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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3暗夜夫妻篇:二哥剛剛差點把她給溺死在浴

  423暗夜夫妻篇:二哥剛剛差點把她給溺死在浴池裡了。(一更) 

  不會。 

  異常乾淨利落的兩個字,甚至連片刻思考的時間都沒有。 

  季枝枝這才放心,露出兩排整齊的小白牙:「那就好。」 

  季生白靜默片刻,走過去,抱著她躺好,又拉過被子來蓋好:「晚安,枝枝。」 

  季枝枝小手搭在被子上攪啊攪,見他還坐在床邊沒走,小嘴兒嘟囔了下:「爸爸,我能不能問你個問題……」 

  「嗯。」 

  「我早產,是因為你嗎?」 

  朦朧光暈中,男人身形明顯僵硬了下,連看著她的眼神,都像是浸了一層冰一樣,冷的嚇人。 

  季枝枝眨眨眼,有點怕了。 

  也不知道被他這麼盯了多久,才聽到男人沙啞陰鷙到極點的嗓音:「你媽媽……這麼告訴你的嗎?」 

  「沒有,媽媽沒跟我提過這件事情,但我那天聽到姑姑跟人打電話了,說要不是生下了我,你跟媽媽早就斷的乾乾淨淨了,你也不至於到現在還沒再婚。還說要是當初媽媽折騰的再狠一點,我這個小崽子現在也沒這運氣在北家蹦躂了……我問三叔,三叔說媽媽懷著我的時候,你經常不在家,媽媽一直提心弔膽,心情不好,才會導致我早產……」 

  季枝枝說著說著,聲音不知不覺變得越來越弱,越來越弱。 

  因為男人的臉色,已經不能單純的用『難看』兩個字來形容了。 

  確切的說,有記憶以來,這還是她第一次見到他臉色可怕到這個樣子,像是完全變了一個人。 

  「爸爸……我是不是說錯話了?」她囁喏著,到底還是年紀小,怕了。 

  喉結上下滑動,男人下顎緊繃,連說出來的話都壓抑到極致:「沒有。」 

  「那……他們說的,是不是真的啊?要是再早一些,是不是就真的不會有我了?」 

  季生白看著她,薄削的唇瓣微微動了動,卻一個字都沒說出來。 

  「爸爸?」 

  「對不起……」 

  男人斂眉,骨節分明的大手握住她小小嫩嫩的手,一字一句,鄭重的道歉:「爸爸……那時候還太自私,太自我,以為她在北家吃好喝好,有女傭伺候著就很好了,爸爸當時……沒想那麼多,也不知道你媽媽一直在擔心我,爸爸錯了,爸爸跟你道歉。」 

  很多時候,很多父母,都會習慣性的忽略孩子的感受。 

  對季生白這樣的身份,這樣的性格,願意坦誠的對一個只有4歲的孩子道歉,意味著什麼,季枝枝不懂,但那份感覺,卻一直存留了下來。 

  很多很多年以後,已經長大成人的季枝枝,仍舊會偶爾回想起這一晚。 

  她驕矜冷傲的爸爸,坐在她的床邊,無限誠懇的,向她道歉,認錯。 

  …… 

  深夜11點,一聲女人凄厲的尖叫聲,劃破了北宅寧靜的夜色。 

  北梵行還沒有回來,北墨生腿腳又不方便,因此第一個趕過去的北家人,是北三少。 

  在二樓北芊芊的卧室看到了跪坐在地上的北芊芊跟冷然佇立的季生白。 

  地上一片狼藉,不知道是不是意外,北芊芊剛好就跪在了花瓶的碎片上,斑駁血跡染紅了身下的白色羊毛地毯,看的他狠狠倒吸一口涼氣。 

  又不敢貿貿然過去扶她,只能幹巴巴的站在門口,小心翼翼的問:「二哥,出什麼事了?發這麼大脾氣?」 

  男人猝然轉身,布滿猩紅戾氣的眸子掃射過來,嚇的他臉色一白,下意識的向後跳了跳。 

  乾笑一聲:「二、二哥,你……你你你別這麼看著我啊,怪……怪嚇人的……」 

  北芊芊之前應該已經睡下了,一頭長發披在身後,身上還穿著睡衣,她慢慢抬起被碎片劃破的手,瞥了眼上面的斑駁血痕,冷笑一聲:「就說了句小崽子,你至於發這麼大的脾氣?小小年紀,就各種闖禍惹事,一點都沒有名門千金的氣質,我叫她小崽子還是輕的,知道外面的人都怎麼叫她嗎?」 

  北三少眉心狠狠的跳了下,慌忙上前阻止她繼續惹火下去:「哎哎哎,芊芊你受傷,還是先讓女傭給包紮一下吧,有什麼……」 

  話還沒說完,就被男人單手一推,像只烏龜一樣狼狽的撲到了床上。 

  季生白俯下身來,單手挑起她的下巴強迫她迎上自己的視線,聲音詭異的輕而緩:「說給我聽聽,外面的人,是怎麼叫她的?」 

  北三少趴在床上不敢動彈,只是皺著眉頭盯著北芊芊,小幅度的拚命搖頭搖頭再搖頭。 

  這是生怕自己死的不夠快嗎? 

  不知道是沒看到,還是壓根不在意,又或者是篤定了他不敢真的把自己怎麼樣,北芊芊唇角始終都保持著一抹陰冷的笑,近乎於挑釁的看著他,一字一頓的吐出三個字來:「小、野、種!」 

  北三少翻了個白眼,無語的把臉埋進了被子里。 

  下一瞬,一聲響亮的耳光聲隨即響起! 

  尖銳到足以劃破人的耳膜,可想而知,動手的人是用了多大的力道。 

  北三少嚇的倒吸一口涼氣,再抬頭,北芊芊左邊的臉頰已經明顯的浮現出了五道紅印,而且在一點點的腫起來,唇角隱隱帶著一絲血跡,再看一眼季生白,額頭青筋都在隱隱跳動著,可想而知他此刻的情緒波動有多大了。 

  北芊芊卻像是完全沒感覺到疼似的,一雙美目睜圓,濃烈又尖銳的恨意迸射出來:「季生白,你今天就算打死我,也改變不了她有個卑賤的媽的事實!你的女兒,一輩子都要生活在被人恥笑的陰影里!一輩子都只能是個半貴族半賤民的雜種!!」 

  空氣像是被凍結住了一般,感覺不到絲毫的流動。 

  北三少想,他是過去勸呢?還是不勸? 

  照這架勢,過去勸一個死一個,勸倆死倆。 

  不勸,又顯得他這個哥哥不太稱職…… 

  這個念頭模糊的閃過腦海,前後還沒到兩秒鐘,就看到季生白緩緩闔眸,深吸了一口氣,下一瞬,已經起身了,右手,就那麼粗暴的拽住了北芊芊的頭髮。 

  動作快到幾乎不給她任何反應的時間。 

  北三少不是女人,不知道被這麼直接拽著頭髮拽起來是怎樣一種感覺,但從北芊芊凄厲的尖叫聲中,不難想象得出有多痛。 

  就這麼一路徑直將她拖拽進了浴室,然後打開水龍頭,任由嘩嘩水流一點點把浴池填滿。 

  北三少跟過去,趴在門口只看了一眼,就猜到了他要幹什麼,臉色頓時煞白到了極點,哆嗦著手就拿出了手機。 

  「敢通知大哥,下一個就是你!」 

  陰森森的一句話,恍如地獄中走出來的索命撒旦,充斥著駭人的暴戾因子,北三少一個哆嗦,手機『啪』的一聲掉到了地上。 

  北芊芊急促的喘息著,雙手扒拉在浴池邊緣,眼睜睜的看著水面跟自己的臉越來越接近。 

  「喜歡做貴族是不是?」 

  頭頂上方,男人的聲音聽起來居然是帶著微微的笑的:「希望你下次投胎,還能順利的再投個純、種!」 

  「二哥,二哥二哥你息怒。」 

  北三少不敢上前,又不能就這麼縮頭不管,只能軟著聲音乞求:「她不一向這麼說話,二哥你就當沒聽到,不……不不不不,你看在他跟你是一個爸媽,是你親妹妹的份兒上,饒了她這一次吧?芊芊,芊芊你快道歉!說你錯了,說你再也不敢了!」 

  北芊芊抿著唇,急促的喘息著,愣是咬著牙一聲不吭。 

  下一瞬,頭皮處再度傳來一陣劇痛,她痛叫一聲,身體被直接拖拽進了寬大的浴池中,濺起巨大的水花。 

  後腦被一隻鐵鉗般有力的大手扣著,冷酷無情的直接按進浴池底部。 

  北三少慌了,一咬牙還是沖了過去:「二哥,二哥我求你了,你饒了她這一次吧,她真的會死的!二哥……二哥我給你跪下了,你饒了她這一次好不好?」 

  他一邊拚命的哀求著,一邊焦急的看著在水池裡瘋狂掙扎撲騰的北芊芊,雙手絕望又無助的在半空中抓來抓去。 

  雖然感情不深,可到底還是自己的親妹妹,到底還是心疼:「二哥!求求你了……」 

  話音剛落,一隻骨節分明的大手忽然扣住了季生白的手臂,直接生生將他拽的後退了好幾步。 

  季生白反應很快,一手被控制著,卻把全身的力量都集中在了左手的肘部,重重一擊,不偏不倚正中男人的腹部。 

  一身悶哼。 

  商場廝殺,或許季生白這輩子都贏不了北梵行,但論近身搏鬥,恐怕北梵行在他這裡這輩子都占不到半點便宜。 

  北三少手忙腳亂的將已經不能自行從浴池底部爬起來的北芊芊撈出來,後者已經陷入半昏迷狀態了,渾身上下濕透,髮絲凌亂的貼在臉上,眼睛緊閉,只是拚命的咳著。 

  季生白清俊的眉眼間不見半點動容,凜薄的氣息充斥周身,就那麼冷眼看著北梵行:「我不介意一對三,今天你贏了我,這女人你帶走,但你若贏不了我,我不介意一併把你們三個處理了!」 

  「二哥,不關我的事啊,我只是過來打醬油的啊……」北三少一聽,立刻眼淚汪汪的求饒。 

  北梵行腹部挨的那一下傷的不輕,這會兒臉色難看的厲害,一手粗暴的扯松領帶,瞥了眼地上痛苦的咳嗽著的北芊芊,話卻是對著北三少說的:「怎麼回事?」 

  北三少膽戰心驚的看了眼季生白,結結巴巴的開口:「就……就芊芊說了些……關於枝枝……嗯,很難聽的話。」 

  到底還是不敢把『雜種』兩個字說出來,怕再刺激到季生白,連自己一併收拾了。 

  北梵行卻沒聽明白,皺著眉頭問:「什麼話?」 

  北三少閃避著他的眼神,乾巴巴的重複:「……就,就就就是很難聽。」 

  北梵行閉了閉眼,抬手按了按眉心:「不管她說了什麼,你先給我點時間,這件事情我都會給你一個滿意的答覆。」 

  冷漠寡淡的視線丟過去,男人的聲音寒涼到極致:「我為什麼要要你的答覆?北梵行,今天她的命,我要定了!你要干涉,我真的一點都不介意連你的一起要了!」 

  北梵行垂眸看向北三少:「去把鄧萌請過來。」 

  「不許去!」 

  「……」北三少眨眨眼,看看北梵行,再看看季生白,不知道該聽誰的。 

  北梵行等了兩秒鐘見他一臉獃滯的跪在地上沒動靜,眉頭一擰:「聾了?」 

  北三少閉了閉眼,一咬牙,一橫心,也不敢去看季生白,硬著頭皮就爬起來沖了出去。 

  不管了…… 

  …… 

  被一陣接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驚醒,鄧萌手忙腳亂的穿上衣服下床,跟同樣被驚醒的鄧媽媽打了個照面。 

  「誰啊,大半夜的?不會是賊吧?」 

  「……」 

  鄧萌沒吭聲,走過去從貓眼裡看了看,鬆了口氣:「沒事兒,是我認識的人,媽你先回去睡吧。」 

  鄧媽媽應了聲,卻站在原地沒動彈。 

  鄧萌打開門,就看到站在門外上氣不接下氣的北三少:「嫂子嫂子,你快跟我走,出大事兒了。」 

  鄧萌皺眉打量著他:「什麼事兒啊?有事你找你那個無所不能的大哥北梵行啊,找我能幫什麼忙?」 

  「不……不是……」 

  北三少還在大口大口的喘氣。 

  馬蛋,富家少爺,上下樓從來都是坐電梯,出門從來都是豪車的好嗎?哪有一口氣跑上五樓的時候,感覺要喘不過氣來了。 

  鄧萌忽然想到什麼似的,臉色微變:「不是枝枝出什麼事兒了吧?丟了?還是生病了?磕傷了?」 

  北三少就那麼一手撐腰喘著氣,一邊轉了轉眼珠。 

  要是跟她說,二哥要弄死芊芊,她肯定是不會跟自己走的,畢竟她跟芊芊有仇,還巴不得他能掐死芊芊呢。 

  見他不說話,鄧萌急了,用力的晃他:「說啊!是不是枝枝出事了?!」 

  「呃……」 

  他眨巴眨巴眼,想了想,乾咳一聲:「哦,對,她那個……上樓的時候不小心磕傷了腿,流了好多血……」 

  鄧萌臉色一白,用力的推了他一把:「你們北家上上下下那麼多人,怎麼連個小孩子都照顧不好啊?!」 

  說著,拿了家裡的鑰匙,轉頭跟鄧媽媽叮囑了兩句,匆匆跟他下了樓。 

  …… 

  路上一直焦急的追問傷的嚴不嚴重,北三少一邊心不在焉的應付著,一邊想著這次自己是真死定了。 

  見他不是向著醫院開的,鄧萌臉色漸漸變得不大對:「我們不去醫院?」 

  「啊?……哦,沒、沒去醫院,就叫了醫生過去給包紮了一下。」 

  「為什麼不去醫院?」 

  鄧萌皺眉:「磕傷說大不大,說小不小,萬一傷到了骨頭呢?你去隨便包紮一下就完事兒了?」 

  「呃……」 

  北三少被逼問的渾身都出了一層冷汗,抓耳撓腮一臉的糾結:「我、我我我也不太清楚,你別一直問我了,回頭回北宅你自己問二哥好了。」 

  鄧萌抿唇,狐疑的打量了他好一會兒,這才不吭聲了。 

  …… 

  車子在北宅停穩,鄧萌下車就往偏樓走,沒走兩步就被拽住,往主樓推:「主樓主樓,這會兒都在主樓呢。」 

  「……」 

  推門進去,季生白跟北梵行都在客廳,一個坐著抽煙,一個站著抽煙。 

  北梵行看起來有點不大舒服的樣子,臉色很白,眉頭緊皺。 

  鄧萌視線在客廳里搜索了好幾遍,沒看到枝枝的身影。 

  「枝枝呢?」 

  北三少抬手摸了摸鼻尖,乾咳一聲:「咳,嫂子你別怪我,枝枝很好,在睡覺呢,我們這兒……有點事情要麻煩你一下。」 

  鄧萌『嘶』的倒吸一口氣,轉身擰著他胳膊上的肉狠狠擰了一圈:「就知道有問題!支支吾吾什麼都說不清楚!虧我還那麼相信你!」 

  「我錯了我錯了,哎哎哎,嫂子你輕點兒,肉快掉了……」 

  「哼!」 

  鄧萌沒好氣的收回手,轉身,看了眼正站在落地窗前抽著煙的季生白:「什麼事兒?大半夜的不睡覺聚眾吸煙?」 

  季生白不說話,連看都不看她一眼。 

  北梵行一手搭在腹部,緩緩向後靠了靠,抬眸看向她:「今天算我欠你一個人情,小白這邊,你幫忙安撫一下情緒。」 

  鄧萌冷眼看他:「我要你人情做什麼?」 

  北三少在旁邊『唉喲』了一聲。 

  嫂子哎,知道這句話是多少人夢寐以求又求不到的嗎?你居然就這麼輕飄飄的一句話給駁回去了。 

  太不給大哥面子了。 

  「到底什麼事兒,能麻煩一次性說清楚嗎?」鄧萌等了會兒沒等到他們開口,有點不耐煩了。 

  北三少抓抓腦袋,硬著頭皮上了:「那什麼,芊芊她吧,說了點兒枝枝的壞話,惹二哥不高興了,剛剛差點給溺死在浴池裡了。」 

  這麼嚴重? 

  鄧萌後退一步,狐疑看他:「說什麼壞話了?」 

  「……」為什麼所有人都要追著這個問題不放啊啊啊啊!他還想多活兩年啊! 

  「反正,就是很不好聽的話……」 

  「我知道啊,好聽的話,他能要溺死自己親妹妹嗎?問你到底說什麼了!」 

  「嗯,就是那種很不好聽……很不好聽……很不好聽的話。」 

  鄧萌不耐煩了:「誰要你評價了?你把原話說給我聽一遍,我得聽了,才知道他做的對不對吧?」 

  北三少摸摸鼻尖,不吭聲了。 

  打死,他也不會把那句話重複出來的。 

  鄧萌撇撇嘴,聳肩:「不說?不說那我走了,她北芊芊是死是活跟我有半毛錢關係嗎?」 

  說著,真的就往門口方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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