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我在想，會不會是那群人回來了呢
第88章我在想，會不會是那群人回來了呢
晌午，小雪做了吃的來叫晏明珠出去吃飯。
晏明珠正坐在書桌邊練習畫符。
小雪湊近看了一眼不禁皺眉頭：「小姐，這麼難的東西你怎麼畫出來的啊，我看就像是鬼畫符似的呢。
每一個都長的模樣差不多，哪裡能區分得出哪個是哪個啊。」
晏明珠放下毛筆巧笑一聲：「所以說這種東西要靠天分嗎。」
她起身跟小雪一起出了卧室來到廳里。
小雪給她煮了魚湯，她吃的倒也開心。
「小姐，我今天上午出去買魚的時候，聽說了件怪事兒。
也不知道當不當告訴你。」
「怎麼著，你還打算跟我保留點秘密啊。」晏明珠笑著白了她一眼。
「說吧，什麼怪事兒啊。
整日里在房間里呆著也是無聊，聽聽外面的新鮮事兒倒也好。」
「昨晚…御史文家莫名其妙的死了六個家丁。
聽說這六個家丁都是當年跟文家古樓里那樁命案有關的老家丁了。
那些將六個家丁下葬的人說，那六個家丁死相都一樣。
慘不忍睹，像是骷髏一樣，很可怕的。」
「有這事兒？」晏明珠忽的神情就嚴肅了許多。
她想起了她之前在古樓被那曼青殺死，曼青要吸她陰元的事情。
難道是…那群人回來了？
晏明珠放下筷子就往外走，「小雪，走，跟我去一趟司正府。」
「可是小姐，你還沒吃午飯呢。」
「不吃了。」
「小姐…」小雪拉住了她：「天大的事情都沒有你自己的身體重要。
文家的事情已經發生了，你現在去也改變不了什麼。
吃飽肚子以後，你才有精力思考更多的事情呢。
不差那一小會兒的功夫，來，我給您盛上湯。」
晏明珠感動的望向小雪：「小雪，謝謝你，這時候還對我這麼好。」
「不管什麼時候我都要好好對待小姐的。」
小雪伸手乖巧的笑了起來。
晏明珠聽了小雪的話，吃飽了飯後從容的出門。
來到司正府，歐陽莫離不在，因為昨天晚上的事情，他現在正在官府做記錄。
她本想去看看梵音的，結果梵音也不在，說是出城了。
最後，她跟郎月小坐了一會兒后，便告辭離開了。
出司正府的時候，剛巧歐陽莫離穿著官服回來了。
見到晏明珠，他唇角帶著溫柔的笑意：「小師妹，這才一天不見，就想我們了？」
「是想你們了，也是有事找你。」
「關於昨晚文家發生的事情嗎？」
歐陽莫離已經猜到了她此次的目的。
晏明珠無語一笑：「可不就是為了這個嗎，歐陽，你是越來越了解我了。」
「今天天氣倒也不算太冷，我們一起出去走走吧。」
「好啊。」晏明珠與歐陽莫離並肩一起走出了司正府。
兩人沿著青石長街一路走著，路邊柳枝早已頹廢，只剩枝幹在風中搖晃。
不過雖然已是冬天，這太陽倒是照的人暖暖的。
這天氣，的確很適合散步。
「明珠，你想問什麼，問吧。」
「聽小雪說，死的那些人都死相慘烈，我忽然就想起了曼青。
她是個狠毒的惡鬼，吸食人的陰元已經成了習慣。
之前在古樓，如果不是她沒能將我的陰元成功吸走。
恐怕我也很難走到今天。
我在想，會不會是那群人回來了呢？」
晏明珠說著轉頭靜靜的望向歐陽莫離。
歐陽莫離呵呵一笑：「這個問題…其實我也沒有辦法回答你。
畢竟這世上吸食人陰元的鬼不是只有曼青這一個。
而且，如果真的是那群人回城的話。
他們最先做的難道不該是搶回他們的孩子嗎？
他們沒有來司正府找麻煩，為什麼卻去了文家呢？
而且，你的孩子在文謙那裡。
她身上有那樣強大的陰氣，不管是誰都不可能藏得住的。
我看你似乎很著急的樣子，其實你大可以稍安勿躁。
有些事情我們一定要沉得住氣。
師傅今天之所以出城，就是出去探查留在那六具屍體身上的陰氣的。
如果真的是屬於曼青或者蘇茵茵和文謙的，師傅會給我們信號的。」
晏明珠嘆氣：「其實我心裡挺矛盾的。
我真的希望殺人的人是曼青。
可同時，我又痛恨自己現在力量不足。
我多希望自己能有三頭六臂，現在就能手刃敵人呀。」
歐陽莫離伸手輕輕摟住了她的肩膀：「別想太多，一切都會好的。
而且，我跟師傅不就是你的三頭六臂嗎。」
「哎，有了靠山的感覺可真是好呢。」
她轉頭看著歐陽莫離笑，陽光下，她的笑容像是帶著魔性一般。
歐陽莫離抿唇淺淺的笑了笑，手不動聲色的從她的肩膀上移開。
前面不願看到了儒王府的馬車停在茶樓的門口。
這馬車歐陽莫離一眼就認出來了，是郎世儒的。
「三王爺在這裡，咱們要不要上去找他？」
「萬一他在忙呢？」
「那我們就自己找地方喝杯茶好了。」
晏明珠點頭笑：「好呀，走吧。」
進了茶樓，晏明珠四下里環視了一圈。
郎世儒道：「三王爺一定是在包間，直接上樓吧。」
「你怎麼知道的？」
「這家茶樓我跟三王爺經常會來。」
晏明珠揚眉點了點頭：「你跟三王爺關係怎麼會這樣好呢？」
「小時候我做過皇子們的陪讀。
因為三王爺為人和善，所以我就跟他成了朋友。」
「哦，原來如此啊，這麼說來，你們也算是老朋友了呢。」
兩人正說著也已經上了樓。
周圍形形色色的聲音灌入了耳中。
「哎喲，那死相，相當慘烈啊。」
「我聽說那是復仇鬼回來複仇啦。」
「這文大人以前一定做過什麼虧心事。」
「文大人的親兒子被殺了，他竟然從來都沒有追究過。
那麼大的官呢，要是想追究的話，怎麼也能查到兇手。」
「那個文謙當年可是年紀最小的狀元呢。
算起來也是非常有才的。」
「你們說文謙的鬼魂是真被關在古樓，還是假被關在古樓呀。」
四面八方的聲音吵得她頭都有些炸了。
今天似乎所有的話題都圍繞著文家和文謙。
這個文謙，即便已經死了，也有能力把自己變成別人茶餘飯後的談資呢。
聽著亂七八糟的聲音，她有的時候其實也挺討厭自己這份特別的能力的。
因為這個，她的世界似乎變的格外的嘈雜了呢。
找到了郎世儒所在的包間，歐陽莫離撩開門帘走了進去。
郎世儒揚眉，剛要問『你怎麼來了』的時候，就見晏明珠也跟了進來。
「歐陽，明珠，你們兩個怎麼一起過來了。」
「我去找歐陽有些事情，剛好在門口遇到了你的馬車。
你應該很忙吧，不然你先忙吧，我跟歐陽去樓下喝杯茶。」
晏明珠剛剛在外面就聽到了他在跟一個官員討論向皇上上書減免賦稅的提議。
他現在應該的確是很忙。
「不必，我們的事情差不多也討論完了。
只剩下一些細節上的事情，待明日早朝之前再商討一下便可。」
那大臣從座椅上起身：「三王爺，那臣就先告退了。」
「萬大人你忙去吧。」
大臣離開后，歐陽倒很隨意的落了座。
見歐陽坐下，晏明珠就也跟著坐下了。
歐陽給自己和晏明珠倒了茶問道：「三王爺，你這剛回來怎麼就這麼忙呢。」
「之前在邊疆，我看到一些百姓因為連年戰事而無力承擔賦稅，只能賣掉土地乞討為生。
作為皇子，我對這些百姓覺得很是愧疚。
所以我一直都在想要如何才能幫助他們。
之後我就想如果減免賦稅的話。
他們是不是就可以不必這樣一直流離失所了呢？
這些日子，我一直在跟各方大臣商討這件事兒。
大家達成了一致的共識，所以我們打算聯名上書我父皇。
請求見面邊疆賦稅。」
晏明珠拿起茶杯抿了一口，猶豫了一會兒，她抬眼看向郎世儒。
「三王爺，有句話，我也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明珠，我們不是外人了，怎麼還與我這樣客氣呢。
有什麼話你就直說。」
「這個…其實我並無意推翻你們之前的努力。
只是聽你剛剛這樣說。
我覺得減免賦稅並不是幫助邊疆百姓最根本的措施。」
郎世儒倒是一下子來了興趣：「明珠，莫不是你有什麼更好的辦法？
如果你有的話，我希望你能夠對我直言不諱。」
晏明珠呵呵一笑：「那我就說一下我心中的想法。
如果王爺覺得我說的不對，那王爺就權當我沒說過，好嗎？」
「好。」
「邊疆的百姓常年被戰爭困擾。
他們最大的心愿應該不是減免賦稅，而是能夠平息戰爭。
他們生活的地方離戰場太近。
如果戰事一直蔓延，那麼，即便他們擁有土地，也沒有辦法踏實的種植。
他們要隨時準備著萬一前線戰士守不住疆土的話，就棄家逃命。
畢竟，相比於土地而言，生命才是最寶貴的。
如果戰爭一日不結束，那麼他們就一日不能安寧。
賦稅是要在有土地也有足夠的時間種植和收穫的基礎上才能繳納的。
他們應該寧願納稅，也不會願意丟掉家園吧。」
郎世儒與歐陽莫離對望一眼，他讚歎的望向晏明珠：「明珠，真沒想到你這樣一個弱女子竟也會有這樣的見解。」
晏明珠抿唇：「我只是角色轉移了一下，設身處地的想了想他們的處境而已。
也不知道我說的這些對王爺有沒有用。」
「有用，當然有用。
只是…解決邊疆戰事說來簡單，做起來卻是極難的。
之前的幾個月，我設身處地的進入了軍營參與了戰爭。
我們兩個國家打了幾十年了。
幾年之內，我們恐怕很難平息戰爭。
總不能讓百姓等這麼久吧。」
晏明珠點頭：「王爺，我不懂，既然我們兩個國家沒有什麼割讓土地的困擾，為什麼不能講和呢？
我相信，困擾北涼國邊境百姓的問題，一定同樣也困擾著夏國邊境的百姓。
如果講和能為兩國邊疆百姓換來平和，何樂而不為呢？
為什麼過去打仗，現在就一定也要打仗呢？
我們兩國打仗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幾十年來，到底是我們搶到了他們的土地，還是他們佔領了我們的家園呢？
我始終相信，這個世界還是應該和為貴的。」
「講和？這個只怕父皇不會同意。
幾十年前，我們國家的公主被送到夏國和親，卻被夏國的皇帝生生折磨致死。
自那之後，兩國再也沒有和平過。」
「可是，兩國的百姓為什麼要為過去那個夏國的皇帝買單呢？
仇恨該是一對一的，為什麼要連累這麼多無辜的百姓？」
郎世儒點頭：「你說的對，這件事兒我會私下裡跟父皇好好商量的。
若是父皇能同意講和這件事兒，那你就算是為我們邊疆的百姓立了大功。」
「我就是隨意那麼一說，可別闖了什麼禍。」
「怎麼會呢。」歐陽莫離坐在一旁翹起了二郎腿：「我都覺得你分析的很好。」
「其實我想的這些是所有人都想過的。
只是，別人從來沒有想過要說出來而已。」
「說真的，我也想過。」歐陽莫離點頭：「所以說三王爺，這事兒沒準兒還真的能成功呢。」
「但願吧。」郎世儒點了點頭：「對了明珠，這幾天我可能會帶你進一趟宮，我母妃想要見見你。」
「見我？」晏明珠臉色有些慌張。
「你不必害怕，我母妃為人和和善的。」
「這一點我可以擔保。」歐陽莫離舉手。
郎世儒淺笑：「明珠，你這臉色怎麼這樣？不會是害怕吧？」
「是…有些害怕。」能不害怕嗎，進宮見的人可是貴妃娘娘呢。
最重要的是，她一點也不認為自己會成為一個討婆婆喜歡的兒媳。
「放心吧，我會陪著你的。」郎世儒說著拍了拍她的手。
三人喝完茶從茶樓出來。
她在晏明珠身邊嘀咕道：「小姐，你進宮的時候能不能帶上我啊。
我這輩子做夢都想去皇宮看看呢。」
郎世儒笑道：「小雪，你是不是以為那個皇宮特別好？富麗堂皇的。」
「三王爺，難道不是嗎？」
「恩，不是，那裡就是個吃人不吐骨頭的牢籠。
以後你做夢的時候可以不必再去那種地方了。」
小雪雖然有些失望，不過似乎也能明白郎世儒的意思。
歐陽莫離在茶樓門口與郎世儒和晏明珠告別後先離開了。
晏明珠等人一起回王府。
一路上，兩人還在討論著邊疆的事情。
馬車才剛抵達王府門口，就聽在外面跟車夫聊天的小雪驚訝道：「歐陽大人，你怎麼…」
郎世儒和晏明珠撩開車簾，果然就看到歐陽莫離站在馬車外面。
「歐陽，怎麼回事？你怎麼又追來了？」
「明珠，師傅在城外傳來消息了，你恐怕要跟我出城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