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民變!
【193】民變!
因驚馬事件,玉凌堂對秦玥已經產生了厭惡感,對李覓兒更加的愛護。
在玉凌堂看來,秦玥就是個不知分寸的頑劣。
前面玉凌堂受到的教育都是書中文識,對武力還有刁蠻之人相當的不喜,就算是從武了,他也不屑那些有辱斯文的粗舉。
容天音對女兒甚是無奈,明明想和對方玩耍卻愛惹人生氣,現在好人,人家不理她跑到自己面前撒潑。
「娘親,凌堂哥哥生我的氣了。」
容天音拉住她的小手,回身和秦執對視了眼,跟著下了馬車。
中途停下來緩緩,彼時風寒更重,迎面寒風吹拂,容天音忍不住輕輕顫了顫。
儘管已經穿了很厚了,禦寒程度已經足夠了。
也許是因為身體的原因,容天音竟是一時無法忍受這樣的寒冷冬季。
比過去任何時候都覺得冷,身後跟著出來的秦執發現了容天音那點動作,眉梢略微上挑。
一股溫暖包裹而來,容天音被身後的人緊緊的抱住,傳遞著溫暖。
秦玥自知打擾了爹爹和娘親相處,被秦執瞅著不敢回頭。
「天氣寒冷,還是進去吧。」
馬車之內有暖爐降溫,比外邊站著舒服多了。
容天音往他身邊靠了靠,手下還牽著秦玥,「不用,總躲在馬車裡也有些悶。」
「爹爹。」
秦執伸手將她的小手包裹在裡邊,暖暖的,秦玥小眉眼彎彎,很是滿足。
容天音道:「你陪孩子去走走,也差不多啟程了。」
停歇有好一會了。
秦執伸手撫了撫她的秀髮,眼中全是溺寵,「好,你好好獃在馬車裡,外邊冷。」
說罷,從旁邊人拿過他的裘衣給她披上,容天音只覺得肩上又是一重,不禁失笑道:「你是想要壓死我嗎?」
秦執伸手撫上她冰涼的臉蛋,眼中儘是柔情似水:「莫冷著了!」
容天音頷首,撐著他披上來的大裘衣。
秦執牽著秦玥躍上馬匹,重新啟程。
容天音一個人躺在馬車裡,車內確實是比外邊暖和多了。
一路平平安安的抵達孤雁山南部位置,這個方位一直是皇家圈養地,一般皇有狩獵者都喜歡來此,只是現在真正皇子正統的也沒有一個,所以,這個地方已經長久沒有開設了。
容天音從馬車上下來,就看到忙碌的人影。
想起當初在孤雁山行為,不禁朝著孤雁山後腹看去。
容天音明白秦執為什麼要選擇這裡,孤雁城中有他自己人。
正是想到這層,只聽那邊突然傳來噠噠的馬蹄聲,很厚重,聲音不少,顯然來的人也是不少。
容天音微微挑眉,秦執又想幹什麼?
五年變化了很多,就是秦執身邊的人,容天音也極少認識的。
以前沒有跟過秦執去邊境,他手底下的人,就算是五年前也未曾見過。
是以,待看到一群鐵蹄踏入草坪地時,容天音略微挑起了眉梢,心中猜測著。
秦執這番做法分明是要做給秦謹那邊的人看的,隊伍中跟著一起來的,還有水丞相那邊的人。
為了以防萬一,秦執自然是要做好萬全的準備。
他賭不起。
就算水丞相不出手,身後一定還會有別的人窺視著這裡。
「公子,那些人不是簡單的侍衛,看那裝束只怕是從那邊過來的人,」高螓站在容天音的身邊,眼神望向一個方向。
容天音明白他指的是何處。
「查看過周圍了嗎?」容天音從那大群人身上收回視線,回頭問他。
「已經查看過了,並沒有異常。」
容天音點點頭,沿著一道小河走去,高螓緊緊跟在身後。
瞧著波光粼粼的河水,腦海里閃過一個畫面,從鼻子里發出輕輕一道嘆息聲,攏著衣慢步沿著直走。
「他有沒有再找過我,」容天音停步,對著空氣問了句。
「神隱者如今神龍見首不見尾,別人想見他有些困難,公子可是有什麼話要帶給神隱者嗎?」
「高螓,你親自跑一趟,把這東西交給他身邊的女人。」
容天音從懷裡取出一塊玉佩放到他的手上,暖暖的,像是一塊剛出爐的碳火。
高螓接過玉佩就是一愣,「公子,這是……」
「她會明白意思的,去吧。」
「是,」高螓不多問,容天音的眼神明顯不太一樣,直覺上告訴他,這塊東西很重要。
容天音交出去的這個東西是真品,交給柳芙是相信她。
前面她受到攝魂大法的影響,把自己的記憶搞混了才會對神策做出那樣殘忍的事。
現在她清醒了,容天音覺得可以再給她一個重新來過的機會。
那個人是誰,容天音不想追究,如果有一天碰上,或者他主動找上門來,容天音會毫不猶豫的殺了他。
希望那個時候,自己還能活著。
呆河邊許久,直到身體已經冷透了,她才慢慢從河邊走回。
營帳一個挨著一個,容天音回到帳里時,秦執顯然還沒有回來過,連秦玥也一直拉著紹延等人去騎射了。
走過幾個帳篷,遠遠的看到秦執立在人群之中似在交侍些什麼,她又慢慢退了出去。
「覓兒,不要靠近他。」
玉凌堂擋住了李覓兒跑過去的沖勢,涼涼地盯著秦玥。
一群孩子正湊到了一塊,唯獨秦玥被人孤立了,秦玥覺得自己很可憐。
因為玉凌堂對她的防備,秦玥覺得前面是不是玩得過激了。
李覓兒眨著黑溜溜的眼珠,對臉色不佳的玉凌堂道:「凌堂哥哥,玥兒他不是故意的。」
「他分明就是故意的,你要靠近他,越是讓他得意。」
瞅著玉凌堂一副明顯防備的樣子,秦玥哼哼扭開頭去,「不一起玩就不一起玩。」
李覓兒急了,「玥兒,凌堂哥哥只是生氣了,等他不生氣了,我,我再找你玩!」
「玉凌堂才不會讓你和我玩呢,」秦玥抬起可憐兮兮的小臉,一雙吸人的黑眸悠悠地轉動著。
其實大家並不是想要排斥秦玥,是她長得太漂亮,地位又高,家裡大人都對他們說過了,不要得罪秦玥,否則就是掉腦袋的事。
秦玥哪裡知道他們是受到家裡大人影響的原因,不敢和秦玥親近。
玉凌堂到是對秦玥不抱那種特別的對待,對她的所做所為很惱。
「凌堂哥哥……」
李覓兒伸手扯了扯玉凌堂的衣袖,一邊看秦玥一邊看玉凌堂。
「好了,下不為例!」
秦玥嘴角咧開一個好看的笑容,「覓兒,我們一起過去騎馬吧!爹爹剛剛給我找了匹小馬過來,我們可以一起騎!」
一聽是小馬兒,李覓兒兩眼也是一亮。
玉凌堂想要阻止,已經慢了一步,只好跟著跑上去。
其他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也跟著小跑過去了。
大家都想看看那個小馬到底是什麼樣子的,對秦玥嫉妒又是羨慕的。
容天音遠遠的看到一群孩子跑遠了,不由搖了搖頭。
正安排好一切的玉大人回頭見站在不遠處的容天音,想了想,還是上前來。
「王妃。」
「辛苦玉大人了。」
玉大人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畢竟他家小子對小王爺有很多的不敬。
容天音笑了笑,視線跟著孩子的方向過去。
「凌堂他……」
「那是孩子們的事,玉大人不必如此小心,玥兒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容天音對秦玥還是挺放心的,她不像別的孩子那樣不分是非,也不會被輕易的刺激到。
玉大人仍舊沒法放開,特別是面對容天音時,總覺得比面對秦執時更有壓力。
秦執面上會對你溫柔相笑,可容天音不會。
容天音知道玉大人在擔心什麼,「玉大人將玉凌堂教得挺好。」
玉大人更加的不自在了,他家那個臭小子的脾氣他還不了解嗎?真是白讓他讀了那麼多書卷。
「凌堂這孩子不知分寸,是小王爺量大才原諒了他的胡鬧。」
容天音搖了搖頭,沒再繼續這個話題:「孩子們的安危緊要,玉大人要好生查看周圍地形才是,一定要避免事故發生。這次他們出來,也有我一部分的責任在。」
玉大人連忙應是。
容天音滿意地點了點頭,然後找了個地方走去。
玉大人跟著上去,等著她其他的吩咐。
容天音左右環視,似真的在觀察著他們工作的質量。
玉大人提著一顆心緊跟著,生怕容天音有什麼地方不滿意。
「王妃,外邊風寒,王爺交待過我等一定不能讓王妃操勞,」玉大人是想要勸容天音回去。
聽了他的話,容天音只是點點頭,仍舊繞著邊緣一起走。
出來,她就是在冒險。
她有必要好好檢查一番,回頭見玉大人緊張的跟著,擺手道:「玉大人不必陪著了。」
玉大人躊躇了兩下,「王妃若是有什麼事……」
「只是走一圈,你下去吧,」容天音說完,人已經沿著圍攔一直走。
容天音停停走走,時而又蹲下身粘起一點泥土放在鼻子前嗅了嗅。
走到不遠的玉大人回頭就看到容天音認真的樣子,心中有些納悶。
他們來時已經讓人巡視了兩遍,根本就沒有什麼可疑的東西,顯然容天音並信不過別人。
到不是容天音信不過別人,而是有些地方可不是那麼輕易發現的。
「噠噠」聲從前面傳來,容天音這個方向正好可以看到一個攔截口,那個方向突然跑來幾個人,凝目望去,只見為首的不是別人,正是水晟邢。
這人一直跟在身後一起過來的?容天音到是有點意外,她以為他會趁著這樣的好機會去救他那個親妹妹才是。
水晟邢從那邊過來,容天音沿著攔桿一直往前走,轉出帳篷堆的位置就是一片空曠。
容天音一襲白裘衣很是明顯,束著墨發的絲帶隨風飛舞,打扮簡單卻身著華貴。
素色卻極珍貴的料子,加之她那一身氣質,一個照面就讓人注意到了她的存在。
形成一個大的三角形,容天音迎著寒風一個人站在遠遠的方向,遠到看不清她面上的神情。
容天音左手斜方向是秦執,右斜方是水晟邢。
容天音只是抬頭看了眼,就將視線投向秦執的這個方向。
遠遠的看著他被眾將士簇擁著,顯眼的高大身形讓容天音一眼就定了位。
「王爺。」
站在秦執身邊的是夜離,方拓幾大護衛,還有駐紮軍隊於孤雁城的將領,李奎,劉守任等人。
水晟邢朝容天音的方向看了眼,最後打馬走向了秦執。
下馬,行禮,「王爺。」
「水大人,本王似乎沒有接到任何有關於你等隨行的消息。」
水晟邢睜著說瞎話,「皇上不放心壽王妃,特派卑職前來保護。」
秦執眉梢一寒,眼神不再是溫和,「本王可真的謝謝皇上對音兒的愛護了。」
「這是卑職該做的,」水晟邢連眼都沒眨一下,「皇上對壽王妃的關心不比王爺少。」
秦執對他這點小小挑釁還沒有放在眼裡,他真正在意的還是外邊那些人。
如果他們趁著這個機會進來偷襲,那絕對會是大規模的迫壓。
容天音從那個方向走過來,聽到了最後挑畔的一句話。
感覺身後有人靠近,水晟邢突然回頭,還沒有來得及說話,容天音已經先抽出了他們馬鞍的玄鐵劍。
「錚!」
眾人大驚。
站在秦執身邊的李奎等人下意識的擋住了秦執,對容天音,他們是陌生的。
剛剛遠遠的就看到這個漂亮男子站在那邊,不識她的人一定不會往王妃的身份上想。
再者,她一過來二話不說就拔朝廷大臣的劍,他們不是普通人,反應也會有些過激。
「哧!」
血光飛濺,馬兒嘶鳴砰然倒地,大灘的血水淌出。
水晟邢被容天音這突然的舉動驢了一跳,本以為容天音會直接一劍劈向他身上,劍芒一偏,卻是他的坐騎。
水晟邢的坐騎雖然不是什麼好馬,可好歹他是馬的主人,容天音說殺就殺,簡直就是沒有將他放在眼裡。
不,容天音根本就沒有必要將誰放在眼裡。
容天音淡淡地掃了眼臉色難看的水晟邢,然後又是一個抬劍,將同行的馬匹全都給殺了。
一共五匹好馬,就這麼被容天音一下子斬殺乾淨了。
濃烈的血腥味傳來,空氣里安靜得連針掉的聲音都可以聽到。
血劍一丟,波瀾不興的視線落在水晟邢的身上,「水大人似乎還沒長記性。」
水晟邢臉色越發的難看,一陣青一陣白的,張了張唇,無法表達此刻的壞心情。
李奎和劉守任對視了一眼,都從對方的眼中讀到了疑惑,此男子是何人?如此的囂張!
「你……」
「水大人,上次的事情我可以不計較,但是今天你將這等污穢之物帶進來又是什麼意思。」
「什麼?」
容天音藏在狐裘的袖子一拂,一陣清香傳出,遇風吹散在死馬身上。
「嗞嗞!」
在眾人震驚的目光下,只見那堆死馬身上蠕動著噁心的蟲子,然後又快速的鑽進土裡不見。
水晟邢頭皮一麻,眯著眼似乎是不敢置信。
馬匹裡邊怎麼會有這等噁心的東西,容天音見他的臉色變得更加精彩,冷冷道:「這是蠱蟲。」
「什麼……」
眾人發出驚呼聲,蠱對他們來說是陌生又熟悉的劇毒產物,就像是一種不祥的黑暗東西。
瞧眾人臉色巨變的樣子,容天音蹲下來,玉指正要粘上一些馬血,手腕就被人扣住了。
容天音愣了愣,抬頭對上秦執烏沉沉的黑眸,「不過是雕蟲小技罷了,不需要擔心。」
「我沒擔心這個,這樣的東西還是少碰為妙,」秦執一邊說一邊將她拉到一邊,擰眉看躺地的馬屍。
容天音只好收了動作,往旁邊一站,轉目對方拓道:「讓人過來清理掉。」
方拓點頭,轉身就走。
李奎和劉守任等人一愣,看向容天音的眼神彼是古怪。
不小心又瞥見他們的王爺寬厚的手掌扶著對方的細腰,眼中的神色更是詭異。
「水大人實在太不小心了,本王到要問問,水大人在來之前是否接觸過別的人?」秦執貼著容天音涼涼的身體,將體溫分她一些,眼眸一眯,冷冷釘在水晟邢身上。
水晟邢也不知道怎麼回事,跟著過來的人都是他的親信,而且馬匹根本就不可能被人接觸,所以當秦執質問時,水晟邢只能一臉的難看,答不上話。
「水大人還是仔細想想,有人想要害你,」容天音環視一周,涼涼地道。
水晟邢臉一陣青一陣白,很是精彩。
「卑職不知。」
「水大人自然是不知,」秦執眼神冷了一寸,「如果能讓水大人發現,也不必招惹進來了。」
水晟邢知道是自己大意了,如果不是容天音斬殺,只怕這幾匹馬都會化為某種可怕的東西。
容天音道:「因為水小姐的事,水大人對我充滿了仇怨,但你不想聽聽你的好妹妹對我做了什麼嗎?沒將她當場殺了,已經是對得起你們水家了。現在內憂外患,水大人是想要整個褚國都淪陷嗎?」
水晟邢突然死死地盯住了容天音,眼中閃爍著狠戾。
「你懂什麼。」
「我確實是不懂,到底是仇怨重要,還是國家重要,你自己好好想想。」
容天音說完,就沒再開口。
秦執起的殺心,在容天音這話出來后慢慢收起,如果不是容天音有意要收服他們水家的意思,秦執絕對不會讓水晟邢活著走出孤雁山。
回頭給容天音豎起了衣領,拿手撫著她不正常暈紅的臉,「冷不冷?」
聲音輕柔,都要酥進骨頭裡去了。
容天音搖了搖頭,身體已經麻木了,根本就感覺不到冷還是暖。
突然有一種很詳的預感,她的感官在一點點的失去感覺。
身子突然一抖,秦執眼眸略微眯起,然後緊緊抱緊了她,「臉色這麼難看,就不該讓你這麼任性胡來。」
他後悔讓容天音來冬獵了,身體本來就沒有好,這樣再折騰,好身體都被折騰壞了。
容天音笑了笑,伸出戴了手套的雙手,棒住了他的臉,摸了摸。
身後鼻觀鼻,眼觀眼的李奎等人此時正瞪著眼,總覺得那漂亮的男子在調戲他們王爺?
容天音確實是在調戲他,伸手扯了扯他臉上的肉,低嘆一聲,「發愁的樣子不像你。」
秦執將她摁進懷裡,啞聲道:「你別再想玩什麼花樣。」
「冷,」容天音悶悶地發出聲。
秦執鬆開了她,改牽著她的手朝營帳去。
丟下目瞪口呆的李奎等人,還有臉色黑沉的水晟邢。
「這是……」李奎僵硬地指了指容天音和秦執離開的方向,用眼神詢問旁邊的夜離。
夜離冷然地回道:「不必如此大驚小怪,那是王妃。」
「王妃!」眾人發出壓抑的驚呼。
容天音這個人並不陌生,但真正見過的卻也沒有太多。
夜離見他們吃驚的表情,想起當時他和黃冥被劫走時的情形,比他們現在的樣子糟糕多了。
容天音坐進暖帳里,看著進出添大火爐的人,揉了揉了額頭。
「那東西還是你親自處理一下,我總覺得沒那麼簡單。」容天音將一瓶葯放到他的手上,如是說道。
秦執接過葯沒有多看一眼,覆手牽住她坐到了大火爐邊。
「我會處理好。」
「周圍已經檢查過了,可我擔心外圍有人靠近,派人出去查看一二,否則我沒法放心。」
「那到底是什麼蠱蟲?」見容天音如此小心翼翼的,秦執忍不住蹙眉。
容天音閉眼搖了搖頭,嘆息道:「那東西鑽進土裡了,我也不知道。」
「連你也不知道?」如果連她也不知道,事情確實是有些棘手了。
「所以,我才讓你帶人去查看一番,或許,他們已經開始出手了,我不放心。」
容天音很是自責地瞅著秦執,她有些悔了。
不該秦玥跟著一起來,但放著她在皇城那裡,她也不放心。
撫平容天音糾結的秀眉,輕聲說:「音兒,不要覺得不安。」
「讓他們好好看著玥兒,我怕他們會再次利用玥兒來威脅你,」容天音盯著秦執,兩手與他的交握。
秦執點頭,讓她安心躺在矮榻上,直到她的緩和了下來,秦執才沉著臉離開。
容天音是特意主動出擊,他早早就做好了準備。
就算這時候容天音不說,他也會那樣做。
容天音看著秦執消失在帳前的身影,眉輕輕一蹙。
……
玉大人帶著孩子在平地上騎射,容天音就站在風中靜靜看著。
秦執走後,水晟邢似乎也跟著離開了,似乎對那幾匹馬的意外耿耿於懷。
「娘親,玥兒已經學會用箭了!你快看看!」
「好,」順著視線過去,那邊的秦玥正得意地揚著手裡的弓箭。
秦玥也不過五歲,能有這樣的力量也在玉大人意外之外。
對比玉凌堂的也相差不遠,對秦玥,大家都開始刮目相看了。
「紹叔叔,玥兒射中紅耙了!」
紹延頷首,嘴角溢出笑來。
「爹爹呢?」秦玥朝身後一掃,沒有看到秦執不由一陣的失望。
容天音道:「你爹爹有事出去了趟。」
秦玥收起笑容,認真的重新射擊。
「公子,玥兒已經很好了,」紹延說道。
「但她還要更進步才行,」容天音眯了眯眼。
「玥兒還是個孩子,」紹延提醒。
「皇家場地終歸是不能對她操之過急的,以後就要辛苦你一些了,」容天音並不對皇宮那個地方寄以厚望。
特別是求生的東西,她覺得還是要自己人來教才是最佳的。
紹延點點頭,視線跟著容天音的方向看向孤雁城。
秦執他們出去也有一個多時辰了。
「那位水大人已經有黎叔他們盯著了,不會出事,只是壽王那邊可就不好說了。」
「怎麼?」
容天音挑了挑眉,看著紹延。
紹延沉著臉道:「我自作主張讓人跟著出去走一趟,發現孤雁城內的氣氛有些詭異。」
容天音更加皺眉,「到底怎麼回事。」
「就在公子回褚國后,這裡就一直不太對勁,」紹延說到這,停了停,「公子的名聲現在不太好,他們都以為只要公子消失了,所有的戰爭就會結束……」
「可笑,」容天音冷然一笑,不用他說明,她也知道是怎麼回事。
「黎叔覺得公子不該從皇城跑出來,像公子這樣扎眼的目標,此舉實在不明智。」
容天音明白他的意思,是想要勸自己儘快停止這場沒有意義的狩獵。
但她不會逃避,如果她真的退了,就是在給別人一個信息,她容天音怕了他們。
「公子,這不單是黎叔的意思,是我們所有人的意思。」
在來之前,他們沒有想過事情會嚴重到這種地步。
等他們稍微去打探孤雁城的狀況后,才知道事情已經惡化了。
想要停止,只有讓容天音別再現身。
「你知道我不可能做縮頭烏龜,」容天音握了握手,眼神堅定。
「正因為了解公子,所以高螓才會阻止我們的勸阻,」直到現在,紹延再聽到外邊的情況后,就忍不住多一句嘴。
「他沒和我說事情已經嚴重到這種地步了,」容天音咬了咬牙。
「是壽王讓我們閉嚴了嘴巴,壽王會替公子解決,但現在,只怕壽王也自顧不暇了。」
容天音突然邁步離開。
「公子?」紹延一愣。
容天音深深一呼吸,「是我害了他,這個傻瓜。」
「壽王那邊……」
「這和你沒關係,你是我的人,就該告訴我這些,而不是替他這個傻瓜隱瞞。」
說罷,容天音已經跨上馬背,打馬疾奔出去。
「公子……」紹延看著奔遠的馬,瞪了瞪眼。
紹延必須留下來照顧秦玥,秦執幾乎是啟動了所有的勢力在孤雁山周邊。
可就算是他權勢再濤天,人力再強悍,面對暴動的眾民。
做為褚國的王爺,秦執根本就不可能動得了手。
是的,就在容天音進孤雁山時,孤雁城暴動了。
這些早就在秦執的安排下壓住了消息,容天音這才沒有得到一丁半點的消息。
就是她身邊的人,也被秦執下令封口。
「紹叔叔,娘親她要去哪裡?」秦玥丟下手裡的弓箭,跑過來問。
紹延收起情緒,道:「公子會很快回來的。」
「哦。」
秦玥黑亮的眼睛一暗,小孩子是敏感的,馬上就感覺到不對勁了。
紹延也知道秦玥沒有那麼好騙,卻沒有說實話的打算。
民暴!
容天音沒想到事情已經達到了這種地步,民眾直接和官府對著干,挑起了大暴動。
口號自然是喊著滅妖女還平世了,容天音就是他們口中的妖女。
孤雁城的民眾似乎早就知道容天音在孤雁山的皇家獵場,容天音從獵場出來,就已經感覺到孤雁城周邊暴動的分子。
策著馬從邊緣潛入了孤雁城,現在城門已經關閉,可是城中卻聚集了上成號人喊著殺妖女的口號,遠遠的就聽到了。
容天音秀眉緊蹙著,這麼大的事,秦執竟然還敢瞞著她。
孤雁城已經亂了,現在連皇城都一團亂。
容天音知道自己現在一旦出現了,那些暴民就會毫不猶豫的衝上來殺她。
她完全可以一粒葯毒死數萬人,可是毒了這數萬人還會有數萬人湧上來,難道讓她將整個褚國的百姓都殺精光了?
容天音就算有這樣的能耐也不可能會那樣做,而現在,她也沒有那個能耐去殺死全天下的人。
聽著一聲聲殺妖女平亂的口號,容天音皺眉不再前去。
現在只怕秦執已經被困在城中不能出了,如果他當著眾民的面殺人,他的名聲和地位會一落千丈。
她來孤雁山的行程並不明顯,到底是誰將消息透露出去?
容天音絕對不會懷疑外面的人,第一個懷疑的就是水姓的那一家子。
下的一步好棋,將秦執困在城內,又將她隔絕在外面,她到要看看他們打算要做什麼。
深吸了一口氣,容天音從城外又轉了回去。
不知道是誰,聚集在城外的暴民突然指著她這個方向大喊了一句:「妖女在那裡!」
「殺了妖女……」
「誅妖女,還太平!」
「殺妖女……」
「殺……」
聲聲震蕩衝來,容天音還未來得及離開,聚集在城外數萬人已經沖了過來。
容天音抬手,又落了回去。
大家都在看著,如果她下手,一定會連累秦執,而且她妖女的名聲會加一個毒女。
「該死,」看著不要命似的衝過來的民眾,容天音擰緊了眉,不得不打馬快步離開。
城上。
秦執確實是被困在城內了,本是想無聲無息的制止這場暴動,沒想要會有人看到容天音。
「王爺,確實是王妃沒錯,暴民已經控制不住了,被關在城內的暴民已經在抗議,只怕長此下去,會很不妙。」
秦執當然知道會很不妙,但現在他更擔心容天音。
如果容天音不還手,只坐吃虧。
若是還手了,甚至是殺人了,那會給她造成怎樣的後果他不知道,但一定不會有好結果。
秦執高大的身形一轉,下城。
「王爺您要去哪?」
容天音在城外,他要做的就是要去將她保護起來,這件事他本是想要秘密處理掉,沒想到容天音會突然出現。
容天音的出現更是引起了民暴的高漲,他們已經堅信,只要滅了妖女,天下就不會再有戰爭這種東西。
「王爺,您現在根本就出不了城。」
不顧身後的人叫喊,秦執已經長腿一跨,人已經上馬飛疾出去。
容天音策馬出了城,現在她是不能回皇家獵場了,暴民早就知道她是從那個地方出來,若是再往裡那走,只會給獵場造成困擾。
秦執已經管不了那麼多了,容天音是直奔著城外去的,中途若是遇上什麼危險,她的身體根本就吃不消。
從城內衝出來時,秦執已經滿身的狼狽,不能對暴民動手,維持他壽王的地位,就必需忍。
挨那點痛打,對秦執來說並沒有什麼。
如果可以,他到是想要剷除了這群暴民,但他不能。
……
某個秘密小屋被打開,光亮將裡邊的擺設和人照得一亮。
坐在桌邊的年輕男子抬頭看進來的勁裝男子,嘴角一勾,「成功了。」
「是,壽王已經奮不顧身的從城內出來了,壽王妃朝城外離開。」
「由此看來,這種法子到是比任何一把利劍要有用多了,好好盯著,別讓他們跑太遠了。他們跑出孤雁城,還有一整個天下,這一次看他們如何逃。」
「丞相大人已經準備好了,皇城中沒有了壽王,救小姐輕而易舉。」
「嗯,」年輕男子點點頭,然後蹙眉道:「查到那幾匹馬的來源了嗎?」
「屬下無能,一無所獲。」
「繼續查,一定要查出來,」年輕男子咬牙,吐出的字眼都帶著寒意。
「是。」
勁裝男子退出去,室內一片安靜,隨後傳出年輕男子清冷的輕笑聲。
這一次,看你們往哪裡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