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2 痴纏里,他像毛頭小子,沒了分寸(4000
132 痴纏里,他像毛頭小子,沒了分寸(4000)
陸靳寒的側臉,在昏暗光線里綳成一條弦。
「濛濛。」
「你不要再叫我了。」
她忽然打斷他,目光憤憤,又帶著乞求,「我生不出寶寶是事實,我沒有辦法,如果因為這個你嫌棄我,不想要我,我也沒有怨言。畢竟,陸家這樣的家族需要子嗣……陸靳寒……我們攤牌吧。老實說,你是因為我不能和你要寶寶不要我,還是……喜歡上別的女人了?」
陸靳寒的眉目清寒,泛著冷冽的光澤。
喬濛的聲音里,有著輕微的不可抑制的顫抖。
他的目光暗沉了下來,驀地將懷裡小女人的腦袋,摁進了胸膛里,緊緊的擁著,呼吸凌亂,粗/重的喘著。
喬濛被他緊緊桎梏在胸前,聽著他急促的心跳,一片茫然,她不知道自己說錯了什麼,也不知曉得陸靳寒到底是什麼意思。他的城府和心思都太過深沉,兩個人之間的差距顯而易見,她就是費儘力氣也猜不透。
可,他這個擁抱的動作,是否還意味著,他還在乎著她?
她怔愣在半空中的小手,緩緩的,小心翼翼的,擱在了他腰間。
她的小臉埋在他胸膛里,聲音瓮聲瓮氣的,有些埋怨:「陸靳寒……我,我現在滿腦子都是你……你一定覺得,我在你眼裡,其實就是一個小孩子,什麼都不懂,可是陸靳寒,我也想要為你做一點事情。可是,你沒有給過我這個機會。這世上,誰沒有了誰,都不會死,可陸靳寒,你知道嗎?」
她說到這裡的時候,頓了頓,從他胸膛里抬起了臉兒,真切的看著他的輪廓。
「我不想和你分開,我有一種很強烈的預感,如果這次你離開了我,我們以後就再也不會再在一起,我想,我可能會很久很久都不會再快樂。我不敢說一輩子,太長了……」
他靜默的聽著,指腹摩挲著她濕潤的小臉,感覺到她簌簌落下的熱。
喬濛從未對他坦白過這麼多心事,兩個人的相處模式,一直都是她主動較多,從一開始就是,或許真的是年齡差距,他哪怕生氣,都是不動聲色的,而她,又很難捉摸透他的心思,處處帶著小心翼翼。
小女人踮起腳尖,纖細的手臂勾住他的脖子,吻,落在他冰冷的薄唇上,下巴上。
她的聲音有些沙啞含/糊:「如果你不開心,我可以哄你……陸靳寒,我不是長不大,我也不會讓你一直為我擔心。你告訴我,我是不是哪裡做的不好,我可以改的。你告訴我……」
「濛濛!」
男人的身體忽然傾覆上來,一把將她摁在卧室的門板上,喬濛的背部撞到了門把上,卻已經顧不上,抱緊了面前與她親密擁吻的男人,一同跌入這深長無望的纏/綿里。
直到這一刻,他才知道,原來,他的小女孩兒,是這樣死心塌地的愛著他。
這樣的……讓他驕傲。
他只想要吻她,用力的吸著她柔/軟的唇瓣。
吻的衝動而迷/亂,像個毛頭小子,不懂分寸。
他扣著她的後腦勺,掌心冰涼,嘴唇卻極燙,帶著濃烈的霸佔,闖入她的唇齒間。
像在極力的給自己尋找一個出口。
喬濛終於承受不住,嬰寧出聲。
身上的男人,終於微微鬆開了她,喬濛得了解脫,背上被門把撞的火辣辣的疼,卻沒有皺一下眉頭。
她的小手捧著他蒼白的俊臉,哪怕屋內沒有開燈,也能看得清,他的臉色有多暗白。
她從來不知道,原來愛上一個人的情緒,會有這樣劇烈和可怕,彷彿拉開閘的洪水,再也沒辦法叫停。
「你怎麼都不好好休息?臉色這麼差,你想要弄垮自己的身體么?」
她蹙著小小的眉頭,略帶責備的問。
陸靳寒將她打橫抱了起來,兩個人一起躺到床上。
他撐著手臂,在她身體的上方,隔著昏暗默默的凝視著她,彷彿要將她看進天荒地老里。
喬濛伸手,摸他削瘦的臉頰,「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
他一手撐在她上方,一手拿過覆蓋在他臉上軟/綿/綿的小手,放在唇邊吻,一根根的吻。
「濛濛,明天我們出去玩好不好?」
喬濛下意識的問:「你不要忙工作了嗎?這裡的事情全部都處理好了?」
她的語氣輕柔,可聽在陸靳寒耳朵里,卻成了一種淡淡的質問。
他頹然,身子壓在了她身上,將臉也埋進了她脖子里,深深的呼吸著,聲音低啞倦柔,「是,我不該再承諾了,因為我已經沒辦法保證,到底能不能實現。」
喬濛驚慌,連忙解釋:「我沒有這個意思……」
「我知道你沒有這個意思,可我確實已經對你食言過。」
他活了這麼多年,承諾過的事情,沒有什麼是做不到的,可唯獨對著他最愛的人,連承諾也不敢說,更不敢,讓她孤獨的一直等下去。
他不應該再承諾,給了她希望,又讓她失望,結局終究變得絕望。
這一晚,喬濛一直緊緊抱著他的腰,一/夜都沒有鬆開手,平時,她被他抱著,在他懷裡睡得安逸。今晚,她睡的迷迷糊糊,一次又一次的睜開眼睛,確定這個男人還在不在。
恐懼,就那麼毫無防備的佔據了心頭。
————
第二天一早,陸靳寒帶著喬濛退了房,將她接到了紐約的家裡。
屋子的裝設,沿承了陸靳寒一向的簡約風。沒有過多的暖色調,只有黑白,這一處的房子,喬濛沒有見過,其實挺沒人氣的,她並不是很喜歡。
兩個人的關係,從昨晚開始,一直沒有真正的緩和過來,還處於一種尷尬的階段,喬濛的話也變得少了,從昨天見到他,到現在,以往常的撒嬌次數來看,這次有些破天荒里,一聲都沒吭。
她的背,好像撞的有些嚴重,到現在都還火辣辣的疼,昨晚,被他壓在門板上,撞到了門把上,四月的天里,只穿了一條連衣裙,只有一層布料,很有可能刮破了背上的皮。
……
到了家裡,已經是下午,要吃晚飯了,陸靳寒一直都比較沉默,情緒很低沉。
喬濛只好先開口問:「你要吃什麼?我去做。」
他深深望了她一眼,說道:「隨便做一點就可以。」
她還沒有給他真正做過一頓飯。
喬濛點點頭,打開冰箱,家裡沒有蔬菜和米,陸靳寒走到廚房邊上,看了她一眼,說:「我去樓下超市買,你等一等。」
喬濛「哦」了一聲,合上冰箱門。
陸靳寒的動作很快,買了一些蔬菜和米回來。喬濛是會做飯的,廚藝還不算差,在喬家十三年,寄人籬下,什麼都要學。
後來,嫁給陸靳寒,一直都沒有機會展現過她的手藝,偶爾展示,還有一兩次因為迷糊,弄錯了調味料。其實,那都是因為,陸靳寒一個人總能把所有事情都處理好,什麼都不用她管。
陸靳寒在一邊給她打下手,心不在焉的切著菜。
兩個人從昨晚到現在,一直沒有多少話,氣氛很是沉默尷尬。
喬濛抿了下唇,並不想和陸靳寒這麼冷戰下去,故作輕鬆的說:「我以前,看過一本言情小說,裡面的男主角很會做飯,廚藝肯定不比你差,他就是那麼把女主角騙到手的。他們也是在美國。所以你看,你多有言情小說里男主角的潛質。」
「後來呢?他們結婚了?」陸靳寒問。
「當然,他們在美國結的婚。不過,後來……後來這個男主角死掉了。而且,裡面的女主角,沒有見到男主角最後一面。」
「為什麼?」
喬濛莞爾,看了他一眼,淡淡的搖頭,有些可惜的樣子:「因為男主角得了胃癌,又不想讓女主角守著一個朝不保夕的人,所以選擇了逃離。最後去世的時候,女主角沒有找到他。最後,還是別人告訴她的。這個女主角,真可憐。」
氣氛本就沉悶,這個話題,她好像挑的也不那麼好,於是輕輕嘆氣,乖乖的噤聲了。
半晌,陸靳寒才問了一個完全不在點上的問題:「為什麼說這個女主角可憐,可憐的不是男主角嗎?」
喬濛理著手裡的菜,頓了頓,才道:「人死了,就什麼也不用管了。可難受的,一定是活著的人。再說,他憑什麼以為,這個女主角不能接受他胃癌的事情?他太自私了,這個女主角連他最後死亡的消息都是從別人口中知道的。甚至,連他的葬禮都錯過。他難道以為,他能騙他的妻子一輩子嗎?就算騙過當時,那以後呢?以後知道了,難道就能減少傷害和難受?他根本就不懂,有些事情,註定了是要一輩子的。怎麼可能說忘記就忘記。」
喬濛一骨碌說了很多。
她扭頭去看陸靳寒,發覺他也瞬時沉默了,低著頭髮呆,眼神空蕩蕩的不知道落在哪裡,手上切菜的動作卻沒有停下來,還在機械的切著。
「喂……」
喬濛剛發現不對,一聲驚呼出口一半,他便切到了手指。
他拿著的那把刀很是鋒利,劃在手上一時竟然沒有出血。等到喬濛眼明手快的把他手裡的刀和菜都搶下來,他食指上的傷口,已經涓涓的開始流血,黏稠的血液一下子暈開一大片。
喬濛心疼的責怪:「你怎麼這麼不小心?你在想什麼心思?」
一邊慌亂的抽了一大堆面紙往他手指傷口上堵著,一邊沒好氣的責備。
他回過神來,只是輕輕地微笑了一下。
喬濛被他這麼一笑,弄的也不知道該氣還是該怎樣了,兩個人之間的冷戰,一下子有些衝破牢籠的勢頭:「你還笑?你不知道疼的嗎?」
「還好。」他輕輕的說,「沒事,一個小口子而已。」
喬濛瞪了他一眼,「算了,你還是別幹活了,等著吃就好了。」
她搖搖頭,蹙著眉頭自言自語:「怎麼回事?最近你怎麼總是不舒服,不是這裡疼,就是受傷?」
他摸索著自己被她包裹的嚴嚴實實的手指,一邊看她轉過身去忙碌的身影。
那麼小的小女人,竟然在給他做飯。
一直以來,都是他在照顧著別人,沒有想過有一天,也會被這樣照顧,還是一個小東西。
他的小妻子,很體貼,很溫柔,被她照顧的感覺,並不賴。
他情不自禁的走到她身邊去,從身後抱住她,緊緊地環住她纖細的腰肢。
懷中的小人,有些詫異的遲疑了一下,僵住了動作。
隨即便調整好了姿勢,靠在他懷裡,繼續弄菜。
「濛濛。」
他俯身靠在她肩上,輕聲的叫她。
「嗯?」
「真的有點兒疼。」
她放下手裡的菜刀,拿起他受傷的手指,放在小嘴邊吹了吹,「乖,吹吹就好了。」
他心頭一熱,抱緊她說:「濛濛,我們明天就回國,好不好?」
「啊?」
她一愣,「不是說還要出去玩兒?何況,我看你可能還有事情,明天就回去?你確定嗎?」
其實,他主動要求回國,她是高興的,可又怕,他在哄她,騙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