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3】克妻命!
【143】克妻命!
秋月中天,雲色如雪,容天音卻無法入睡。
明日,就是秦執的大婚了,由太后親定的日子,皇后也沒有辦法駁擊,只能任由容花月嫁進壽王府。也許是害怕過程有什麼狀況,太後派了特別的人關照著容花月。
說白了,就是害怕容天音在容花月的身上動什麼手腳。不單是容花月這邊派人,就是壽王府這邊也沒少派人守著。暗地裡,皇帝更是親自出動了暗衛緊盯著這對夫妻的動向。
對此,容天音只能表示無語,秦執說讓她不要插手,讓她好好看著。
今夜的容天音根本就沒有心情做事,連飯食都吃得少了。不是因為不信他,而是怕有意外出現,計劃永遠趕不上變化快。
睡不著的容天音反覆在床榻上滾了幾圈,呈青灰色的臉布滿了擔憂。
萬一真把容花月娶進家門了,那她豈不是虧了?
不行,她得過去和秦執商量商量對策,萬一他的計劃不行,還有她在後面留一手。
讓容天音愣怔的是,秦執竟然出門了?這個時候?
抬頭看了看漆黑一片的前方,容天音不由鬱悶極了,同時心裡邊也在擔心著是不是出了什麼變故,這麼晚了還往外面跑。
回到蘭院,容天音靜坐在窗前,看著外面的漆黑過上了一夜。
至於秦執去了見誰,做了什麼,她無從得知,也不不想知道得太多。
翌日。
整個壽王府一派喜慶,容天音是被一陣喜慶聲給驚醒的。
容天音走出院門,清苒就先迎了上來,「王妃。」
瞧清苒緊張的樣子,容天音無聲苦笑,「他呢。」
清苒見容天音並沒有別的表情,垂下目光道:「已經前去接親了,如若王妃覺得餓了,奴婢馬上給您備上膳食。」
容天音略一垂下目光,淡聲道:「他是否吩咐過你們,讓我出不了這道門。」
清苒被容天音看得身體一寒,「王爺並沒有限制王妃的自由,只是王爺生怕王妃您有什麼地方想不開,特地讓奴婢來提醒一下您,務必要忍受住。」
盯著不再裝瘋賣傻的清苒,眼睛不由眯起,「看來他對此事很有把握,好,我就等著他的好消息。如果不能令我滿意,我不介意再親自動手。」
正如他所說,克妻這種事情在他的身上還發生得少嗎?
不管這件事是真是假,容天音都能活下來了,當然,活下來的是另一個靈魂,真正的容天音確實是死了,這到讓容天音真的好奇了。
秦執克妻是否是事實?
「請王妃放心,有王爺出手,必然不會有失。王妃只要在家裡等著好消息便是。」
清苒的話並沒有讓容天音的眉頭撫平,反而是越發的深了。
「下去吧。」
「是,」清苒能夠在秦執的身邊呆這麼久,只怕從一開始就是秦執親自安排下來的。
霜雪是誰的人,她雖不清楚,但佘妃離開時並沒有帶上霜雪一路,足以表明,在壽王府內,有的是別人的內應。
看著緊閉上的房門,清苒並未敢離去,容天音是什麼人,她還是比較清楚的。
只是清苒不知道的是,在容天音關上門的那一刻,從葯櫃里取了許多小瓶子放在身上,順手將毒蜈蚣帶在身邊就翻窗離開了。秦執安排在暗中的人,根本就沒有發現她的離開。
出了壽王府的容天音朝著容侯府去了,凈身回容侯府的容花月要從容侯府再次出嫁,聘禮完全是以正妻來辦,禮節等都是隆重如娶正妻。
在皇城下,容花月再次受到矚目,更是幸運兒的話題。
本以為守寡的前太子妃,卻突然搖身一變就成了壽王的平妻,與壽王妃平起平坐。
不可不說,容花月確實是有福氣。
做為容花月的娘,林氏早就左鄰右舍的說開了,那炫耀的意味十分的明顯,沒少惹來貴婦們的不屑和嫉妒。
像容花月這樣的女子,本就不能再二嫁,就算是個二嫁也不會嫁得好。不想皇帝一道聖旨下來,到讓她佔盡了便宜。
那些曾想要嫁入壽王府的閨秀們氣得眼紅躲腳,但這是皇帝賜下來的婚姻,也是沒辦法。
容侯府內滿是喜氣衝天,今日的新娘子十分的漂亮,正坐在新房裡等著新郎官來迎娶過門了。林氏看著女兒再次風風光光的出嫁,不由眼眶微紅。
還沒有蓋上蓋頭的容花月不由嗔道:「母親這是做什麼?女兒也不是第一次嫁人了。」
「娘親是在替你高興!」林氏動容地緊抓著塗著漂亮豆蔻的手,聲音有些哽咽。
容花月心中不由一堵,如今她能夠再嫁入壽王府,那是她前世修來的福份,這一次,她不會再讓歷史重演。要在容天音之前牢牢的抓住壽王的心,只有這樣的她才能永遠長存,更將容天音擠出去。
「母親,女兒很高興!」
林氏用力的點點頭,然後哽著聲交待一些事宜與注意事項,因為是二嫁,所以有些禮節上要有些改動。而且嫁過去,也是平妻,要是與容天音平起平坐的。
做為姐姐的容天音可不會缺席敬酒那個環節,想到容天音那張扭曲的臉蛋,容花月嘴角都滲上了幾分陰冷。
看出女兒的心思,林氏不由勸道:「容天音和壽王的感情極是不錯,你若是想要成功擠進去,凡事都要小心,不要因為一時之失,又害了自己一生。」
容花月摸著已經結疤的下巴,眼神瞬間冰冷:「母親放心吧,女兒知道該怎麼做。」
林氏點了點頭,心中仍舊有些擔憂女兒會再衝動行事,畢竟現在她和容天音一比,就是一個天一個地。
並不是林氏貶低自己的女兒,在太子府受的那些苦后,女兒的面貌明顯的變化了。整個人也沒有了以往的靈氣,眼裡,面上全是陰沉沉的算計。
這樣的女子,任何男人都不會喜歡。
林氏雖然話里都暗喻著她這個意思,可是容花月似乎並沒有聽進去,依舊我行我素。
太後進了容侯府的門,端麗的坐在了上堂之中,笑盈盈地看著這般喜慶的一幕。
親自招待的人自是容戟,對於秦執突然接受聖旨一事他們都非常的緊張,以他們對秦執的了解,絕對不會這麼輕易答應這樁婚事,畢竟整個天下人都知道他與容天音之間的恩愛。
怎麼可能說變就變了,這其中必然有貓膩。
可是直到今日接親,秦執仍舊沒有一點的異動,甚至是隆重的安排了這次的大婚,讓皇城下的所有人知道秦執對容花月的重視,並沒有落了誰的面子。
說到底,不過只是傷了容天音的心罷了。
可當初的容花月也是要嫁入壽王府的,只不過是天公給他們開了一場玩笑,現在就算是正確歸位了。
在眾說紛雲間,容天音整個人有些渾渾噩噩地走在熱鬧的大街上,身邊聽到的都是有關於容花月和秦執的大婚。若說不在意,那全是假的。就算最後容花月沒有嫁入壽王府,此時此刻聽到這些人的議論,心裡邊還是十分的難受。
就仿若秦執真真會將容花月娶進門似的,那種被別的女人分享一份愛的難受壓得她喘不過氣來。不知不覺間,容天音又出了皇城的門,站在了蒼海城之中,目光朝著伏誅塔位置。
這一瞬間,容天音覺得自己快成妒婦了。
她不能眼睜睜的看著秦執去娶別的女人,就算是假的也不行。更是不想聽到屬於容花月和他的喜慶和議論,所以,她又選擇了逃避。
就當她是懦弱好了。
最近這些天,大家都變得安靜了。再也沒有殺氣出現,唯一讓容天音覺得心堵的就是這樁莫名奇妙的婚事了。
她並沒有靠近伏誅塔,而是在幾里之外的一處酒樓里坐著,二樓的窗正對著伏誅塔方向。
自從知道神策的明意后,她也是有意避免了一些碰撞發生。
雖然她在努力的做好了,可是緣分就是這麼巧。
正是容天音發愣看著那個方向之際,就聽見樓下傳來了一陣的***動。
容天音的窗口正開著,只要一側臉過來就可以看到正街下的一切。
聞得***動,容天音被驚醒後下意識的看了眼過去,這不看還好,一看差點沒驚得跳起來。
一個轉目間,就直直與下首的一雙淡淡眼目撞上,飄忽的白髮隨風飛舞,那剎那,畫面美得讓容天音有些不敢眨眼。
順著白髮的目光往酒樓上瞧,走在地上的眾人皆是一震,獃滯地看著托著下巴的絕麗女子。
神策的身邊並沒有任何人,可是看他欲要走進另一家雅緻的茶館,容天音就知道有人約了他在這裡碰面。讓容天音好奇的是,神策到底是受了哪路神仙的相邀,竟然能將堂堂神隱者請動了?
能讓神策如此重視的,容天音想,事情必然不會太簡單了。
愣怔片刻后,容天音收起懨懨之色,突然朝著下首的神策咧牙一笑,揚手大聲道:「巫婆!這裡呢!沒想到我們還真有緣啊!在這裡都能碰得上!」
神策並沒有邁步進茶館,反而是將那隻穿著白色靴子的腳收了回來,正視著上方的她。
最後,兩人還是碰到了一起。
容天音不知道神策要進去做什麼,神策也沒有問容天音為什麼會在今日出現在這裡。
總是遇上了,兩個人身份擺在那裡,面貌和影響力也是擺檯面上的,自然是不能像平常人那樣隨意的走在街上沒有用異樣的目光看你。
兩人選擇了一個幽靜的地方,在蒼海城內,有是安靜的地方。
「柳芙沒有和你一起嗎?」
兩人並肩走在林蔭小道上,側面是一條小河,真真是風景優美不說,還十分的安靜,正適合談話的好地方。
神策繼續走,並沒有回答她的話。
容天音摸了摸鼻子,又在她面前裝神氣了!
不知走了多遠,容天音已經快陷入自己的沉思中去時,就聽見他淡淡道:「秦執一生克妻,是無法再娶第二個女子。」
「啊?」容天音愕然停頓,傻傻地看著神策高修的背影,最後訥訥道:「難道是真的?」
可為什麼她還好端端的沒事?這說不通啊,就算她是靈魂重生來的,但她也是個人啊。
神策突然站定,幽幽的聲音從前面飄來,「你與她們不同。」
至於為什麼不同,哪裡不同,容天音疑惑了。
但是那些話,容天音還是沒有問出口來。
神策是神隱者,想必很多東西是瞞不過他的,秦執是否真的克妻,難道他還看不出來嗎?
突然間,容天音心裡覺得特別的舒暢!先前那些堵心的東西,在這一刻完全消逝了。
只要克妻命是真的,容花月只怕是進不了壽王府的大門就該一命嗚呼了!
想到這樣的結果,容天音嘴角都翹起了。
神策並沒有回頭看容天音的表情,說完這句,繼續朝前走。
容天音心情一好,臉上的笑容就變得更加燦爛了。
「巫婆,怎麼說我都得謝謝你!」
神策仍舊沒有看追趕回到身邊的女子,一雙淡淡的眼正靜視著前方一處。
容天音也沒有生氣神策的忽視,畢竟他就是這個性子,再說,現在她心情好,可不在乎。
「巫婆,你說容花月會怎麼死法?會不會也像前面的那幾個一樣死得很有話題?」
神策還是沒有理她。
容天音就再接再厲地道:「不管怎麼說,只要這個女人死了,就會什麼事都好說了。」
「既是如此,你該回去了。」
「我這不是想多陪你走幾步路嘛,巫婆,你總是一個人,不覺得寂寞嗎?」
神策淡淡看了她一眼就收回,淡淡道:「習慣了。」
「這可不能習慣,這樣吧,」容天音笑眯眯地道:「我看柳姑娘就很不錯,不如你就考慮考慮唄!」言罷,沖神策擠了擠眉。
神策突然看著她不走了。
容天音一愣,「怎麼?柳姑娘不好嗎?」
「不合適。」
容天音:「……」
從神策嘴裡聽到這樣的話,還真是怪異。
「那你總該有心動過的女人吧?」容天音再接再厲。
神策看著她沒有說話,在容天音被看得有些緊張時他又轉身過去繼續往前走。
不知怎麼的,容天音總覺得剛剛神策的那一眼,很別有深意。更有一種,她就是那個人的錯覺。
容天音抖了抖身子,趕緊打破僵局:「不然這樣,我給你物色幾個……」
「回去吧。」
「既然你不喜歡相親,那我就不給你張羅了。」容天音趕緊嘿嘿一笑轉了話,他生氣了。
也許是接觸久了,容天音也能摸得清沒有表情下的情緒。
她這個朋友當得可真夠稱職的。
神策沒再趕人,和容天音沉默的走完這條江邊,當然,過程中容天音的嘴巴就沒有停過,嘰嘰喳喳的吵個沒完,若是換了其他人,早就受不了了。
也就是神策才會容忍她這樣的胡鬧,偶爾會提出讓人為難的話題,不是胡鬧又是什麼?
真的可能是因為寂寞得太久了,突然覺得身邊有這樣的一個人一直陪著也是不錯的。
天知道容天音說得喉嚨冒煙了,仍舊沒有探出神策真正的屬意。
柳芙這樣的女子才是真正的配他,可是見他對柳芙完全沒有半點想法的容天音泄氣了。
長此下去,神策遲早有一天會一個人慢慢的老死去。
身為她的朋友,怎麼能忍心,所以就想著給神策找個伴,以後的日子也就不必如此孤單了。
只是容天音根本就不知道,神策很不喜歡她為他做這樣的事。
容天音也不想知道他到底喜不喜歡,只是不想讓他一個人走後面的路罷了。
*
迎親隊伍進了容侯府的範圍,這次容侯並沒有親自出面再將第二個女兒交到秦執的手中,或許是因為並不太重視的原因,又或者是因為容戟對秦執如此大方娶他守寡的女兒抱有了懷疑,所以,有些事情還是得斟酌與防備,哪裡有心思再管容花月出嫁時的心情好壞。
只是就在所有人都以為容花月如何幸運之時,後院卻突發了一件詭異的事。
容花月好不容易等到了秦執接親的消息,滿臉紅光的讓丫鬟覆上蓋頭,媒婆等一眾人歡歡喜喜的從她原先的院子簇擁著出來,在經過的路上有一淺淺的池子,成年站進去,最深的不過就在肩膀的位置。
可就是在這樣沒有威脅性的地方,發生了一件鬼神莫測的意外!
秦執一身在紅新郎衣裝,站在容侯府的門前,目光溫和,整個人精神亦亦的完全不像是個病人。而且,他表面上的高興更讓容戟覺得心中涼意透體,總覺得會有什麼事發生。
容天音和秦執之間的感情,容戟雖說不太了解得太多,可是眾人都看眼裡,以秦執現在與容天音之間的感情,絕對不會輕易娶一個寡婦進門做平妻。
聖旨這麼輕易接過去,絕非表面那麼的簡單。
果然,後面已經出事了。
正是接親之際,所有人都擺在明面上,誰也沒有辦法動手腳,婚事也在聖旨賜下時就急急忙忙的定了日子,要杜絕所有意外發生的情況下,後面卻突然傳來驚駭詭異的消息。
太后正坐在堂中看著呢,卻還是出事了。
此時發生這樣的事,直接將眾人震到了!
太后被告知後面出事正坐在新娘子過路的方向,此時正匆匆趕到了事發地點。
水池並不深,可是人掉下去后就沒有了蹤影,一下子急壞了眾人。水下不少侍衛已經在水裡攪和尋找,但容花月意外掉下去后就沒有了,找來找去,一片空蕩蕩。
面對這樣詭異的場面,眾人不由背脊發寒,額頭冒冷汗。
林氏被人緊緊拉住,以防她跟著跳進去。
容戟和秦執也聞訊趕過來,水池內,周圍都圍滿人群。
「怎麼回事。」容戟擰著眉看著水池下搜尋的眾人,沉著聲問。
擔心的事果然還是發生了,但沒有想到事情會如此戲劇性的發展,他只顧著盯秦執,在新娘出門前卻出事了,實在叫人一時反應不過,雖然事前已經做過了準備。
「小,小姐她掉池子了……」白梅哭啼著指向池子。
「我的女兒啊,侯爺,您一定要救救花月啊,她也是您的女兒啊。」林氏哭得幾乎是要暈厥,爬到容戟面緊緊抓住了他的衣擺,哀傷的表情一覽無憾。
容戟眉頭蹙緊,並沒有安撫傷心過度的林氏,而是轉身對太后道:「太後娘娘,此事本侯會及時處理好,還請太後娘娘移駕他處,以免衝撞到了您。」
太后臉色一沉,「花月的婚事是哀家親自主持的,現在她莫名出事了,哀家如何能離開,快將人找回來。」
容戟沉著頷首,太后不肯離開,誰也沒法逼走。
正是這時,林氏像是看到了大仇人似的猛地扭著猙獰的臉,露出憤恨的表情直撲向秦執的方向,「還我女兒,都是你,是你害了我的女兒,還我的女兒來……」
秦執自然是沒有讓林氏得逞,微微一偏身就避開了她的撲勢,隨即看著發狠的林氏淡淡道:「這是父皇賜的旨,容夫人該向誰討要女兒,該分得清楚,本王從頭到尾都是受害者。」
容戟眉宇一擰,對秦執這番話很不滿意,甚至是想要發怒,但他還是忍住了。
他這話分明是在說所有的錯在秦聞的身上,容戟如何能不氣。
「我不管,你還我女兒……」林氏已經失去理智了,沒有兒子的她,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女兒的身上,現在女兒突然落水失蹤,整個世界都崩塌了,理智瞬間被吞噬。
「容夫人當知道本王的命理如何,又如此冒險將女兒嫁於本王,又何以怪得了本王。要怪就怪那個賜婚人,是他,將你們逼到這種地步。」秦執的聲音輕緩的傳來,淡淡的,有些冷情。
所有人都愣愣地看著沒有表情的秦執,突然發現他們以往所見到的壽王與今日的壽王很是不同,眼前的人,有一種莫名的冰冷。
林氏眼中一片空洞,容侯眉宇擰得更緊,太后眼中深深看著秦執。
幾乎就在那瞬間,所有人都沉默了。
「找到了!」
一道叫喊聲將所有人的視線拉了過去,目光所極之處,就見已經泥巴糊了一身的容花月被人抬了上來,看那僵硬的程度,顯然已經沒得救了。
「侯爺,二小姐沒氣息了。」蕭遠先一步走過去探了探容花月的鼻息,回身對容戟說道。
林氏一聽,眼前一黑朝後倒了下去。
「夫人,夫人!」有丫鬟慌亂的叫喚聲傳來。
容戟眉頭一揚,面無表情地擺手,「將夫人帶回去。」
秦執緩緩走近了些,容花月確實是沒氣了,死像有些驚恐,嘴裡吐著大堆的淤泥,眼睛也瞪得大大的,也沾了不少的泥,在死前彷彿是見到了什麼可怕的東西,死也不能瞑目。
看著女兒的慘狀,容戟陰沉著臉色看向秦執。
只秦執勾唇一笑,這一笑很柔和,卻無端讓人覺得渾身發寒。
「侯爺當知道,本王命理克妻,任何想要嫁本王的女人,都不會有好下場。這件事,想必侯爺也並不陌生的。如若侯爺信不過本王,可以請神隱者,范祭司前來算一卦,聽聽他們對本王的評價,至於小音,本王也沒有想到,會恰巧符合本王的命相。」
一番話放下,秦執連看也沒有再看地上慘死的容花月,轉身離開了容侯府。
容戟陰沉著臉色盯住秦執背後洒然離開的背影,他是不是早就猜到了結果,所以才會有恃無恐的接下聖旨。因為容天音的原因,大家已經相信那些謂的克妻命,完全是巧合,或者是人為的。沒想到這些東西卻是真的,讓容戟陪上了一個女兒卻不能對他做任何事。
因為,這並不是秦執想要的,更不是他能控制的。
這一切的一切不過是他們自找的,而他說得沒錯,一切的錯都在秦聞身上。
容戟面無表情地緊捏著雙拳,大手一擺,「將二小姐抬下去,厚葬。」
對於容侯的無情,常年跟在他身邊的人並沒有覺得意外,容花月全是自找的,對這個女兒並不如對容天音來得重視,而今又是在這樣的節骨眼裡發生這樣的事,會是這樣的反應是意料之中的。
於是,容花月死得詭異又慘不說,還沒有得到容戟的那點傷痛。
並不是容戟有多麼無情,相反,他是個多情的人,只是這些情全給了一個人。
在發瘋的壓抑下,他犯下了一個又一個的錯誤,當得知那個人和他一樣時,他高興得只想發出大笑。
可是眼下,他還必須要忍耐。
畢竟這樣的感情,見不得光。特別是這樣的情況下,他們之間根本就不允許出現差錯。
看著女兒的屍體被抬遠,目光抬起眺望。
「侯爺,接下來該如何?」蕭遠看著不遠處的太后,壓著聲音問。
容戟回神過來,令將臉色刷白的太后護送回宮。
新娘死了,這場婚禮自然不能再繼續進行下去了。
容戟陰沉著一張臉匆匆進宮了,家裡的賓客已經被送走。
容花月被剋死一事傳得沸沸揚揚的,一時間轟動了整座皇城。
容天音在迴路上聽到那些沸揚的話題,頓時愣住了。
容花月就這麼死了?
雖然覺得自己很無恥,但不可否認的是,那一刻容天音大鬆了一口氣。
如果容花月安安分分的做她的寡婦,也許這一切都不會發生。
只可惜,容花月根本就不寂寞,就是想要享受榮華富貴,就是想要超越任何人站在頂端。
容戟進了宮,直接到花園裡見了皇帝。
皇帝似乎也早就在花園裡等著他了,容戟沉步走到秦聞的面前行了一個君臣之間的禮。
秦聞背著手,高高俯視了背脊挺直的容戟,不著痕迹地一擺手,「起吧。」
「謝皇上。」
「事情朕已經聽說了,明知執兒的命理奇殊,卻還要強行將你的女兒嫁過去,如今出了這等事,也有朕的錯。」
自從知道容戟要遠離他后,秦聞和他也是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但這個樣子,秦聞顯然維持不了多久。
雖然對容天音那些話帶了幾分懷疑,每次看到容戟冷硬的面容,又在他的面前如此規規矩矩做一個臣子,秦聞就打消了那些懷疑。容戟心裡邊,只當他是兄弟,並沒有容天音所懷疑的那些感情。
為了不讓這個人跑,只能隱忍。
「是花月自己求來的,並不怪任何人。」
聽到容戟的話,秦聞的眼睛眯了一下,深看了容戟一眼后,有些局促地問,「那你今天匆匆來找我,是因為?」
連稱呼都變了。
容戟正要作揖的動作一僵,他來做什麼?是啊,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進宮要做什麼。
就這麼自然而然的習慣了,以往可不就是這樣子?
現在猛然的發現,自己以前到底是有多麼的愚蠢。
半晌,容戟才找到自己的聲音:「臣只是擔心皇上。」
聽得容戟疏淡的聲音,秦聞並沒有覺得不高興,因為在容戟的潛意識裡,還是擔心他的。
這一點,足夠了。
「擔心我?為何?」
「秦執他不安全了,還是請皇上早就決斷。」
「容戟,你知道我的心意……」
聽到這半截話,容戟的心怦然跳動。
「既然知道我的心意,也該知道我不會任由別人隨時威脅到我。」
容戟暗鬆了一口氣。
秦聞回頭深看著沉默的容戟,說道:「既然來了,就陪我走走。在這座冰冷的皇宮裡,我就只信你了!」
容戟倏地抬頭,看到的卻是秦聞蒼然的背影,眼神一黯,大步走上去與他同肩而行。
光,將兩道身影拉得斜長,然後慢慢重疊在一起。
這條路,他們已經共同走了幾十年了,如今他們已經不再是當年的自己了。
有一刻,容戟就在想,如果在那個女人沒有出現前發現這一點,是不是很多事情就可以避免了?
但是這個想法被否定了,秦聞是皇帝,總該是不能隨心所欲的。而且,這個帝王位也是他容戟逼他坐上去的。
下意識的,容戟側目過來看了眼秦聞,猛然撞上深情的雙目,容戟心跳猛地漏掉了好幾拍,然後很好的掩飾自己的失態,問:「怎麼了?」
秦聞有些失措地收回視線:「沒什麼。」
瞅著抿緊唇的秦聞,容戟張了張唇最後化作無聲輕笑。
*
容天音跨進黑暗的房間,愣愣地看著背對著她坐在黑暗中的秦執,可以感受到空氣的凝結,步伐滯住在門檻,「怎麼不點燈?」
「你去找了他。」
秦執異樣沉冷的聲音從黑暗裡傳來,容天音借著外邊幽明的月光看清那條人影的輪廓,並沒有看到他的表情,從他的聲音里卻聽出他異常的生氣。
容天音有些懵,以前她不也是經常去找巫婆,今天怎麼了?
難道是因為空花月的死?
想到容花月,容天音邁步走到他的面前,更明顯的感受到來自他身上的壓抑冷氣。
容天音有些拿捏不准他現在到底是什麼心情,又到底是因為什麼不愉快。
「容花月死了,」容天音靜靜地說:「在這之前,我很害怕。可是當聽到容花月死後,我便安心了。在你心裡是不是也覺得這樣的我很可惡?如果不是因為你奇特的命相,也許我會親自對她動手,秦執,在你屬於我時,我容天音絕對不會允許任何人碰你。」
聽著容天音霸道的宣誓,那股冷然的氣息慢慢消散而去,秦執也終於伸出了手來將她拉到了大腿上,身形輕輕一旋,讓她坐在了身上,從身後攬住她,聲音輕緩吐出:「傻瓜!」
低磁的聲音像是有什麼誘惑著她,從他的大腿上扭過身來,突然主動伸手捧住了他的俊臉,一記柔軟的吻覆了下去。
秦執有些愣怔,隨即化被動為主動,加深了這個吻!
霎時間,空氣中流轉著曖昧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