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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6章我們會忘記你,所以,你安心的走吧

  第176章我們會忘記你,所以,你安心的走吧 

  「那是誰的?」 

  「徽雨司御的。」惠城神色很是平靜的望著晏明珠。 

  晏明珠側頭一笑:「既然你們都看過司御的畫像,那你應該知道司御與三王爺並沒有什麼區別吧。」 

  「可是徽雨司御就是徽雨司御,郎世儒就是郎世儒。 

  徽雨司御是火鶴一族的叛徒,罪人。 

  火鶴一族子民人人得而誅之。」 

  晏明珠嘆口氣:「其實你們都搞錯了。 

  真正的叛徒不是司御,是司御的影子身,一個叫瀧非的傢伙。 

  當年導致滅族的人,還有殺我的人都不是司御,是瀧非。 

  而且,前生,是司御捨命帶我的魂魄投胎的。 

  算起來,他是我的恩人。」 

  「影子身?」惠城有幾分驚訝了起來。 

  「這事兒為何我們全都不知道。」 

  「我也是在要投胎之前才知道的。」 

  惠城沉默了半響之後搖了搖頭:「我不管,即便是影子身做錯了。 

  那也是司御的影子身。 

  毀了火鶴一族的事情與司御根本就脫不了干係。 

  司御如果能控制好自己的影子身,這些事情便都不會發生。」 

  晏明珠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你說的對,是司御的仁慈毀了火鶴一族。 

  可是我不明白,大家對司御的恨為何要轉移到三王爺身上?」 

  「因為郎世儒就是徽雨司御的轉世。 

  徽雨司御做錯的事情,就理該由他承擔。 

  上輩子未能償還的債,今世他必要償還。」 

  晏明珠嘆口氣:「話也不能這樣說。 

  前世的事情已經過去了。 

  即便他真的做錯了,也已經付出了命作為代價。 

  因為別人的前世你們就來懲罰他的今生。 

  你這樣想事情,我真的表示無法苟同。 

  我們不能為了自己報仇,就置無辜百姓於不顧。 

  幫四王爺奪皇位的你們,與當年害了火鶴一族的瀧非有什麼區別。 

  同樣的都是為了自己的利益而毀了別人的幸福。 

  你們問過百姓的想法嗎。 

  你們想過四王爺是不是做皇帝的料嗎? 

  你告訴我,在你看來,四王爺和三王爺,他們兩個誰更適合坐在那個皇位上,誰更能讓百姓安居樂業,生活富足。」 

  惠城側眸不語。 

  晏明珠揚眉,看來惠城也知道四王爺的德性。 

  「不管怎麼說,我都絕不可能去幫郎世儒的。 

  大小姐,這是我們的底線。 

  前世的他害的我們被滅族,也害死了族長和你。 

  整個族裡都恨他入骨。 

  我之所以會投靠四王爺,就是承載著族民的怨恨來報復他的。 

  我絕不可能因為你的話就走到他身邊去幫他。」 

  晏明珠點了點頭:「好,就算你不能幫郎世儒。 

  那你告訴我,你能不能從現在開始退出這場皇位助力賽。 

  不幫郎世儒,也不要管郎世然。」 

  惠城沉默不語,好半響后,晏明珠揚眉:「好,那你便回去告訴火鶴一族的子民。 

  我欠了三王爺的人情,我是定要輔助他登上帝位的。 

  如果你們執意要幫助四王爺。 

  那咱們從現在開始就正式變成了敵對的關係。 

  再見,我們就各自施展自己的本事吧。」 

  晏明珠說著站起身就要走。 

  惠城旋身上前擋住了晏明珠的去路:「大小姐。」 

  晏明珠嘆氣:「你是叫徽雨惠城嗎?」 

  「不,我叫徽雨城。」 

  晏明珠點了點頭,她伸手拍了拍惠城的肩膀。 

  「仇恨只會讓人停滯不前。 

  過去的事情已經過去了。 

  即便我們現在毀了郎世儒,又能改變什麼呢。 

  什麼也改變不了不是嗎?」 

  惠城沉聲:「家園被毀,難道大小姐就不恨嗎。」 

  「恨,怎麼會不恨呢。 

  你沒有經歷過過去火鶴一族的繁華與安寧。 

  所以還體會不到那些年長的族民們心中的痛悔和痛恨。 

  我經歷過,所以,我知道曾經大家一起生活在世外桃源時是多麼幸福的事情。 

  現在,過去的幸福都不再了,大家心中多有埋怨也是應該的。 

  只是,他們不該把這份怨恨傳承到你們這一代人的身上。 

  你們是火鶴一族的未來和希望。 

  你們為什麼要把這麼寶貴的時間浪費在別人的身上呢。 

  你們不是說,要重建家園嗎。 

  你們才是未來家園的主人,真正重建要從你們開始。 

  而且,我最恨的人不是司御,也不是瀧非,是我自己。 

  如果當年不是我因為自己的好奇心離開了家裡。 

  那現在的這一切事情都不會發生。 

  錯在我,是我給了別人滅火鶴一族的機會,所以我沒有資格埋怨和怨恨任何人。」 

  「大小姐…」惠城沒想到晏明珠會將所有錯都攬在自己身上。 

  「得饒人處且饒人,回去告訴族民們。 

  讓他們不要再抱著執念生活了。」 

  惠城沉默著點了點頭:「我會將大小姐的想法轉達給代理組長和族裡的族民。」 

  晏明珠抿唇:「謝謝你願意在我和族民之間做信使,我等你的好消息。」 

  「既然是大小姐的命令,那自然就是我該做的。」 

  魚都上前道:「惠城,此次見到你爹娘,定要幫我代問一聲好。 

  我們表姐妹四十多年未見,現下即便是在街上遇到,我大概也認她不出了。」 

  惠城誠然微笑:「姨娘放心便是,我定會將見過姨娘之事告知我爹娘。」 

  晏明珠心下微微鬆了口氣。 

  看來老天爺也是在幫著三王爺的呢。 

  怎麼會那麼巧,惠城竟然是火鶴一族的子民。 

  她總感覺,似乎離成功更進一步了呢。 

  回王府的路上,晏明珠的半顆心也總算是放下了。 

  沒有了惠城的幫助,看那郎世然還能撐多久。 

  她與周寒約定好,三天之後要聽周寒來說他藏在心底的秘密的。 

  可是三天過去了,周寒卻並沒有找來。 

  晏明珠明白,周寒還是沒有想通,所以他不願意說出隱藏在心底的秘密。 

  可正是因為這樣,她才更加好奇了。 

  周寒是個隨性的人,值得他這樣拼盡一切守護的秘密一定是非常震撼的。 

  「小姐。」魚都從外面飄了進來,正坐在桌邊畫畫的晏明珠抬眼看她。 

  「找到了嗎?」 

  「沒有,周寒不在他的老家。 

  我在那裡等了半個時辰也沒見他出現。 

  我想,他可能是在躲著我。」 

  晏明珠左手輕捏自己的袖口右手腕微微一用力,筆尖下緩緩勾勒出荷花的形狀。 

  「小姐,你就不著急嗎。」 

  「既然他自己不願意說,我總也不能勉強了他。 

  由著他去吧。」 

  魚都嘆口氣,沉默了下來。 

  晏明珠微微抿唇,如果是小雪,只怕又要開始咋呼著發表自己心中的不滿了。 

  魚都是個穩沉的性子,所以她只是會這樣默默著急。 

  「小雪這都三天沒好好吃東西了。 

  再這麼下去,只怕小雪的身子要吃不消了。 

  小姐,就沒有什麼別的辦法了嗎。 

  其實小雪跟周寒真的很般配。」 

  晏明珠呼口氣放下毛筆:「你看我畫的如何?」 

  「小姐,這荷花怎會長在地面上呢?」 

  晏明珠抿唇淺淺的笑著,「落花有意流水無情。」 

  「你是說周寒和小雪?」 

  晏明珠點了點頭。 

  「可是他們明明是相愛的啊。」 

  「周寒不是無情的放棄了小雪嗎。 

  即便他心裡難過,可他還是很絕情的離開了我們。 

  我們可以體諒他有苦衷。 

  可他似乎並不相信我們可以與他共擔風雨。」 

  「小姐…」魚都有些傷感。 

  「這是命,小雪的命。」晏明珠說著抬手將畫撕掉。 

  「小姐,你怎麼將畫撕掉了。」 

  「留著做什麼呢,不搭配的景緻還是將他們分開比較好。」 

  魚都又沉默了下來,兩人一時相對無言。 

  晏明珠重新鋪平畫紙,繼續作畫。 

  許久后,窗外傳來陰煞的聲音。 

  「明珠明珠。」 

  晏明珠望向急迫飄進來的陰煞笑了笑:「難得你也會如此焦躁。」 

  「不是焦躁,我是有事找你來的。 

  那個蘇琯琯不行了。」 

  晏明珠瞳孔微縮望向陰煞:「不會吧。」 

  「是真的,你快去看看吧。」 

  晏明珠扔下筆轉身就往外跑。 

  她出門的時候正好遇上乘坐馬車回來的蘭敏兒。 

  見她急匆匆的,蘭敏兒問道:「明珠,你這是怎麼了,怎麼這樣著急。」 

  「我要去見一個朋友,來不急找馬車了,你快下來。」 

  蘭敏兒連忙順從的下了馬車。 

  晏明珠拍了拍她的肩膀跳上車:「等我回來我們再聊。」 

  「你快去吧。」蘭敏兒跟她擺了擺手,目送馬車離開。 

  「陰煞,怎麼回事啊,蘇琯琯怎麼會這麼快就不行了?」 

  「那個笨女人沒有了利用價值,所以被曼青給欺負了。」 

  晏明珠握拳眼神陰冷,又是曼青。 

  她實在是縱容那個曼青太久了。 

  想來,是時候該好好處理一下那個禍害了。 

  來到蘇琯琯的住處,晏明珠推門就闖了進去。 

  蘇琯琯已經在床上昏迷不行了,文謙坐在床邊陪伴著她。 

  晏明珠上前,文謙起身拉住她的手:「過來了?」 

  「琯琯怎麼樣?」 

  「剛剛昏睡了過去,只怕…」 

  「我…我去找大夫來吧。」 

  「不用了,大夫看不出什麼的。」文謙淡然的搖了搖頭。 

  晏明珠凝眉,臉上有幾分傷感:「那怎麼辦,就這樣讓琯琯等死嗎?」 

  文謙神情淡然,卻什麼也沒有說。 

  看他的表情,晏明珠就知道蘇琯琯是已經沒救了。 

  她走到床邊伸手握住了蘇琯琯的手。 

  正這時,蘇琯琯睜開眼睛看向她。 

  「明珠…你來啦。」 

  「恩,你感覺怎麼樣?」晏明珠的眼神中滿是關懷。 

  「不太好。」蘇琯琯勉強的扯了扯嘴角。 

  「別怕,我會在這裡陪你的。」 

  「對不起。」 

  「我們不是朋友嗎,朋友之間是不需要說這三個字的。」 

  「我們還是嗎?」 

  晏明珠點頭,溫柔淺笑:「是。」 

  蘇琯琯眼角有淚滴滑過蒼老的臉頰。 

  兩人這樣對望著,蘇琯琯什麼也沒有再說。 

  有了這個是字,比什麼都重要。 

  終於,她不必含恨九泉了。 

  「謙哥哥。」 

  文謙上前走到蘇琯琯視線能夠觸及的地方。 

  「騙了你十年,對不起。」 

  「過去的事情,沒有必要再提了。」 

  「我沒有想到,你們終究會對我這樣寬容。 

  是我錯了,希望做了鬼之後,我能有重新來過的機會。」 

  晏明珠抬眼看向文謙,兩人會心的望著對方。 

  文謙在床邊坐下:「琯琯,這個世上已然沒有什麼值得你留戀的事情了。 

  離開人世后,你便去投胎吧。」 

  蘇琯琯神色有些憔悴:「謙哥哥…」 

  「好好把握來生,這輩子的事情,過奈何橋的時候一碗孟婆湯全都抵銷吧。」 

  蘇琯琯閉上眼睛,淚止不住的往外涌:「你們…會忘記我嗎。」 

  「恩,會。」文謙開口之前,晏明珠率先說出口。 

  「我們全都會忘記你。 

  等送走你之後,我們大家都會跟現在一樣,該吃吃,該喝喝。 

  我們不會再想起你。 

  所以,你好好的離開吧。」 

  「好。」蘇琯琯已經哭不出聲了,她看著床邊的兩人,慢慢的帶著眼淚閉上了眼睛。 

  直到她的手腕上沒有了脈搏,輕輕鬆開了握著晏明珠的手。 

  晏明珠呼口氣,眼角的淚終於瀰漫了出來。 

  文謙伸手將她摟進懷裡。 

  晏明珠頭依靠在他肩上,傷心道:「你會忘記她嗎?」 

  「不會。」 

  「我也不會。 

  這個世界留給她的都是不好的回憶。 

  她的確該去投胎。 

  可是為什麼…我卻這樣捨不得她。」 

  晏明珠現在腦海里還能清楚的憶起從前,兩人一起在文淵閣里聊天笑鬧的畫面是那樣的美好。 

  她從來就沒有討厭過蘇琯琯,從來也沒有。 

  即便她說很她,也從來都是不走心的。 

  晏明珠話音剛落,陽煞從外面飄了進來。 

  陰煞上前:「怎麼樣,抓到那個曼青了嗎?」 

  「那個該死的女鬼太狡猾了。 

  她鑽進了一個染病的婦人身上。 

  以至於我無法對她動手。」 

  他說著按住了陰煞的手:「現在不急著說這個,蘇琯琯可還好?」 

  「已經走了。」陰煞凝眉,雖然她從前不喜歡蘇琯琯。 

  可是這段時間相處下來,她覺得這個女人似乎不那麼討厭了。 

  倒是很可憐。 

  「走了嗎?看來我還是晚回來了一步。」 

  「什麼晚回來了一步。」 

  「我剛剛在外面的時候遇到了那個帶著面具的男人。 

  他看到了我,問我為何如此慌張。 

  我說了蘇琯琯的事情。 

  他說,他有辦法讓蘇琯琯恢復健康。」 

  「當真?」晏明珠忽的從文謙懷裡站起跑到陽煞面前。 

  「當真。」門口傳來一聲近乎冰冷的聲音。 

  晏明珠聽出了這聲音的主人正是他們之前見過的面具男的聲音。 

  他人就在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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