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這一次我只想愛你
第104章這一次我只想愛你
夜煞伸手摟住她：「你在這裡，我還能勸勸我自己。
你我相距甚遠，我不可以每天守著你。
可若去了臨仙國，到時候你我每日朝夕相處，我怕我會對你情不自禁把持不住。」
徽雨靈杉輕笑一聲：「夜煞，旁人可有人知道你還有這樣的一面？」
「哪樣的一面？」
徽雨靈杉踮起腳尖在他耳邊輕語：「輕浮。」她說著輕輕咬住了他的耳垂。
夜煞打個顫：「你這丫頭。」
徽雨靈杉咯咯笑著從他身邊走開幾分：「你去山下的客棧里等我吧。
去幫那嬸嬸，我立刻就收拾行囊來找你。」
「好，正好我還有些事情要處理，你自己小心一些。」
「恩。」她重重的點了點頭，他將她送到了山腳下，他下山，她上山回園舍。
見她在落日前趕了回來，那婦人雙手合十跪謝老天爺。
隋瑩小跑著來到門口迎接她：「徽雨姐姐，你終於回來了。」
徽雨靈杉揉了揉小隋瑩的頭：「等急了吧，我這就幫你就你爹爹。」
她將頭髮從背簍中取出，八卦結印后將頭髮打立在空中。
之後，他將被頭髮收住的魂魄悉數放回了那男人的身體中。
男人咳嗽著睜開了眼睛。
嬸嬸激動上前握住男人的手：「相公，相公你醒了。」
「娘子，這裡是什麼地方？我怎麼會在這裡？」
「這裡是山間園舍，是徽雨姑娘救了你。」
嬸嬸扶著男人站起身，一家三口忙給徽雨靈杉磕頭謝恩。
徽雨靈杉將三人攙扶起：「嬸嬸，這位叔叔，你這命我是救回來了，不過我勸你，為了日後生活安寧，你們最好全家搬離此處。」
嬸嬸驚訝：「為什麼？」
「嬸嬸，你家相公的三魂六魄全都被惡鬼吞噬過，身上沾染了不少惡鬼的氣息，日後若是繼續留在此處，只怕那些個惡鬼會因為這些氣息而頻頻找你們的麻煩。
為了日後能生活的平順一些，你們搬離此處是最好的方法。」
叔叔嬸嬸都是滿頭愁緒，小隋瑩拉著娘親的手腕：「娘，我餓了。」
「瑩兒別鬧，等會兒。」
徽雨靈杉面帶笑意的拉著隋瑩走進了屋裡：「姐姐這裡有些糕點，你先吃一點吧。」
隋瑩有些膽怯，不敢接。
徽雨靈杉拿起一塊糕點，將上面抹了一些白膏：「這糕點是只有我家鄉的族民才會做的，要配上羊奶膏才最好吃，你多吃點。」
隋瑩看到她和善的笑容，將糕點接起大口大口的吃了起來。
這糕點真的很好吃，她還從未吃過這麼好吃的糕點呢。
送走那一家三口，徽雨靈杉開始收拾行李，夜落時分，她來到山腳下的鎮子里找到了夜煞。
夜煞帶她去吃飯，之後兩人一起走到衚衕口賞月。
她挽著夜煞的手，枕在他肩頭：「夜煞，你說那日，如果你沒有經過我墳前的話，我會怎樣呢？」
「沒有如果，我們相遇了。」
「我覺得，我一定會被惡鬼挖出來撕碎，吃的連渣都不剩，你信嗎？」
「丫頭，我不是說了嗎，沒有如果，我們相遇了。
惡鬼怎麼可能傷害你呢，我不會給他們那樣的機會。」
他揉了揉她的臉，「你呀，就愛胡思亂想。」
「可是，我其實並不想跟你去臨仙。」
「為什麼？」
「恩…你是羅武門的大弟子，當為師弟妹們的表率。
可我是鬼，若我與你一起去了臨仙，想必定會失了你榜樣的作用。
我不想讓你因我而為難。」
「你怎會是鬼呢？你的身體還在，你的靈魂還在你的身體中呢。
你不是鬼，你只是…身體與鬼體可以分離而已。
實算起來，你是人沒錯。
而且，我的師弟妹們都是人，他們看不出你的實質的。」
徽雨靈杉俊美的臉上帶著幾分憂傷：「可我還是覺得我去那裡不夠妥當。」
「無論如何，我都不會把你繼續留在這裡。
你就乖乖聽我的話吧，來之前我仔細想了一下。
我們門派後山之下有一處很出名的仙女湖叫波陽湖。
波陽湖後有一處梅林，梅林的盡頭有一所閑居的屋舍。
那裡依山傍海的，很適合養身體。
再者…我們離的近，也方便我照顧你。」
「那…好吧。」她仰頭看著他笑，心裡覺得暖暖的。
這時，耳邊傳來一股子奇怪的聲音。
仔細辨別，她蹙眉，竟是有人在喚『明珠』。
她猛然回神坐正。
身側的夜謙凝神：「靈杉，你怎麼了？」
她蹙眉望向身邊的『文謙』，雙眼有些發直。
「靈杉？怎麼了？」
這是夢，是夢啊，現在她是被困在了誰的夢境中？
眼前的這個男人明明是文謙，可她卻叫他『夜煞』。
而她明明是晏明珠，可他卻喚她『靈杉』。
之前在山上，那位嬸嬸還喚她『徽雨姑娘』。
她明明不是啊，這是誰的夢境？
她的？文謙的？還是郎世儒的？
她抬起自己的手指在唇邊用力咬了一口。
頓時一股子鑽心的痛感襲上心頭。
她猛然睜開眼睛，發現自己躺在明月軒的床上。
郎世儒握著她的手：「明珠，明珠你醒了？」
「三王爺。」她撐起身子坐了起來，「你沒事了吧？」
「我沒事，倒是你，嚇死我了，你已經昏迷了三個多時辰了。」
「是嗎？」她揚眉望向站在床邊的梵音。
梵音道：「也是我不好，讓你進三王爺的夢境里去救他。
我忘了你的鬼體怕我的符咒了。」
「師傅不必自責，我這不是好好的嗎。
只要三王爺沒事兒，我也就放心了。」
晏明珠仰頭望著郎世儒微笑。
郎世儒伸手握住她的手：「我出事倒無妨，但我最怕的是你會出事。」
「好了，你們兩個別在這裡酸我這老頭子了。
明珠，沒有什麼地方不舒服吧。」
「沒有。」晏明珠搖頭：「師傅放心吧。」
「那好，時候不早了，我就先走了。」
郎世儒去送梵音。
小雪和魚都終於得空圍了上來：「小姐，你沒事兒真是太好了。
剛剛可把我跟魚都給急壞了呢。」
「我師傅人在這裡呢，你們急什麼呢。」
「剛剛梵音大人也很擔心啊。
梵音大人怕你自己不知道是被困境了夢境里。
因為你是去救人的，可能反受其累。」
晏明珠頭倚靠在床頭：「我怎麼有些餓了，小雪，你做飯了沒有。」
「做好了，小姐你等著，我這就去擺桌。」
小雪一溜煙的跑走了，晏明珠問魚都：「剛剛我是怎麼回來的？」
「是三王爺將你抱回來的，也不知道你是怎麼回事，一直就昏迷不醒。
梵音大人用了許多方法，可是都沒有用。」
晏明珠點了點頭：「魚都，你知道嗎，我剛剛真的沒有感覺到自己是被困在了夢境里。
我就好像是做了個奇怪的夢一樣，夢裡…我不是我，文謙也不是文謙。
我們很相愛，看著他的時候，我心裡覺得特別的幸福和滿足。」
「姑娘，那你是入了誰的夢境？」
晏明珠搖頭：「我也不知道，剛剛三王爺在這裡，我也不方便問師傅，算了，反正我也沒有什麼損傷，不去多想了。
說起來我倒真有些餓了，吃飯去吧。」
晏明珠下床與魚都一起往外走，剛進入廳里，郎世儒就回來了。
小雪已經擺好了桌：「正好王爺，一起用膳吧。」
「也好，明珠，一起吃吧。」
晏明珠笑：「王爺，看到你我倒忽然想起來了，剛才在夢裡又夢到吃隋嬤嬤做的那種羊奶膏糕點了。
現在想起來真覺得饞的直流口水呢。
改天，可否請隋嬤嬤再幫我們做一些來吃呢。」
「我說你剛剛怎麼在夢境里不願出來，原來是在貪吃。」
她呵呵的笑了起來：「誰說不是呢。」
魚都有些詫異的問道：「姑娘，什麼羊奶膏糕點啊？」
「就是一種風味獨特的糕點，吃的時候抹上了羊奶製成的乳膏。
味道真的很不錯呢，改天王爺帶來那種糕點，我定給你嘗嘗。」
魚都當時就問道：「酸甜可口的吧。」
「恩？你怎麼知道的？」她驚訝的望著魚都：「聽說，那可是隋嬤嬤家鄉特產呢，總不會你也吃過吧。」
魚都眉心微擰，「隋嬤嬤的家鄉是哪裡？這種糕點我也會做。」
「夏國哈達族。」
魚都握拳，沒有理由啊，這種糕點明明是火鶴一族的獨門小吃，夏國怎麼會有這樣的特產？
「魚都，你怎麼忽然心事重重的。」
「哦，沒事，姑娘，我就是有些好奇你說的那糕點，我好像也會做，你要不要嘗嘗我的手藝？」
「當真？」晏明珠驚奇：「你怎麼會做呢？」
「…」魚都沉默了片刻：「我跟我家小姐一起去過夏國。」
「啊，這樣啊，那你改天一定要幫我做哦，我好想吃那個。」
「好，明日，明日我便幫你做。」
吃過飯後郎世儒沒有直接離開，他說吃多了，想要消消食兒，所以拉著晏明珠一起去花園散步。
郎世儒走在前，晏明珠跟在側后，小雪與魚都沒有跟出來。
「明珠？」
晏明珠回神抬眼看他：「恩？怎麼了？」
「你真的沒什麼事兒吧，你怎麼有些怪怪的呢。」
「沒有啊，我…怪怪的嗎？」
「恩，你剛剛晃神晃了好久，我叫你半天你才應了我。」
晏明珠捏了捏耳朵側臉一笑：「不知道自己在胡思亂想些什麼。」
郎世儒伸手拉起她的手：「剛剛梵音說如果不是你的話，我可能會死。
現在，你是我的救命恩人了。」
晏明珠揚眉：「師傅他沒有告訴你，是文謙綁了你嗎？」
「說了。」
「那我便不是你的救命恩人。
今日你的血光之災本就因我而起呀。」
郎世儒仰頭一笑，他很自然的拉著她的手走在鵝卵石鋪砌的小路上。
「話也不能這樣說，文謙想殺我也是應該的。
你畢竟是他的妻子，在他看來，我應該是搶了他妻子的人。
他對我動殺心，我反倒能夠理解。
不過，只此一次下不為例，下一次，我不會再這樣被動了。」
晏明珠瞧著郎世儒坦然的樣子，心中倒微微有幾分感嘆。
這世上，有幾人能像郎世儒這般活的如此通透呢？
她很少聽他說恨誰。
似乎在他的眼裡，所有的恩怨都是那樣的理所當然。
有人愛，便有人恨，因果循環在他那裡正常的不得了。
所以，在文謙離開后，他將她帶出了古樓。
他希望利用她得到皇位，而與此同時，作為回報，他給了她極致的寵。
在他眼裡，人生不過如此吧。
「明珠。」郎世儒嘆口氣：「你今天怎麼總是晃神呢。」
「是呢，」晏明珠淺笑道：「我大概是太累了。
世儒，今天散步就到這裡吧，我想先回去休息了，可以嗎？」
「也好，走，我送你回去。」
兩人往回折返，郎世儒將她送到了明月軒門口：「今天的事情你不必多想，我沒事兒。
我也沒有要埋怨文謙的意思。
明珠，你也不要怨恨他，怨恨也是一種情愫。
既然要放下，我們就慢慢來，從不恨他開始。」
晏明珠嘆口氣：「世儒，有的時候我真的是對你的大度刮目相看了呢。」
「好了，別多想了，進去休息吧。」
晏明珠點頭轉身進了明月軒，聽到身後郎世儒離開的腳步聲，她人在院落里站定。
停了一會兒后，她走到樹下的石桌邊坐下，靜靜的仰頭望著天空中的月。
今天夢境中發生的事情讓她覺得很是困惑。
自醒來，她總是會無意間想起夢境中看到的文謙的暖笑。
她主動親吻他，他迎合她。
兩人看起來明明就是親密無間的愛人。
徽雨靈杉，夜煞…
怎麼會有這麼奇怪的事情呢。
她自認為不是笨蛋，可是有些事情卻真的是百思不得其解。
這個夢是在提示她什麼嗎？
魚都端著麵粉從廚房出來，見晏明珠坐在樹下，她快步走了過來。
「姑娘，你怎麼會坐在這裡啊，不是出去散步了嗎？」
「覺得無聊所以就先回來了，你這是要做什麼？」
「你不是想吃羊奶膏糕點嗎，我要幫你做。」
「不是說明天嗎？」
「姑娘，這糕點是要提前一天將麵粉和好的。」
晏明珠笑道：「看來你與你家小姐在夏國住的時間不短啊。」
魚都將面盆放到了石桌上，她自己在晏明珠身前坐下：「姑娘，其實，我們並沒有去過哈達族。」
「那你…」
「剛剛三王爺在，有些話我沒有說。
姑娘，你說隋嬤嬤還有可能再來王府嗎？我很想見她一面。」
「為什麼？」晏明珠看她。
「你說的這個羊奶膏糕點是我們火鶴一族飲食中的主要點心。
在我們那裡，這不叫羊奶膏糕點，叫白玉凝脂糕，是家家都會做的點心。
我在懷疑，那個隋嬤嬤有沒有可能是火鶴一族滅族時逃出來的族民。」
「不會吧…」
「難說。」魚都神情微微有些憂傷：「我倒真的希望她是。」
晏明珠握住她的手：「如果我再有機會見到隋嬤嬤的話，我一定幫你側面打聽一下。
我也希望，你們火鶴一族沒有被滅族。
那樣的話，你起碼還有親人，對嗎？」
魚都點頭淺淺笑了笑：「好了，我去打水做準備工作了。」
晏明珠起身打算回房間，可是耳邊卻刮來一陣陰冷的風。
她蹙眉，腳步沒有停頓的回了房間。
不多會兒，房間里的燭火晃了一下，可是並沒有熄滅。
晏明珠神情平靜的走到床邊坐下：「出來吧，別躲躲藏藏的。」
身前不遠處，文謙出現在她面前。
他就這麼看著她，並不說話。
他不開口，晏明珠也不做聲，這樣望著他。
兩人四目相對的時候，她又想起了夢境中文謙溫柔的笑意。
良久后，她起身從他身側走到了窗邊看著外面的夜空。
文謙跟了過來：「其實，我不願意承認我愛上了你。
不是因為自己不想愛你，是因為我不想讓自己變成朝三暮四之人。
可事實證明，我的確是這樣的人。
茵茵…早就已經不在我的心裡了。
明珠，我知道，我給了你傷心和痛，這份虧欠，我彌補不了。
可我願意給你時間修復傷口，我會等你。
不要急著嫁給郎世儒，等你傷口不再痛了，回到我身邊好嗎？
我對你，不再有任何所圖，這一次我只想愛你，你相信我。」
晏明珠沒有說話，還是淡定的看著窗外。
許久后，文謙走到她身後：「明珠，你還記得嗎，你說過，等我離開了古樓，你願意跟我一起離開這裡，找一個隱居避世的地方生活一輩子的。
我已經準備好了，只等你了。」
「文謙。」晏明珠緩緩回身，現在兩人之間的距離很短。
他就在她眼前，只要稍微一踮腳，她就能像夢中那般吻到他的唇。
她神情很平靜：「你，蘇茵茵，蘇琯琯，曼青，你們到底是為什麼回來了？
不要騙我，你說真話我都不見得信，如果你騙我，我就更不會信了。」
「我們回來搶孩子。」
晏明珠平靜而又諷刺的笑：「所以，從一開始，我就不在你的計劃里。
你這次回來的目的是幫蘇茵茵找回孩子。
只是，你回來以後才發現原來我已經慘死，經歷了你沒有想象到的悲慘生活。
你開始覺得我很可憐，很值得同情，所以…你把目光重新凝聚到了我身上，對嗎？
文謙，你真的以為我還是那個願意為了你連命都不要的晏明珠嗎？
你，太小看我了，我晏明珠也是有傲骨的。
想要重新找回我是嗎？可以，把你的決心證明給我看。」
「你想要我怎樣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