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2 金枝欲婿篇:你們別藏著他了,好不好?
502金枝欲婿篇:你們別藏著他了,好不好?(二更)
「陪妖妖逛街、給她辦生日派對,陪她出國旅遊……空閑的跟一年365天天天沒事兒干似的,我還以為你已經沉浸在愛河中無法自拔了。」
季枝枝低頭撥弄著半乾的髮絲,扯扯唇角自嘲的笑:「想當初,我連讓你陪我吃頓飯,你都各種忙忙忙。」
怎麼看怎麼覺得他更寵妖妖一些。
正說著,季子川忽然就下了床:「我該回去了。」
他的聲音很平靜,平靜中又透著一股令人心悸的死寂。
季枝枝愕然,抬頭看他:「你剛剛不還說身體不好,要在這裡多休息幾天?」
季子川沒說話,穿上外套后便徑直大步流星的走了出去,季枝枝站在原地,懵了。
沒幾秒鐘,男人又忽然折返了回來,就像昨晚敲開她的門后那樣力道緊緻的抱了她好一會兒,冰涼的唇吻上她的側臉:「對不起……枝枝……對不起……」
他喃喃說著,聲音低啞到近乎於哽咽,然後很快推開了她,轉身離開。
再也沒有回來。
……
那天之後,很長很長一段時間裡,再也沒有收到關於季子川的任何消息。
妖妖不再隔三差五的給她打電話,發簡訊,偶爾聯繫,也再也沒聽到她提起過季子川,幾乎她沒說上兩句話,就被她不耐煩的掛斷了。
季枝枝隱隱覺得哪裡不太對,但又沒辦法確切的捕捉到究竟是哪裡不對。
就連南莫商,也不再動不動就拿『你的子川哥哥』來調侃她了。
彷彿一夜之間,所有的人都忘記了這個世界上還有個人叫季子川。
季枝枝漸漸的有些躁動。
相比較起這種全世界都靜悄悄的感覺,她居然更喜歡四處都能聽到季子川這三個字時難過又壓抑的感覺。
她覺得自己可能已經在壓抑中變態了。
聖誕節的時候,她把烤好的火雞端上桌,看一眼北幽陽:「你最近……有沒有跟季子川聯繫過?」
這是來美國這麼久,她第一次主動提起季子川三個字。
男人眉眼間的情緒很淡:「聯繫過,一切都好。」
季枝枝咬唇:「妖妖的微博最近更新的內容都沒提到過季子川,他們……吵架了?因為他那天來這邊找我?」
「沒有,他們很好。」
「哦……」
季枝枝點點頭。
很好。
按照妖妖的性子,很好的話,她應該每兩三天就要曬一次偷.拍的季子川的照片,然後發一頓花痴感言的。
怎麼會,一連幾個月,都靜悄悄的沒有動靜。
咬咬牙,一直等到除夕夜,照舊跟家人視訊,祝新年快樂的時候,視頻中卻始終沒有出現季子川的身影。
妖妖情緒不大好的樣子,近乎於應付性的跟她說了句新年快樂就離開了鏡頭。
聊了20多分鐘,季枝枝擺弄著雙手,狀似不經意的問:「季子川呢?不是怕我要紅包,不敢露面了吧?」
鄧萌的表情頃刻間變得很微妙,眼睛不知怎麼的有點紅:「哦,廚房裡還燉著雞湯,我先過去看看,你跟你爸聊著。」
說完,不等她的反應,便匆匆起身離開了。
季枝枝眨巴眨巴眼睛,看著季生白:「爸……」
話音剛落,一陣嘈雜的聲音忽然響起,夾雜著乒乒乓乓摔東西的聲音傳入耳膜。
季生白微微擰眉,連句解釋的話都沒來得及說,抬手關掉了視頻。
季枝枝坐在筆記本前,呆住。
季妖妖撒潑哭鬧的聲音她聽了十幾年,再熟悉不過,但除非她把她惹到極點,否則她鮮少有哭成那個樣子的時候。
她哭的太過激烈,以至於嚷罵的聲音都顯得十分含糊,只能模糊的聽出來她在罵她。
反應過來的時候,幾乎是第一時間撥通了家裡的電話,接電話的卻是女傭,聲音微微顫抖:「對不起大小姐,家裡出了點小事,先生夫人都不方便接聽您電話,晚點先生會給您電話的,您請耐心等待一下。」
季枝枝:「……」
她在哈佛險些被亂槍打死,就算季子川過來看了她一眼又怎樣?前後不過只有一天的時間而已,為什麼要鬧得跟全世界都坍塌了似的?
還是說,對他們來說,她真的只是一個外人了,不配再跟季家的人有任何聯繫?
呆坐在桌前半晌,心底忽然生出一股怒氣來。
倒要看看,是不是從今以後,她連季家的門都進不去了!!
起身,行李箱都不收拾了,手機定了機票,簡單的收拾了一下東西后出去,在樓下站定:「我回孤城一趟,你要不要一起?我給你十分鐘時間收拾行李。」
這大概是一起生活這麼久以來,北幽陽給她的最大的一個反應了。
幾乎是直接站了起來,白皙俊美的臉上是複雜到她看不透的表情:「你要回孤城?」
「嗯,你要不要一起回去?」
「為什麼要回去?我們明天還要上課。」
「所以是不回去了?那白白。」
「……」
男人邁開長腿,幾步走到她面前將她攔住:「你該知道,你現在回去,不過是把那壇渾水越攪越渾。」
「渾又怎麼了?」
季枝枝後退一步,冷笑:「他季子川就是來看了我一眼,為什麼一個個都搞得跟天塌了似的?我死裡逃生,他來看我一眼就這麼罪不容恕?」
「妖妖性格你知道,她不喜歡你跟他走太近。」
「全世界就她季妖妖有性格嗎?我沒性格嗎?看我一眼都不準是不是?那我回去當著她的面親一親他,抱一抱他,是不是所有人都不要活了?」
說完,用力的推開他:「讓開!」
「季枝枝!!」北幽陽幾步追出去,連名帶姓的叫她。
季枝枝對他的話置若罔聞,直接打開車門上車,鑰匙插.進鑰匙孔,剛要發動車子,男人清冷又清晰的聲音隨即傳入耳膜。
「季子川死了!」
「……」
……
見到來接機的季生白,季枝枝笑了下:「爸,我準備把幽陽趕出去,他這兩年在那邊學壞了,總是搞惡作劇嚇我,很討厭。」
季生白抬手幫她把碎發攏至耳畔,輕輕抱了抱她:「嗯,好。」
「我不喜歡季子川了。」
她從他懷裡抬起頭來,一本正經的說著:「真的!一點都不喜歡了!你們別藏著他了,好不好?」
季生白凝眉,嗓音忽然就沙啞了下去:「……好。」
季枝枝這才笑了起來:「謝謝爸。」
……
私家房車在季家停穩,鄧萌親自幫她開了車門,季枝枝下車,對她笑了笑:「媽。」
只叫了一個字,面前的女人忽然就哭了。
太想她了。
對,她都三年沒回來了,她見到她,會哭很正常。
很正常。
她的呼吸不知不覺就急促了起來,抬頭環視著這棟熟悉的別墅,視線落在二樓季子川的書房處。
沒有開燈,一片漆黑。
「季子川還沒回來啊?」
她笑著問:「你們沒打電話告訴他我今天回來嗎?」
季生白抬手將哽咽到不能自已的妻子納入懷中,暗到不透光的眸子看向季枝枝:「外面冷,先進去吧。」
季枝枝站在原地沒動:「你先打電話讓季子川回來!我等他來了一起進去!」
「枝枝……」
「打電話。」
季枝枝睜著眼睛,眼淚卻像是斷了線的珠子似的不間斷的落了下來,一開口,仍舊是倔強又固執:「打電話叫他回來!!爸!!打電話啊!!!打電話……求你了……」
從一開始的強硬,到中間的咆哮,到最後的卑微……
近乎崩潰。
一個電話而已,她只是求他打個電話而已,為什麼不打?為什麼不打?!!!
哦,因為季子川的手機打不通啊。
她打了千遍萬遍,可就是打不通啊。
明明知道他離開時的狀態很不穩定,她明明知道,卻還由著他那麼離開了……
是她害死了他。
——對不起……枝枝,對不起……
他臨別時喃喃的一句話,像是一種極度的諷刺,最鈍的刀子一樣一下一下的磨著她的心臟。
他說對不起她,到頭來,卻成了她對不起他。
就這麼讓他,葬身最深最冷的海底。
……
季子川的書房一如以往的整潔乾淨,彷彿昨晚他還在這裡熬夜工作過一樣。
指尖一寸寸滑過他的書桌,筆筒,咖啡杯,電腦,書架……
季枝枝跪在保險箱前,一個數字一個數字的按下去。
滴滴滴滴的聲響傳來,很是悅耳,不知道他每次輸入密碼的時候,是不是也覺得這聲音很好聽。
「你在幹什麼?」
季妖妖的聲音忽然出現在書房中,她抬首看過去的時候,她已經三步並作兩步的沖了過來:「你怎麼會知道他的保險箱密碼?!你憑什麼知道他的保險箱密碼?!!」
憑什麼?
大概是憑他的保險箱密碼是用的他們初次見面時的日期數字。
見她沒說話,季妖妖忽然用力推了她一把,搶先一步把保險箱門打開了。
沒有現金,沒有文件,什麼重要的東西都沒有,只有三份包裝精美的禮物。
季妖妖怔了怔,伸進手去拿了一個出來,兩三下撕開了包裝紙,打開了那個鏤刻著花紋的盒子,是一件陶瓷,只有巴掌大小,卻栩栩如生到一個細微的表情都極為逼真,季枝枝的髮型,季枝枝的模樣,季枝枝的穿衣風格……
盒子底部,一張卡片,只有男人龍飛鳳舞的幾個字。
——生日快樂,枝枝。
季妖妖獃獃看著,片刻后,忽然又拿過了第二個盒子,近乎於蠻力的拆開。
一顆手工製成的藍珀手鏈,完美到找不到一絲瑕疵。
——生日快樂,枝枝。
最後一個,也是包裝最精美,卻最小的盒子,系著她們從未見過的形狀獨特的寶石藍絲帶,像是純手工編織而成。
季枝枝趕在季妖妖之前,伸手將它拿了出來。
費了好大的力氣,才將絲帶上複雜的結打開。
裡面是一個暗紅色的絲絨盒子。
呼吸就在那一剎那停住。
一枚璀璨純凈的鑽戒落入眸底,巧奪天工的切割,淡藍色的光澤,像是一個小小的宇宙,那是這世界上最純粹,最蠱惑人心的東西。
——生日快樂,枝枝,MarryM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