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5 金枝欲婿篇:腦袋硬的跟石頭似的,想撞
525金枝欲婿篇:腦袋硬的跟石頭似的,想撞死他?
季枝枝去醫院的時候,葉芙已經醒了。
她臉色看起來還有些蒼白,見她進來,既沒有害怕的神色,也沒有痛恨的眼神,整個人都顯得出奇的平靜,好像她不過是個進錯了病房的路人甲一樣。
季枝枝放下了手中的補品跟花束,淡淡看她一眼:「昨天的事情,很對不起。」
葉芙扯出一抹意味不明的弧度:「不用,季副總已經跟我解釋過了,說你不是故意的,也給了我足夠的賠償。」
季枝枝斂眉。
他很擅長幫她處理爛攤子,從小到大,基本上她闖出來的所有禍事,最後都是由他來收拾好的。
「我的確不是故意的,雖然這個理由在你眼中看來只是一個借口。」
她在床邊的一張椅子里坐了下來,目光沉靜的看著她:「但這一次,我想自己處理一下這個爛攤子,你想要什麼補償,我會盡量滿足你。」
季子川那邊,她甚至不需要想,就知道他應該只是給了她不少的錢。
但葉芙這樣的女人,從來不是被錢束縛的人,她應該追求的是精神層次的補償。
「是么?」
葉芙眉眼間的譏誚之意濃烈的幾乎要溢出來:「季大小姐打算給我多少錢?」
她表情寡淡:「我並不覺得你會想要錢。」
「除了錢,你還能給我什麼?」
葉芙忽然不顧傷口撐著身子坐了起來,嘲弄的看著她:「在你這種千金大小姐眼裡,除了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金錢以外,還有什麼是捨得拿出來的?」
季枝枝斂眉,眼觀鼻鼻觀心,又重複了一遍:「我說了,你想要什麼補償,我會盡量滿足你!不是我說給你什麼,而是你想要什麼!」
「我想要?」
葉芙睜大眼睛,冷笑出聲:「我想要什麼?我想要季副總收回辭掉我的決定,我想要給你一耳光,我想要你季大小姐跪在我面前說對不起,你做得到嗎?!」
有那麼幾秒鐘,偌大的病房裡,只剩下了葉芙急促的喘息聲。
被子下滑,能清楚的看到她身上的繃帶正在被鮮血一點點浸透。
季枝枝目光一瞬不瞬的看著她,緩緩站起身來,幾步走到病床前,俯下身:「你要的耳光。」
葉芙一怔,像是沒聽懂似的又冷笑一聲:「什麼?」
「你不是要給我一耳光么?」
她看著她,表情漠然到看不出一絲的玩笑之意:「給你機會!把握好,我季枝枝這輩子還沒被誰打過耳光。」
饒是連蠻橫跋扈的季妖妖,也只敢拿枕頭打打她,拿腳踢踢她,像打耳光這種事情,她感想也不敢做。
「我打了你,然後呢?你打算去季子川那裡告狀,讓他討厭我,讓他更加遠離我是不是?」
季枝枝眉梢挑高:「你覺得你離開了萌生集團,還能有跟季子川見面的機會?現在的你已經糟糕透頂了,打不打,對你的處境而言沒什麼影響。」
葉芙咬唇,盯著她不出聲。
幾秒鐘的僵持,季枝枝緩緩站起了身子:「耳光我讓你打了,是你自己畏首畏尾,不要怨我。」
說完,後退了幾步,雙膝一一跪地。
葉芙像是受到了極大的驚嚇,整個人直接坐了起來:「你……」
「對不起。」
季枝枝看著她,一字一頓:「傷了你,真的很對不起。」
葉芙唇瓣微微顫抖了下,似乎想說什麼,又一個字都沒說出來。
她是季家的大小姐,含著金湯匙出生,又被嬌生慣養了20多年,別說是給她下跪,恐怕連給她的親生爸媽都沒跪過。
過了好長時間,那震驚帶來的酥麻感終於過去,她才艱難開口:「我聽說……你殺過人。」
這件事情雖然沒有真憑實據,警方那邊也守口如瓶,但當年曾安止一家突然被滅的消息也是事實,因為得罪了季家大小姐的事情,在圈子裡幾乎已經是個不算秘密的秘密了。
連人都殺過,都不曾為此愧疚過,為什麼……會因為傷了她,就甘願紆尊降貴的給她跪下道歉?
「是殺過人,而且是三個!一個綁架我的綁匪,我不殺他,我就得死!一個試圖侵犯我的雇傭兵,季子川下了戰書,我不殺他,也需要季子川動手!還有一個……」
她稍稍停頓了一下,才繼續道:「催眠了我,讓我險些掐死我親生妹妹,險些用斷了的筷子捅死你……」
葉芙擰緊眉頭:「……什麼?」
催眠?
這種東西不是只有在電視里小說中才會出現的嗎?
季枝枝站了起來,表情漠然的看她一眼:「季子川身邊,所有讓我感覺到威脅的女人,我可能都會不受控制的下殺手!你還有1月的時間,在醫院裡好好想一想,一個月後,如果你甘願冒著生命危險去季子川身邊,那麼……我會安排你回去工作。」
「……」
葉芙表情茫然的坐在床上,看著她丟下一句『好好養傷,祝你早日康復』后,轉身離去。
一個月後,如果你甘願冒著生命危險去季子川身邊,那麼……我會安排你回去工作……
……
時鐘一點點指向凌晨1點。
季枝枝哼著歌從車上下來,甩開要過來攙扶的司機后,自顧自的晃晃悠悠的往偏樓走。
面前的路彷彿都是傾斜的,崎嶇不平,每走一步都要踩空,深一腳淺一腳,甚至一個踉蹌直接摔了下去。
膝蓋堪堪跪下去的時候,身子隨即被一雙有力的手臂穩穩托住了。
男人身上清冽的香氣鑽入鼻息,腦袋暈的更厲害了,她輕輕哼了一聲:「哥哥……晚上好呀。」
哥哥。
季子川擰緊了眉頭。
這些日子哥哥哥哥的叫上癮了,怎麼聽怎麼刺耳。
「你身上好香啊……」
她貪婪的嗅著他身上的味道,醉眼迷濛的仰頭看他:「又戀愛了?嗯?叫什麼名字?家住哪裡?」
說著就耍賴的歪到了他身上,哼了起來:「你身上有她的香水味,是我鼻子犯的罪,不該嗅到她的美,擦掉眼淚陪你睡……」
這麼……艷俗的歌……也虧她唱得出來。
季子川抿唇,俯身將她打橫抱起來,大步流星的上樓。
進了自己卧室里的浴室,正放著水,她撲過去就開始喝水:「好渴啊……喝水,唔,喝水……」
季子川及時將她手中鞠的一捧水拍掉,又將她抱到了外面,給她倒了杯水喂下去,這才又抱著回了浴室。
脫衣服的時候就開始鬧。
「男女授受不親,你怎麼能隨隨便便脫……脫我衣服……」
季枝枝閉著眼睛拚命掙扎,身子都撲進了水裡,泥鰍似的鑽來鑽去,踢來踹去,幾次腦袋都埋進了浴缸里,嗆的一陣驚天動地的咳嗽。
「季枝枝你安分一點!!」
季子川渾身被水濺濕,手臂被她尖尖的手指甲抓出一道又一道的血痕,終於來了脾氣,沉聲威脅她:「再動一下,我直接在這裡要了你!!」
「我不要不要不要!!!」
她脾氣卻更大,整個人直接從浴缸里跳了出來,撲到了他身上,腦袋重重的磕上他的額頭,季子川痛的悶哼一聲。
腦袋硬的跟石頭似的,想撞死他?
扶著額頭撐著身子起來的時候,她已經一溜煙跑出去了,只留下一地的水漬。
……
劉銘被調派去了分公司,副總的位子空出來了一個,季枝枝順理成章的填補了這個空缺。
但因為她對集團業務並不熟悉,所有她簽字決定的文件,最後都還要送去總裁辦公室那裡複審一遍,以確認不會出現大的疏漏。
快到下班的時候,小吳過來恭敬的向她報告:「副總,總裁要您過去一趟。」
宿醉的後遺症讓季枝枝頭疼了一天,這會兒還迷迷糊糊的。
心想完了,估計是今天簽的那些文件出問題了。
「知道了,我一會兒就過去。」
她揉著眉心,沒什麼力氣的應了一聲,小吳轉身剛要離開,她又忽然叫住他:「幫我沖杯蜂蜜水進來吧。」
「好的,副總您稍等。」
不一會兒,蜂蜜水就送了過來,她喝了小半杯,又緩了一會兒,總算提起了一點精神。
敲門進去總裁辦公室的時候,季生白還在跟人視訊,見她進來,也只是微微頷首,示意她先在沙發里坐下。
氣質高冷的秘書端上來一杯牛奶。
她喝了不少蜂蜜,這會兒也不想再喝東西了,就沒動。
等了一會兒,季生白還在忙,她漸漸有些無聊,就拿了牛奶杯一口接一口的喝了起來。
差不多快要喝光的時候,季生白這才合上了文件夾,抬眸看了過來:「今天提早下班,我們順便去醫院做個體檢。」
季枝枝都做好被他狠狠教訓一頓的心理準備了,這會兒聽他這麼說,明顯的楞了一下:「體檢?」
「嗯,最近工作忙,體檢一直往後退,你媽不准我推了,要我今天就去做了。」
「哦。」
她應了聲,剛剛起身,一抬頭,就見季子川也走了進來:「爸,忙完了?」
「嗯。」
「……」
季枝枝呆了呆,轉頭看向季生白:「他也要去?」
「既然好不容易抽出時間來,一起去一次,剛好。」
「……」
好吧,一起去就一起去。
……
從萌生集團里出來的時候,季枝枝走著走著,身子毫無緣由的踉蹌了下,被一直走在她身後的季子川適時的託了一下手臂。
她站穩身子,低著頭含糊的道了聲謝,便彎腰上了車。
正是下班高峰期,車子走走停停,原本20分鐘的車程,硬生生的被延長到了1個小時。
季枝枝幾乎在剛剛上車沒十分鐘,就靠著季子川的手臂沉沉睡了過去。
加長型的私家房車,男人向旁邊靠了靠,把她的身體放平,讓她枕著自己的腿,好睡的舒服一點。
長指撫過她柔軟白嫩的小臉,他目光暗暗沉沉,薄唇動了動,卻沒有發出聲音來。
枝枝,好夢。
……
睡的正香,嘩嘩水流聲跟男女嬉鬧的聲音隱隱傳入耳中。
那男人的聲音太過熟悉,但腦海中又始終對應不出相應的臉來,她翻了個身,漸漸醒了過來。
刺目雪白的燈光籠罩在頭頂,明晃晃的照的她眼睛睜不開,好不容易適應了,一轉頭,發現旁邊屬於妖妖的床空著。
再看一眼時間,凌晨2點整。
這個時間點,她怎麼沒在床上?
她翻身坐了起來,男女嬉鬧的聲音又隱約傳入耳中,循著聲音看過去,浴室磨砂玻璃上,隱約能看到一對人影正在嬉笑打鬧。
從身影來看,明顯是光著身子的。
她打開被子下床,靠近幾步,屈指敲了敲玻璃:「妖妖?」
裡面男女的聲音立刻壓的很低,卻依舊清晰的傳入耳中。
「噓,小點聲,枝枝醒了!」
「醒了就醒了,她早晚要接受我們在一起的事實。」
「可是我們現在這個模樣,被她看到,不大好吧……」
「不開門就是了,她不就看不到了?」
「嘻嘻,子川哥哥你好聰明哦~」
「……」
季、子、川!!!!
季枝枝渾身一震,像是被一記驚雷狠狠劈中了一樣,渾身都冰的發麻,尖銳的痛楚傳進腦海,她大腦一片空白,拚命的去撞浴室的門:「出來!!季子川!!季妖妖!!你們給我滾出來!!滾出來!!!」
「怎麼辦?她好像發現我們了……」
「沒事,有我在這裡,你怕什麼?」
男女私密的話語傳進耳中,她整個人都不受控制的開始發抖,轉了個身在床邊跪下,摸索到了她習慣性的藏在床下的那支槍。
殺了她!!殺了她!!殺了她!!!
一道尖銳的聲音瘋狂的在耳邊響起,越來越凄厲,越來越尖銳,她能感覺到自己的耳膜在一點點出血,如果不按照這道聲音去做,她會被這聲音拉進地獄里去……
『砰』的一聲巨響響起,浴室的門鎖處破開了一個大洞。
她一腳踹開了門,幾步進去,季妖妖跟季子川光裸著擁抱在一起的身體映入眼帘。
季妖妖驚恐的尖叫著,縮在季子川的懷裡瑟瑟發抖:「姐,姐我錯了,你饒了我……你饒了我好不好……」
男人擰著眉頭,隨手從旁邊拿過一件浴袍替妖妖裹住了身子,這才冷聲開口:「枝枝,你別衝動,有什麼話我們慢慢說。」
季枝枝聽不到他們在說什麼,耳朵被那一生尖銳過一聲的命令充斥著,渾身的血液都沖向了大腦。
殺了她!!
她抬高了手中的槍,閉上眼睛瘋了似的扣動扳機!!
砰砰砰砰的聲響響徹耳畔。
那尖銳的聲音終於停歇了下來。
她鬆了口氣,渾身再沒有一絲力氣,槍『吧嗒』一聲落到地上,連帶著她的人也靠著浴室門滑了下去。
嘩嘩水流聲還清晰的響著。
一道血紅的水流蜿蜒落入眼底。
她渾身一僵,視線順著那道血流一點點看過去……
季子川跟季妖妖滿是血窟窿的身體映入眼帘。
「妖妖……」
「季子川……」
她慢慢跪了起來,雙手撐在地上爬了過去,想要晃一晃他們,一碰,卻是滿手的血跡。
「季子川!!!」
從未有過的驚恐蔓延全身,刺激的她頭皮發麻,她跪在他們中間,染血的雙手瘋了似的抖了起來:「妖妖!!妖妖你醒醒……」
「季子川……你睜開眼睛……你別嚇我!!」
眼淚洶湧而出,她拚命調轉著身體,一會兒幫季子川捂傷口,一會兒幫季妖妖捂傷口,可那些血卻瘋了似的順著她的指縫涌了出來。
她哭到近乎窒息:「對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想的……你們醒醒……醒醒啊!來人!!!來人!!!爸!!!爸你快來!!你救救他們!!!你救救子川跟妖妖……爸!!!」
咔——
一聲清脆又模糊的聲響傳來,像是有人打了個響指。
眼前的景物開始變得模糊起來,漸漸變成一片刺目的白。
「枝枝。」
「枝枝?」
她凝眉,渾身疲憊又無力,卻還能清楚的感覺到自己在哽咽著,努力了好一會兒,像是終於掙脫了束縛,渾身一震,睜開了眼睛。
白色的天花板,巨大的儀器上正顯示著心電圖一樣的曲線,她躺在一張呈六十度角的單人床上,季生白坐在她身邊,冰涼的手指幫她撥弄了一下被汗液粘濕在臉頰處的長發,嗓音溫淡乾淨:「感覺怎麼樣?」
「爸……」
她凝眉,嗓音嘶啞的叫了他一聲,眼淚又洶湧落了下來。
那夢境太過於真實,以至於到現在還在心有餘悸,身體還是忍不住微微發抖。
季生白抬手幫她拭去尚帶著她體溫的眼淚,嗓音平靜又沉穩:「別怕,這麼點小催眠術,沒有你想象中的那麼厲害,給爸爸一個月的時間,足夠讓你好起來,嗯?」
她哭的更凶,拚命點頭,躲在他懷裡瑟瑟發抖。
……
在診療室里洗了把臉,仍舊覺得渾身黏膩難受,好在情緒終於平復了下來。
剛剛打開門,一股嗆人的煙味便鑽入鼻息間,她咳了一聲,這才發現季子川就在外面。
「你在這裡……燒火了?」
她嫌棄的抬手揮了揮,嗆的直皺眉頭,這得是抽了多少煙,醫院報警系統沒被啟動算他走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