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9】容花月欲要二嫁秦執。
【139】容花月欲要二嫁秦執。
雖說容天音嘴裡說出來的都是混話,也許就是因為這一點,再加上秦聞現在著實對此事鑽進了不可理解的程度去,容天音才會從秦聞的手中安然無恙的放回去。
暮色四合,天已經很晚了。
和皇帝聊完的容天音此刻正大搖大擺的走出皇宮大道,一邊走路一邊嘴角翹個沒完,彷彿是要將嘴角都融化掉才甘心。
突然間覺得這個世界都變得美好了起來,不像之前那樣的死氣沉沉。只要現在秦聞沒有時間來找他們的麻煩,那一切都好說。
腳踏在寬闊的青石板路上,對著正街的位置大大伸了一個懶腰,世界總算是恢復平靜了。
沒有什麼比這樣的平靜更讓人覺得舒服了,容天音完全將自己放鬆,對著熱鬧的集市口微笑,眼睛都含了濃濃的笑意。
離開前,容天音已經再三向秦聞保證,一定會把容戟留下來,但不能保證能留多久,皇帝很神氣地冷掃了她一眼,然後沉默等著她的實際行為。為了讓他們過上安靜日子,只好容許自己再去折騰一次了。
然而剛剛走出幾步遠,還沒有真正的踏進東集市口,就被一個帶著血跡的人攔了下來。
如果容天音沒有看錯,是鳳悅樓蕭薰兒身邊的侍女華月。彼時,她滿面蒼白之色,一臉焦急地緊抓住了容天音的手臂,控制著自己的意志,讓自己不至於會馬上倒下去。
容天音任由她抓著自己,用並沒有什麼起浮的眼神看著她,等著她開口。
「救救公主……」
聲音帶著乞求與一絲絕望,不知道她是如何冒著這樣的膽子過來的,更不清楚她是哪來的自信,認為來救助容天音就會得救?跟在蕭薰兒身邊的人應當知道她與她之間已經沒有半點牽扯在裡邊了,當初從沈閑手中救他們一命已算是她對那個素未謀面的母親還了情。
在兩清的情況下,蕭薰兒身邊的侍女卻跑到她的面前求救,這又算怎麼回事?
容天音頓時失笑一聲,從華月的手中拿回了自己的手,涼涼道:「我與你家公主沒有瓜葛了,回去告訴她,我沒有在孤雁山殺她,是因為我不想染上她的血。現在,是她咎由自取。」
聽得容天音冷冰冰的話語,華月整個人渾身震顫,現在唯一能夠救公主的人也只有容天音了,如果連容天音也對此置之不理,那公主她不是要喪命於此?
陣陣的抽痛侵襲而來,華月抬起淚眼,慢慢地跪倒在容天音的面前,乞求著:「求求你,救救公主,華月願來生來世甘願做壽王妃的牛馬。」
容天音輕輕拂開她的動作,搖了搖腦袋,「你走吧。」
「壽王妃……」
「你家主子就在不久前想要取我的性命,我不是爛好人救她等著她來殺我。沒有對她下殺手已經算是仁慈了,你有什麼資格來要求我救?而你,又有什麼資本做我的奴才?」
容天音犀利的話,一句句的撞進華月的心底里,縱然心再焦也無法再開口。
因為容天音確實是仁至義盡了,能夠讓他們的主子活下來,就已是最大的讓步。
容天音恨不得將他們公主殺死,又怎麼會去救人?
沈閑一路追蹤蕭薰兒的身影,清掃荊國餘黨,而皇城下的鳳悅樓,百葯堂早已被容侯掀翻出來。在這件事上,容侯也會橫插一腳,只要讓樞密院的沈閑抓到了,只有死路一條。
這次,蕭薰兒是遇到大難了,身後無路再逃。是她自己把自己死胡同里鑽,怨不得別人。
在容天音救下他們的那刻起,蕭薰兒若是聰明的話就該離褚國遠遠的,再也不要回來。
但她並沒有容天音想像中的那麼聰明,那麼有耐心,她完全被仇充暈了頭。她等了這麼多年了,難道就不能再多等幾年?甚至是十年,到了那個時候,只怕她的實力會更加強大。
可惜了,蕭薰兒一味的只想要復仇,結果把命搭進去了不說還報不了仇,連容侯和皇帝一片衣角也觸摸不到。
在冰冷的感覺浸入體時,華月如弦一般飛了出去,使出她最後的氣力折了回去。
她的主子死了,那麼她也就沒有活命的意義了。望著這些盲目的部下,容天音搖了搖頭。
郊城外。
容天音站在暗角邊上,盯著暗夜下撕殺的人群。其中有一隊人馬已經被逼得走投無路,沈閑一身黑色的披風,冷漠地站在撕殺範圍之外,目光清寒。
「一個不留,聖上要的是屍體,不是活物。」
沈閑的聲音仿若是來自地獄,震蕩在小郊林邊緣,在暗夜裡猶如一把帶血的利刃直扎入他們掙扎的心臟,收割每條跳動的生命。
容天音坐在後面的位置,對蕭薰兒和蘇卓的困境不為所動。
暗夜下,招招殺伐,沈閑出手,果真非同凡響。
出動所有的樞密院的主力軍,擊潰蕭薰兒最後那點組織力量,他們根本就沒有法與整個褚國相抗,褚國的強大已經在他們評估的範圍內。
蕭薰兒的人,終究還是不夠強大的。
或許是夠強大了,可是她運用的地方不對,一個有計謀的人,是不會將自己的身份暴露給任何人知道的。在當初容天音知道她秘密的那會,她就應當極力擊殺容天音,不留活口,那才是對她最有利的。在孤雁山時,她更不該出現殺容天音,暴露了她所有的行蹤,讓沈閑有了可佳的機會。
可是她並沒有做正確,所以這一次她失敗了。
一旦失敗就是要失去價值的生命,容天音在等,等蕭薰兒最後的結果。
站在最明顯的方向,只要有人從那個角度看過來,就會看到她所站的位置。
她十分安然地盯著那滿林的殺伐,空氣里還能感受到來自那處的打鬥壓迫的沉重。
「嗖」地一聲,一條黑影如雷電而至,容天音站在林間一角,迎著那個人沒有動。
待寒芒抵在她細小的脖子上時,對方卻猛然剎住了招式,在接觸到那雙璀璨如星的黑瞳時,他硬是讓自己抽開了不可能避開的劍招。
沈閑對她出手已經不是第一次了,兩次都是震撼的抽開沖勢,沈閑的身形穩穩一落,但因為中途生硬的抽招,使得他的虎口被自己的力量震到了,有麻痛感傳來。
「是你。」
「是我,」容天音微微一側身,「沈大人,許久不見了!」
「你為何會在這裡?」沈閑收住愣愕的神情,皺起眉頭。
「沈大人不也在這裡?」容天音打著哈哈道,一點解釋都沒有。
誰會相信容天音會無緣無故的出現在這裡?在沈閑的認知里,有容天音在的地方,就一定不會有好事。
「本官是奉令行事。」
「我也是奉令行事!」容天音笑眯眯的。
至於是奉誰的令,不過是各有所不同吧了,容天音是奉了自己的令,而是是奉皇帝的令。
沈閑黑白分明的黑眸靜靜地盯著容天音,緩緩低聲道:「希望壽王妃知道自己的分寸。」
容天音知道沈閑的意思,他只怕是以為他是在和他搶人的,在京中,她和蕭薰兒是好朋友的關係就一直存在著。如果此時說容天音是來救人,只怕十個人會全部相信了。
似看穿了沈閑的防備,容天音輕輕笑道:「沈大人不會以為我來救人的吧?」
沈閑眉宇微蹙,神色未變,那樣子彷彿就像是在說,我就是這個意思。
容天音這個人什麼地方熱鬧就什麼地方有她,如果不是知曉她真正的目的,被她陰了都不知道怎麼回事,所以沈閑碰上了容天音就顯得格外的小心。
見沈閑一副要謹防著她的樣子,容天音無趣地聳了聳肩,她真的沒有說謊,真的不是來救人。有些時候,說真話也未必會有人相信她,唉,真是難伺候。
沈閑就冷漠地站在她的身邊,不言不語,卻是變相的監視著容天音的一舉一動。
對此,容天音表示很無語。
瞅著沈閑一本正經的僵立著,嘴角掛著慢不經心的笑容,以右手食指輕輕摸著鼻子,微微笑道:「沈大人不會是奉皇令連我也一塊捉了去吧?想當初沈大人曾向我保證過,如果不是我機智,只怕早就被毒死在牢里了。」
沈閑眉宇一擰,看向容天音的目光重了一分。
容天音嘖嘖了兩聲,「沈大人果然是皇帝派來殺我的,這不,我剛剛和大爹談完天,這會兒就翻臉不認人了,真是善變的男人。」
大爹?
縱是沈閑記憶力好,也一時想不起來容天音到底有沒有一個叫大爹的親人。
容天音也不解釋,只是搖頭晃腦的,估計是沈閑看不過去了,沉聲解釋道:「並非殺你。」
瞅著他一本正經的回答,容天音嘴角不由加深了幾分笑意。
沈閑就是這樣的一個人,什麼都當真了,真開不得玩笑。
正是他們說話的檔口,那邊的撕殺已經漸漸停歇了。今夜沈閑派出了樞密院的精英,犧牲了這麼多人,如若再殺不了他們的退路,那他這個樞密使也就不用做了。
蕭薰兒和蘇卓已經沒有退路了,最後被逼上了絕路,逃無可逃。
眼見著沈閑對他們發出最後的一擊,並沒有拒絕,緩慢的走到雙雙相擁的兩人面前。
當蕭薰兒的視線對上容天音時,不由發出凄然的笑容,「我們終究還是沒有辦法走上那條路,容天音,你很像你的父親,連無情的性格也一併像極了他。」
「你錯了,在這方面,父親可不及我。」容天音慢慢地蹲到了垂死的蕭薰兒面前,輕輕笑著道:「不要以為我會放過你,從孤雁山的出現開始,你就輸了。」
蕭薰兒再次蒼涼發出輕笑,「我是輸了。可是,容天音你永遠不可能會得到幸福,我死了,下一個就會是你。」
「像蕭娘這樣的傾城絕色美人死了確實是可惜,至於我的生命,就不勞蕭娘操心了。」
「容天音——」
「蕭薰兒,你如若放聰明一些,也許就不會有今天的結果。我放了你,你卻回褚國了。你更不該在這種時候行動,一旦動了,對你只有死路一條。」容天音的聲音很輕,很淡。
蕭薰兒突然瞪了瞪眼,伸出血手來抓住了容天音下垂的衣擺,微仰著頭顱,咬牙道:「是你引我回來的,是不是……」
「這很重要?」容天音緩緩伸手推開了她的動作。
蕭薰兒嘴裡的血涌了出來,發不出半點的聲音,只能咧著唇無聲的凄然笑著,軟下的身子朝著身邊的人倒進去,蘇卓早已替她擋刀擋劍先她一步去了。
看著這兩人相擁而去的樣子,容天音的眼神有些暗沉,如果有一日她和秦執之間也要面對這樣的問題,是否也會如他們這般下場?只怕他們死也不能像蕭薰兒和蘇卓這樣死在一塊吧。
「不必送我,」容天音抬手,阻止了沈閑派人相送,一個轉身間容天音就消失在黑暗裡。
沈閑目光停留在那片黑暗許久,回首時吩咐活下來的人清理現場,至於這兩個人,沈閑讓人另外抬走了。
蕭薰兒和蘇卓的屍體必須帶回去讓聖上親眼看到,之後會如何阻止可就看聖上的了。
親眼見證了蕭薰兒的死,容天音的心情有些沉重,蕭薰兒到死,對她的事還是心存怨恨了。因為她的冷眼旁觀,因為她沒有幫著蕭薰兒復仇,所以蕭薰兒心存怨恨。
對於這樣的結果,容天音在以前是不敢想的。
她以為的聰明人,實則是個愚蠢的。到最後,連死都是這麼沒有價值,連皇帝和容侯都沒有傷到一分一毫,就掛掉了,實在太過可惜了。
容天音並沒有忘記出宮前答應皇帝的話,如果此時不去的話,只怕容戟會半夜逃走。
以免夜長夢多,容天音趕緊跑到了容侯府去勸人。
容天音見到容侯前,差點被守在暗處的蕭遠一劍斬了,原因無他,因為她沒走正門,也沒有走後門,直接翻牆潛進來的。
如果不是蕭遠收手快,只怕她早就成為刀下亡魂了。
蕭遠將容天音送到容侯面前後,黑著臉色離開了,這位大小姐還真是胡鬧。
容天音瞅著還沒有入睡的容戟,對上他沉沉的視線,清咳了一聲。
「那個——」
「何事?」容侯很頭疼這個女兒,現在這種時期來容侯府到底想要做什麼。
「聽聞父親想要駐守邊境,其實爹您——」
「是他讓你這麼說的?」容戟眼神一寒,冷冷地朝著她的身上掃過來。
容天音一愣,隨即想到了容戟和秦聞之間的熟悉,秦聞想要做點什麼事,只怕沒有辦法逃得過爹的法眼吧。突然的,容天音覺得容戟並不是心裡沒有皇帝,而是兩者之間是有什麼誤會,又各自藏心,一直彼此的誤會對方沒有喜歡。
無奈地撫了撫額,容天音覺得今夜的任務也不是那麼難搞定的。
「是皇上讓女兒的這麼說的,他已經認女兒做乾女兒,現在他是我大爹,您老變成女兒的小爹了。」
聞言,容戟直接陰沉了臉。
「胡鬧!」容戟暴怒。
容天音縮了縮脖子,無辜地道:「爹,您知道的,皇上有權威在,女兒不得不投降。」
意思是說秦聞逼迫她的,就算胡鬧也是秦聞在胡鬧,可不是她。
對於女兒的話,容戟不信,卻也有點懷疑秦聞的作為。
「邊境也不需要父親你這麼拼死拼活的守,不是有鎮國大將軍,還有沈閑在嗎?這種事,還輪不到您老人家操心。再說,現在褚國好好的,怎麼會和其他國家打起來。爹,是您太過杞人憂天了。」容天音苦心婆口地勸解著。
容戟的眉宇越發皺緊了,「誰與你說我現在要駐紮邊境的?」
「啊?」容天音一愣,有些反應不過來,訥訥道:「不是……皇上他說您……」
「怎麼,他巴著我離開嗎?」容戟冷然道。
容天音抹汗,老爹耍脾氣可惹不起,既然是誤會了,那就先走為上。
在容天音溜走前,容戟冰冷的聲音傳來:「不要妄想利用這點推翻一些東西的存在,秦執想要我性命是事實。秦聞放過他,本侯絕不會。還有,爹與秦聞,除了兄弟和君臣之情,不會有別的。」
容天音只覺得身體有些發寒,飛快的出了容侯府。
容侯的話不斷回放在腦海里,他還是不敢放過秦執,只要容戟不肯,秦聞就會全力支持。
看來,真是她多管閑事了。
容戟的話她明白的,只做兄弟,做君臣,那是因為他們現在還在皇城下,不能有太多的羈絆。一旦有更進一步的發展,秦聞就會被人拿捏住,特別是現在這樣的時期。
她的父親對皇帝的情,並不比皇帝來得淺啊。
摸著鼻子走在路上,突然覺得渾身都是冰冷的,容天音對天發出苦澀的輕笑。
父親,連她也開始防備了。
如若不防著,又何須對她說出這樣的話?就算他沒有明言,她也不會將秦聞與他之間的深層情誼道出去,沒想到在父親的心裡,還有比她這個女兒更重要的人。
以前還沒真沒有發現,現在這樣一想來,當年的事情只怕有很深很深的誤會。
蕭薰兒是清楚的其中之一人選,只可惜,現在就算是想要問,也沒法問了。
至於秦聞和容戟,他們都沒有必要說與容天音聽。
*
次日,秦聞還是將容戟喧回了朝,那些沒有收回來的權重新放回到了容戟的手中。再次引得滿朝嘩然,一時間對容戟的看法更不同了。不論這個人走了多少次,終究是要回來的。
現在,滿朝大臣才真正的明白,容戟的地位當真不可動搖。
沈閑親自交了差,回到了樞密院,對容天音那天晚上出現的事並沒有上報。
早朝時,秦聞點頭同意了容戟九月底前去邊境駐守。
現在才七月末,還有兩個月的時間。在這樣的一段時間裡,只怕有很多事情會發生極大的改變。能否如計劃進行下去,那還真是個未知數。
褚國的天氣仍舊多變,人心亦是如此。
如若沒有變的就是容天音的胡鬧,她還是這麼愛惹事。自從在皇帝面前討到一些便宜后,容天音覺得自己被招進宮的次數越來越多了。
佘妃的蹤影一直是眾人對付秦執的機會,秦謹要找佘妃,就是連秦禮亦是在暗中派人拿到佘妃。康定王是被打壓了,可他仍舊沒有落下太大,起碼還是能在某些捷徑上扳回一局。
他的情況要比太子好了許多。
容天音沒有再踏進祭祀台,眼見著祭祀大典就要來了,大家都各安己份。
容天音每天除了去藥房外,其餘的時間都是和秦執呆在一起消遣時間。
大家都在等,等祭祀大典。
祭祀大典是國家大事,皇帝重視,臣民更是重視。
因為這關乎於天下太平時的預兆,對於未來,大家都懷著一顆不安的心。
眼下皇城的形勢不對,有些事情說發生就發生,不會給任何人準備的機會。
八月初。
天氣已經轉涼,在南方的天氣和這邊的相較,還是頗熱的。
今年的褚國降霜極快,不過八月份就已經有絲絲涼意了。
「秦執秦執!」
響亮的吆喝聲讓秦執片刻的安靜都沒有了,輕輕揉著額頭,看著砰然闖進門的容天音。
不出幾天,這個人又胡鬧了。
「怎麼了?」秦執的聲音溫溫和和的,並沒有生氣的痕迹。
容天音笑得一臉不懷好意地湊近過來,「我那後母最近發了瘋似的想要把容花月往你這裡推,看樣子她是打算讓我們姐妹倆共侍一夫了!」
秦執這些日子的調養后,人一天比一天精神了許多。
想必林氏是見秦執當真死不成了,所以她才會利用那段「上錯花轎」給糾正回來。
容花月守寡了,必然是不能再另嫁了。
眼看著一個個皇子的跌落,唯有這個壽王一直安然無恙的坐在那個位置上,如若這個時候大家還認為秦執怯懦的話,那就大錯特錯了。
現在林氏也是看出了點什麼,所以才會如此急著將自己守寡的女兒嫁回壽王府。本來嘛,容花月就是要嫁給秦執的人,只不過是中間出了點環節,才讓姐妹二人對調。
現在太子死了,也該重新調回來了。
林氏和容花月也當真是敢想,特別是這幾天,林氏走壽王府走得那個叫做勤快。
在時局混亂之時動作,林氏背後可能還會有什麼損招。
容天音突然聯繫到了祭祀大典上,人開口說的話不能作算,那麼「神」說的話呢?
對於容天音的胡鬧,秦執投來的目光中深,靜靜的抬起冰。溫柔的陽光照在他白皙的肌膚上,竟有一種妖艷的美來。
一時間,容天音有些愣愕在那裡。
「小音似乎很是熱忠此事,莫不是當真喜歡為夫再娶自己的嫂子進門?」
秦執完全像是沒有聽到容天音那些話語里的揶揄,淡淡說道。
容天音站在他的面前,嘆道:「瞧瞧你,大家都知道壽王真的長壽了,指不定哪個時候連沁心亭都排滿了天下間精挑細選的美人不可。」
死丫頭,明知道他心中只有她,仍舊在他的面前說出這樣的風涼話。
容天音趴在他的身上,近距離的瞅著有些生氣的秦執,鬱悶著說:「其實容花月看上的人是你吧,只不過是被你克妻,宿疾給嚇壞了。現在好了,你克妻的傳聞破了,連病都好了。大家都覺得我容天音佔盡了便宜,不服氣的上門挑戰來了。」
秦執不由一陣哭笑不得,伸手攬住她纖細的腰身,往他的身邊帶過來。
哪知,容天音卻突然猛地推開他,跳出許遠的距離,牙痒痒著道:「一朵桃花便好了,如今連皇城底下的閨閣女子都爭著要踏進壽王府的門,等你哪天的桃花折斷了,再進我的房。」
「什麼?」秦執似乎有些不可置信。
剛剛不是還好好的?那些女人進門,也是以找壽王妃的名義,並非他壽王。做為女主人的她大可拒之門外,怎麼將人一批又一批的接待了到怪在他的頭上了?
看著容天音溜走的背影,秦執這回真是哭笑不得了。
關於林氏的事,容天音也是純屬於有事沒事找事。
難得有人送上門來消遣,容天音也不至於會那麼的無聊,這回,林氏連容花月一塊兒帶了過來。容花月一改之前的仇視,對她不是虛寒就是問暖的,好得就像是親姐妹似的。
容天音被寒得一身雞皮疙瘩掉地,還沒有來得及撿起來,容花月又是談心又是送禮物的。
現在的壽王府,可謂是美女如雲,天天有閨閣少女竄門。皆是以求見容天音為由,貴圈之間走動無可厚非的。所以,容天音當然也不能一批又一批的拒之門外。
剛開始的時候,容天音還覺得這些女人彼此打著圓嗆十分好玩,暗中周|旋在一些彎彎道道的門道里,容天音越聽越覺得有趣。
可時間不過幾日,容天音就煩擾了。特別是針對自己的水丞相之女水映嫊,這女人像是吃錯藥似的,不時對她繞上幾句,容天音可不能做出一副冷冰冰的倨傲樣子,別人嗆你,自然是要回駁的。結果,就把她自己給累著了。看著別人斗多好玩,放在她的身上,懶根都生長出來了。
「最近壽王的精神好了許多,姐姐真替妹妹高興!」容花月頂著一臉精緻的妝容,笑得一臉甜美,口中不斷提及秦執,一句話都沒有離開過壽王二字。
容天音再傻也明白容花月這對母女的企圖了,這不,容花月關心的話剛完,這邊林氏就開始加把勁的往裡使了,「怎地不見壽王在府中?」
大家都知道現在的秦執在朝中根本就沒有一官半職,不過是一個閑散王爺,一天不閑在家裡能去哪裡?只是她們來了這麼久了,仍舊沒有看到秦執一片衣角,一天天的不甘心,就一天天的來。
秦執的容貌是出了名的絕世,在沒有克妻和宿疾的情況下,這樣的男人當真是天下女子的夢中白馬王子!他確實也是白馬皇子!
不單是如此,秦執現在還有了實力。能夠立足於此等地步,不是有能力又是什麼?
「秦執不喜歡見生人,所以特地交待了,一侓不見客。」容天音的聲音帶著疏離的清寒,把秦執和她們肚絕在外了。
容花月卻是眼神微閃,在太子府生存過的女人,心計上得到更深的造詣。在多重的打擊下,容花月已經練就了一身極好的休養功夫。
容天音現在就算是說破了嘴,她們下次還是會準時的造訪。
而另一邊,秦執已從另一道門離開了壽王府。
在一個秘密點裡見了范峈。
兩人秘密見面,說的卻是祭祀大典的事。
「父皇竟然允了神隱者做主典人,這不合規矩。」
秦執淡淡地說道,目光清冽的投在一處上。
范峈道:「皇上這次只怕是有什麼企圖。」
「與神隱家族沾上邊的東西,又有什麼好事?我這個父皇,可沒有絕了取我性命的想法,反而更加強烈了。他的計劃只怕是想要引出我背後真正的力量,只可惜,他的算盤打得響,我卻不會如他的意。」
「你自己心裡有數,我就放心了。但你還是謹防著些,特別是這幾天,壽王妃那邊還是要麻煩你自己親自盯著了。他們不能在你的身上下手,可能會走別的捷徑。」
范峈的話更讓秦執眯起了眼,心一點點的下沉。
「最近可有什麼異常發生?」范峈近幾日一直不安,水晟邢一直頻繁的進入伏誅塔,說的那些話雖然顛三倒四的,可還是讓范峈多了幾份警惕。
所以,今日才會忍不住過來與秦執一會。
「異常?」
秦執馬上就想到那些絡繹不絕的女人,還有林氏和容花月的異常,秦執淡聲道:「若說異常,可還真有一件事。」
於是秦執只是大慨的說了下容花月的情況,對於壽王府上的桃花朵朵開的趣事,已經傳遠了,只是這些日子來范峈一直在忙於祭祀典的准,幾乎是兩耳不聞窗外事。
聞得壽王府的變化,范峈不由發出低沉的戲謔笑聲:「壽王妃只怕是將你恨得牙痒痒了。」
秦執不會告訴范峈,因為這件事,容天音直接將他拒之門外,壓根就沒讓他碰一下。做為男人,看著自己喜愛的女人不能抱,那確實是件極痛苦的事!
這些家事,秦執可沒臉拿出來丟臉。
*
范峈的話讓秦執多留心起了容花月和林氏的舉動,暗中派人盯住了她們。暗中卻有人相幫這對母女,讓秦執的警惕性更強烈了。
容花月無非就是不想守著活寡過一輩子,現在她才十七歲,不能因此痛苦的過後面的大半輩子。現在這樣的她絕無可能有人再娶她,所以唯一的突破口就在秦執這裡,準備了這麼久,容花月和林氏終是出手了,一步步的滲進壽王府。
幾乎是天天報道,容花月直言是因為容天音是她唯一的姐妹,在傷懷時,有容天音這樣的一個姐妹在身邊,是她容花月的榮幸,不至於讓她孤伶伶的。
容花月將自己說得有多可憐就有多可憐,如若在容天音的面前說也就不必理會,可是有些話她竟然直接拉著幾個閨閣女子來聽,再加上對容天音並不友好的水映嫊在,她們之間的談話還怕不落入外頭的口舌嗎?
容天音幾次忍無可忍的想要一包毒藥,將這個女人給毒死了,一了百了才幹凈。
現在她越發的後悔沒有幹掉容花月,留著她再次作亂。
就像此時,容天音身邊還圍著幾個不肯離開的閨秀,不是對她虛寒問暖就是頻頻打聽秦執,容天音的臉黑了都沒能阻止她們的熱情,當真是精神可佳!
正是她被幾個女人圍著轉時,秦執直接從前門回府了,要回他的書房處,必然是要經過這一處的庭院的。當然,這個地點也是這群女人硬要走過來的。
容天音還沒有來得及趕人,秦執就出現了。
清楚的看到眾女顫抖的星星眼,對著那絕世俊美的男子投去秋波,作嬌羞狀!
看著這些女人賣力的動作,突然想起太後為皇帝選妃時的情景。
朝著那個正溫柔如水笑著的俊美男子,容天音嘴角不由抽得厲害。
正是眾女只顧著發花痴之際,容花月一臉得體的微笑,頂著精緻的妝容款款走上前,聲音柔得似要滴出了水來,「壽王殿下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