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7你好,阿司匹林先生:戒指還我!蘇祭司,
647你好,阿司匹林先生:戒指還我!蘇祭司,我沒跟你開玩笑!
雪白的紗布滲出一層猩紅的痕迹,失控的男人像是這才回過神來,陡然停住了所有的動作。
啪——
空氣重新回到胸腔,月牙急促的喘著,拼勁僅存的一點力氣抬手狠狠甩上了男人的臉。
甩完后卻沒有預料中的解恨,疼痛羞恥之下,眼淚簌簌落了下來。
她哽咽著,從齒縫間生硬擠出一個字:「滾!」
她哭的傷心,睫毛很快被淚水打濕,一束一束的黏在一起,本就生了一張讓人心疼的小臉,哭起來,委屈的像是被全世界欺負了一樣。
蘇祭司凝眉,一手去解她頸項處的繃帶,一邊壓低聲音呵斥:「別哭了!不就吻了一下么?用得著哭的跟失.身了似的?!」
之前被他強要了的時候,也沒見她哭成這個樣子。
還好,縫合的線沒有斷開,只是傷口滲了點血出來。
他剛剛強吻她的時候,雖然粗魯,但也顧忌著她的傷口,反倒是她,一直拚命的搖頭。
要不是他的手一直固定著她的下巴,這會兒恐怕就不只是出血這麼簡單了。
「別碰我!!」
月牙嫌惡的推他:「不要以為我不知道那殺手是誰派去的!你間接造成的傷,不需要你再假惺惺的來照顧!」
桌子上放置著消毒棉球,蘇祭司面無表情的拿出來幾個,幫她擦拭傷口,聲音平板的沒什麼情緒起伏:「是我派去的又怎麼樣?!你一個女孩子家家的,半夜三更的跑去一個男人的單身公寓做什麼?!」
女孩子家家,半夜三更……
月牙凝眉,不敢相信這個被眾人敬仰的boss,居然能面不改色的睜眼說瞎話!
沒錯,在被他強行擄劫走,強行侵.佔了一個月之前,她的確還是女孩子家家的。
可現在,她女兒都已經1歲多了,怎麼就女孩子家家的了?
還有,什麼叫半夜三更?那會兒才下午六點好不好?!她去未婚夫的公寓一起用個燭光晚餐都不行?!
垂放在身體兩側的手死死收攏,她憤憤的想,要不是這會兒傷口實在疼的厲害,稍微說一句話都扯著神經的疼,她一定把他祖宗十八代都問候一遍!
正在腦海中搜刮著各種罵人的話,又隱隱察覺到哪裡不對勁。
猛地抬起左手,無名指上的鑽戒果然不見了。
「我戒指呢?!你把戒指還給我!!」
她怒急,用力拍開他正在幫自己消毒傷口的手,掙扎著坐了起來:「你把戒指還給我!!」
蘇祭司將染血的棉球丟進垃圾桶里,拆開繃帶幫她重新包紮:「自己找找看,看到底在哪兒。」
他傾身靠過來,以擁抱的姿勢幫她重新包紮著傷口。
過分霸道強勢的男性荷爾蒙氣息籠罩在鼻息間,月牙背脊不知不覺緊繃了起來,咬咬牙,索性一不做二不休。
找就找!!
他強吻她之前,還在因為戒指的事情爭執著,前後不過幾分鐘的時間,他又沒離開過,戒指還能長上翅膀飛走了?
雙手呲溜一下就伸進了他大衣外套的口袋裡。
摸了摸,沒找到。
又伸進去摸大衣裡面的西裝口袋,還是沒有。
難道在西裝褲口袋裡?
皺皺眉頭,小手又抽出來,探向他的西裝褲口袋。
因為男人的坐姿問題,她費了好一會兒勁才把手伸進去,不等摸,就聽到男人略顯沙啞的嗓音:「摸夠了沒有?再摸要收錢了!」
月牙沒搭理他,繼續自顧自的往褲袋的底部去探。
蘇祭司空出了一隻手,隔著褲袋扣住了她的小手,聲音壓沉:「我說別摸了!!」
沒有了剛剛的調侃,這一句話,平白添了幾分侵略的意味。
月牙抬頭迎上他的深暗的視線,紅唇緊抿:「把戒指還給我!蘇祭司,我沒有在跟你開玩笑!」
「一枚戒指而已,你連人都留不住,要戒指做什麼?!」
「你怎麼知道我留不住?」
「我不想把時間浪費在跟你討論那個心理醫生的事情上,月牙,你最好識趣一點,乖乖把這個婚事退掉!否則下一次……我怕他就沒有這麼好的運氣避過死神了!」
果然是他!!
月牙凝眉:「蘇祭司,我不管你以前到底有多殺人如麻,但現在你有女兒了,不要再動不動就殺人,不要讓她知道她有一個這樣的爸爸,好不好?」
明明是憤怒的,說到最後,卻又不知不覺變成了乞求。
回答她的,是一陣冗長的沉默。
蘇祭司包紮傷口的手法不比專業的醫生差,很快就包紮好了,卻並沒有立刻拉開兩人之間的距離。
身高上的差距,他需要低頭,才能看到她的眉眼。
乾淨精緻的五官。
忽然想起,第一眼見到她的時候,她才只有一歲大,卻已經生的粉雕玉琢,靈氣逼人。
本該按照計劃,將她丟到最底層去,承受一個女人一生最不能承受之痛,和折磨。
墮落、吸毒、女女支、被毒打、被踐踏……
她應該在18歲最美好的年紀,以最形容枯槁的模樣,以滿身無法治癒的病痛,以仇恨跟絕望的姿態,回到北家,成為插.進北氏集團心臟上的一把淬了劇毒的匕首。
這是他在承受了滅門之痛后,為她,為北家的這顆掌上明珠,規劃的唯一的路線。
可怎麼……
怎麼就把她好好的養大了呢?養的這樣精緻明媚,光彩奪目。
他長時間的看著她,既不說話,也不打算離開,月牙被這樣深沉到近乎壓抑的目光盯的渾身都不舒服了起來:「你……幹嘛這樣看著我?」
蘇祭司卻忽然收回了視線,抬手將燈關了上來。
眼前驟然陷入一片黑暗。
月牙呆了下:「你幹什麼?!」
眼前看不見,男人清冷嘲弄的聲音便顯得尤其明顯:「猜猜看,你那個無所不能的哥哥,現在在哪裡?」
「……」
「對面樓上的狙擊手遲遲不敢動,無非是我們兩個人靠的太近了,他怕會誤傷到你……」
「……」
「月牙……」
黑暗中,男人溫良粗糲的指腹忽然覆上她的小臉,力道溫柔的摩挲著她的肌膚:「你是希望我死在這裡呢?還是希望我平安無事的回到美國?」
月牙窒了窒,渾身緊繃成一條線。
她能清楚的感覺到他的手指游移過她的唇,她的下巴,以近乎曖昧的力道,撩撥著。
但又有誰能保證,下一瞬,他的手指不會滑到她的頸項處,在幾秒鐘的時間裡,扭斷她的脖子?
「你想怎麼樣?」
「不想怎麼樣,你只管回答我,是希望我死在這裡,還是希望我活著?」
「……」
月牙拍開他的手,冷笑一聲:「你要是死在這裡,你那個如狼似虎的姑媽,不是會第一時間殺了千里來為你陪葬?」
「所以是不想我死了?」
月牙失了耐心:「滾!」
話音剛落,紅唇就再度被男人侵襲吻上,她凝眉,剛要掙扎,他卻已經眨眼間結束了這個吻。
「記著!你敢跟他結婚,就別怪我在你的新婚夜要了那個小白臉的命!」
「……」
月牙僵在原地,耳畔像是被下了蠱一般的反覆回蕩著這句陰狠暴戾的威脅。
直到特屬於男人的凜冽寒香漸漸散開,她才意識到,他離開了。
顫抖的指尖摸索著打開燈,偌大的病房,果然見不到半點男人來過的痕迹了。
除了……
她低頭,視線落在左手無名指上。
戒指不見了。
大概是因為戴的時間還不長久的緣故,才被摘下了這麼一會兒,已經連一點戴過戒指的痕迹都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