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9 金枝欲婿篇:我是哥哥,你這麼怕我做什
519金枝欲婿篇:我是哥哥,你這麼怕我做什麼?
跑出主樓的時候,妖妖跟那個男人的身影已經快要走出北宅了。
她抿唇,摘下手中帶著的一串海螺珍珠手鏈來,走過石柱的時候順手用力在上面擦颳了一下。
「季妖妖!!!」
她冷喝一聲,一邊疾步向他們走去,一邊舉高手中的珍珠手鏈:「是不是你乾的?!把我珍珠弄壞了就想跑?!我這些日子不跟你一般見識,你是不是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季妖妖幾乎是在聽到她叫她的那一瞬間就猛地停了下來,身邊的男人轉頭看了眼大門口的方向,還有六七米遠的距離,最關鍵的是,門是閉合著的,而且門口有不少的警衛在來回徘徊著。
就算他現在鋌而走險,恐怕也沒辦法成功的把妖妖帶出去。
他低了低頭,做了個很恭敬的姿勢,薄唇卻不漏痕迹的壓在季妖妖耳畔:「表現正常一點!否則我隨時都有可能開槍要了你的命!」
從小嬌生慣養長大的小公主,溫室里的小花朵一樣脆弱嬌嫩,饒是努力想配合他,眼淚仍舊控制不住的在眼眶中打轉,唇色泛出不正常的青紫痕迹。
「我沒有碰你珍珠,你別誣賴我!」她開口,努力保持著平日里的驕傲倔強,微微顫抖的嗓音卻還是泄露了她此刻的情緒。
「誣賴你?」
季枝枝走到她跟前,站定,眯眼冷笑:「我離開的時候好好的,回來之後就這樣了!在北家,除了你敢動我的東西以外,誰還敢動?不是你是誰?!」
「我真沒動你珍珠!」
大概是見她過來了,心裡越發的著急,她聲音抖的越發厲害,明顯的帶了一絲哭腔。
身後的男人半邊身子仍舊貼著她的身子,另一隻垂放在身體一側的手,一點點的握了起來。
顯然,她的這個異常,不止枝枝發現了,他也發現了。
「還嘴硬?!之前看你身體不好各種讓著你,反倒讓你得寸進尺了是不是?!」
右手高高抬起,又急速落下。
『啪——』
尖銳的一聲響掠過,季妖妖完全沒有防備的承受了這一耳光,整個身子都被打的踉蹌著往另一側歪了歪。
她身後的保鏢被這突然的變故驚的呆了下。
電光火石間,女人已經動作利落的翻身滾過季妖妖的肩背,眨眼間來到了他的面前,一手扣住他手中的槍翻轉了個方向的同時,右腳向後一抬,重重的踹上了季妖妖的小腿肚。
季妖妖痛叫一聲,整個人直接踉蹌著跪到了地上,幾乎是在同一時間,一顆子彈擦著她的頭頂飛馳而過。
上了消音器的槍被接二連三的扣動,沉悶又短促的聲響劃破午後寧靜的空氣。
季枝枝急促的喘息著,身子踉蹌著後退了兩步,抬腳用力的將趴伏在自己肩膀上一動不動的男人踢了開來。
警衛聞訊而來。
天旋地轉。
蔚藍的天空出現在眼底,一張一張熟悉又陌生的臉在眼前一晃而過,彷彿過了很久,又彷彿只過了短短几秒鐘,交錯而過的臉,終於定格到了那張俊美的臉上。
從來沒見他慌張成這個樣子。
記憶中的他,永遠都是冷靜的,穩重的,面無表情的死樣子要有多氣人就有多氣人。
原來,這張俊臉還可以有這種表情,彷彿對他而言多麼重要的人死掉了似的。
啊……
重要的人……是她啊?
她要死了么?
不,不對,她還不能死,她還沒跟季子川結婚,還沒給季子川生約定好的兩個孩子,她怎麼能死呢……
身子被一雙有力的手臂托起,她嗆咳了下,清楚的感覺到自己的身子正在因為某種難以適應的狀況而抽.搐。
凝眉,幾秒鐘的僵硬后,大口大口的鮮血從唇間噴涌而出……
……
像是墜入了一個混沌又滿是霧氣的異域空間。
什麼都看不清,什麼都看不到,唯有誰的聲音,時遠時近,彷彿從天空傳來,又彷彿從地底滲透出來。
枝枝……
枝枝……
枝枝……
熟悉又陌生的名字回蕩在耳邊,她聽的清楚,卻又疲憊的不想起身去查看一下,甚至沒什麼力氣去回答一句。
枝枝……
枝枝,晚安。
枝枝,醒醒好不好……
不知道過了多久,那聲音漸漸變得低沉而嘶啞,彷彿她再不回應他,他就要哭給她看似的。
季枝枝有點無奈,好歹讓她先睡一會兒啊,好累啊……渾身都沒力氣啊……
……
日升日落,不知不覺,已經入秋。
一場密謀的營救計劃,卻不知道怎麼回事出現了漏洞,數十名經過專門訓練的雇傭兵,幾乎在剛剛抵達孤城的時候,就死的死,傷的傷,僅有不到五分之一的人逃了回去。
消息傳入蘇祭司那邊,他卻只是斂眉低笑,既沒有因為死傷了那麼多精英手下而難過,也沒有因為自己還在被囚禁中而悲憤。
或許是手中握著月牙這一張王牌而肆無忌憚,又或許是他天生就擅長藏匿全部的情緒,但不管怎麼樣,永遠摸不到他底線的感覺,的確讓北梵行跟季生白不舒服到了極點。
年紀輕輕,心思已經深沉到了這樣不可思議的地步,如果當初蘇家是在他的領導之下,恐怕那場政治鬥爭,被滅門的就是北氏了。
……
一輛黑色加長型的轎車緩緩駛入北宅。
車門被打開,兩個男人一前一後的抬著一個麻布袋下了車,動作迅速而幹練的進了主樓。
封閉式的房間里,北梵行一身裁剪合身的名貴手工西裝,歲月在他周身沉澱出一股更冷更穩重的氣息,一舉一動,都透著一股震懾人心的強勢與高高在上。
「當年的事情,我很抱歉。」
他說,饒是道歉,依舊帶著一股不容褻瀆的冷傲跟漠然:「當時立場不同,北氏跟你蘇家同時捲入了一國的政治鬥爭,到白熱化階段的時候,已經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了,我們沒有任何選擇的餘地。」
蘇祭司慵懶的靠在床邊,似笑非笑的瞧著他:「所以呢?你想說什麼?」
「我最後問你一次,這件事情,你有沒有任何和解的打算?」
北梵行雙腿交疊,漫不經心的屈指彈了彈煙灰:「當初的滅門,算我北氏欠你們蘇家的,枝枝這次的受傷,是我們最後的底線!如果你一意孤行,我不介意讓你們蘇家從今以後徹底消失在這世界上!哪怕最終都找不回月牙!」
彬彬有禮,卻又充滿攻擊性的一番話,無言的宣告著他已經觸到了他最後的底線。
蘇祭司低笑一聲,抬手遮住眼睛,唯有薄唇還勾著一抹詭譎莫測的弧度:「是么……」
幽幽淡淡的兩個字,聽不出是什麼情緒。
「如果單單隻是這番談話沒辦法讓你下定決心,那不如再給你添一個籌碼,三天之內,如果你不做出選擇,那麼就由我來替你選擇。」
北梵行斂眉,將煙蒂碾滅在煙灰缸內,起身離開。
男人離開后沒多久,一名保鏢隨即扛著一個麻袋走了進來,丟到床上后便自顧自的離開了。
偌大的房間內,又恢復了一片寂靜。
從麻袋的突起形狀來看,不難分辨出裡面裝著一個人。
但蘇祭司卻只是淡淡瞥了一眼,沒有起身查看,也沒有碰一下,只是隨手從桌子上拿過了煙,抽出一根點上,漫不經心的抽了起來。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
俊美如斯的男人自始至終都保持著一個姿勢,漫不經心的抽了一根又一根的煙。
從他來這邊后,除了每天固定被醫生打葯降低體力以外,幾乎沒有受到任何的虐待,吃穿用度都是貴賓的待遇,煙酒都備著。
但他沒喝過一口酒,也沒抽過一根煙。
直到現在……
短短一個小時過去,七八個煙蒂已經碾滅在煙灰缸里。
床上的麻袋終於動了動,從某個地方的微微觸動,到整個麻袋都動了起來,然後『麻袋』掙扎著坐了起來,一番掙扎后,露出一張年輕美麗的小臉。
碧藍的眼睛,濃密卷翹的眼睫毛,五官粉雕玉琢,肌膚晶瑩剔透,明眸皓齒,瀲灧生姿。
這世界上從來不缺美麗的女人,但美麗到這麼有靈氣的女人,卻是少見。
蘇祭司屈指彈了彈煙灰,繚繞煙霧中,低低笑了一聲:「西西,醒了?」
他一開口,聲音從近在咫尺的後方傳來,正在抬頭打量著這個房間的女人渾身一震,幾乎是本能的想要起身躲一躲,卻忘記了下半身還被裝在麻袋裡。
一抬腳,卻沒能邁開,身子卻已經搶先一步出去了。
她低叫一聲,下意識的閉上了眼睛,下一瞬,腰間卻倏然一緊,隨即被一股強勢的力道帶回了床上。
眼前的天花板,很快被男人俊美無儔的臉代替。
蘇西倒吸一口涼氣,又掙扎著想要起身,肩膀卻被男人單手輕鬆按著,動彈不得。
「你放開我!」
她呼吸急促,連聲音都帶著意思咬牙切齒的意味:「放開我!!蘇祭司,我讓你放開我!!!」
兩人就保持著他坐著,她躺在他腿上的姿勢,較勁兒了半天,直到她精疲力竭,再也動彈不得。
男人夾著煙的長指刮過她嬌嫩白皙的臉頰,碧藍的眸子里滲著點點意味不明的笑意:「西西,我是你哥哥,不是魔鬼,你這麼怕我做什麼?」
也不知道這句話中的哪個字刺激到了她,女人貝齒重重咬上下唇,抬了右手對著他的臉便狠狠扇了過去。
手腕卻在半空中被男人輕易扣住。
她胸口急劇的起伏著,星眸睜圓,滿是憤怒跟憎恨:「你把亞瑟怎麼了?你把他還給我!他什麼都沒做,他只是對我很好而已!你為什麼要這麼做?我是你妹妹不是嗎?!我們兩個應該相依為命不是嗎?!!」
可為什麼,從小到大他都沒出現過。
沒出現過,也絲毫不關心她過的好不好,任由她的養父母對她冷落虐待,好不容易出現個對她好一點的男人,卻要被他帶走。
他們是兄妹不是嗎?他應該照顧她的不是嗎?
可為什麼直到他帶走亞瑟的那天,她才第一次見到他,這個傳說中呼風喚雨無所不能的哥哥,不僅沒有為她撐起一片天,還殘忍的剝奪了她僅有的那片雲。
「噓……」
男人食指抵上她唇瓣,嗓音陰柔又性感:「別激動……西西,哥哥這麼多年來一直在為我們蘇家的復仇準備著,你小時候多吃一點苦,對你將來有好處,嗯?」
鬼、話、連、篇!!!
「你放開我!」
幾分鐘的消停,讓她又恢復了一點力氣,再次不甘心的掙扎了起來:「你的親妹妹活生生在眼前都沒見你出現過照顧過,現在卻來跟我說爸媽的復仇?虛偽!人渣!!」
「嗯~~~~」
男人不甚贊同的搖了搖頭:「不想看到亞瑟的肢體被分塊的送到你面前,就乖巧一點,懂事一點,哥哥喜歡乖巧懂事的女孩子,知不知道?」
不想看到亞瑟的肢體被分塊的送到你面前……
蘇西不敢置信的睜大眼睛,開始懷疑她是不是根本就不是他妹妹!!!
這世界上有自己享受榮華富貴,權力無邊,卻把妹妹丟給一對刻薄又暴躁的男女養著的哥哥么?有20年沒出現,一出現就把妹妹喜歡的男人綁走的男人么?有拿妹妹喜歡的男人的性命威脅妹妹的么?
她漸漸停止了掙扎,看著他的碧藍眼眸里,滿滿的都是失望跟憤怒。
「你想幹什麼?」再開口,她的聲音已經恢復了一點平靜。
男人這才鬆開了按著她身體的手,起身開了一瓶酒,倒了兩半杯后,遞給她一杯:「嘗嘗看。」
她板著小臉拒絕:「我不會喝酒。」
他是有多不注意她,連她喝不喝酒都不知道!!
蘇祭司卻似乎並不打算給她任何選擇的權利,只是把聲音壓的很低:「不會喝,就學著喝,西西,你到了該喝酒的年紀了。」
蘇西抿唇,抬頭看著他,嘲弄的表情:「我喝不喝酒,跟亞瑟有關係?」
男人沒說話,只是挑了挑眉梢。
僵持了幾秒鐘,到底還是她先軟化了下來,伸手把酒接了過來,只聞了一下,就很排斥的皺了一下眉頭。
抬頭,見他晃著酒杯,似笑非笑的盯著自己,一咬牙,還是硬著頭皮嘗了一口。
一小口朗姆酒剛剛咽下去,就被刺激的一手扣住了喉嚨,白嫩的小臉嗆出一片紅暈來。
她痛苦的表情卻莫名的取悅了蘇祭司,他低低笑了一聲,俯下身來,一手撐在她身體一側,將她半攬在懷裡:「西西,知道你現在在哪裡嗎?」
蘇西一手捂著有些發麻的唇瓣,瞪著他近在咫尺的俊臉,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這是北家,北梵行,季生白的家。」
「……」
蘇西一怔:「就是那個……殺了我們爸媽的人?」
這麼多年來,他雖然從來沒出現過,但她的養父母幾乎每天都要在她耳邊重複個十幾次,關於當年蘇家的滅門慘案,爸媽是如何慘死在季生白手下的……
描述的次數太多,她一閉上眼睛都能想象得出來那些畫面,日子一長,彷彿真的親身經歷過一樣。
「對,就是他們。」
他抬手,指背若有似無的摩挲著她的小臉:「西西,哥哥沒用,綢繆了這麼多年,到頭來卻還是被軟禁,連你……也被他們找到了。」
蘇西不太清楚真正的兄妹間是不是就是這麼相處的,但他用這麼緩慢的速度,近乎於曖.昧的摩挲著她的臉,讓她渾身都不舒服了起來。
脊背漸漸緊繃。
他湛藍的視線一寸一寸的描繪著她的臉部輪廓,嗓音低沉而蠱惑:「現在只有一個辦法,你要不要為了爸媽,為了哥哥,為了你的亞瑟,忍辱負重一下?」
蘇西的身子不知不覺已經後仰了好幾度。
卻發現男人的臉自始至終都保持著那麼丁點的距離,幾乎要貼上她。
喉嚨被酒精侵蝕的有些沙啞,好一會兒,才幹巴巴的問:「你想……要我做什麼?」
「北梵行有一個兒子叫北幽陽,你只要到時候一口咬定,你看上北幽陽了,想嫁給他,接下來的事情就都教給哥哥,好不好?」
「……」
蘇西冷笑一聲,用一種看神經病的眼神看著他:「你瘋了?!要我嫁給仇人的兒子?」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他低笑一聲,視線不知什麼時候落到她飽滿紅潤的唇瓣上,拇指按上去,一點點的擦拭著:「西西,為了爸媽的大仇得報,你付出一下自己的身體又怎麼了?更何況……那個北幽陽長得還不錯,也不亂搞,沒有什麼臟病,你別怕,等生下他的孩子之後,一切就都交給哥哥,你可以安安心心的跟亞瑟一起過你想過的生活,哥哥再也不干涉了,好不好?」
跟仇人的兒子結婚還不算完,還要生下仇人的孩子?!!
荒唐可笑!!
蘇西咬唇,想要推開他,這才發現自己不知道什麼時候居然已經被他逼的躺在了床上,而他整個人幾乎就那麼虛虛壓在她身上。
太詭異的姿勢了。
她別開臉,冷聲呵斥:「你已經瘋了!爸媽就算在天有靈,也不可能同意你這麼瘋狂的計劃!我不會跟仇人兒子結婚,更不可能生下仇人的孩子!!你死了這條心!」
話音剛落,男人撐在她身體一側的大手忽然就鎖住了她纖細的頸項,力道大到彷彿隨時都要掐斷她的咽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