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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4】神策是生是死?

  【174】神策是生是死? 

  秦執雖是非常排斥容天音幫神策的這件事,可眼下,容天音這個樣子根本就不能一個人行動,於是,秦執只要整裝一起跟著容天音出發了。 

  容天音哪裡看不出來他的勉強,卻死皮懶臉的跟上來,天神的測意容天音向來是不信的。 

  在她的眼裡,神論者的東西,不如信自己比較來得可觀些。 

  范賂對秦執的決定十分的頭疼,現在他們已經離開褚國實在太久了,出現在狀況那也是遲早的事。秦謹在褚國之內有什麼行動,沒有一個盯緊了,只怕是不行,范峈只好辭別了,先一步回褚國,只有一個范世劭在那裡頂著,可鬥不過他們那些人。 

  再者,現在容天音和秦執想要離開上夷國也並不是那麼容易的事。反到是范峈這個人跟著沈閑一起離開,然後在邊境分開,上夷國不會去攔截他們兩人,但容天音和秦執卻不同。 

  一個是威脅了皇帝的人,另一個是公主看上的駙馬爺,自然是不能輕易離開上夷國。 

  秦臨的身份已經暴光,現在他們幾人有協議在,卻不保將來會不會再次磨刀相向。 

  佘太妃是希望能和秦臨一起離開的,上夷國皇帝可不允許這麼一個能將離開,留在上夷國那是理所當然的。 

  「一切都準備好了,我們要離開,沒有人可以攔。」 

  秦執剛剛吩咐下去,又將沈閑和范峈送出了城,躲過了上夷國的追擊,這才回頭與容天音商量另一件事,「蕭薰兒那邊也安排妥當了,你打算如何處理?」秦執並沒有提水映嫊的問題,容天音也知道他將水映嫊交給了范峈押回褚國,一切都似乎要回到正確的軌道上了。 

  實則不然,有些事情才剛剛開始罷了。 

  容天音堅決不透露神策運往的方向,秦執也不追問,接下來他這個壽王只要聽從她的指示走便好,一切都在她的腦子裡運行向前。 

  面對這樣的配合的人,容天音不知道是該高興還是該哭,秦執這分明是來扮演她的屬下。 

  無論她怎麼趕也是徒勞,以她現在身邊安排的人,根本就反抗不了他的決定,也只好由他去了。 

  容天音的默認與縱容讓秦執更加的得寸進尺,直接接手了她事後的安排,接替她身邊最高長官的事宜安排。 

  既然他想做,容天音也就不拒絕,突然覺得有這樣「自覺」的手下在身邊也省心省力。 

  神策那邊只要順利的通過,想必接下來不會有什麼特殊性質的事情發生,秦玥那邊也得到了最好的安排,只要通過這條關卡,走出上夷國,一切都會重新開始啟動。 

  可惜,有些事情往往都不會如人願,以往容天音不信神策有劫,死亡是他最大的劫,那麼接下來神策所遇到的事情,是否就印證了所有的預言?而且那件事,打得容天音一個措手不及。她連想都未來得及去想,事情就那麼發生了。 

  容天音抿著蒼白的唇,回頭看了看正沖自己溫笑的男子,「你不是已經安排好了嗎?怎麼還問我這些?豈不是顯得多些一舉?」 

  「音兒,你這是在誇讚為夫嗎?」秦執覺得現在的容天音完全不像自己之前所接觸的容天音,就像是接觸另一個真正的容天音。 

  有時候他就在想,或許現在的容天音才是真正的她吧,以前的容天音只是她一心愿想的那個人罷了,現在的她才是真正的那個隱藏的人。 

  容天音扯唇淡笑,「能不能走出去,還得看你的本事。墨夷玥姝對你到是執著,如果是以前,墨夷玥姝還不足懼,但她的身邊有一個國師,背後有怎樣的陰謀我尚不且自知,你自己小心點,別讓這個人壞了事。」 

  聞言,秦執無奈一笑,輕輕從身後攬住她越發纖細的腰身,摸到纖瘦的骨頭,秦執不禁皺眉,太瘦了。 

  「你這是在吃醋嗎?音兒,在你的心裡邊,我還是比神策重要,對嗎?」他在她耳邊低語,希望得到一個可以讓自己安心的答案。 

  微仰著視線,將自己的身體朝他的身上輕倚去,卻遲遲不回答秦執的話。 

  左右等不到她的回答,秦執有些惱,卻不敢太用力抱她,那些嫉妒化為一聲長嘆,「我明白了,你現在一心只想讓他醒過來。答應我,只要他平安無事就回到我的身邊。」 

  這個問題,容天音仍舊沒有給他回應,叫秦執心中開始有了煩躁,因為得不到她的答案。 

  現在容天音不回答,證明她現在心裡邊想著的並不是回到他的身邊,而是在想著怎麼擺脫他,想到這,秦執的眉頭皺得更緊:「我不許你再離開,音兒,你答應過我的事不能反悔。」 

  感受到他的緊張,容天音虛力笑了笑,「現在的我還有什麼能力離開?你在擔心什麼?」 

  容天音的回答並沒有讓秦執高興,反而是因為她的回答,心越發的疼了。 

  「別這樣,音兒,」秦執受不了這樣的容天音。 

  以前的容天音他可以無賴,可以逗弄,現在的容天音他根本就不知道怎麼應對,只能等。 

  只是這樣等下去,他會發瘋,容天音現在的心思根本就不在他的身上。這一次之所以會救他,給他一種只是她順便的錯覺。 

  容天音真正在乎的是神策,難道真如當年他所看到的那樣嗎?她會為了神策離開他,然後將重心徹底的放在神策的身上。 

  「時間差不多了,我們也該準備準備了,上夷國這個時候也該準備最好的防禦措施等著我們闖過去,」容天音輕輕推開他的懷抱,一本正經地說著正事。 

  秦執深幽如墨的眼直勾勾地盯著她,突然間很懷念那個晚上主動的容天音,與此時的她判若兩人。 

  「怎麼?」容天音見他突然發愣,秀眉一挑。 

  秦執搖了搖頭,俊美的臉龐全是苦澀的味道:「沒什麼,只是突然懷念當初的音兒罷了。」 

  容天音微抿著唇看他,沒有應話。 

  …… 

  她本就怕冷,自打將秦執身上毒氣接收過來后,容天音就變得更加懼寒了。 

  這不,細微的冷風灌進馬車裡,她都覺得馬車內的暖爐不夠用。靜靜盤腿坐在馬車的角落,秦執並沒有與她一起,而是冒著細雨坐在馬背上,人人披著蓑衣,戴著斗笠蓋住了一半的臉,一路沿著上夷國的皇城門口奔去,馬車穩穩噹噹的行走著,四面不緊不慢的跟著蓑衣的高手,以一種保護的姿態將馬隊唯一的馬車緊護。 

  在他們之前,就已經有一隊人馬先行一步了。他們押后是因為配合著容天音的安排,選擇這樣的天氣離開,容天音已經計算過了,進入霧氣的天氣里,更容易甩掉對方。 

  從布袋裡取出闕越為她準備的葯,她看過了,這些葯比他為秦執準備過的葯也並沒有什麼差別,拿在手中,指尖一轉一捏,將那藥丸捏碎丟出了窗外。 

  闕越只怕不知道,這些葯對現在的她根本就不起任何作用,她的身體根本就不可能靠吃藥就可以痊癒的。想必闕越也是知道的,只是給了一些葯讓她安心一些罷了。 

  陰雨天,車輛必須慢行,容天音對著帕子已經不知吐出多少的黑血了,情況越來越不樂觀了。比當初的秦執還要來得猛烈,看著旁邊盒子壓著一大堆的黑帕子,都是從她身體里咳出來的黑血染成了黑紅色。 

  雖是如此,在她的臉上並沒有看到一點點的死亡懼意,似乎死對她來說也並不是一件什麼可怕的事。 

  「哧哧!」 

  一隻黑色的大蜈蚣從容天音衣旁爬了出來,在她的身邊繞來繞去,緊跟著,蜈蚣的身後又爬出一些奇奇怪怪的蟲子,有白,有黃,有紅,有黑等混雜的顏色,有甲蟲,有軟蟲子…… 

  容天音盤坐在中間,這些奇怪的蟲子順著她盤坐的位置繞來繞去,從嘴裡吐出來的液體也一點點的滲進了容天音的身體里,有些蟲子直接咬進了她的腿肉里,或者放在兩邊的手心中,嗞嗞的黑色氣體從傷口的位置升起,那畫面相當的恐怖,如果讓外面的秦執看到,必然嚇得個心驚肉跳,可容天音卻安然無恙的將這些毒物所吐的液體一點點的吸收進入身體。 

  外面傳來一陣聲響,容天音才一抖開手心的蟲子,然後在自己被咬破的傷口撒些藥粉,容天音一動,所有的蟲子就立即竄走,嗖地一下就鑽進了一個大盒子里。 

  本來相剋的毒物碰到了一起,也能乖乖的呆在同一個位置里,然後受容天音的指揮。 

  不緊不慢的從身邊的盒子里取出一瓶青色的藥粉,在自己的身上撒了一遍,然後撒在裝滿毒物的箱子邊緣。一切都回歸平靜,外面卻開始***動了起來。 

  容天音裹緊了大衣,表面和前面的並沒有任何的區別,若是仔細看,就會發現現在的容天音黑氣越來越濃重了些。 

  正要閉眼的容天音便聽到外邊傳來一道嬌脆的聲音,「上夷國只是在懷疑款待方面是否欠缺了,不想讓壽王誤會了,我們上夷國想留壽王在此長住,不知壽王給不給這個面子?」 

  話語聽著似玩笑話,但那絕對不是什麼玩笑話,分明是威脅。 

  容天音靠在馬車邊,慢慢掀開一邊的帘子,在濛濛細雨中可隱隱望見馬背上的玥姝公主一身緊身馬裝,颯爽的身姿,精美的面容,無不在展示她的美好。 

  上夷國以草原為生,馬上功夫特別的好,就是這位玥姝公主也不例外。 

  他們能將那些人放走,卻不能放褚國的壽王和壽王妃離開,其中的原因,大家都心知肚明,不必明言。玥姝公主的命夠硬,可以克服秦執那點克妻的東西,既然有了這樣的條件,她根本就不必害怕像秦執迎娶的那幾任一樣死在花轎前後。 

  玥姝不怕,但容天音似乎不會給她這個機會,既然秦執克不死,她容天音不介意讓秦執的某任妻子死於意外。 

  「可能讓玥姝公主失望了,並非本王嫌棄上夷國,褚國之內還有許多事等著本王去做,近日來,就多謝玥姝公主的款待了。來日玥姝公主若是到了褚國,本王也會熱情款待!」 

  「秦執,你當真對我一點心思也無?容天音能給你什麼?她只會給你帶來災害,你看看這天下,都是因為她容天音的錯,才會造成今日的光景。你敢說,你們不是為了一個容天音才和齊國打了五年的長戰,也是因為她……」 

  「玥姝公主,本王不喜歡聽到議論她的不好,如果玥姝非要這麼想也無可厚非,本王可以為了她毀滅任何她不喜歡的東西。如此,你可滿意了。」 

  墨夷玥姝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因為他直接承認了這些與容天音有關,更是放話威脅他們上夷國,如若敢對容天音不敬,他秦執就會想盡辦法將你們上夷國給滅了。他,應該是這個意思吧。 

  打開了傘柄,容天音從馬車上走了下來。 

  「音兒,你怎麼出來了?」秦執溫冷的眼在觸及到容天音時便是滿腔的溫柔和小心。 

  修長的身形跨馬而下,走到了她的身邊,小心的拿過她手中的傘,將她半攬在懷裡,不讓一滴雨水落在她的身上,那愛護的姿勢令墨夷玥姝見了都嫉妒紅了眼。 

  容天音微微掙了掙,用眼神掃了下過來,秦執不得不鬆開手中的動作,打著傘伴她走。 

  站在墨夷玥姝面前,容天音眉眼淡淡,對這位墨夷玥姝根本就喜歡不起不來,「玥姝公主似乎對自己的命非常的有信心,更對攔下我們極有信心。」 

  墨夷玥姝在容天音的面前向來不輸人,不輸陣,聽她一開口,墨夷玥姝就笑道:「我們不過是想要留壽王小住一段日子罷了,壽王妃也可以一起留下,父皇對壽王妃的本事向來讚賞,此次令我來,就是為了將壽王妃一同請回去小住。」 

  「替我多謝你們皇帝的好意,至於我的本事,既然你們已經見識過了,還敢出手,只能說,玥姝公主的心也足夠大的。在這樣的情況下,還敢對我的人肖想,實在佩服玥姝公主的膽識。」容天音微微仰著霜色的眸子,冰冷的氣息繞著她的話傳遞著。 

  感受來自空氣的寒流竄過來,墨夷玥姝不由挑了挑眉,因為她竟然看到了容天音眼中那點的殺機,是沖著她來的。 

  似乎一下子就理解了容天音話里的意思,墨夷玥姝的眼神變得相當的可怕。 

  聽見容天音這麼對墨夷玥姝說話,秦執的心裡邊別提有多麼的高興,因為這樣足以表明了容天音對他的佔有慾,她心裡邊是有他的位置的。 

  面對這樣的容天音,秦執相當的歡喜,若不是場合不對,他真想將她緊緊擁在懷裡親吻! 

  容天音道完此話,便轉身拿過了秦執手中的傘柄,正欲回馬車,後邊的墨夷玥姝的話再度傳來,「容天音,你就承認吧,你根本就不配他。這些年來,你給他的又能有什麼?」 

  秦執沒再給容天音回話的機會,將她半攬在懷邊,冷視著對面的墨夷玥姝,替她回答:「音兒能給的東西,都是別人無法給矛的。玥姝公主再好,也不如她的萬分之一,玥姝公主在這裡攔本王,何不回頭看看你的身後。」 

  墨夷玥姝先是被秦執的話震了震,然後聽到他最後一句話,下意識的朝身後看了過去。 

  只見在蒙蒙的天空升騰起一片火雲,火勢似乎極大,正是來自皇宮的方向。 

  墨夷玥姝震驚地瞪大了雙目,回頭指著淡漠冷笑的秦執,「你,你竟敢放火……」 

  「沒有本王不敢,玥姝公主現在還要攔本王嗎?」秦執拋下一句話就送容天音回馬車。 

  能在這樣的時間地點裡縱火,秦執的本事可見神通廣大,墨夷玥姝哪裡敢賭,咬了咬牙,帶著人沖回了皇宮。失火的方向,正好是他們上夷國皇宮。 

  真是該死。 

  心有不甘之下,墨夷玥姝不得不放過這次機會,秦執要走,必然提前安排好了所有的退路。正如國師所言,他們只怕是攔不住這兩個人,現在只能靠國師那一關了。 

  容天音重新坐回馬車裡,掀著一角看著那位公主駕馬奔回皇宮,嘴角泛起一抹冰冷笑意。 

  皇宮可不是說燒就燒的地方,到底是墨夷玥姝太急了,沒有往另一方面想。 

  他們安排在周邊的人都被這場大火給吸引離開了,接下來,他們要出城就方便了許多,這個男人,還真是狡猾得讓人又愛又恨。 

  視線不自覺的落在那馬背上的男子背影上,容天音滿足地閉上了雙目,有他在,她可以安心了。 

  感覺到身後的目光,秦執回頭,便看到歪著腦袋闔著眼睛睡過去的容天音。 

  秦執不得不再次下馬走到了馬車邊,鑽了進去小心翼翼的將她抱進去一些放進厚厚的被褥里,看著她安心睡過去的睡顏,秦執才放心重新回到了馬背上。 

  容天音的安全,他需要親自照料。 

  夜離和黃冥第一次看到這樣溫柔如水的壽王,不由瞪了瞪眼,覺得不可思議的同時也能理解。現在才發現,他們的王爺是如何愛極了這位王妃。 

  秦執剛回到馬背上,馬車裡的人就慢慢睜開了雙目,清明如水,哪裡像是睡過去的人。 

  他們並沒有順利的走出上夷國,只是皇城這一關已經讓他們折騰了許久,來回施計,幾次與對方交手,總算是冒著細雨離開了。 

  出了皇城這關算是鬆了一口氣,上夷國內有秦臨幫著瞞天過海,還可以忽悠過去。 

  出了城,由他們的國師親自出馬,就沒有那麼容易了。 

  一路上追兵沒少,這裡畢竟是上夷國的地盤,他們想要走,也需要一些運氣和實力。 

  秦執帶著容天音先行前面,後面由方拓等人斷後,拖住一些時間,他們終於是逃過了輾遲眴的追擊。他們的人可以增量,秦執的人只能分散開來引開對方的注意力。 

  好不容易在第二天入夜前找到了一處小鎮落腳,天上掉落的雨水越發的大滴了。 

  「我們出了皇城,也算安全了些,有我在,上夷國得逞不了。」 

  坐在桌邊享用晚餐的容天音吞下他挾來的菜,聞言,並沒有點頭也沒出聲。 

  她當然知道他能耐,就算上夷國派再多的人,他也能從其中逃脫掉。 

  一路上明顯少去的護衛,容天音也能猜得到他的安排,引開對方的注意力可不是那麼簡單的事,到底還是讓他給做到了,那些人並沒有追過來,反是追著另一隊人馬去了。 

  「菜可合胃口?」見容天音吃得少,秦執很不滿意,她的氣色越來越差了,讓他十分的擔憂。 

  容天音朝著外邊淅淅瀝瀝的雨幕望去,他們現在位於一家小客棧里,在這樣的冷雨夜裡,並沒有幾個客人。最顯眼的就是他們這一大群人了,若是他們想要追來,很快就會找到這裡。 

  「我們該走了,他們遲早會發現我們的痕迹,」容天音放下筷子,實在沒有多少的食慾。 

  留在身邊的近身護衛也只有夜離一個人了,其他三人都帶著一隊人馬朝著三個方向去,只有他們走的這一條路,一路都極其的隱蔽。但再如何隱蔽,以秦執這樣子為她鋪張,想必不用多久,他們就會被找到了。 

  「你沒吃多少,帶上些熱食在車上食用,音兒,我不放心。」秦執不打算讓容天音拒絕。 

  見他滿臉的憂色,容天音發里還敢拒絕,只好順著他的心意點頭。 

  夜離吩咐了一聲下面的人,緊護在兩人的身後走出客棧。 

  容天音的做法沒錯,可是秦執哪裡捨得讓她勞累,一路上緊趕慢趕后,慢慢的放緩了速度,安著容天音給出的方位一路朝前奔走,最後的目的是哪裡,連秦執也沒敢多問。 

  「王爺,這個方向並不是回褚國,難道王妃是想要進梁國?或者,西域?」梁國和西域的方向相同。 

  西域,有的只是沙子的地方,去那邊生活會很艱難,王妃這是要領著他們進入那片地? 

  秦執當然也知道那個方向是通去哪個地方,容天音這麼做也是有她的道理,他不會多問。 

  見秦執沒有回應,夜離也知道自己多言了,只是瞧了身後馬車一眼。 

  第三日,他們再次走進上夷國另一座繁華城市,因為擔憂這片地帶的地方官員會接到那邊的通知在這裡攔截他們,進城前都經過了喬裝打扮。 

  在城裡,他們找一處獨立的院子歇腳,暫時不會走了,在這裡等人。 

  至於等的是什麼人,只有容天音自己知道。 

  容天音那個組織就給人一種神秘的特別感覺,到現在他們都沒能弄清楚,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秦執也沒有過問得太多,陪她留下來等人。 

  「齊國那邊有了消息過來,這件事你不該再參與進來,諸葛猶並沒有打算放過你。」收到齊國那邊消息的秦執,第一個就想到了容天音,這件事必然與她有關。 

  既然闕氏已經脫離了齊國,那麼下一個肯定是尋找落腳點,秦執的想法容天音馬上就看穿了,「當年闕越沒能根除你的病,那是因為你兒時受過特製的秘毒滲透了骨血,五年來,你都在服用我給你的葯才慢慢的從血水裡抽出,那些葯是我特別為你準備的。」 

  聞言,秦執緊緊交握住她的手,心中又恨又惱,恨的是自己怎麼沒有發現這一點,惱她為何要使用這樣極端的法子根除他身上的病毒。 

  她到底知不知道,他寧願自己去死,也不想看到這個樣子的她。 

  這樣的容天音,讓他連骨頭都是疼的,現在他能做的,只有緊緊的將她抱在懷裡,卻不知道如何才能讓她身上的痛苦減少一些。現在唯一能寄以厚望的闕越也沒有法子,他又能如何?沒有人能告訴他該怎麼辦。 

  容天音伸手慢慢地回抱面滿痛楚的他,輕輕拍了拍,嘴裡卻吐著無謂的話:「總會好的,別忘了我是誰,這點小痛能換回你的命,值得了。」 

  五年來,也幸得他一直服用她配製的葯。 

  容天音留下來的葯足以供他吃上好幾年,這些她都準備好,就等著今天了。 

  如若秦執早知道她的預謀,他根本就不會服用那些葯。 

  但現在說什麼都晚了,容天音已經瞞過了他,做出了這樣極端的事,比當初她救容戟還要讓人心疼,驚心。 

  「你明知我不允許你這樣做,卻還是做了,你若是出了事,讓我怎麼辦?」秦執身體在顫抖,他不是沒有看出來,容天音比他當時還要痛楚幾倍。這樣瘦小的身體怎麼能承受得住,難道她這是要用自己的身體懲罰他對神策犯下的錯誤嗎? 

  現在他總算是明白了,她是故意的,故意讓他這麼痛的。 

  看見她疼痛的樣子,那比殺了他還要痛苦,這就是她想要的結果嗎? 

  「你也知道,我會不讓你死的。」容天音閉住了眼裡,淡笑道。 

  「音兒,一定還有別的法子的,對不對?告訴我,闕越在哪裡。」 

  「他在哪裡,我也不知道,他給的幫助也是有限,」容天音低下目光,笑道:「放心吧,我不會死的,在神策沒有醒來之前,我不會讓自己就這麼死掉。」 

  秦執臉一黑,「我不許你再想著他,我只想要你好好的活著。」 

  「我當然會活著,別人想要我死,我不是好好的活著嗎?」容天音嘴角的笑容越來越吃力了。 

  「別說話了,」秦執壓住內心的痛和嫉妒,躺在她的身邊,抱住她冰冷的身體。 

  容天音躺在他的懷裡,慢慢的沉睡過去,夢裡,她又在兩個世界里來回循環。 

  一覺醒來,容天音只覺得自己周遊了半個世紀那麼久,外邊的天已經大亮了,只聽下面街角的位置傳來熱鬧的聲音。 

  外邊的人似乎也掐准了時間,推門進來,看到榻間已經醒過來的她,快步走過來將手裡洗漱的東西放下,輕輕將她扶坐了起來。 

  「洗漱過後先去吃些膳食再喝些葯,」秦執已經抱起她放在了洗漱台前,親自給她洗了臉。 

  「普通的葯對我無用,不必再煎了。」容天音這時又出聲道。 

  秦執捏緊了毛巾,黯然一笑:「難道就真的沒有任何法子了嗎?音兒……我不會讓你死的,絕對不會。」 

  容天音聞言也沒有再打擊他,只是默默地承受他的照顧。 

  「你答應過我的,不會再離開我的身邊,音兒,我不允許你離開。」 

  「嗯,」容天音知道他心裡邊的害怕,就是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成功的活下去。 

  也許能撐個一兩年,或許連半年都撐不過去…… 

  這些,她並沒有說,只要他知道事情的危險性,就一定不會讓她跑出來,直接將她關在里家裡不可。 

  秦執豈會猜不到,他知道容天音非做不不可,怎麼可能攔著他。 

  縱容範峈他去計劃那些,他也有錯在裡邊,如若他沒有默許了他們的行為,當年的神策根本就不必陷入那樣的危境中,而他們之間也許就不會是現在這個樣子。 

  「我會幫你一起複活他,不論用什麼手段我都會幫他……」秦執放下手中的毛巾,情不自禁的將容天音緊緊抱在懷裡,低磁的聲音都顫抖了起來。 

  容天音從前面握住了他的手,點點頭。 

  當初要神策死,也許就是一個錯誤。 

  …… 

  下午,容天音終於等來了高螓帶過來的消息,只是不是好消息,而是雷擊一般的壞消息。 

  高螓根本就沒法親自過來,聽說受了重傷。 

  高螓的武功不一般,極少有人能夠傷得了他,現在聽說他受了重傷,只派了同樣也傷了的紹延過來。黎叔他們現在還在梁國,他們還沒有入梁國,人就被截住了。 

  他們的行蹤很隱蔽,沒想到會突然冒出一個女人,將他們的計劃全部打破了。 

  「女人?」容天音壓住嘴巴的那一口腥甜,啞著聲重複紹延的話。 

  棺材被神隱家族打下了急流,就在梁國和上夷國的交界位置邊緣,那條大河他們在那裡打撈了幾天幾夜,一直都沒有找到那口棺材,顯然是被什麼從下流帶走了。 

  棺材是特製的,容天音清楚它的特質,就算是在河裡漂上幾天幾夜也不可能往下沉,一定是被人撈走了。可現在誰也不知道到底是誰撈走了,棺中的人到底有沒有事,又或者是生是死。 

  落到誰的手裡都不要緊,如果真的失去那口氣,神仙再也難救了。 

  一隻大手緊緊摟住了容天音的腰身,「不要多想,一定會沒事的,我馬上派人過去。」 

  秦執的話並未起到任何安慰的作用,但是容天音的心理起碼得到一些依靠的安心,兩手捏著椅子的扶手,抖著聲音再問:「什麼女人。」 

  「是柳姑娘,她……」 

  見容天音一副死灰臉,紹延哪敢再說下去。 

  「噗!」 

  容天音一口黑血吐了出來,溫熱血水落下,立即就冒出了熱泡。 

  眾人大驚! 

  「公子!」 

  「王妃!」 

  秦執心都抖了,恐懼的東西竄上了心頭,從她的後背傳輸內力,卻毫無作用。 

  容天音咳得連肺都要吐出來了,如此無力的容天音讓秦執連殺死自己的心都有了,一定要救她,一定要…… 

  心裡不斷的迴響著,卻不知道該怎麼救她,該怎麼減輕她的痛苦。 

  「告訴我,該怎麼辦,我該怎麼才能讓這些該死的毒根子拔除,音兒,你告訴我……」秦執已經完全失去方向,手忙腳亂,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辦。 

  容天音輕輕笑了笑,「我,我沒事。」 

  「音兒,告訴我,到底要我怎麼辦。」 

  秦執聲音哽在喉嚨里,再也發不出來。 

  容天音伸出手來,輕輕抱住顫抖的身體,「我沒事。」 

  她這個樣子說沒事,沒有人會信,連血液都毒成這種程度,她的身體到底發生了什麼?秦執害怕,非常的害怕。就算他自己要死掉時,也沒有一點點的恐慌,可是讓他眼睜睜的看著她折磨,死在自己眼前,他只覺得世界都是一片的黑暗,再也看不到一點的光明。 

  「都是我的錯,我不該讓你這麼做,不該……」 

  「秦執,這是我自己的選擇。」容天音好不容易壓住心裡邊的光涌,輕輕推開他,面對著那方已經紅了眼眶的紹延,「告訴我,柳姑娘她到底做了什麼。」 

  她不相信,柳芙會做出那種背叛神策的事。 

  可事實擺在眼下,她不能不信,她的人受到訓練,就算那個人易容也能一眼看出來,可是那是真的柳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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