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萬花小說>书库>言情女生>錯娶毒妃,王爺認栽吧> 【190】諸葛猶的要求,秦玉的歸宿。

【190】諸葛猶的要求,秦玉的歸宿。

  【190】諸葛猶的要求,秦玉的歸宿。 

  月光清寒,飛檐蕭然。 

  淵帝,秦謹登基改號為淵,統稱其為淵帝。 

  今夜為秦執接風洗塵,再來慶容天音歸國。 

  文武大臣,各世家女眷,還有那些世家公子紛紛入宮來,皇宮,已許久未得這樣的熱鬧了。 

  入夜後的淵帝極顯得高興,陪坐在身邊的嬪妃們就瞧得出來了。 

  寵妃賢圮打扮得極華貴,宴席還未開始,各宮的妃子已經開始著手了。 

  太皇太后一直久居於宮中,當年做為皇后的袁皇后一直未被廢,一個空殼子的皇后如今也只能安安靜靜的呆在這輝煌殿宇之中,享度晚年了。 

  宮廷的女人,一生也不過如此了。 

  秦執是當今褚國的攝政王,每個舉止間都受到眾人的追逐。 

  容天音這次做為主角之一,出現在宮裡一定會引起軒然大波,原本他們多數人是奔著容天音來的。 

  滿天下將她傳得沸沸揚揚的,她卻還出現在這裡。 

  攝政王象徵的馬車悠悠駛進皇宮長道,眾人看到這輛馬車紛紛投以目光,猜測著裡邊坐的人到底是不是有壽王妃。 

  而就在半個時辰前,容天音是先進了宮,並沒有和他一道。 

  秦玥趴在旁邊的座上,瞅著自家爹爹安靜的側臉,開口說:「爹爹,娘親為什麼不和我們一起進宮?她一個人沒問題嗎?」 

  伸手拔了拔秦玥皺起了小眉頭,溫雅的笑揚了揚:「這裡是我們的地方,怎麼會有問題。」 

  皇宮還困不住她,回還能當年的一景,容天音從皇宮逃出來可把這裡鬧得不行,嘴角的笑意越發的輕柔了。 

  瞅著秦執優雅的笑靨,秦玥嘖了一聲,眨巴著小眼珠,「那今天玥兒能看到凌堂哥哥嗎?」 

  玉凌堂么? 

  經女兒提醒,秦執才想起曾經救過幾個孩,那其中最年長的玉凌堂很得秦玥看重。 

  秦執笑道:「玥兒很喜歡這個玉凌堂?」 

  秦玥抬著下巴,糯聲道:「爹爹還記得呀!」 

  摸摸女兒的腦袋,道:「和玥兒靠近的人爹爹當然記得!」 

  「那他會去嗎?還有覓兒!」秦玥覺得那兩個人是自己的朋友。 

  「也許吧,到時候爹爹再給你找別的玩伴,以後玥兒就是爹爹的小公主了,可不能再像男孩子那樣牛氣了。」 

  他不反對女兒穿男裝,可是讓好好的女兒家變成一個調皮的男孩子,他多少有不舍的。 

  「不要,我要活得瀟瀟洒灑,以後玥兒就做爹爹的『兒子』,爹爹不喜歡玥兒這麼做嗎?」秦玥覺得男孩子才好,想做什麼就做什麼。 

  秦執聞言笑笑,「爹爹更喜歡玥兒活得自在,如果這樣能讓玥兒活得自在些,爹爹到是不介意玥兒做爹爹的『兒子』,小小年紀到知道什麼是瀟洒了!」 

  「娘親說,做男孩子才好,這樣就不會容易受傷了,」玥兒認真的分析了起來,「爹爹你說,是不是這樣子?」 

  秦執微微一愣,笑著頷首,「你娘親說什麼都是對的,爹爹只希望玥兒能夠快快樂樂的長大!」 

  聽到秦執贊成了,玥兒一雙小鳳眼眯得甚是好看,裡邊漾著美好的笑意,「那我們說好了!」 

  「嗯?」 

  「難道爹爹想要反悔嗎?」秦玥兩手一叉腰,與他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小臉皺了皺,哪裡忍心拒絕得了她的請求。 

  秦執嘴唇勾了勾,「好好,爹爹的小王爺說什麼是什麼!」 

  秦玥耶了一聲,興奮地啵了他一臉口水。 

  秦執嘴角的笑意都快要融化掉了,府里的人知道秦玥是女孩子,外邊的人一直以為他得了個兒子,既然玥兒願意這樣,也罷,就隨了她去。 

  於是呼,往後的數年裡,秦玥一直以男裝示人,直到有一天,她與他相遇,發出連竄的美麗誤會故事,我們的玥小王爺才恢復了郡主的身份。 

  容天音獨身慢步走在皇宮的過道邊,小徑上…… 

  今夜大家都在凌霄殿里慶樂,在宴席未開始之前,多數人都是在皇宮內外活動著,就像現代社會的那種交際酒會,你我成雙,眾人成群的聚在一起交談。 

  天下大亂,容天音被天下唾棄,有些人該樂的還是該樂,不受絲毫的影響。 

  皇宮的奢靡生活並不太適合容天音,在席未開前,她不想被人圍著轉。 

  這裡邊並沒有她值得回憶的東西,卻也是熟悉的地方之一。 

  褚國皇宮,換走了一批又一批的新舊人,極少數人識得她的真面目。 

  五年的變換,說沒變也變了。 

  「賢妃姐姐今天的妝容真真美極了,只怕皇上瞧見了都醉上幾分了呢。」 

  容天音正走過一道半彎的迴廊,橫跨過一條湖面,斜前方有假山流水擋著一隅,從前面傳來鶯鶯燕燕的笑語聲,隨著幾道移動的六角宮燈行動著,方向正是容天音這邊,往後瞧了眼,在她的身後幾步就是另一條岔路口,這個方向是通往凌霄殿最近的路。 

  從陌生的聲音聽出,那些女人並不是她見過的,想來是秦謹新納的妃子。 

  賢妃? 

  秦謹允準的封號嗎? 

  聽起這封號,容天音模糊的想起當初那個聰明的孩子,不過五年,他也變得快速。 

  再見時,他已經是高高在上的帝王了。 

  那場奪嫡中,他也許才是最佳的贏家吧。 

  想及此處,那邊一群美麗的宮妃已經被眾宮女簇擁著來到這邊,遠遠的就瞧見這邊一名白衣男子負手站立,一時間所有人都愣住了。 

  很多人是沒有見過容侯的,如果她們識得容侯,必然會識得眼前人。 

  但此時此刻,她們皆為這突如其來出現的俊美公子給驚到了! 

  空氣一陣的沉默,容天音今日仍舊一身男子裝扮,因為習慣了這等簡單的裝束,對女裝到不是那報熱衷了。簡單,行動方便是她想要的。 

  水沫凌發現對方戴著一雙漂亮的手套,眨了眨眼,又回到這俊美公子的面容上。 

  容天音並沒有擋著她們的道,反而是退開了一旁。 

  見到這個如天上落下的公子,她們一下子沒反應過來這到底怎麼回事,也許是見識過了攝政王的美貌,她們醒神還算快些。 

  「大膽,後宮之地,你一男兒擅闖,該當何罪,還不快向賢妃娘娘陪罪。」 

  其中一個大宮女厲喝而出,驚醒了身邊的人。 

  是以看向容天音的目光就變得相當古怪了起來,沒聽說有哪家的公子長得如此絕世的。 

  難道真是天上落下的仙人? 

  容天音掃了為首的水沫凌,瞧這個水沫凌與水映嫊有幾分相似,猜著這女子必是出身於丞相府。 

  後宮寵妃,也是需要家族的後台來支撐的。 

  一個庶女能做到這樣的位置,與丞相府的實力有著莫大的關係。 

  容天音回應,只靜靜掃了眼過來。 

  「你是何人?為何會出現在後宮?難道你不知道這後宮是外男禁地?」水沫凌見對方的目光在自己身上來回掃視,不由張口詢問。 

  沒有一下子喊人將容天音拿下,已經算是她水沫凌的寬容了。 

  「此處景色不錯,」容天音從她們的身上收回目光,並不是覺得秦謹的眼光有問題,他想要坐穩皇位必須做出點犧牲,這些女人,還有他自己的感情都必須是犧牲的。 

  皇宮,是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 

  當年的賢妃和佘妃可不就是如此嗎?現在的太皇太后也只能落得那樣的一個下場。 

  水沫凌柳眉一揚,似乎有些不悅容天音的答非所問。 

  這時,一道淡落色的身影從前面拐過來,那雙邪靈般的眼睛在這群女人身上掃了眼,來人是個漂亮得近乎邪氣的女子,滿身神秘的邪氣逼得人不敢多瞧一眼。 

  女子在她們身上來回掃了眼,回身對容天音道:「公子,這邊。」 

  這,這又是什麼人? 

  瞧他們在皇宮從容行走的作為,水沫凌等妃子都不由露出好奇的目光,在宮裡呆的時間雖不太長,她們這些女人向來心機深重,看人的眼光也忒毒,一眼就瞧出這一男一女的不同。 

  不知道又是什麼大人物,還是不敢輕易招惹的讓皇上難為。 

  容天音輕點了下頭,轉身隨綠鈴所指的方向走去。 

  直到她消失在拐角的地方,幾個妃子同時望向水沫凌。 

  「看本宮作甚,他是何人,本宮也並不知。」 

  眾妃沉默。 

  「瞧他們行走如走自家後院的從容,只怕是不一般的人物,只是未曾聽說過有這樣的一號人物啊?」有妃子忍不住發出疑惑。 

  水沫凌挑了挑眉,對這個突然出現的俊美公子很疑惑。 

  「時辰差不多了,快些過去吧,莫叫皇上著急了!」 

  有人推桑了一把,提醒著她們。 

  水沫凌回神,帶著眾妃往凌霄殿去了。 

  前朝的袁皇后坐在這座冰冷的大殿已經有許多年了,這還是頭一次有人主動找上門來。 

  看著意外出現的人,袁皇後端著面前站著的女子,不由啞然失笑,揮退了身邊僅有的幾名宮人。 

  「你還能想得起哀家。」 

  「只是來看看。」 

  「哀家與壽王妃之間也並沒有什麼情誼在,壽王妃這是來瞧哀家的落迫。」 

  容天音沒有看袁皇后嘲弄的笑容,而是就著旁邊的空座坐下,兩人正面面對著外邊蕭瑟的冷風。 

  從容的從袁皇後手中拿過已經不暖的茶水,給她和自己倒是一杯。 

  袁皇后皺眉看著容天音的動作,猜不准她突然來找自己到底是因為什麼。 

  報仇?似乎要報仇的人是她袁皇后,而不是她容天音。 

  「你說過了,當年要不是你兒子換新娘,也許我就是你的兒媳婦了。袁皇后,我有沒有告訴過你,我是個記仇的人。」 

  袁皇後面色鐵青,本來憔悴得老化的臉更加的難看了。 

  袁皇后的保持並不如佘太妃來得好,也許是因為重重的打擊,讓袁皇后除了獨活就沒有任何活下去的意義了。 

  憔悴蒼白的臉扭曲得有些厲害,最後只化為一記扭曲的笑容,「是嗎?那你今天來是報仇的。」 

  「要袁皇后的性命對我來說,並不是費勁的事。」 

  「壽王妃已經被天下視為敵,就算你現在殺了哀家,對你的結局也沒有影響。」 

  「袁皇后的話我明白,但那是之後的事了,我不是來殺你,只是看著你痛苦活著的樣子,我心裡也就暢快了些。我來,只是讓曾經想要傷害我的人知道,我到底過得有多好。」 

  袁皇后不由發出了笑聲,這笑,像是嘲笑,又像是在痛苦掙扎。 

  是的,她在這裡掙扎了五年多。 

  是痛苦還是結束,全在她一念之間,可是她捨不得,她害怕死亡。 

  每個人都害怕死亡,袁皇后是人,也不例外。 

  袁皇后確實是被容天音給激怒了,數年來她一直只知道痛苦,現在突然嘗試到憤怒,她只想要殺人。 

  「你為什麼不去死,為什麼。」 

  在袁皇后憤怒得紅眼想要掀桌時,容天音從容地拿起桌上的茶杯,伴隨著嘩啦的一聲,桌上的東西如數被掃到了冰冷的大石板上,碎裂的聲音招來了外邊,殿內侯著的宮人。 

  他們遠遠的站著沒敢上前來,垂著目光耳邊聽著袁皇后嘶底里的叫喚,「都是你害死了祿兒,你這個罪魁禍首。」 

  容天音仍舊靜坐在位子上,將手裡的茶啜了兩小口,聞言靜靜瞧袁皇后瞧了眼過來,「我並沒有將他害死,是他自己找死。」 

  「都是因為你,祿兒才會做出那種事。都是你,你還回來做什麼,現在你看到了,哀家的落泊,哀家的痛苦,你都滿意了還不快滾出去,滾出去。」 

  容天音穩坐如松,淡然的視線落在似要馬上發瘋的袁皇後身上。 

  在眾目之下,容天音慢慢站了起來,邁著步緩緩走出這座冰冷的宮殿。 

  雖是太后的榮耀,卻與冷宮的待遇並沒有相差得多少。 

  也許是她覺得太無聊,也許是因為這座皇宮裡頭,也只有這麼一個袁皇后能讓她來看一看了。 

  當初的秦聞和容戟都已經不在這裡了,他們已經遠離自己而去,過著他們夢寐以求的生活。 

  她現在,也許也是在過著夢寐以求的生活吧。 

  腳下的步伐不由輕快了起來,容天音讓綠鈴先離開,自己就在這後宮裡頭慢步向凌霄殿走去。 

  一種上有不少的宮人匆匆忙活著,太監公公指揮著司儀等。 

  從清冷的後宮走出來,也算是看到了行走的人群。 

  宮宴在開始前,所有的嬪妃們都是先去太皇太后那邊,這不,容天音從後宮那邊拐出來就在太皇太后的咸宜宮方向岔路又碰上了。 

  容天音瞧著被眾嬪妃簇擁的太皇太后,有些恍惚了起來。 

  猶記得當初自己還為了行動方便,曾討好過這個太皇太后。 

  那個時候還是皇太后時,並沒有喜歡她。這會兒只怕也不會喜歡她吧,如此想著時,那方太皇太后就已經斂了笑靨,眾嬪妃瞧見方才遇見的俊美公子也是一愣,見太皇太后一臉的沉,也不由慢慢靜下了聲來。 

  瞧太皇太后的樣子,顯然是識得這個俊美公子的。 

  對方是老人的緣故,容天音輕輕朝老人施了一禮,很簡單的男子之間的禮。 

  太皇太后看容天音的眼神不由變了變,打量著多年不見的容天音。 

  「回來了。」 

  容天音正欲要邁步離開的動作微頓,因為她沒想過太皇太後會對自己問出這樣的話,雖然語氣並沒有和善的意思,但也沒有對她進行言語斥罵的意思。 

  容天音微微頷首,淡聲應道:「回來了,太皇太後身體可還好。」 

  「沒有什麼大病痛。」 

  「看到太皇太后的身子硬朗,甚是高興。」雖說是高興,臉上卻是沒有高興的意思。 

  太皇太后不由微微皺眉,也發現眼前的容天音變化實在相差甚大。 

  「太皇太后,這是?」水沫凌仗著太皇太后的喜愛,不由小聲詢問了句。 

  平常時對她有幾分喜歡的太皇太后卻是沒有搭理她,視線仍舊在容天音的身上來回掃視著。 

  容天音微微一揖手,道:「太皇太后,他們已經在前面候著,您請。」 

  太皇太后掃了容天音一眼,沒有再多言,先行了一步。 

  見太皇太后的臉色並不太對,嬪妃們不敢多問,一路隨著進了凌霄殿。 

  凌霄殿內,早已人滿為患! 

  自進宮以來,是這些嬪妃們參與最為盛大的宴席,五年來褚國和齊國爭戰不斷,在很多地方不敢鋪張。 

  今日突然來了這麼一個大宴席,不免叫人高興! 

  一聲拖長的太皇太后駕到由凌霄殿響起,眾人起身迎上去。 

  瞧著一群妃子簇擁著太皇太後上座,眾人投去笑眯眯的目光,許多帶了家眷的官員都不由笑得歡了。 

  難道有這樣的平台交際,他們心中甚是樂意。 

  有這樣的平台,平常時一些沒有交集的官員,世家子弟等都可以在這裡看見,平常時登門拜訪不得人物也會出現在這裡了。 

  今日有攝政王坐陣其中,一邊的氣氛壓抑又***動著。 

  秦執坐在主位下方一位上,旁邊是一個模子刻出來似的秦玥,此時的她正興奮著四下掃著,找著她的凌堂哥哥呢。 

  等一眾嬪妃們都款款落座了,眾人的眼剛要收回來,就見在後方一處走出了一條纖長的身影,霎時間吸住了大殿內的目光。 

  有人正懷疑著這俊美男子是何人時,就見主座上方的淵帝一臉歡喜,眼中藏著激動。 

  做為齊國皇后的秦玉也出席了,正坐於主位下方的第二個位置上,落了秦執一個位置。 

  對方是太慰大人和丞相大人。 

  待這名白衣男子出現時,大殿之內為之一靜。 

  容天音朝著主座方向掃了眼,當初的小少年已經褪去了稚嫩的顏色,穿上了龍袍,變成了如今鼎立世間的九五至尊,身上霸氣隱隱可見。 

  「皇上——」 

  容天音從容站在前面,抱手正要說話,上面早已經激動極致的秦謹正滿眼興奮地擺了擺手,「皇嫂不必行此禮節,快快入座!」 

  一聲皇嫂,就算不知道她身份的人已經全部清楚了。 

  容天音似沒有感覺到空氣突然的僵硬,頷了首,自然落座在秦執的身邊。 

  「娘親!你去哪裡了?」秦玥有些不高興她現在才來。 

  容天音沒有回答她的話,手被秦執握住,被他溫柔如水的目光靜靜凝視著。 

  周圍的一切,彷彿與他們二人無關。 

  容天音輕輕一嘆,覺得他是有些炫耀的意思,還真是小孩子的心性。 

  座上,眾人表情各一。 

  「七皇嫂能夠重新歸來,朕甚是高興,賜酒!」 

  皇帝明顯的高興讓旁邊的嬪妃們頻頻蹙眉,一些大臣們的臉色也不太好看,特別是水丞相那一家子。 

  范峈今天並沒有來,這樣的場面,他不想面對。 

  坐在那邊的范世劭對容天音的評價到是沒有高也沒有低,對於這個壽王妃,他只抱以平常心態去看待。 

  容天音接過秦謹賜下來的酒,看了看上首笑盈盈的少年,突然間又找回了當年那點影子。 

  「謝皇上。」 

  飲畢,容天音淡淡道謝。 

  秦執有些懶洋洋地靠在座位上,大家雖對容天音的出現存了些敵意,可現場地中坐著一個攝政王,誰敢給臉色看? 

  當然,還是有人不知死活的湊上前。 

  水晟邢一直支持的是秦謹,對秦執這種奪權的行為相當的不滿。 

  「壽王妃既然回來了便回來了,只是現在壽王妃的身份有些不同,壽王妃不該覺得自己不應該回來嗎?」 

  那邊水晟邢的話一落,殿內呼吸一重,緊接著那方秦執溫眸一眯,折射出危險的氣息。 

  容天音在桌上暗暗捏了他一下,抬目與斜下方的水晟邢不急不徐道:「這裡是我的家,你說我該不該回?」 

  聽到容天音的話,秦執冰冷薄唇微勾。 

  「神隱家族預言已出,如果壽王妃明白,褚國,就不該再踏進來,以免讓褚國走向生靈塗炭的結局。」 

  「神隱者沒有開口說話,神隱家族又是誰給的預示?所謂的預言不過是一個謊言罷了。」 

  容天音的話並沒有極力的反駁,輕巧的說出自己的話,對水晟邢那隱約的威脅一點也不放心上。 

  拿天下來壓她,也要看看是誰在接。 

  容天音從來不信這些,雖然神策的事情發生了,但她仍舊堅持原則。 

  「好了,今日可不是來談論這些的,水愛卿,此事容后再議。今日七皇嫂剛回朝,當是慶祝在先!」皇帝開口了,水晟邢只好擰眉收聲。 

  容天音的出現,對他們相當的不利。 

  在容天音沒有出現之前,秦執一直習慣遊走在邊境之外,他們很少碰面,一些磨擦就少了。現在不同了,容天音回來,秦執也會長期在皇城呆著。 

  朝堂怕會有變動。 

  「本王的愛妃歸來,確實是該慶祝一番!」秦執一手攬著容天音的肩頭,一手舉著白玉杯子,眼神溫冷中透著刺骨的寒芒,眾人被這雙眼寒得一個顫抖,大氣不敢出。 

  容天音任他攬著,對上眾人不一的神色,她坐立平穩,不受半點影響。 

  秦玉坐在下方位置,連續幾次才拿穩了酒杯,艱難的從他們二人身上移開目光。 

  容天音的出現就像是一道黑暗中的光,她走到哪裡,所有人的目光就往哪裡投。 

  有了皇帝和攝政王在其中維護,對容天音的出現他們或多或少都得容忍著,就算是諸多的不滿也得吞著。 

  宴度在起浮中散去,眾臣滿心複雜的領著家人離開,在宴后皇帝直接請了容天音移步後殿。 

  有部分人也留了下來,這部分人自然是後宮那些嬪妃,秦玉等人。 

  「皇嫂。」 

  本是想要說些什麼的秦謹卻住了嘴,因為身邊的人,他有很多單獨的話想要與她訴說。 

  容天音的手還被秦執緊緊握在手裡,秦玥則是站在一邊左瞧瞧,右瞄瞄的,一雙黑亮的眼睛滴溜溜地轉著。 

  容天音瞧了太皇太后一眼,說道:「夜深了,皇上有什麼事,可否留後再說?」 

  太皇太后明顯的不太想讓他們說話,皇帝對容天音的依賴早就在幾年前看出來了,現在容天音來了,那些個沉穩完全激動得沒形了。 

  這樣的皇帝,那些個嬪妃是頭次見到。 

  直覺上讓她們覺得這個容天音比她們所知的水映嫊要有影響得多,而且在他們之中似乎還有別的故事。 

  容天音發話了,秦謹自然也不會去為難容天音。 

  秦謹點頭了,這邊秦玉卻有些躊躇了。 

  「皇兄,皇嫂,朕就不留你二人了,」秦謹那眼神明顯是不舍,卻說著違心的話。 

  秦執黑眸一眯,泛出冷冰冰的寒渣。 

  他的音兒魅力之大他早就知道,可沒想到這小子也敢打主意。 

  忽視了秦執冰冷的目光,秦謹凝視著容天音的動作,似有一種不敢移開的錯覺。 

  秦玉抿緊著蒼白的唇,對上容天音掃過來的目光。 

  「皇嫂……」秦玉聲音有些沙啞的哽咽。 

  容天音對上秦玉盈盈雙目,微微點頭,並沒有多說,牽住了秦玥的手欲走。 

  「皇嫂,我——」 

  「如果你是來質問我為什麼當初不救你,我不會回答你。」 

  秦玉瞪了瞪眼,臉上閃過一抹驚慌。 

  「秦玉,你恨好,喜也罷,都與以後的我無關,明白嗎?」 

  秦玉身形一個踉蹌,幾乎要跌出去,兩眼直直地望著容天音:「為什麼。」 

  「因為我只做自己喜歡做的事,我以為可以拿你來你給諸葛猶添上一點堵,卻不想他根本就不在乎的。是我糊塗了,諸葛猶這樣的人又怎麼會因為一個女人內疚。」 

  容天音的話就猶如一把利劍,將她刺得體無完膚。 

  所以,這就是容天音救她的原因? 

  她不相信。 

  可事實如此,由不得她不信。 

  秦執似想要到了什麼,從懷裡拿出一封休書,遞到了秦玉的面前,同時也讓秦謹看清楚那是什麼。 

  秦玉愣愣地接過,抖著嘴唇道:「這,這是什麼?」 

  「齊國的休書,你的皇位被剝奪了,這是早晚的事。你能夠平安歸國,算是諸葛猶對你最大的恩賜吧。」秦執溫和的聲音比容天音犀利的話語更扎人。 

  秦玉捏著休書,嘴角的笑全是苦的,扭曲的。 

  「恩賜?哈哈哈,是啊,這確實是他諸葛猶的恩賜,」秦玉拿著休書,笑得特別的難看。 

  容天音低低一嘆,這個秦執為何偏選擇這個時候拿出來? 

  休書? 

  她根本就沒有好好做過齊國的皇后,虧得諸葛猶做得出來。 

  「皇兄,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秦謹是不喜歡這個姐姐,可秦玉終究是他的姐姐,更何況還是褚國的長公主,怎麼能受此等侮辱。 

  秦執只給秦謹一記眼神,並沒有解釋的意思。 

  秦謹知道自己鬧了一個笑話,諸葛猶那個人什麼都做得出來,這些年來他早就清楚了,現在當著面問秦執,不是鬧笑話是什麼? 

  天下間沒有諸葛猶不敢做的,出奇百怪的做法在諸葛猶的手裡做出來的還少嗎? 

  現在連一國皇后都帶了休書,唯有他諸葛猶。 

  一國皇后就算是不想再要,拿各種理由來打入冷宮廢除便是,可諸葛猶偏偏讓人回來了,再一紙休書過來。 

  這樣的行為可笑又可恨,卻也無可奈何。 

  他讓一國長公主從后位下來回到自己的國家,如此做法本該就是異舉,可在諸葛猶做來,那是相當的理所當然了。 

  容天音看了看秦玉那灰敗的臉色,淡淡道:「如此也好,也許褚國才是你最好的歸宿。」言罷,容天音回頭看秦執:「這就是他的要求?」 

  秦執並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 

  容天音突然明白了,「這是他的意思,如果當時是我出現,這封休書也許就不會出同在這裡。」 

  秦執眯了眯眼,將她摟住在懷裡,清啞著聲道:「音兒,我不許你再見他。」 

  容天音淡然一笑:「總會有見面的一天的。」 

  秦執圈住她的動作用了些力量,眉頭直挑,「音兒……」 

  「你在胡想些什麼?我與他,再見面便是敵了。」容天音拿手肘捅了捅他的腰枝,在他吃痛鬆開時,牽住女兒的小手轉身出大殿。 

  秦玥捂住小嘴兒直笑,笑眯眯地瞅著秦執,一本正經地學著容天音的語氣:「你胡想些什麼,我與他見面就是敵!」 

  秦執俊臉一黑,朝太皇太后頷了下首,轉身並肩與容天音走出大殿,伸出大手在秦玥的腦袋上胡亂揉了幾把。 

  「娘親,爹爹欺負玥兒!」秦玥馬上發出不滿的抗議。 

  容天音鬆開秦玥的手,讓他們自行胡鬧。 

  秦謹等人愣愣地看著遠去的一家三口,突然覺得所有的幸福都降臨在他們身上,連帶著他們周圍冷冰冰的空氣都染上粉色的幸福味道。 

  秦玉失魂落魄的離開,手裡的休書已經不知何時掉在地面上,秦謹拾起時,上邊確實是印有齊國的御印。 

  齊國也欺人太甚,但容天音說得沒錯,或許這就是秦玉最好的歸宿。當年的秦玉就不該嫁入齊國,現在重新回到褚國,也不失為一件好事。 

  想到自己這個姐姐,秦謹滿心的複雜。 

  太皇太后對後面的事也沒有興趣,她老了,很多事情也不必過著她這一關。 

  秦玉當初嫁入齊國,就該想到會是今天的這樣的結局。 

  並不是冷宮,也是廢除,只是和離。 

  這對於一個女人來說,已經算是極好了。 

  秦謹展信一看,正是一封和離書。 

  外邊提的是休書,實則非如此。 

  秦謹的臉色總算是好看了一些,諸葛猶還沒有逼到最壞地步。 

  也許這種做法就是在給容天音一個面子,或許,他對秦玉真的有那麼一點點的愧疚吧。 

  「皇上。」 

  賢妃可憐巴巴地搖了搖秦謹的手臂,卻不想得來了秦謹冰冷的一眼,嚇得賢妃退後了好幾步。 

  秦謹冰冷的警告聲傳來:「送眾位娘娘回宮休息,朕還有公務要處理,」直接拒絕了今夜翻牌子的例行。 

  眾妃一愣,眼巴巴地看著秦謹快步離去的背影。 

  今日她們總算是明白了,皇上心心念念的那個人,只怕就是那位絕麗無雙的皇嫂。壽王妃的美確實是震憾人,後宮之中,無人能及。 

  正因為是這樣,她們這些嬪妃才恨啊。搞了這麼大半天,原來最大的敵人是皇帝的皇嫂,而非那位屬意要坐后位的水大小姐。 

  直直是百密必有一疏啊。 

  可誰會想到,皇帝會對自己的皇嫂有那種不純的想法?別人或許看不出別的苗頭,身為後宮妃子,對皇帝的喜愛和一舉一動都要參得透透的,否則,怎麼去爭寵? 

  今夜皇帝表現出來的東西,實在過於詭異了,不能不讓她們想到了那方面去。 

  「賢妃姐姐,那現在我們該如何是好?這個壽王妃可不是別的女人。」 

  水沫凌氣得跺腳,哼道:「本宮哪裡知道如何做,她是壽王妃,是攝政王的妃子,與我們不同在一個皇宮,又能如何影響得了我們。」 

  話雖是這樣說,可總覺得不對。 

上一章目录+书签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