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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2】解釋。背後的推波助瀾。

  【132】解釋。背後的推波助瀾。 

  由於神策及時收住了劍,秦執心臟位置的傷並沒有什麼大礙,只入了兩分,傷及要害的地方,淌出的血比較嚴重了一些罷了。到是他被內力反噬,讓他根本就不可能支撐得太久。 

  內力反噬是正常的,逆行支撐體內的病源,又要分出一部分來對付神策這尊大佛。 

  神策豈是那種簡簡單單的角色,當面對付,需要冒怎樣的風險,不可估量。 

  容天音好不容易將人救治過來,正如以住那樣,秦執陷入了昏迷。 

  佘妃被放自由,同樣也被皇帝准許出宮看望兒子。 

  皇帝現在是什麼態度,容天音並不想去深究,從秦聞派人攔截秦執的那刻開始就明白,他們回褚國就不可能有安寧的日子。 

  「我可憐的執兒,」佘妃紅著眼眶坐在秦執的榻前,看到蒼白無血色的秦執,聲音哽得難受。 

  容天音看著佘妃痛切的樣子,身形微微一動,離開了主屋,走進了蘭院。 

  經過齊國一行,有很多東西已經改變得徹底了,比如她與秦執之間的關係。 

  「王妃,」一直不看好她的義晉,此時將她叫住了。 

  站在過廊邊上,回頭看來。 

  義晉走到容天音的面前,用最複雜的眼神看著她,「王爺的事,如若沒有王妃只怕我等不能再見到了……」 

  知道義晉想要說什麼的容天音笑笑道:「我是他的妻,這是份內事,晉叔不必謝我。」 

  義晉張了張唇,終是沒有說出生分的話來,因為容天音說得沒錯。 

  容天音與秦執之間早就有了婚姻上的契約,在這個朝代里想要更改絕非易事。 

  朝義晉頷首,走進了蘭院。 

  清苒被打發去照看秦執了,整個蘭院靜悄悄的,容天音一頭又扎進了藥罐子里。 

  神策的事,容天音是主動忽略了過去,腦子裡盡量避及去想神策為什麼要殺秦執的想法。 

  害怕是自己所想像的那樣,她並不希望那些想像成為現實。 

  倘若有一日讓她去做這道選擇題,容天音不敢肯定自己能夠做出最正確的選擇。 

  如果可以,她希望生活能夠平平靜靜的守著,這是她的初衷。 

  而現在看來,離她的目標還很遙遠。 

  「什麼時候我也學會這般多愁善感了?」容天音甩甩腦袋,拍拍臉,一頭扎進研究里。 

  容侯府。 

  自太子入宗人府後,容花月就一直留守在太子府內,因鬱鬱寡歡流了產,身子隨著一天比一天的瘦弱了下來,哪裡還有當時意氣風發的容二小姐風采。 

  大起大落的遭遇后,已經讓她的世界只剩下絕望了。 

  林氏為此事操碎了心,容侯對林氏的無情也是發揮到了極致。 

  「侯爺,夫人求見。」 

  近半年來,這已經不知道是林氏第幾次想要親近他了。 

  正在看摺子的容戟眉一蹙,「讓她進來。」 

  林氏似得了糖的小孩,歡歡喜喜的走進了容戟的書房。知道容天音回來了,想著容戟的心情會好一些,趁著這樣的好機會,林氏自然是要過來試試的。 

  果然,容戟還見她了。 

  在歡喜之餘,林氏心裡的酸楚難以後道明。 

  為了女兒的事,林氏憔悴了許多,如果不是因為沒有兒子,她何須將所有的法碼都押在了容花月的身上。如今女兒落得這般田地,太子入宗人府,雖未被剝奪太子封號,可那又有何區別? 

  「侯爺,妾身給您熬了燕窩粥,且請償償吧!」 

  言罷,朝身後一擺手,丫鬟將熱氣騰騰的燕窩粥端了進來。 

  容侯淡淡地掃了眼過去,但見林氏小心翼翼地探著他的表情,對林氏,他從來都是淡淡然,並不上心。 

  當初娶她也是她求著的,如若不是迫於當時的情況,容侯只怕也不會娶林氏過門。 

  當年他剛助秦聞穩固江山,做為將門之後的她,利用了一些有利可圖的東西令他娶她。 

  直到後來容戟秘密將威脅到江山的將門從朝廷中拔除,如今的林家也不過是有名無實的世家罷了。 

  「放下吧。」 

  被容侯不冷不淡的態度再次傷到了,林氏早知道會是這樣的結果,可想到女兒和自己的前途,不能就此輕易放棄了。 

  「侯爺,這是妾身花了一個時辰熬制出來的——」 

  容侯慢慢地放下手中的摺子,幽深如墨的眼正靜靜凝視著林氏勺粥的動作,淡淡地道:「夫人辛苦了,放著便可。」 

  一擺手,林氏就算是再想留也是不能的,「侯爺,妾身……」 

  「下去,」容侯耐心已經盡了。 

  林氏哪裡還敢再惹惱他,只好匆匆一福身退出。 

  待林氏走遠,容侯卻已經看不進去了。 

  手裡拿著的正是鳳悅樓那位的消息,他還是在背後偷偷這麼做了。 

  再想到蕭遠說的話,容侯心中有些無主。 

  女兒對鳳悅樓的熟悉程度已經不是第一天知道了,看容天音的反應,只怕是清楚了當年的一些真相了。 

  容侯一直在等,等容天音主動找上門來求證這些事。 

  可是容天音卻沒有,他已經懷疑自己是否真正的了解過自己的女兒。 

  現在的女兒到底在想些什麼,他無法猜測。 

  蕭遠是容戟身邊最得力的部下,幾乎一些大小事都經由他手,將這次的事看在眼裡,對林氏卻是沒有一點的同情。 

  侯爺向著誰,做為部下,他們心裡十分的清楚。 

  雖然現在侯爺已不在朝中數月,在皇帝的眼裡,他們的侯爺仍舊是最可以信任的人。 

  林氏幾次在容侯這裡碰了壁,找不到出路,回到屋裡慌了神。 

  容天音回來了,可是容花月還在那個水深火熱的地方煎熬著,憑什麼她的女兒就要受苦受難,別人的女兒卻可以享受別人沒有的安寧。 

  林氏不甘。 

  可是不甘又能如何?容天音從一開始就得到了太多,是他們這些人是望塵莫及的。 

  「夫人,太子妃她找您!」 

  隨在容花月身邊的白梅跑回了容侯府,急匆匆的將林氏喚出了府。 

  蕭遠這邊便馬上將林氏出府的動作告知了容侯,對此,容侯並沒有任何的限制。 

  只要她們沒有鬧出事來,一切都好說。 

  如若真的利用某些機會鬧出個大動靜來,累極了容侯府,必然是不可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 

  林氏直入凄涼的太子府,除了一些零散的下人外,就只有容花月院里的那幾個從娘家帶過來的下人。 

  沒有了太子殿下這個支柱,再大的家也變得凄涼不成一個家。 

  太子入宗人府後,家中的一切並沒有改變,只是一些收入上的問題卻讓這府中的人無法生活,光鮮亮麗的生活早就遠離他們而去,走在外頭,都被人指指點點著過。 

  皇后雖也沒有被廢,卻被禁在宮中,不得接濟太子府。 

  如此,就成就了今天太子府的窘境。 

  太子妃院子不復往日的熱鬧,連屋邊也開始長出了無人理會的小野草。 

  整個院子都透著一股凄凄涼涼的肅然,連走廊的聲音都刻意被放緩了,生怕走大聲一些會震蹋了頭頂的屋子。 

  「夫人,太子妃就在裡頭。」 

  白梅走進門,掀起一道冰冷的珠簾,將林氏引入了屋內。 

  「母親!」 

  林氏剛入屋,裡邊的瘦骨如柴的美人便奔了出來,一雙失去光彩的黑眸正瞅著林氏。 

  林氏趕緊將女兒扶住,「你身子骨弱,還如此魯莽作甚?快進屋去。」 

  望著女兒的慘狀,林氏聲音都是哽咽著的。 

  「母親。」 

  林氏低嘆著將有些失控的女兒扶進了屋,將她帶坐下。 

  母女倆的手緊緊交握著,「壽王回來了,在途中中傷如今正昏迷當中。」 

  容花月緊了緊手中的力道,「母親,女兒本是他的妻子……」 

  「花月,你到現在還想著扭轉乾坤嗎?壽王固然是最好的選擇,而今你還是太子的人,你父親又不肯幫我們這對可憐的母女,叫母親如何替你做這個主?」 

  眼看著太子就要被埋沒,容花月無法過著這樣的日子,於是想到了一個不可能的想法。 

  如若沒有交換新娘,她就是壽王妃,不會是如今的這般落泊婦。 

  「可是女兒不能在這裡虛度年華,母親你一定要幫幫女兒。」 

  做壽王妃總比在這裡強上許多,雖然那個人傳聞快死了,也是個克妻的,但是容天音嫁過去可不一樣沒事嗎?壽王不也是沒有死成嗎? 

  面對女兒的無理取鬧,林氏完全不知道該怎麼做。 

  答應女兒根本就沒有那個能力替她辦到,不答應,也不想看到女兒那絕望的模樣。 

  「花月,母親會替你想法子的,再耐心等等。」 

  終於還是鬥不過心裡那點柔軟,張口答應了容花月。 

  容花月無神的眼中閃爍著光彩,緊緊握住林氏的手,「當真!」 

  林氏紅著眼眶頷首。 

  母女倆終是抱緊在一起哭了。 

  皇帝對秦執的態度很奇怪,容天音左右等了數天都沒有等來皇帝下一個動作。 

  佘妃的性命是保住了,可是嫌隙也在心裡扎了根,腦中總是有一個訊息,皇帝想要她死。 

  「王妃,王爺醒了!」 

  正在研究毒藥的容天音忽然聽到門外的清苒喚了聲。 

  容天音拈起藥丸的動作一頓,然後打開門走了出來,迎上清苒滿是驚喜的黑亮眼眸。 

  秦執能醒對壽王府來說就是一件喜慶的大事,整個壽王都充刺著歡喜的笑容,每次壽王度過難關總會迎來這樣的場景。 

  容天音快步走進來,一把將要起身的秦執按住,惱道:「難道你還想摔死在榻下?」 

  聽得容天音有些嗡聲嗡氣的話語,秦執不由勾起了略蒼白的唇,順著她的動作躺了回去,「有小音在,為夫不會摔著。」 

  容天音無言以對,讓下面的人趕緊準備一些清淡的熱粥,她親自給秦執喂上。 

  昏迷初醒的秦執此時正虛著,再者,容天音要親自餵食,他巴不得如此。 

  佘妃娘娘聽聞秦執醒了,收拾了一番便出宮來了,進門就是夫妻倆安逸一躺一坐著的場面,這一刻,佘妃對容天音的改觀得徹底了。 

  容天音見佘妃來了,朝其輕輕一揖,正要退出,就聽佘妃道:「坐著吧,這裡沒有外人。」 

  聞言,容天音愣了愣。 

  佘妃所說的這個沒有外人,是不是就代表著佘妃已經接受了她? 

  容天音又遂坐回原位,轉首對著窗的方向,耳邊卻是聽著佘妃關切的語句。 

  難怪秦執將佘妃看得如此之重,這樣事事為他先的母親,若是她,也會看作比性命還重要,只可惜,她兩世為人都沒有得到母愛。 

  愛這種東西,上世於她來說就是奢望不起的奢侈品,到了這一世,她不知道自己現在所承受的到底是不是真愛,父親的寵愛,到底是有些浮蕩。秦執對她,到底是愛還是喜歡,她並不想多加猜測。 

  「母妃前些日子受驚了。」 

  「只要我的執兒好好的,母妃就是死也甘願了。」 

  「母妃切莫說如此不吉利的話,」秦執溫聲截住了佘妃的話。 

  佘妃聞言,眼眶濕了。 

  在這對母子情下,容天音緩緩握住了手,將自己靠進了椅子,靜靜地閉著眼,然後睜開眼對著窗外的景緻發起了愣。 

  今天陽光明媚,心情卻怎麼都有些愉悅不起來。 

  容天音不時的在想,是不是自己的心境變了?還是這就是原本的她? 

  直到佘妃離開了,容天音都沒有發覺到。 

  秦執下了榻,走到她面前時她才回過神來,容天音抬頭看著他溫潤如墨的眼眸,一時間有些愣怔。 

  「怎麼了?」 

  屬於秦執溫柔的手掌心正輕輕地撫著她的腦袋,有一下沒一下的磨砂著。 

  容天音被撩得有些癢,避了避他的動作,「天天悶在家裡挺無聊的,秦執,不如我們春遊吧!」 

  秦執微微一愣,繼而笑道:「小音莫不知現在是夏季?若是想要春遊,要等到來的年了!」 

  容天音摸摸了鼻子,「不能春遊,可以夏遊啊!」 

  她不過是打個比喻,這麼死板沒情趣的,也唯有這個古代里才能生出來了。 

  秦執卻是眼神微閃間說道:「今日為夫要去趟宗人府。」 

  「看太子?」容天音馬上就反應了過來。 

  秦執沒有否認地點了點頭,容天音頷首,「太子這個人,我可不想見,免得融應我!」 

  秦執微微而笑,「既是如此,小音不見也罷。」 

  太子去見了也是沒有任何用處,於容天音來說,就是添了點堵,又何必去見。 

  容天音頷首,「你自己小心,我在家裡等你。」 

  是不是真的在家裡等著,秦執也沒有多問,只知道容天音是沒法坐著不動的,想到那夜的廝殺,幾次想問這個人,到了中途就改變了。 

  容天音將秦執送出了府後,自己也離開了王府。 

  在行道上,一道黑影閃了出來,隨著馬車走動著,在簾邊彙報了幾句。 

  「王妃去了蒼海城。」 

  裡邊的人默了默,良久才道:「下去吧。」 

  黑影沒有猶豫的速離而去。 

  果然還是去找了嗎?秦執將疲倦的後背靠在了馬車上,低低地嘆息著,「他對你而言當真如此的重要嗎?小音……」 

  有種叫做嫉妒的東西由腔而起,容天音對神策的在意讓他心裡的危機感越發的濃重了。 

  秦執靠著馬車閉了閉,又陡然的睜開,裡邊黑礁衝擊著。 

  對一個人太過在乎,就會想著要更多那個人的關注,對關注以外的人,總是容易產生這樣的嫉妒心理。 

  秦執是個凡人,並非聖人,做不到不見不聞,更做不到無動於衷。 

  「小音,不要怪我。」 

  一道低喃又冰冷的話語從秦執薄利的唇中溢出。 

  容天音站在蒼海城之中,看著那座高塔,猶豫著沒有踏進去,就這麼靜靜凝視著。 

  對神策,她還是選擇了相信。 

  或許,那天夜裡真的只是個意外。 

  她來,或許就是想要聽到他嘴裡的解釋。 

  可是來了,卻不知道該怎麼面對裡邊的那個人,就這麼靜靜凝視著那個方向,一動也不動。 

  先感覺到外面有人的不是神策,卻是范峈。 

  這個當初被原主追逐的男人,數月再見面,容天音覺得有些東西已經在范峈的身上發生了變化,特別是那雙枯沉的眼眸,彷彿是要透過明媚的光線,將容天音看得渾身起寒毛。 

  「你怎麼會在這裡?」容天音有些誇張地抱了抱身體,惱道:「再看,小心我咬你。」 

  范峈沉黑的目光一愣一動,挑著眉道:「你既已是壽王妃,為何還要來招惹這個你不會得到的男人?」 

  容天音臉一黑,「你知道什麼,我和巫婆就是朋友,難道你們還管得著我交異性朋友?你們性別歧視!」 

  范峈再聽到她亂七八糟的話,無奈地搖了搖頭,「你錯了。」 

  「錯了?」容天音皺眉。 

  「壽王妃當真以為你們之間會有人當真是純粹的友誼關係?」范峈嘴角溢出一抹苦笑,「神隱者對壽王妃而言是否只是一個朋友,壽王妃可有問過清楚了?」 

  范峈的話讓容天音一愣,張了張唇,竟發不出一個字眼來。 

  「壽王對壽王妃的好,想必壽王妃也是看在了眼裡,又何必再多傷一人,壽王妃還是請回吧。」范峈淡淡地望著她。 

  容天音抿緊了唇,心中有些東西似被點醒了。 

  「范峈——」 

  范峈惘然輕笑,慢慢地看著她的眼,裡頭閃著的東西同樣讓容天音讀不懂。 

  「如若不想再傷人,就好好陪在他的身邊,記住你自己的選擇。」 

  容天音眯著眼,盯緊了范峈,「那麼你呢?為何要選擇這樣做?」 

  「選擇?」范峈彷彿是聽到了多麼可笑的話,發出一聲諷刺的笑,讓容天音覺得非常的刺眼,「壽王妃以為,在這樣隨時會動蕩的天下里,又有誰真正有得選擇?」 

  愣愣地看著范峈的苦笑,有些不明白,卻又覺得明白了。 

  「如若你願意,沒有什麼能不能選擇。」容天音淡然道。 

  「壽王妃呢?你面對的選擇呢?是否也如你意的去抉擇?」范峈突然問。 

  「我不用選擇……」 

  「既然是這樣,壽王妃此行又是為了什麼?在神隱者與壽王之間做出選擇就這麼難為壽王妃嗎?」范峈犀利的話語重得地擊在了容天音的心房上。 

  心臟被狠狠地一震,陡然縮了瞳仁。 

  「不要將他們擺在同樣的位置讓我選擇,」容天音聲音沉了沉,「秦執是秦執,神策是神策,他們於我而言都是不一樣的意義存在。范峈,你不會懂的。如果你經歷了那些,也許你不會這麼認為。」 

  在那個連男閨密都可以有的時代,在這樣古代里的人,又怎麼可能懂得。 

  她是正正經經的現代人,就算是投身於古代,思想還是現代的思想,有很多東西都不是這個朝代里的人可能夠接受,理解的。 

  對神策,她當真只是以朋友的形式相處,可她卻忘記了這個世界的約束。 

  范峈望著容天音,一時間竟也說不出話來,因為他不理解容天音那樣做的原因,更不了解這個女人。 

  彷彿從他認識她的那刻起,她的表現就讓他無法理解和了解。 

  不論是以前的容天音還是現在的容天音,都充滿了令人費解的神秘感。 

  即使她變了許多,仍舊是那個神秘的女子。 

  范峈讀不懂,也無法理解她所有的做法。 

  「我是不懂,也不能理解。」 

  喃喃一句自范峈的嘴裡吐出,彷彿從悠遠的邊際傳來。 

  容天音從他的眼裡捕捉到了一絲不可察覺的幽暗,但那僅僅一瞬間。 

  范峈沒有再攔著容天音,而是折身回去,消失在門的後邊。 

  容天音看著范峈消失的方向許久,心裡不禁的納悶了起來,搞什麼鬼?今天的范峈是不是吃錯藥了?還是最近生活太過壓抑了? 

  撓了撓頭,轉身就朝著那道門去。 

  到是范峈提醒了她,同時她自己也說得很明白了,神策是她的朋友,而秦執則是她的伴侶…… 

  伴侶? 

  容天音被自己這般脫口想來的字眼給驚了下,繼而翹起了嘴角,是啊!他們終究是不一樣的。 

  「巫婆!」 

  容天音嫻熟地翻過牆頭,一轉身就可以看到祭祀台上的白髮男子了。 

  那人並沒有像往常那樣淡靜的看她,而是有些愣怔后就恢復了原來無情感的神策。 

  見他沒有理人的意思,容天音有點來氣,噠噠的走到他的面前,有些氣勢洶洶地道:「難道你不該給我一個解釋?」 

  兩人對峙著,然後就見他緩緩地抬起了頭來,看著容天音,聲音自幽谷而來,「你想聽。」 

  「如果我不想聽,就不會站在這裡了。」容天音使勁盯著他。 

  「如你所見。」 

  容天音瞪眼,這是什麼態度? 

  「這就是你的解釋?」 

  神策沒再回應她的話,靜坐在那裡,當容天音是無意間飄過的空氣。 

  他如此就是默認了他當真是想殺了秦執,容天音有些不可置信地看著他,心裡有些堵,「為什麼?」 

  神策還是沒有回答她,似乎回到了原先第一次的相見。 

  空氣有一瞬間的凝結,容天音連輕鬆的表情都變得緊繃了起來,「你這是想讓我死還是想讓他死?如果你是想讓我死……」 

  「我不會讓你死。」他終是淡淡截住了她的話,平靜無波的眼裡什麼東西也沒有,太過乾淨清澈了,連感情的部分也沒有。 

  如果這句話從秦執的嘴裡吐出來,必然能看到那無盡的溫柔,而不是淡得幾乎冰冷的眼神和冷聲。 

  容天音知道自己是被秦執的溫柔擊敗的,她太需要溫暖了,而這些,都是神仙般的神策無法給予的。這就是他們之間的不同,她一直知道自己需要的是秦執的溫暖,而不是神策的淡薄。 

  「可是你所做的,就是想讓我死……我不知道你們是因為了什麼非要置我於死地,如果僅僅只是為了那個所謂的情劫,你們大可不必如此,因為我與你絕無可能。」容天音的聲音猶如冰凌斷裂的聲音,清清脆脆,同樣也令他心頭一冷。 

  他知道她說得沒錯,他們之間是絕無可能性的。 

  但是他們之間有一劫,連他也預知不到那是什麼,只知道他們之間總是有一個要犧牲些什麼的,至於是什麼東西,是個未知數。 

  他在等,等那個所謂的大劫到臨。 

  等到那一刻來臨時,他只希望容天音能夠好好的活著,罪就由他來承受。 

  「巫婆,其實我們可以做很好的朋友,」容天音蹲在了神策的面前,烏亮的眼睛正緊緊盯著神策。 

  乍一看,竟是吸人的亮麗! 

  神策忍住伸出手撫摸她漂亮眼眸動作,靜靜地看著他,表面上一點變化也沒有,仿若一尊神像坐在那裡,眼裡也沒有人類的情感,活脫脫就是一尊無靈魂的雕塑。 

  「你們神隱家族的人也就你和柳姑娘是能聊得來的人了,看看那些冥頑不靈的老傢伙,一見面就逮著我不放,非要我死不可。」 

  聊得來的人? 

  神策有些懷疑她嘴裡說出來的那個人到底是不是他,到是柳芙她是說對了,那樣一個女子是誰都可以好好相處的,柳芙就是善良與惡魔的結合。 

  善時便善,惡時便狠辣。 

  「你不是神隱者嗎?如何能讓他們騎到了你的頭上去了?」容天音拿起一塊小石子在台前鬱悶地畫圈圈。 

  神策低首不動聲色地看著她亂塗亂畫的行為,也沒有阻止的意思:「他們只是從神隱家族方向考慮問題。」 

  「所以,我是犯了神隱家族的條例了?」容天音有些想翻白眼的衝動,這叫什麼事,她明明就是交了一個巫婆朋友,至於讓他們這麼有危機感嗎? 

  神策搖了搖頭,眼睛看著容天音,只搖頭不說話。 

  容天音又被他搞得鬱悶了,他這樣吊人胃口,實在有些可惡了。 

  兩個人在沉默中對視,誰也不說話。 

  看了看時辰,容天音覺得也差不多可以離開了,從這裡回到皇城那邊也是需要一兩個時辰左右。 

  希望從這裡回去時秦執還沒有回府。 

  就在容天音帶著失望離開之際,身後傳來一道弦月般的聲音,「那天只是個意外。」 

  容天音一愣,倏地回頭看著寧靜的白髮男子。 

  微風徐徐吹來,拂著雪白青絲,划著優美的弧線,風帶過來,將她肩頭的烏絲吹向後方,然後只見絕麗女子的臉上揚溢著璀然的笑靨。 

  纖影一轉,終是邁著輕巧的步伐消失在視線之內。 

  有他這句話,就足夠了。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僅憑他的一句話就信了,可是她就是信了,沒有理由的。 

  朋友,交的就是一顆真心。 

  她願意相信神策,他不會是那樣的人。 

  而事實上,神策確實是寧願自己受傷也不會讓容天音露出半分難過的表情來。 

  門之後,一道淡藍袍子露出一角來,目光悠遠地望著那道輕快纖影,眼中幽暗一閃而逝。 

  * 

  宗人府。 

  秦執帶著略蒼白的臉色踏進了宗人府的門,壽王雖然沒有在朝,可他終究是皇子,宗人府的人自是放行。 

  幽徑曲折,亭台環繞,卻古仆暗沉,在一座大院前停下,直入大門進入了宗人府的內部中心。 

  戒備森嚴,不容他人隨意的進出。 

  太子雖然在宗人府內禁閉著,卻沒有剝奪太子封號,宗人府內的人還算是對他照顧。 

  誰知道哪天皇帝會不會想不開又將太子給放了出去?他們這些不知道最後結局的人,自是不敢對他太過分了。 

  「壽王還請抓緊了時間,這是宗人府的規定。」後面一個官員忍不住提醒了秦執要快些。 

  秦執未曾理會,臉上卻是一派的溫溫和和,讓人看不出他真正的情緒。 

  在幽暗的屋檐之中的盡頭處,一道不高不小的身影正迎面向他們走來,顯然是剛剛看望過了太子殿下才出來的。 

  他們彼此都看到了,卻沒有停在原地的意思,走得近了才突然頓住。 

  「見過七皇兄!」 

  少年微彎的身形十分的有力量,不等秦執開口便直起了身。 

  「曜麗的事,莫放在心上,你七皇嫂遲早會找出最好的解藥,到那時,她還是齊國的皇后。」 

  「多謝七皇兄。」少年再次揖身,淡漠道謝。 

  秦執溫和地頷首,「可是來看太子皇兄?」 

  秦謹順著點頭,左右瞧了眼卻沒有見到容天音的身形,不由有些失望。 

  將秦謹的表情看在眼裡,秦執的心裡有些不太舒服,連這個小孩子也敢惦記他的王妃,實在令人惱火。 

  秦執眯了眯眼,嘴角勾著溫柔的笑意:「皇弟與太子皇兄之間的感情也頗深。」 

  聽到這句話,少年的眼神變是警惕了起來。 

  皇子之間本就是仇敵,不管是明裡暗裡都要將對方算計得死死的,在皇宮這種弱肉強食的世界里,你若是不狠,不小心,遲早有一天會成為階下囚。 

  「七皇兄與太子皇兄的感情也不過如此。」 

  少年冰冷的眼神掃來,秦執嘴角的笑容越發的溫柔了,「不過是盡責罷了。說來,皇兄還是要多謝皇弟在這數月來對母妃的照顧,聽母妃說皇弟沒少到錦元宮替皇兄看望著母妃。」 

  少年冰冷的臉刷地一沉,眼中的警惕變成了戒備。 

  看著少年瞬間變化的臉色,秦執嘴角的笑容漸漸斂去,走到他的身側邊,望著前方,輕輕道:「賢妃當初的所做所為,皇弟到是學會了不少。看到如此的你,皇兄甚感欣慰!」 

  秦謹雙拳緊握,臉上極力保持著正常的表情。 

  小小年紀,城府如此之深,如果不是有一些蛛絲馬跡,只怕沒有人會相信這個默默無聞的少年會有如此推波助瀾的手腕! 

  沒等秦謹有反應,秦執已經走開。 

  秦謹回頭盯著前面的人群,一絲殺機跳躍在墨瞳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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