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3 你把車開到她看不見的地方,我倒要看看
173 你把車開到她看不見的地方,我倒要看看她上不上他的車
「不行不行,你在學校裡面等著,我現在就來。」
7點多回家的人,現在想必已經洗漱過,躺在床上看電視了。
身邊一直非常安靜的洪兆熙,俯低頭,突然對深深道:「我送你吧。」
聲音低低徐徐,猶如呢喃,鑽入耳蝸的感覺有些癢。
深深抬頭看洪兆熙,男人的眼睛非常明亮,相信一個人,只是一種心裡直覺。
「謝謝。」她道謝后,對電話說:「黃叔叔,我在學校遇到洪兆熙了,他說他送我回家,你不用來了。」
黃毅在電話那端頓了幾秒,心中估計有疑慮,對深深道:「深深小姐,你能把手機給洪先生嗎?」
「好的。」
深深轉而將手機交給洪兆熙,說道:「你聽。」
男人的教養似乎比女人還要好,點頭后含著微笑,抬手接過深深的手機,這和洪家教育似乎沒太大關係,反而應該是多年的軍旅生涯,鑄就了一個人的良好品質。
「黃先生你好。」
黃毅確實是7點多鐘接到四爺的電話,電話中四爺叫他回家,說深深由他去接,所以黃毅現在真的不知道四爺去了哪。
深深在四爺心中地位如此之高,不應該發生這種事的,並且發生了還沒有和他打招呼,讓他再回去接。
洪兆熙月色下含笑歸還手機,深深低頭看見他的手,很瘦,骨節很明顯,掌心的紋路並不複雜。
「車子在這邊,跟我來。」
相信一個人,真的是一種心裡直覺,深深朝他點頭,說了謝謝,邁步跟在洪兆熙身後,朝停在路邊的奧迪車走去。
……
奧迪離開后,學校正對面那家麵館的第一排座位上的男人,臉色很不好看。
時間退回到10分鐘前。
當時四爺的車就停在深深學校外,正對校門,坐在副駕上的男人靠著椅背,正低頭用手機瀏覽瀏覽網頁。
後來司機老劉說:「四爺,深深小姐出來了。」
四爺轉臉一看,神情頓了頓,等看清深深身邊的男人是誰時,兩條長眉壓了下來,心情很不痛快。
男人吹了口空氣,皺眉看著還在校園裡的一男一女,天色已經不早了,兩人步子緩慢似蝸牛,和校園裡夜晚約會的男男女女有什麼區別?
四爺很不高興,越看越生氣,轉臉就對老劉說:「你把車開到她看不見的地方,我倒要看看我不在,她是不是坐洪兆熙的車走!」
老劉是不知道四爺和深深那點事情的,所以反應有些遲緩,但正是這遲緩的瞬間,四爺已經推開車門,彎腰下了車。
腿還沒好,受傷的軟組織有疼痛的感知,老劉/剛想打開車門下車,四爺卻彎腰湊在副駕車窗邊,吩咐:「把車開走!」
四爺那輛高頭大馬的黑車往學校後門處的那條巷子那邊行駛,四爺一身黑站在夜晚的天幕底下,沉著一張臉回頭看了一眼,便邁步朝路邊那家麵館走去。
深深在校園外打電話,和洪兆熙四目相對然後微笑,最後上了他的車,這一系列過程,全部被坐在麵館裡面的四爺看的清清楚楚。
他沒想到,在深深得知今晚他去接她后,居然沒給他打過一通電話,就跟陌生男人走了。
夜晚,一個女孩子,上一個根本不熟悉的男人的車,膽子很大,四爺這麼多年的勞心勞力算白費了。
……
深深性格文靜內向,若要與洪兆熙比,尚且還有些不及。
這兩個人一路上,沒說過話,車子飛馳,最終停在岳公館外的小林蔭道上。
「謝謝你。」
洪兆熙側首看向她,靜謐如海的眼眸折射出一縷漂亮的光澤,淡笑對她點頭:「不客氣。」
兩人的談話好像一直都停留於表面,不似親熟朋友那般熱絡,但洪兆熙莫名能給深深安全感,說來也是難能可貴。
深深提著書袋下車后,轉身又彎腰對他揮手:「再見。」
洪兆熙看著她,清瘦的臉頰溫潤如玉,含笑點頭道:「好。」
深深往後跨了一步,站在路邊台階上,目送奧迪離開。
羞澀的少女在暗戀這條路上,能走很遠,將心中那份美好純真的感情深藏心底,不與任何人述說。
就彷彿是一個人的秘密,往後回味起來,感概無窮。
深深也知道,有些感情得不到,但不妨礙它的美好。
洪兆熙給她的感覺一如往昔,對這樣一位美男子的愛慕之情沒有因為四爺的出現消失過,她有了自己的愛人,卻也在心中默默欣賞著這樣的男子。
品貌非凡,氣度爾雅。
縱然洪兆琳和洪兆南似乎都不是好人,可是深深寧願相信,是軍隊的水,養出了洪兆熙這樣溫潤恬淡的男子。
她站在馬路牙邊偷偷微笑的模樣,看的有點傻氣,舒暢的心情還未從今晚偶遇洪兆熙這件事中過度,人家的車,可是早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
就將這份欣賞之情潛藏心底,將那個男子當成自己的偶像,也蠻不錯的。
深深走到對面,按了鈴,不時佟媽媽出來,看見她隻身一人時,問道:「四爺呢?」
看來四爺是臨時有事離開了。
深深把晚上這事跟佟媽媽說了,剛講完最後一字,手機嗡嗡震動。
來電顯示是「黃叔叔」。
看來不放心,不放心到用自己從學校行駛到家的時間來要求洪兆熙,所以在她剛到家不久,黃毅的電話便打來了。
「黃叔叔,我到家了,放心吧。」
身邊有佟媽媽的聲音,黃毅才算真的放心,這通電話結束后,佟媽媽插上小門插銷,與深深一前一後往花園裡走。
「老夫人在客廳。」
話音剛落,深深看見了手裡拿著一根香蕉正在吃的溫佩玲,夜晚,溫佩玲身上攏了件毛毯式披肩,站在玄關處,對深深點點頭。
深深喊:「奶奶好。」
進了樓,站在玄關處的地墊上換鞋,溫佩玲突然幫她提走了手裡的書袋。
溫情只在點滴之中,於溫佩玲而言是個下意識的動作,卻於深深而言,是個觸動內心的動作。
她有些不好意思,對溫佩玲笑道:「謝謝奶奶。」
溫佩玲問:「名傅吃過晚餐去學校接你,怎麼沒見他一起回來?」
深深彎腰換鞋,悶著頭「嗯」了一聲,穿上棉拖后,站直身,才看著溫佩玲的眼睛,對她重複了一遍今晚發生的事。
溫佩玲點點頭:「沒吃晚餐吧?讓你佟媽媽給你熱些飯菜。」
深深講:「我在學校食堂吃了一點,現在還很飽。」
作為四爺的母親,如果溫佩玲願意接納她,深深是很願意迎合討好的。
往年不常去那邊,和溫佩玲關係算不溫不火,今晚溫佩玲幫她提書袋,深深感覺彼此的距離拉近了不少。
希望是件好事。
溫佩玲上下打量一番深深,目光略深沉。
其實她也看得出,深深教養好,懂事聽話,性格又不出挑,宜娶回家做個相夫教子的女人,只是礙於這身份,溫佩玲還是在傳統人倫裡面有了些遺憾。
昨天在名傅床頭抽屜里發現了避孕套,這事可大可小,換做別的女人不要緊,但深深不行。
深深如今和名傅是在一個家住的人,鬧出風波就等於讓外人看笑話,被人家戳脊梁骨。
她住進來,至少可以監督一下兩人的不正常關係。
……
10點,溫佩玲用沙發扶手處的座機給四爺打電話。
深深在餐廳吃燕窩,雖然心有推拒,但佟媽媽說這是老太太熬的,她便什麼都沒說,換了睡裙下樓來,吃了一碗。
吃的飽腹肚脹,從餐廳出來,正聽到溫佩玲詫異的對座機話筒說:「你還在深深學校?」
深深頓了頓,站在原地沒動。
溫佩玲起身,在沙發上換了個坐姿,又重新坐下,明顯心浮氣躁,對話筒講:「深深已經回來了呦!哎呦我的天!怎麼都沒人告訴你一聲!」
恰好看見深深站在餐廳門口,溫佩玲先拿著話筒,但氣急敗壞的問深深:「你讓別人送你回來,怎麼之前不和名傅說一聲?」
這事沒法狡辯,她確實沒給四爺打過電話,興許那個時候,因為洪兆熙在身邊,將四爺忘了?
深深被這個想法嚇到了,自認不是這樣子的,但沒回嘴,只是站在原地,面上露出了尷尬的表情。
溫佩玲又貼到話筒邊,對那端人道:「名傅,你快回來吧,這丫頭腦筋糊塗,回來得訓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