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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7 結局篇:吻,不分彼此

  277 結局篇:吻,不分彼此 

  聖誕節這一天,深深接到一通敏娜打來的電話。 

  原先她以為節日送祝福,沒成想竟然發生這麼大的事。 

  酒店包廂喜慶熱鬧,好似過自己中國人的農曆春節,小朋友們追著跑著玩的不亦樂乎,怎麼就發生了這麼可怕的事情? 

  深深問了哪家醫院后,胡亂把手機揣口袋,就去抱豆豆離開。 

  接了通電話,急著要走,臉色也一片鐵灰,大家看見了,自然要問怎麼回事。 

  深深一個沒應,抱著豆豆環顧桌上一圈:「有點急事,我先走了。」 

  她那口氣,讓每個人都很惑然不解,聖誕節,能有什麼急事這麼匆忙? 

  四爺面色沉定,起身拉開座椅,走到衣架旁拿下他的外套,便朝深深走去。 

  深深抱著豆豆已經離開。 

  …… 

  喜慶的節日里,似乎比平常正常日子發生措手不及的事,概率要來的大一些。 

  賓士在路上,遇上了警署的車,警笛刺耳,事情看起來很緊急。 

  深深知道,警署這輛車不是朝大哥出事的地方去,因為剛才接敏娜電話,敏娜已經告訴她,哥在去醫院的路上。 

  「開快點!」 

  四爺踩下油門,在這種時候,本能的知道得保持冷靜。 

  …… 

  車子一溜煙開到醫院正門口,深深抱著兒子跳下車,火急火燎的進了門診大廳,四爺冷靜的跟在後面。 

  不用詢問,就知道哥在哪裡。 

  因為門診大廳有不少小群體,群體中的人全是人高馬大的男人,站在一起臉色也不好看。 

  深深跟著這群人往裡面跑去,只看到豆豆趴在媽媽身上,小腦袋被晃蕩的一顛一顛的。 

  看到哥的時候,他已經躺在一張病床上。 

  病房就一張床,面積卻很大,設施齊全,儼然是留給VIP客人的房間。 

  「你怎麼樣?」 

  洪兆南沒怎麼樣。 

  被岳月捅的那一刀,不深,沒有傷到腸子,只是皮外傷,給送來醫院的時候已經將傷口縫針。 

  岳月當時的力氣確實不大,可能害怕,所以沒給洪兆南造成太大麻煩。 

  深深深吸一口氣,把豆豆放在床上,抹了把頭上的汗。 

  房裡還有洪兆南的手下。 

  家人來了,還有小朋友,洪兆南使了個眼色,三兩男人對他躬身頜首,步出了病房。 

  「到底怎麼回事?」 

  洪兆南不甚在意的掃了深深一眼,答的漫不經心:「還能怎麼回事,被女人尋仇。」 

  「哥你別這個態度行嗎?你怎麼會跟岳月在一起?她來舊金山找你?那你昨晚和她在一起?」 

  洪兆南有點煩,眉目皺了皺:「問東問西的煩不煩?帶豆豆回去,我這邊沒事。」 

  深深惱了惱:「是不是把你捅到大出血才叫有事?」 

  豆豆倒是安靜,媽媽把他放在床尾,他就在床尾呆著,沒動過,小腦袋東張西望,對什麼都好奇。 

  看著兒子,深深突然想到一件事—— 

  四爺應該在外面。 

  哥身邊這麼多保鏢,都是中國面孔,估計都是以前在江城跟他後面做事的,難保不認識四爺。 

  現在這個節骨眼,還是不要惹是生非較好。 

  深深找了個理由離開病房,沿著走廊往前走,果然看見四爺。 

  他雙手插袋站在走廊那頭,盡頭有露台,舊金山天氣不錯,陽光明媚,四爺身上有一層淡淡金色的光影。 

  深深朝他走過去,把洪兆南的事情簡單講過,就讓他先走。 

  依照他的身份,是要避嫌的,所以四爺沒問什麼,面上平和冷靜,跟她講了兩句話。 

  遠遠看他們,就像一對夫妻,簡單交流下,各自心中有數。 

  四爺點點頭,深晦的眼睛平靜無波:「有事給四爺電話。」 

  走廊噼里啪啦的腳步聲,凌亂的很,兩人同時扭頭一望。 

  二哥、小亮和顧父顧母到了。 

  深深轉回臉,就對四爺說:「四爺你先走吧,我回去了。」 

  四爺點點頭,總是很在意她說的每一句話。 

  …… 

  推開病房門的時候,裡面人都有扭頭朝她看。 

  深深走進來,反手闔上門,被她打破的談話聲此時再次響起。 

  哥這次受傷,完全是個意外,幸好只是皮外傷,沒有累及要害,現在一家人平心靜氣的呆在一起,平安夜發生的那點爭執,又在愧疚之人的心裡生了根。 

  洪兆熙對洪兆南的感情是很真切深刻的。 

  小時候跟在誰身邊長大便與誰親,他是他一手拉扯大的,父母過世后,被洪至張收養,兩兄弟寄人籬下,洪兆南事事護著洪兆熙,他在洪兆熙心中是不能夠失去的人。 

  但為了顧小亮,洪兆熙第一次對洪兆南有了意見。 

  爭執過後,他冷靜自己,靠著在器械房不斷凌虐自己以達到安撫他亂糟糟的心的目的。 

  如果平安夜沒有發生爭執,哥會開開心心把禮物送給他們,一家人過一個開心的節日,而不是現在這樣—— 

  哥受傷躺在醫院。 

  雖然洪兆南死要面子,不準人提起他被女人捅了一刀子這種丟臉的事,可是,傷口在那裡,蒼白的臉色也在那裡,誰都看的見。 

  洪兆熙心裡不是滋味,那就好像那類情感: 

  你可以說一個人的不好,但是你不允許別人說那個人的不好。 

  「哥,是我不好。」 

  一個情感深沉的男人,讓他說感性的話並不容易,即使是這樣一句簡單的對白,也讓洪兆熙抬不起頭,臉色蒼白,似是把錯全部攬在身上。 

  洪兆南沒什麼太大反應,他穿著醫院的病號服,外加臉色蒼白,只能有一搭沒一搭的吁口氣。 

  傷口縫了針,還疼著呢。 

  「都回去,別堵在這,一張張死人臉的,看了心煩。」 

  洪兆熙露出了笑容。 

  沒有想到,這個時候哥還可以開玩笑,他知道,哥確實是做大哥的,對弟弟妹妹犯的錯,從來不計較。 

  不是不計較,應該是珍惜彼此的血緣親情,所以願意無條件的忍讓弟弟妹妹對他的不敬。 

  洪兆熙回頭,對深深露出了一抹會心的微笑。 

  深深聳聳肩,臉上淡淡笑意:「哥這麼不講理,還是不要惹他不高興了,二哥你帶小亮叔叔阿姨回家吧,我留下來。」 

  床頭那邊,洪兆南卻突然想到一個人,問洪兆熙:「兆熙,鄒敏娜人呢?」 

  還在和深深商量陪床事情的洪兆熙,聞言轉回頭,看著哥詢問的眼神,略有疑惑:「在警署吧。」 

  其實他也不知道。 

  敏娜和哥的私人恩怨大家都知道,哥會問那個人也不奇怪。 

  深深從口袋摸出手機,手裡樣了樣:「我打電話問問她。」 

  剛轉身,手剛握住門把,人還沒出去,洪兆南的聲音卻沉沉的傳了出來:「你去接她,我要見見她。」 

  深深回頭,才發現大哥這話是對二哥說的。 

  洪兆熙從來不多過問洪兆南的私事,只要他身體無恙,其餘的事,也都是小事。 

  …… 

  岳月在美國領土上,捅了已經拿到綠卡,還在美國本土興辦出入口生意的納稅人,舊金山當地法院自然高度重視。 

  洪兆南的資料送到檢察官手中時,一壘壘文件顯示的全是他每年的納稅金額。 

  岳月安置在審訊室,桌上一杯白開水,手腳倒不限制,身後是扇窗。 

  事發好幾小時,快至警署下班時間,她的代理人沒有出現。 

  法院有意給她提供一位法律援助律師,不收律師費。 

  岳月坐在椅子上,快把頭髮抓完,可是她想知道的是,洪兆南怎麼樣了,死了沒有? 

  …… 

  敏娜走出警署,灰撲撲的天色下,很難發現聖誕節的影子,一年一度的節日竟然這樣過去了。 

  她想,如果沒來舊金山,她此時此刻應該和凱文出現在費城。 

  兩人說好去那邊旅行的。 

  計劃趕不上變化。 

  一輛私家車緩緩停在她身邊,敏娜把手兜進牛仔服口袋,精明的眼睛瞅著從車上下來的人。 

  洪兆熙出現在擦黑的夜幕下面。 

  從車頭繞過,腿很長,跑上兩步便站在她面前,和她相隔一臂距離。 

  敏娜並不討厭英俊的男人,不疾不徐的打量他。 

  有風吹過,灌入她敞開了領口,她沒折騰,吹著冷風,等著洪兆熙開口。 

  接到深深的電話也才不過一個多小時,洪兆熙來這裡的目的,深深在電話中告訴她了,所以她有心理準備。 

  果然,洪兆熙說:「能去見見我哥嗎?」 

  敏娜不禁翹起唇角,臉上泛起點高興的色彩。 

  洪兆熙這人挺懂禮貌,表達的方式又謙和又妥當,她想,換做那位毛先生,講的應該是「我家七爺要見你,請吧」這類一看就把人的地位擺在最低處的高高在上的話。 

  雖然心裡挺高興的,但敏娜還是搖了搖頭:「對不起,我不見我討厭的人。」 

  洪兆熙一本正經的看著她。 

  天黑的快,再不走就要趕上交通堵塞那段時間了,敏娜踏下台階,對洪兆熙擺擺手。 

  「我走了,再見。」 

  她從身邊擦身而過,洪兆熙轉身看她,目光平靜,表情淡然。 

  …… 

  洪兆南接到洪兆熙的電話,在敏娜離開后的第2分鐘。 

  洪兆熙如實說:「哥,她不想見你,但也看的出,有傲嬌的成分。」 

  聽到「傲嬌」這個詞,洪兆南忍俊不禁,溢出沉悶的笑聲。 

  桌邊切水果的深深抬頭打量床上的男人。 

  「知道我為什麼喜歡逗她嗎?夠味,拿捏起來費勁,有征服欲。」 

  深深望著洪兆南貼著手機講話眉飛色舞的樣子,突然想到了敏娜。 

  結束通話,洪兆南興緻缺缺,把手機扔在床柜上,說:「明天幫我辦出院手續。」 

  深深放下水果刀,洪兆南的目光斜方向瞟過刀刃上明晃晃的光。 

  突然想起岳月是如何把一把水果刀捅進他身體里的。 

  可惜這女人外強中乾,色厲內荏,給了她機會,她恁是不會把握,把他捅成個不痛不癢的程度,腹部開了道口子,流了些煞有介事的血液。 

  洪兆南也覺得很沒面子。 

  思想打岔的這段時間,深深說:「傷口還沒長好,幹嘛急著出院?」 

  這話把洪兆南的思緒從與他有恩怨情仇的兩個女人身上拉回,也沒多大反應,表情一如往常的漫不經心。 

  「叫你辦你就辦,哪那麼多廢話?」 

  深深無奈垂下頭去,閉上嘴巴,把剩下的一點水果切成塊,擺好水果叉,端去床櫃。 

  洪兆南靠著床頭打量她面無表情的樣子,活像別人欠了她五百萬。 

  想到這裡,洪兆南翹了翹性感唇角:「回家吧,帶好豆豆,其他的事,不需要你操心。」 

  深深坐下床邊看著她哥,心裡滋味說不清道不明,想到一人,又開口詢問起來:「哥,岳月怎麼辦?」 

  這名字對洪兆南不起任何作用,可是剛才和洪兆熙那通電話卻有風流倜儻的笑容。 

  鄒敏娜和岳月對哥的意義不同嗎?深深不禁腹誹。 

  「明天讓你二哥帶兩個律師,把她撈出來。」 

  洪兆南輕飄飄的語氣十分無所謂,這讓深深下意識皺起眉頭,可她到底沒把心裡的那點想法說出來。 

  10分鐘后,收拾了包,離開病房。 

  走廊上靜悄悄的,VIP病房各種設備都很高級,洪兆南的手下在一張圓桌旁抽煙聊天,看見深深出來,起身對她打了聲招呼。 

  深深笑了笑,快步離開了醫院。 

  …… 

  醫院外面,停著一輛車,車的主人不在車裡,而是站在車外吹冷風。 

  門診大廳這時候沒人,略顯冷清,深深腳步不停的走到外面。 

  四爺聽到動靜,轉過身來。 

  男人頭髮短,叫風一吹,亂糟糟的,她抬手,隨便撥了撥。 

  「你一直等我?」 

  四爺笑容可掬,嗔她臉上的傻樣:「四爺是傻子么?你都說了,要我別等你,我還等你?」 

  「那就是才過來的?」 

  回應她的,是四爺溫柔的微笑,那種帶著電量的目光從她臉龐堪堪掃過,讓她渾身有種異樣的感覺。 

  近夕時分,洪兆熙去警署和敏娜碰面前,先把顧小亮和顧父顧母送回家,豆豆也被帶回家,深深留在醫院。 

  這個點出來,天已經黑透,四爺雖然這麼講,但她覺得很有可能他一個下午都在醫院外面等她。 

  「晚餐用了么?」 

  「還沒。」 

  四爺點點頭,清潤爾雅的站在車邊,微微側眸的那個瞬間,唇角噙著很好看的弧度。 

  …… 

  半小時后,車子停在一家中餐廳門口。 

  地處市中心,聖誕夜的狂歡正在進行,四爺打開車內燈,靠著椅背,耐心的等她講完電話。 

  只聽深深說:「嗯,我在外面吃,待會兒回家。」 

  三言兩語講完,結束通話,四爺也沒問,抬手揉了揉她發頂,便熄燈下車。 

  進了店,深深才知道這家中餐廳就是四爺他們幾個投資的店,裝潢考究,門面氣派,味道應該不錯,生意很好。 

  走在她後面,突然明白他今天帶她來這裡的心意。 

  四爺沒說的,也就是一句「你是這裡的老闆娘」諸如此類的話。 

  …… 

  安排了包間,用餐很安靜。 

  深深抬頭,桌子的這一邊打量桌子的那一邊的他。 

  他拿著筷子,端坐椅中,食不言寢不語的,夾著面前可口菜肴,吃相很斯文。 

  深深喝了口紅酒,想說點什麼打破平靜,但又找不到可以聊天的話題。 

  「楚燕西他們呢?」 

  四爺彷彿不經意間才聽到,略略掀開雅緻的眼皮,餐桌上方是吊頂水晶燈,他被籠罩其中,五官看起來朦朦朧朧。 

  「不清楚,中午分開,沒跟那幾個聯繫。」 

  她點點頭,不知道接下來說什麼,於是低頭吃菜,但他聲音恍恍惚惚傳來:「晚上去我那吧。」 

  「什麼?」 

  深深抬頭,表情或多或少有些懵懂,彷彿聽清楚了,又彷彿沒聽清楚。 

  「你剛才說什麼?」 

  隔著一條長桌,四爺靜靜打量她,沉靜似海的目光綻放了灼灼的光芒,深深完全理解那是何種意思的笑。 

  當即臉有些紅。 

  「還跟四爺裝么?」 

  一句話,輕慢傲嬌的從他嘴中吐出,深深沒好氣的抹開頭,喝了口紅酒。 

  …… 

  家裡沒有燈火,只有院子里亮著幾盞幽黃色的夜燈。 

  四爺把車停在柵欄外,降下車窗,神情頗為淡然,胳膊搭著車窗,朝別墅樓覷了一眼。 

  深深解開安全帶,突然傾身過去,把四爺的頭掰回來,閉上眼睛就吻上了他的唇。 

  意外來的太突然,四爺的肢體反應有一瞬間僵硬,很顯然他沒料到她來這麼一出,但身體隨之就給出了反應。 

  家宅外的一輛車,車裡亮著燈,一男一女擁抱在一起,兩人吻的不分彼此。 

  佟媽媽說過,四爺腦子裡有車禍留下的血塊,康復后一直在服用中藥。 

  所以接吻的時候,這股清冽的味道十分顯著。 

  深深攥著他肩膀處的襯衫面料,不期然想起這件事,後知後覺睜開眼。 

  近在咫尺的是男人放大后的俊顏,清雋的雙眼微微閉合,用心的吻著她。 

  念及此,深深便有些難以投入,注意力出離的那段時間,她在接吻這件事上略顯被動。 

  四爺突然鬆開她,皺著眉,面目表情看起來有點痛苦。 

  看他往方向盤趴去,深深隱約猜到了點什麼,有點著急,撫著他後背,問道:「頭疼?」 

  趴在方向盤上的男人點點頭。 

  深深不知道怎麼辦才好,眼神偏點角度—— 

  便看見他右手下意識攥緊了方向盤,小臂與手背上的青筋十分顯眼,頑疾應該有些難以忍受。 

  她的話被四爺打斷。 

  「深深,今晚你先回家。」 

  「回家不是不可以,但是你不是疼的很厲害么?我送你去醫院好不好?」 

  打斷的話,還是情急狀況下吐了出來。 

  幽閉的車內有男人緩緩喘息的聲音,而後他坐起身,閉眸仰靠在椅背上。 

  深深盯著他的臉色,在他略顯消瘦的臉頰上看不見健康的氣色。 

  他休息了1、2分鐘,才算好些,睜開眼睛,宛如兩條用鉛筆勾勒出來的線條。 

  「去醫院也沒什麼好方法,得靠中藥調理,好了,深深回家吧,不要擔心四爺,沒有事情的,知道么?」 

  他看起來不像沒有事情的樣子,靠在椅背上,休息了一陣,臉色漸漸好了一些,稍微看到了血色。 

  「你這樣還怎麼開車?我送你回去。」 

  說完,她轉身欲打開車門,四爺將她手腕抓住,微微莞爾:「你送我,我再送你,送來送去要送到什麼時候?」 

  「我不要你送啊,我自己打車回來。」 

  「好了!」他雖加重語氣,可是面上卻帶著淡淡微笑:「別執拗了,聽話。」 

  …… 

  深深站在柵欄邊,目送車子掉頭離開。 

  夜幕底下,車尾燈掃過朦朧一片扇形光束,車身已經融入黑夜。 

  看不見他的車后,深深回到家中。 

  不算太晚,平時這時候也沒到睡覺時間,但今晚沒有燈光。 

  客廳黢黑一片,深深拿著鑰匙,低頭在玄關換鞋。 

  耳畔傳來顧小亮的聲音:「回來了?」 

  「噢,回來了。」深深隨即應聲:「寶寶呢?」 

  「在我房間。」 

  「嗯。」 

  簡單的對白后,深深踩著拖鞋,沙沙的往樓梯走,小亮也轉身,回了卧室。 

  二樓是深深和洪兆南的卧室,洪兆南躺在醫院,深深剛從外面回來,所以她站在走廊上,感覺到冷冷清清的。 

  何況這麼大的家,反常的沒有點燈。 

  深深推開自己房門,面對迎面而來的黑暗,有些無所適從,正面那扇落地窗美輪美奐的正在呈現舊金山的夜景。 

  她嘆了口氣,步入房中,反手闔上門。 

  人很累,把包甩在床上,一頭扎進去,趴在床上像具屍體。 

  過了好幾分鐘,她才翻了一面,黢黑的房間安靜的有些異常,她清楚的聽見自己心跳的頻率。 

  身體越是感覺疲倦,大腦越是清醒明白。 

  想到他趴在方向盤上緩緩呼吸的那個場景,深深沒再猶豫,爬起來,進浴室洗了臉,出來后拿著車鑰匙下樓。 

  小亮和顧父顧母房間都有光,一束淺白色的光束在與地板夾出來的縫隙中盈盈發亮,像什麼快要流出來。 

  「叩,叩。」 

  回應她的是房間的腳步聲。 

  小亮似是知道是她,所以到門邊打開房門。 

  明暗交界處,深深臉上神色難以辨別:「小亮,我去趟他那邊。」 

  小亮點頭。 

  明亮的卧室看的到奢華的擺設,大床上寶寶乖乖挺屍,洪兆熙撫摸寶寶的肚子,寶寶十分享受,似是快要睡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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