想法的秦謹,臉一紅,拉著她的衣袖咬著下唇,低下頭。 

  到底還是個孩子,身邊沒有依靠,想要找個可以依靠的東西,又或者努力上進的刺激。 

  而她,只怕被這個小孩當成上進的目標了,說實在的,她有點意外。 

  她以為秦謹會是為了賢妃,現在看來,賢妃是一部分,他自己是一部分,而她容天音很有幸的成為另一部分。 

  「你這孩子還真是……你可讓我為難了。」容天音無語地看著小孩緊緊拉住自己袖子的模樣,「好了,你的事我會向爹透露一點,讓他罩著你一點。」 

  「我不是……」秦謹臉一紅。 

  「我知道我知道,你不是為了巴結我,」容天音覺得自己真不容易。 

  「皇嫂,我可以的。」 

  「我當然知道你可以,可萬事總是有個意外的,到時候發生什麼事,也可以保你一命,」容天音就沒有懷疑過秦謹的能力,這個孩子一看就是個不簡單的。 

  這次秦謹竟沒有再說什麼,容天音拍了拍他的手,「死小子,可以放手了吧。」 

  「皇嫂,謹想再看一次螢火蟲……」抓著不撒手。 

  容天音臉黑黑地看著這鬧脾氣的小孩,「大冬天的,我上哪給你弄蟲子去?別耍脾氣,放手。」 

  「皇嫂。」可憐的聲音配合著他楚楚可憐的小模樣,是塊石頭都化了,更何況是人。 

  容天音突然覺得自己被麻煩纏上了,「好了,皇嫂答應你,等開春后我就給你變螢火蟲!」 

  其實她不太明白秦謹怎麼會對螢火蟲這麼情有獨鍾,看過一次就忘不掉了。 

  「好!」小孩答應得很快,手也鬆開了。 

  容天音鬱悶地摸著鼻子,天空這時突然又飄起了細小的雪花來。 

  本以為會回暖的天氣,突然又冷了。 

  禇國是以北的方向,雖然也有回暖的地方,可是皇城這個角落的冬季要比其他地方多一些,看這作勢,起碼要等到三四月都沒法回暖了。 

  現在才二月初,容天音想到後面還有幾個月要感受冬雪天,突然有點討厭了。 

  看著秦謹得程的笑容,容天音更加的鬱悶了,「死小孩。」 

  「皇嫂可是答應了謹的,可別食言了。」 

  「是是是,我記著呢。」 

  「皇嫂,謹說過要保護你的話是真的,」秦謹突然很認真的看著容天音。 

  「你自己先保護好自己再說吧,臭屁的小孩,」容天音有些哭笑不得。 

  秦謹點點頭,「我會的,皇嫂在外面也要小心行事,最近,怕是不太平了……」 

  操,這誰家的小孩啊,說話這麼老氣橫秋的,跟個小老頭似的。 

  容天音鬱悶地點點頭,「你也是,趕緊回去吧,又下雪了。」 

  「謹看著皇嫂走了再回去,」他突然有些沉地說出這話。 

  「隨你,」容天音用力揉了揉他的頭,被紫玉蔻扎得有點疼,無趣地移開手,一擺就走了。 

  凝視著容天音漸漸消失在宮道上的嬌影,秦謹緊緊地捏住了手裡的葯,喃喃的聲音彷彿是在說給他自己聽,「皇嫂放心吧,謹會證明給你看的。」 

  成長,需要一個精神的支柱,也許他和容天音之間的情誼並不深,可是他就是認定了容天音。從她親近他的那一刻,他就已經接受了。 

  也許容天音對秦謹並不是百般的好,可是她的親近和隱約的縱容讓秦謹覺得歡喜! 

  也就是那麼一點的歡喜,讓他償到了從未有過的東西。 

  稀有的東西,總是讓人強忍不住想要緊緊的去抓在手心裡。 

  而容天音給他的,正是他想要抓緊的。 

  * 

  沈閑三人會不會來容天音並沒有擔憂過,在秦執提前遞出邀請時,容天音知道,他們之中必然有好奇心的。 

  秦執抬頭看窗外細細小雪飄飄零零,低低咳著,戴弦進來替他合上了面前打開的窗。 

  站在窗前的秦執側目看過來,似乎在不滿戴弦自作主張的舉動。 

  「王爺還是少吹些風,免得又舊疾複發……」 

  「退下吧,」秦執被屬下管著,心裡邊也甚為無奈。 

  戴弦討了個沒趣,只好退後。 

  秦執再度自行打開了剛剛閉上的窗口,一股寒風撲面而來。 

  戴弦:「……」 

  「秦執!」容天音推開門,就叫著他的名。 

  秦執自窗邊回頭,看見容天音心情極好的朝他走過來,嘴邊的笑容也慢慢漫上了臉頰。 

  「已經不早了,我們走吧。」 

  「不急,用過膳后再出門也不遲。」知道容天音期待,沒想她會這麼急。 

  「到外頭吃吧,上次沒能盡興這次我們讓別人掏腰包!」容天音完全沒有一點忌諱地提起了上次的事,她根本就沒有放在心上了,所以,根本就沒必要去介懷。 

  見容天音如此坦然的提起上次的事,秦執柔和的眸子微微眯了下。 

  「小音怎麼如此篤定他們會來?」 

  容天音神秘地一笑:「他們應該知道我最小心眼了,敢不來,要他們好看!」 

  看著容天音精精神神的樣子,秦執也就放寬心了。 

  也許是他過分緊張了,他們再是出色的男人也不可能令小音動心的。 

  可是想到自己的身體,秦執眼中覆上一層黯然。 

  不知秦執想法的容天音正歡歡快快的坐著馬車出門了,帘子打開著的,天色還沒有開始暗下來,已經有不少漂亮的花燈開始點燃了,街上的人早已為患。 

  自上次見識過姻緣際會的熱鬧后,容天音就愛上了這樣的熱鬧。 

  太冷清的地方,讓她覺得孤寂。 

  看著容天音像個小孩子一樣睜著明亮的黑眸盯著街上各式各樣的花燈,還有一些小玩意,秦執忍不住輕輕捏住腰間的香囊,上頭栩栩如生的狐狸正朝著他笑。 

  嘴角,慢慢地彎起了柔和的笑。 

  「將來沒有小音的日子,可叫為夫如何活下去?」他輕輕柔柔的聲音突然傳來。 

  正趴著窗帘邊的容天音沒聽太清楚的回頭,疑惑地看著他。 

  「今天人可真多啊!」 

  「小音高興嗎?」秦執沒在意前面那句話她有沒有聽到。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秦執覺得自己越來越離不開這個人了,想要緊緊的綁在身邊,永遠。 

  但他知道,容天音是嚮往自由的翔鷹,誰也不能阻止她飛翔。 

  他願意讓她飛,願意寵著她,更願意讓她欺負,可是……就是不能再離開他了。 

  再嗎? 

  看著少女重新轉過去的側臉,秦執自嘲地一笑。 

  已經讓她失望一次了,他不能再讓她失望了。 

  當初不能給她的,現在的他當真就能給她嗎? 

  她已經不再是以往的她了,而他,又何曾還是以往的秦執? 

  心,隱隱的痛著。 

  黑暗陰險的靈魂住進心裡的那一刻,他就已經配不上了她的純美了,可是,現在,他不想放手了,再也不想放手了。 

  「秦執?」 

  感覺投在身上異常沉重的目光,容天音一回頭,便對上秦執那如常的溫柔,並沒有什麼不同,不由疑惑。 

  秦執一伸手,就可以將她的腰撈過來,使她一個穩就撲在他的懷裡。 

  緊緊地擁住她,不讓她看到自己難看的眼神,連手指都有點顫抖了,這雙手,沾滿了污穢的血腥。 

  「音兒……」磁性又低沉的聲音輕輕拂過她的耳際。 

  「秦執,你怎麼了?是不是哪裡不舒服?」秦執的反常讓容天音擔心地想要從他身上爬起來,可是他的力氣實在太大了,竟一時掙不開。 

  容天音注意到了,這一聲「音兒」與平常時的「小音」根本就不同。 

  發現他的異常,容天音也不敢推開他了,反而是伸手在他的背部輕輕安撫著,像摟小孩一樣。 

  容天音覺得今天這些人都不正常了,怎麼搞得她跟個大媽似的?唉。 

  外面突然一道衝天的炮竹響,容天音呀的一聲跳起來,歡喜的從他身上成功跳起來,重新趴到了窗邊,仰著對看天空。 

  果然看得見一簇簇煙花衝天而起,雖然比現代的煙花遜色了很多,可還是很美啊! 

  美好的東西,總是能輕易的將她目光吸引過去。 

  彼時,天色漸漸暗了下來。 

  他們在酒樓里訂好了雅間,容天音一點也不介意再去熙春樓海吃一頓,前面沒能吃成,這次來就是要吃回來的。 

  其他三人並沒有到,約好了在熙春樓的,來的卻只有他們二人。 

  坐進空蕩蕩的包間里,容天音覺得那三個人太不給自己面子,請他們來吃飯還這麼磨蹭,到底是沒有賞光。 

  「今夜沈閑負責陪伴齊國國君出驛宮游燈會,」秦執解釋沈閑不會來的原因。 

  聽沈閑不會來,容天音蔫了一下,沈閑知道了她的底,肯定是怕見她了,她挺失望的。 

  「真是齊國的皇帝親自來了?」 

  「確是如此,」如若不然,那個父皇也不會如此疑重處理這件事了。 

  齊國皇帝親自過來,可見對禇國與他們之間的友好關係很是重視。 

  容天音挑挑眉,難怪皇帝會來不及再去管鳳悅樓的事,就連康定王都放出來了,原來是因為這個齊國皇帝啊。 

  但不管如何,還是與她毫無相干的。 

  齊國這樣做,明顯是滅自己的志氣長禇國的威風,禇國應該高興才是,怎麼發覺大家都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 

  換作是誰,看著齊國一個根本就不可能成為皇帝的皇子,突然一夕之間篡位成帝,以雷霆手段清掃一切障礙,雖然這個皇子在之前手裡有些實權握在手裡,可是能夠勝算的,卻不是太大。 

  一夕之間扭轉乾坤登位,還莫名奇妙的親自過來和這個親,三歲小孩都知道要防著吧。 

  雖然齊國和禇國之間已經有百年沒有開過戰了,可不代表百年後不會有開戰的一天。 

  禇國人第一道視線投向的是神隱者,也許就是因為有這個神隱者在,所以,齊國才會以這樣的理由出現在禇國。 

  容天音並不知道,齊國這位,與她的糾葛絕不少於神隱者。 

  神策和沈閑沒有來,可是范峈卻出現了,在他們吃到一半時,范峈就跟個嫡仙似的出現在熙春樓。 

  禇國人可以不知道壽王,可是不能不知道測禍福的范祀司! 

  今夜在熙春樓的客人,獃獃滯滯地看著一來二來的嫡仙美人,先是前面一男一女,再來就是這位,當看到范峈未換下的官服時,眾人突瞭然了。 

  再聯合起秦執那身病體,眾人突然覺得詭異了。 

  誰不知容天音對范祀司一往情深啊,現在他們三人坐在一塊吃飯,會不會鬧出什麼大笑話? 

  可惜,裡邊的三人並不如大家的願,安安靜靜的,什麼動靜都沒有,什麼事也沒有。 

  真是今年最大一奇事啊! 

  「范峈,你來了!」容天音很正常地打著招呼! 

  看著容天音笑眯眯的樣子,范峈嘴角略一抽落坐在秦執隔一位置上。 

  「王爺相邀,敢不從命。」 

  「范祀司能來,是本王的榮幸!」秦執執起茶水代酒敬他一杯。 

  容天音瞅著兩人,眼裡閃過一抹狐疑,似有什麼一閃而過,卻沒有深思。 

  「你們兩能不能不要這麼客套?今天是會友日,難道你們還真擺出朝堂那套在這裡顯擺不成?真是無趣!」容天音看著他們兩人一來一往的客套著,忍不住翻了一記白眼。 

  兩人相視一眼,不覺宛爾。 

  「壽王妃說得極是,」范峈對容天音到是放得開,完全沒有了先前那種厭惡感。 

  容天音切地一聲,懶得跟這些人文縐縐的客套下去,再不吃,菜都涼了。 

  好不容易吃飽了飯,容天音見兩人還斯斯文文的用著,癟癟嘴,無聊地打開自己這邊的一扇窗,無聊地一邊觀著街下面的熱鬧,看著天空飛起的孔明燈。 

  像萬盞燈火由下飛騰,煞是漂亮! 

  不由得,容天音都看得一痴。 

  靜靜凝視著玲瓏身影,秦執竟也忘了飲下手裡的一杯熱茶,等涼時才反應過來,自己竟也看得痴了。 

  范峈坐在其中,各種不是茲味。 

  看著秦執這般模樣,慢慢地垂下眼帘,掩飾自己那點異樣的情緒。 

  也許,這就是緣份吧。 

  再怎麼分離,終有一天會圓回來。 

  有緣無份的,卻只是獨自酌酒自傷,什麼也不能做。 

  「壽王爺,茶酒已涼,該走了……」不知是出於什麼心情,范峈緩緩地開口。 

  秦執鬆開茶杯,轉過頭來看范峈,淡淡道:「也好。」 

  感覺到身後的動靜,容天音從天際轉開目光,回頭看到已經放下筷子的兩人,兩眼一亮,「要走了?」 

  秦執柔和一笑,「我們走吧。」 

  容天音一轉身,就朝樓下走去。 

  秦執緩慢的跟在她的身後,到現在為止,他仍舊不清楚容天音將他們三人請過來到底喻意何為。 

  「秦執,我要買這個,還有這個……」容天音一接觸到那些奇形怪狀的花燈,就有想要全部買下的衝動。 

  秦執縱容地一擺手,旁邊的戴弦和方拓對視一眼,只好一人掏銀倆,一人拿的跟在她的身後。 

  不知何時,容天音又笑眯眯地轉了回來,然後一人一個花燈。 

  范峈的是只豬,秦執是只猴子! 

  秦執和范賂一愣,特別范峈,舉著手裡的「豬燈」,頓時整個人都不太好了。 

  容天音看著兩人愣怔的模樣,指著范峈難看的臉哈哈笑了起來,那囂張的模樣真想從她臉上擰一把肉下來。 

  雪紛紛揚揚的落在少女輕快的身形上,富有感染力的笑容,霎時令人也舒服了起來,突然感覺,這個冬季也沒有那麼冷了。 

  秦執有點得意地舉了舉自己猴子的花燈,眼眸都笑彎。 

  范峈剛剛被那道笑容感染好點的臉色,突然又黑了下來。 

  「小音等等為夫!」 

  秦執也難得調皮地發出輕笑,腳下步伐不由加快了起來。 

  范峈有些氣惱,手高高一舉正要朝地下一砸,看著少女三步一回頭笑得眉眼彎彎的樣子,砸下來的動作怎麼都做不到。 

  算了,豬就豬吧。 

  容天音瞅著身後兩個人,笑得有些邪氣。 

  其實秦執身邊的朋友少得可憐,支持他的人更是少得不能再少了,朝中……也只有范峈了。 

  不要以為她容天音是個傻子,他們二人的相處模式看著就不簡單。 

  前面范峈又進壽王府,秦執去見人卻不讓她去,這裡邊就透著一股古怪,不得不讓她懷疑。 

  那麼唯一的解釋就是他們之間有什麼貓膩,所以,這次容天音算是為了秦執將范峈請出來的,只是這些想法,卻不能和秦執說。 

  * 

  神隱者的身份很好認,禇國人都知道神隱者進了禇國,一直住在蒼海城的祭祀台里。 

  曾兩度為了壽王妃的性命走出來外,就再沒有出來過了。 

  一頭如雪的白髮,划著好看的弧度,隨著他的走動,發尾在後面唯美地彎卷又復回去。 

  神俊如仙的容貌,未老先白的發,是他神隱者的象徵。 

  神隱者竟然會出現在這裡! 

  一路走過來,但凡是看到這個人的都不由被他身上的氣質,白髮所吸引,獃滯著目光看著無情緒波動的神隱者走過自己的身邊。 

  「巫婆,巫婆!!」 

  不遠處,少女正興奮地朝著他的方向揮手,在人群里她幾乎是跳起來的,陪在她身邊的兩名同樣絕世的男子,是那樣的顯眼! 

  神策緩緩地朝著大喊的方向看過來,那一眼,彷彿只是一個不經意。 

  見他不動的容天音很不滿,「巫婆,快過來啊!我送你一個漂亮的花燈,看!」說著她還笑眯眯地舉起手上那條像毛毛蟲似的花燈!這可是她千挑萬選才從一個小孩子手上搶來的,雖然有點不道德,可是這看似像毛毛蟲的花燈,特配巫婆的形象。 

  至於為什麼配,那就是容天音獨特眼光的問題了。 

  神策仍舊沒動,容天音不由癟癟嘴,「知道你大牌了,我過去總行吧!」 

  說著就要小跑過去,剛快步走出幾步的容天音忽略身形一僵,整張笑臉瞬間變色,煞白著臉,身子也朝後猛然一退回去! 

  跟上來的兩個人被容天音突然的變化駭了一跳,站在對面的神策清楚的看到燈下的少女瞬間變得煞白的樣子,心莫名一緊…… 

  「小音!」秦執眼疾手快的托住了她的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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