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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4】歸途遇孩子群。

  【154】歸途遇孩子群。 

  雖說是這樣,后加進來的兩人還是讓前面的人有些排斥,如果不是因為有王爺在前面擋著,方拓無論如何也不會與夜離這樣的人走得太近。 

  在戴弦的示意下,兩人回走進主帳,沒想到再聽到夜離自作主張的將李奎等人沒有說過的話編了出來。 

  「王爺,李將軍他們正候著呢。」 

  座上看兵書的秦執抬起溫冷的目光,這一眼叫夜離都覺得有幾分心虛。 

  半晌,秦執才淡淡地道:「下去吧,本王知道了。」 

  夜離微鬆了一口氣,揚聲道了個是越過方拓的面前而去。 

  方拓眉頭緊緊一蹙,秦執還沒收回視線,見狀,道:「怎麼?」 

  「沒什麼,只是王爺您的身體不宜飲酒,他們雖然好意熱情,王爺還是尋個由頭拒了吧。」義晉在出來前,還特地的吩咐了方拓要叮囑著秦執,闕越被齊國要了回去,他們王爺身邊早就沒有這道保命符,不能再冒險了。 

  秦執卻拿著書,抬頭靜靜看了他一眼,溫聲道:「無礙。」 

  方拓再想勸一兩句,秦執卻已經擺了擺手,意思再明顯不過了。 

  方拓與戴弦對視了眼,沒敢多言退出了帳外。 

  而外面的夜離已經開始招喚著李奎等人了,方拓下意識的皺緊了眉頭。 

  戴弦伸手按住了他的肩頭,暗暗朝他搖頭,夜離願意這麼做,他們只管看著就好。 

  方拓又是一個挑眉,「他這樣是在害了王爺。」 

  「王爺近來的飲酒量也不少,你我又何以勸得住?」 

  戴弦說得是事實,所以他們只能眼睜睜的看著秦執拿自己的身體來作賤。 

  秦執親自犒賞三軍,像這樣的情形,今夜是首次。 

  連拿下了齊國兩座城池確實是該犒賞,也確實是該高興的。 

  平原之上,秦執斜坐於椅前,不緊不慢地給自己倒著酒水,與眾將士對飲,起先這些將士們還覺得彆扭,害怕,隨著後面越來越多人上前,氣氛也搞開了。 

  但大多數人都知道秦執身體不太好,都沒敢上前碰得太多。 

  「希望這次不要鬧得太過分了,」方拓擰著眉站在不遠處,聲音壓低了。 

  戴弦對夜離這樣的舉動也有了不滿,秦執如今誰也不敢勸,他如何便如何,誰的話也聽不進去。 

  李奎見秦執一杯又一杯的慢飲,一輪下來,也敬了不少的酒水。 

  當即替他擋開了不少的酒,勸戒上來敬酒的將士,「王爺身體不適,還是少飲為上,少飲為上!」 

  眾人先是一愣,有些人一時半會想不到這個厲害的王爺有體弱症的這回事,經李奎這麼一提及,眾人才紛紛收了動作,在幾個副將領的招喚下又喝成了一片。 

  秦執懶懶地將自己的身體靠在椅子上,狹長鳳眼穿過層層煙霧看向遙遠的地方,那雙眼細細地眯起,給人一種身在迷霧中的錯覺。 

  看出了秦執的不對勁,方拓和戴弦趕緊上前,「王爺?」 

  秦執似乎沒有聽到他們的話,又似乎聽到了,在一個緩滯間又給自己倒了一杯水酒,自飲而盡。 

  「王爺?」 

  「王爺,您不能再喝了。」 

  「王爺您的身體不好,還是……」 

  「篤!」 

  秦執放下杯子的力量重了幾分,這樣細微的聲音在眾噪音中並不響,可就是那一片的聲音突然安靜了下來,後方也隨著漸漸熄了聲。 

  好好的氣氛突然就這麼被破壞掉了,秦執淡淡地擺手:「繼續。」 

  一語落,秦執已經喝掉了三杯水酒,身後的方拓幾人想要阻止他再喝下去時,秦執卻一擺手,人就起了身朝著林子的方向緩步走去。 

  方拓幾人互看了眼,秦執明顯是不想讓人跟上去的。 

  安靜的林子和草坪那邊的喧鬧成了一種鮮明的對比,壓抑的東西不斷的積累在心裡。一旦控制不住,就會朝外沖。 

  詭異的月夜下,林內這抹暗淡的身影一步步的深入,並沒有停歇的意思。 

  再深的傷口只能自己舔著,捂著,不能向外宣洩。 

  為了證明自己,為了活下去,他努力的向秦聞證明自己,反而讓恨注滿了心。他是個小人,容不得別人奪取自己的東西。 

  容戟要為秦聞取他的性命,他不能手軟,他不能死。沒有誰比他更怕死了,他不知道死的滋味,卻知道生不如死的滋味。 

  為了她,他最後放棄了殺容戟。 

  同樣也為了她,去殺一個可能會影響她未來的人,他就是個無恥的小人。 

  嘴角溢出腥紅的血跡,一路滴行,直到承受不住,整個人朝前一撲,單膝落地,一手捂住心臟部位,另一隻修長的手深陷泥土裡,血涌不止。 

  身體一翻,修長的身形仰躺而上。 

  臉色白如紙張,完全找不到一絲血氣的部分。 

  是他逼走了她,五年了,他沒有想過要放棄尋找,可是找了四年,他再也沒有她一丁半點的消息,最後一年他放棄了。 

  可心裡的痛仍舊不斷的日夜擴散,烙在心裡怎麼也拔不掉。 

  「是我先遇上了你……為什麼……」 

  聲音輕得連他自己都聽不到,不知道過了多久,也許他自己都昏睡了過去。 

  林子外傳來腳步聲,是他的部下尋了進來。 

  溫冷的眼眸輕輕一闔,緩慢的起身,拭去身上的血跡,就像來時那樣,並無其他的異樣,如果不是他衣間的血跡,不會有人懷疑他剛剛在這裡昏死過去了好一會兒。 

  方拓攜著數人進了林子,遠遠的就見背對著他們的秦執,頭顱猛地一低,沖著那道背影道:「王爺!」 

  秦執一手負手緩緩的轉過身,淡漠的視線落在身後李奎眾人上,清雅又冰冷的聲音傳出:「回罷。」 

  蒼白無色的臉上儘是疲倦之色,在別人的面前,他還是那個手段狠辣的攝政王。 

  沒有一個人敢詢問秦執身上的血跡如何得來的,彷彿這樣的情形已經不是第一次經歷了。 

  很多人只聽聞其一,卻不知道真正的背後實情。 

  雖然有了猜測,卻不敢多說。 

  等秦執被方拓幾個親衛護送回帳,身後的李奎突然就將夜離拉住,在秦執的近身護衛裡頭,也就只有夜離與他們往來過密了,所以,一般秦執身邊的事都會向夜離打聽。 

  但是夜離也是半路才被選來的,以前秦執的那些事情也就只聽聞而已,方拓他們的嘴巴閉得嚴實,一點口風也探不出來。 

  李奎他們知道的,夜離也就知道這麼多了。 

  「夜護衛,王爺這回是不是因為我們……」李奎抬了抬下巴,視線落在前方不遠的酒席上。 

  是不是他們敬得太過分了,所以秦執才會突然吐血? 

  只不過是人家王爺死要面子不肯承認他休弱,偷偷跑進林子里吐完了再出來。 

  夜離搖了搖頭,「王爺並非是因為飲酒的原因,到是一直得不到心情的放鬆,心裡抑鬱才會讓他的身體更差。」 

  秦執如果再不放過自己,後果就不堪設想了。 

  夜離這邊剛沒說幾句話,這邊方拓就已經一臉盛怒的沖了出來,抬拳就給了夜離一拳。 

  揍和褁狠,夜離整個人都飛了出去。 

  眾人被這突如其來的一擊嚇住了! 

  方拓一臉怒容大步走上去,再次將還未來得及起身的夜離拎起,「夜離,不要以為自己所做的就是對的,如若王爺有個三長兩短,你拿九條命來都無法彌補過失。」 

  夜離也是怒了,反手就扭開了方拓的手。 

  方拓分毫不讓,到是身後追出來的戴弦一手扣住方拓,不贊同地搖了搖頭,「王爺還在裡頭,別做得太過分了。」 

  戴弦刻意壓低了聲音,就是黃冥也加入了勸阻之中,他和夜離一樣從半路加入進來的,但是他不是夜離,想法也和夜離不同。 

  離夜的出發點固然是為了讓王爺放鬆心情,以助病情。 

  可這樣的做活,同時也對王爺的身體造成了一定程度的傷害,自家人不好好的團結一致,反而在這裡起內訌,實在不該。 

  「王,王爺……」 

  不知是誰先發現身後靜靜站著的修長身影,嚇得一個哆嗦。 

  站在帳前的秦執像是剛剛發現面前的熱鬧似的從天際撤回了視線,投在這群人身上。 

  方括臉色一僵,急忙將夜離鬆開。 

  「方拓。」 

  「屬下在。」方拓急急跪下。 

  見此情形,大家都忽地散去了,帳前只留下秦執和方拓。 

  方拓跪在地上,等待著秦執的處罰。 

  但等來的卻是秦執手中的一個小小的竹筒子,方拓恭敬的接過來,有些疑惑的抬頭。 

  「水丞相連自己的嫡女都派出來了,必然有不可告人的秘密行動,盯緊她。」 

  方拓愣了愣,道:「王爺,如有必要時可要除掉?」 

  「去吧。」 

  沒有得到明確的答案,那就是讓他不要輕舉妄動,有什麼情況彙報他后再做出決定。 

  方拓一走,整個天地又突然變得安靜了下來。 

  方拓被掉走了,解氣的還是夜離,這兩個人在秦執的身邊就是水火不溶的,現在一個被支開,正合心意。 

  緊接著,連身邊的戴弦也被派了出去,身邊只有黃冥和夜離隨身緊護。 

  夜離的武功並不弱,保護王爺還是令人放心的。 

  支走了兩個人,夜離成了秦執身邊最可近的人,黃冥處理一些近身瑣事。 

  「皇上派了欽差大臣來迎接王爺回京師,也不知道皇上打的是什麼主意。」 

  正閱著摺子的秦執聞言抬頭看了眼彙報情況的黃冥,「安排好欽差大臣的住處。」 

  秦執只吩咐了一句,再無其他。 

  黃冥沒有再請示,當真真接讓人將京師過來的欽差大臣丟進了一頂帳營里,對欽差大臣嘴裡嚷嚷著要見攝政王的話視而不聞。 

  這時的夜離則是神色閃了閃道:「王爺,只怕這樣不妥……」 

  夜離的話還沒有說完,就對上一雙溫冷的黑眸,咽了下口水,將後面的話吞了回去。 

  但同時也清楚的知道他們這些後來的人,並不如方拓他們來得可信。 

  如果是方拓在此說出這樣的話,只怕王爺的眉毛都不抬一下聽完,而不是像現在這樣。 

  有些東西就可能公平對待,夜離自持武功超於方知之前,在王爺的面前卻一直矮了一截。 

  「方拓是個沉穩的人,不會隨意與人動手。」 

  更讓夜離心裡不舒服的是,王爺竟然會在這種時候替方拓說話。 

  見夜離皺起了眉,秦執淡淡的視線落在他的身上,緩聲說:「你可知本王為何留你?」 

  夜離搖頭,可他心裡明白,王爺是因為他的武功才選中他的。 

  「或許你覺得是因為武功的高低,但在本王這裡,武功次要,有一樣很重要的東西是必須有的。團結心是必須的,如果你再如此,在本王這裡儘早會失去這樣的位置。」 

  說話間,秦執已經放下了摺子,靜靜地看著他。 

  夜離被秦執看得渾身一僵,沒有位置的後果代表著什麼夜離十分清楚。 

  既然你不能勝任,只能由下一人來接替,而你將永遠消失在這個世界。 

  用平和的話氣說出令人膽顫的話,卻相當的有震憾力。 

  「是。」 

  夜離咬了咬牙,重重應了聲是。 

  秦執沒有再看他,能說的已經說過了,如果真的不能改,只能換人了。 

  損失一名高手護衛對他來說,並不算什麼。 

  夜在無聲無息中飄三更,秦執仍舊沒有要休息的意思,不知道是不是夜離太過敏感還是如何,總覺得秦執一直有做不完的公務,就好似不想讓自己停歇下來的錯覺。 

  讓自己變得很忙很忙,想要利用這份忙碌來填補心中的空虛。 

  如此的折騰,秦執還能撐到今日,並且還能與齊國那位並駕齊驅,實在令人想不通。 

  四更天已快臨時,一道黑影彷彿像是約好了一般,無聲無息的閃入帳內。 

  如果不是夜離的武功高,又聞得對方有些熟悉的味道,只怕也是被嚇出一身冷汗來。 

  而案前的人卻一直沒有抬頭,等著前面的人開口。 

  見秦執並沒有避諱夜離的意思,沉聲道:「神隱家族的大長老要見您。」 

  秦執的動作一滯,但只是一瞬間,拿起筆在摺子上做了一個批註后才道:「不見。」 

  前面的人猶豫了下,再道:「諸葛猶想要見王爺一面,就在城門口。」 

  看摺子的人終於抬起頭來看著前面一身黑衣的子默,「安排好了。」 

  子默一愣,沒有異議地點頭,然後沒有退出去的意思,秦執淡聲道:「還有事?」 

  「還請王爺保重身體,夜已深還請歇息。」 

  夜離並不是第一次子默,但這兩年來,他見子默的次數都能用巴掌數得出來。 

  自在秦執身邊保護的那刻起,就沒有見有人敢像子默這樣對秦執說話的,就是方拓在說那些話時,也要斟酌一二方才出口。 

  可是子默竟然直言,可謂是令人震驚不已,同時也在暗暗打量秦執的表情變化。 

  秦執卻意外的放下了手中的公務,沖子默擺了擺手,「本王的身體自己清楚。」 

  「王爺,難道您是想要王……」 

  「子默。」 

  子默咬了咬牙,朝秦執拱了拱手,轉身大步離開。 

  秦執對著被掀翻的簾幕發了半晌的愣,滿臉疲倦地揉著自己的太陽穴朝著榻走去。 

  夜離識相的退了出去。 

  而躺在榻上的秦執卻無半點睡意,縱然已經四更天了,他仍舊清醒是像睡足的人。 

  五年來,他又有哪天真正睡得安穩過? 

  又有哪一天是可以順利入睡的?就像是閉上眼,周遭的一切仍舊清晰。 

  …… 

  翌日。 

  在兩國子民懷疑的目光下,兩個相抗多年的人卻平平靜靜的坐在城門下的一處亭子。 

  因連年爭戰,所謂的亭子,只有一處殘骸罷了,離他們二人所對坐的位置方圓圍著他們各自的人馬。 

  一個個擺出劍拔弩張的姿勢,只要對方稍有不對就會馬上躍起,將對方制於兵器之下。 

  秦執披著月白色的斗篷披風,溫文爾雅的坐在臨時擺出來的小桌前,面對著一臉冷色的諸葛猶。 

  「秦執,是你丟了她。」 

  「那又如何。」 

  「我們可以停戰,但你必須將一座城做為條件抵押回來。」 

  秦執眉頭都沒抬一下,「低押?齊國皇帝是否在說笑。」 

  「秦執,這是你最後的機會。」 

  「看來今日的談話並沒有任何意義,」秦執攏了下披風,正欲起身就聽見諸葛猶震出一句話來。 

  「如果是以她做為條件呢?」 

  秦執倏地眯起溫和的眼,危險的視線落在諸葛猶的身上。 

  聽到這句話的第一個反應就是,諸葛猶抓到了容天音,第二個想法就是否定了第一個想法。以容天音的身手和機智,又怎麼可能讓諸葛猶輕易的抓去,諸葛猶是厲害的角色,可是連他秦執都找不到的人,諸葛猶又憑什麼找到她並且控制住了? 

  可人類就是這麼奇怪,在面對在乎的人時,明知是一個大陷阱仍舊選擇了相信,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萬一他說的是真的呢? 

  如果容天音一早就落入了諸葛猶的手裡,他找不到人也就有了說法。 

  「本王憑什麼信你。」 

  見秦執重新坐了回來,諸葛猶的嘴角漾起一抹得逞的冷笑。 

  「這東西簽不簽,就在你秦執了。」 

  只見一摞紙張擺在了秦執的面前,裡邊定下的條款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這是停戰的代價,如若不服,他們只能再戰。 

  損失的是彼此的人手和子民,兩個人都是狠心無情的人,打了這麼久,他們今天會坐在這裡,是因為他們自己本身也知道,再這麼打下去根本就沒有意義。 

  破壞的地方實在太多,百姓叫苦連天,在這樣民不聊生的時代里,他們只能選擇這麼做。 

  不管能停止多久,但今天此時是不能再打下去了。 

  損失慘重的他們不想因為在其中一個敗后,緊接著後面那個會被別的外來力量阻殺,正所謂鷸蚌相爭漁翁得利。 

  他們再不轉身去對付那些礙手礙腳的傢伙,在他們兩人相爭的同時也會被其他人吞噬掉。 

  所以才會有了今日的一幕。 

  梁國早在那之前與齊國聯手,可中途卻生了變,將齊國后尾夾擊得個措手不及,這也是齊國會在這個時候敗給秦執的原因。 

  而另一方面,褚國一直在暗藏著荊國餘孽,在縱容著各國對付褚國。 

  五年前的鳳悅樓女主人命喪當場,後來隨著容天音發現鳳悅樓內的秘密后,便知道那天死的人不是蕭薰兒和蘇卓。 

  五年來,他們遊走在各國的人脈圈裡,在暗地裡利用這些小國大國齊對付被齊國夾擊的褚國。 

  如今的局勢混亂,根本就理不清楚一個利字如何擺。 

  現在他們坐在這裡,就是為了這個利字的走向。 

  只要簽了,那麼齊國和褚國短時間內必然不會有爭戰。 

  如不簽,只能魚死網破。 

  秦執冷淡地朝他掃了眼過來,然而在諸葛猶擰眉毛的表情下利落的簽下了自己的名,擱筆后未等墨干,秦執整個長身而起。 

  「諸葛猶,沒有人可以動她,就算是你本事再大,本王也有把握令你痛不欲生。」 

  放下這話,秦執帶著自己的人撤回城內,奪過來的另一座城池就這麼還了回去。 

  雖然眾將士覺得他們的王爺窩囊了,卻也理解秦執為何要這麼做。 

  他們再拼殺下去,儘早會被第三方勢力給吞了,到了那個時候褚國可就及及可危了。 

  只要齊國與褚國停戰,那些小打小鬧也就不成什麼大問題了。 

  秦執所做,並不管你們這些人能不能理解,就算是被罵得狗血淋頭,秦執已然不在乎。 

  在褚國內,別人都怕攝政王。 

  並不是他在褚國濫殺無辜,而是他對敵人的無情狠辣,還有一張披著羊皮的狼臉。 

  對一些該捨棄的東西,秦執毫不猶豫的捨棄了。 

  這個人看似是為了褚國而戰,卻不像。看似是為了子民,卻有時候對一座城的捨棄又是何等的果斷。 

  一下子放棄了整座城的百姓,再從齊國手中奪回來。 

  如此的爭奪戰中,褚國百姓對秦執的印象已經不知該如何形容了。 

  諸葛猶冷然的聲音從身後傳出:「希望到時候你秦執還有這樣的氣焰。」 

  入了城門,李奎按奈不住的道:「王爺,難道我們就這麼撤了?這是在做賠本買賣。」 

  「李將軍有疑慮?」秦執轉身,看著李奎,溫和的語氣並不像是在生氣。 

  奈何李奎就是不敢再出聲,秦執做下的決定誰也沒有辦法更改。 

  雖然這樣可以換來一時的安寧,可是前面那些弟兄流的血豈不是白流了?秦執麾下的大軍沒有一個臉上是高興的,陰氣重重的。 

  秦執卻沒有讓人出來解釋一句這到底是為什麼,即使是一片怨聲載道,最後還是將城池還了回去。 

  和齊國簽的那些東西,不過是一張張廢紙罷了,但凡一個衝突,不論你先前有什麼承諾都是白搭。 

  大軍留下,一支分隊隨著秦執回京師。 

  李奎等人並沒有留下來,也不知道秦執是怎麼會堅信諸葛猶不會出爾反爾回頭來咬他們一口,就這麼放心的將李奎和兩名副將帶走。 

  劉守任和黎詹都是得力的副將,沒有留下來,實在令人看不透秦執到底是想要幹什麼。 

  身邊的方拓和戴弦已經派走了不說,現在還要重將撤離邊境,實在大為不妥。 

  但帥令他們不可不聽,只能乖乖跟著回京去。 

  …… 

  西陵山縣是個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城市,五年的連年的爭戰使得西陵山縣有了許多行討的災民,更甚者強盜頭子也不斷的涌冒了出來。 

  西陵山縣就是一個強盜窩子,今天有人佔了這座山頭,明天又有佔了另一座山頭,第三天又有第三伙人打入,於是強盜頭子對上強盜頭子,山嶺之中打得那個叫做如火如茶。 

  為了生存,一些百姓人家都跑上山做山賊了。 

  西陵雖不是被戰事波及的地方,可逃難的災民特別的多。將這西陵攪得那個叫做雞犬不寧,叫人沒有一刻得安生的。 

  「覓兒!快抓住我的手,覓兒!」 

  一處上滑坡的陡崖邊,一群小孩正狼狽的朝上奔,正企圖翻過這座山嶺逃出去。 

  是的,逃! 

  在一群小不點的孩子群後面,正有一支強盜隊伍扭曲的臉急追上來,這群孩子顯然是剛從他們的手中逃脫,只是為了什麼卻不得而知。 

  被叫做覓兒的小女孩不過是五歲左右的年紀,長得小圓臉,一雙烏溜溜的眼睛里滿是懼意,小圓臉上髒兮兮的看不清真面目,卻知道這小女孩有一張漂亮的小臉。 

  而喊話的是一名不知塗了什麼做成的黑料,扎了個男孩子的頭飾,身上穿著的款式也是男孩子的利落。 

  這麼一看過去,孩子的一雙眼有些深邃的黑,裡邊閃著一種其他小孩所沒有的烏亮和智慧! 

  只見他伸出同樣髒兮兮的小手拉住叫覓兒的女孩,而實際上,這位髒兮兮的小孩也不過是四歲左右的孩子,只是骨架子長得比較開一些,與小女孩同一樣的高大,顯不出他真正的年紀。 

  「都是你,要不是你覓兒也不會被他們抓到。」 

  一旁一個比較高大的男孩子瞪著小鳳眼,發出幾分凌厲的顏色。看他一身裝扮,必然也是有錢人家的孩子,不知是因為什麼原因,混進了這群臟小孩群中。 

  在這些孩子群里,就數這個個兒高大又顯出幾分公子哥溫雅俊美的男孩最大,看著年紀也是十歲左右。 

  十歲的年紀卻有了這樣的氣質,長大了只怕是不得了。 

  這不,現在就能將身邊這群孩子迷得團團轉。覺得這個大哥哥長得真好看,小孩子對好看的東西一向抱有好感,這是人性的一種本能。 

  「凌堂哥哥,覓兒不痛不痛!」粉嫩的小手抓緊了叫凌堂的男孩子的手,覓兒烏溜溜的小眼珠轉在最髒的小孩子身上,咧著小嘴兒笑。 

  凌堂瞪了瞪臟小孩一眼,打量了下覓兒的身上有沒有摔傷后才帶著她先跑著前面了。 

  臟小孩哼哼兩聲,小身板跑了兩步,嘴裡不斷招呼著身邊的小孩一塊跑。 

  放眼看去,大慨也就是七八個孩子,最小的就是那個臟小孩。 

  說話的聲音還帶著軟萌的糯音,小身板跑得挺靈活的,完全沒有受到阻礙。 

  前面被拉著跑的覓兒不時的回頭,同樣帶著軟軟的糯聲,「快點,快點!」 

  追著覓兒漂亮會笑的眼睛,臟小孩嘻嘻一笑,跑得更有勁了! 

  「啊!」 

  孩子群里發出一聲慘叫,然後就是一道哭泣聲。 

  被凌堂拉著跑的覓兒撒了他的手,蹦跳著小步跑回來和臟小孩扶起趴在地上起不來的夥伴拉起來。 

  凌堂沒有辦法,只好咬牙過來將那個摔了跤的小孩背上,一隻手還不忘去拉小覓兒。 

  「嗖嗖!」 

  後面追趕的山賊突然對這群孩子趕盡殺絕。 

  剛剛還奔著目標去的,現在連目標都沒有了,直接將這群孩子射死。 

  正是這群孩子怕得一路哭一路跑時,下山的那條路有一支軍隊正不急不徐的朝這邊走來。 

  玉凌堂兩眼一亮,「有軍隊!我們安全了!」 

  十歲的孩子領著一群孩子一路奔下山,身後追趕過來的山頭賊子哪裡敢讓他們靠近軍隊,瞞准了被玉凌堂帶著跑的小覓兒射出箭。 

  玉凌堂背著差不多大的孩子,早已經跌跌撞撞,氣喘連連。 

  「啊!」 

  小覓兒被身後那支箭穿過裙子下擺過,小腿的地方馬上就見血了,小孩子的肉嫩白嫩白的,很容易就會破皮流血,更何況是那樣的利箭穿過裙擺而過之勢。 

  「砰!」 

  覓兒原本跑得並不穩的身子突然朝前撲了出去,烏黑的眸子盈上了淚水。 

  「覓兒!」 

  玉凌堂趕緊將身上的這個放下,跑到覓兒的身邊卻沖著臟小孩叫道:「快帶他們下去,快點啊。」 

  見玉凌堂明顯喘不過氣來的樣子,臟小孩猶豫了下,說:「凌堂哥哥……」 

  「快去啊。」 

  玉凌堂哪裡想聽他說,將覓兒幾次朝自己身上背都背不起來了,臟小孩見狀趕緊跑回來幫著他將覓兒扶上去。 

  等玉凌堂喘著粗氣背著小覓兒往下跑時,臟小孩卻因為身板短小,一時差點被身後的箭矢射中。 

  幾步踉蹌,狼狽的滾下了山。 

  玉凌堂朝著軍隊的方向大喊了救命,其他孩子也跟著哭聲震天的喊救命。 

  好不容易趕到了山下,玉凌堂一回頭,發現那臟小孩還在獨自滾落,放下小覓兒喘著粗氣將滾下來的孩子猛地正面接住,結果兩人就抱在一團一起朝下滾。 

  「王爺,是一群山賊在追趕幾個孩子。」夜離走到黝黑的馬車前低聲道。 

  不多會就傳出溫雅聲:「既然是山賊,就沒有留的必要了。」 

  「是!」夜離走了兩步又退了回來,「那幾個孩子……」 

  「帶到安全地。」 

  夜離沒有質疑任何,揮手間,十幾個將士已經冷著眼,抽出刀朝著山賊而去。 

  玉凌堂和臟小孩摔得鼻青臉腫的,但終歸是保住了命。 

  半山腰傳來山賊的慘叫聲,一股血腥味從上面飄下來,玉凌堂將小覓兒的耳朵捂住,沒讓她聽見那上面的聲音。 

  就連他自己也忍不住為上面那些慘叫抖了下,在亂世生的孩子,並不是沒有見過血腥場面,可是還是頭一次親身碰上這種情況。 

  膽子小的孩子早就嚇得大聲哭了出來,有些是嚇得哭不出來。 

  有一種很快也會輪到他們的感覺,讓孩子們害怕得不敢再哭出聲。 

  夜離讓人將這些孩子帶上,這附近可沒有山村,王爺所說的安全地到底是哪裡,他到是沒有問清楚,所以,只能先將他們帶上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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