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用你的平生所學告訴我,我的眼為何只瞧
82、用你的平生所學告訴我,我的眼為何只瞧得見你
這個所謂的微信聯繫人,連她自己都不知道是什麼時候加她為好友的。
上次的聊天記錄,還躺在裡頭。
【原本想要給你寄律師信的,既然衍止昨晚那麼賣力地補償我,我決定對你既往不咎了。】
以及,那個至今為止她都還沒來得及看的視頻。
憑藉著這唯一的文字消息,陌希對於這個賬號不做第二猜想,必定是洛嫿無疑。
如今,她又那般特意將昨夜的戰績發過來給她,是給她下馬威嗎?
刺眼的Durex標誌,套子上可疑的液體……
昨夜,蘇衍止真的去了洛嫿那兒……
這一刻,陌希不受控制,將那段早被她扼殺了好奇心的視頻點開。
霎時,便是靡靡之音。
流瀉在整個房間。
畫面的視覺效果實在是不敢恭維,視野極為昏暗,只隱約可見兩人的疊加模式與推動模式,甚至都無法瞧見男女的臉和關鍵部位。
不過,兩人都挺賣力的聲音,卻是如假包換……
這是,蘇衍止和洛嫿?
陌希皺眉,饒是她對蘇衍止熟悉,可還是沒認出來……
遐想的功夫,她還是認不出吐槽一下這位匿名人士。
既然想要讓她看到,何必遮遮掩掩?就不會來點光線清晰點的視頻?露出男女主角的臉?當然,還有各自的上下半身?
*
暴雨初歇,午後的溫度有所緩和,不過地面還是濕漉漉的。
去了好幾家醫院都沒找到人之後,蘇衍止開著車竟有點像無頭蒼蠅。
周圍喧囂,地面濕滑,等紅燈的當會兒,他給手機充上電開機。
一開機,信用卡刷卡的提醒立刻便跳了出來。
住院,需要交費!
立刻便精神抖擻起來,他撥下一個號碼。
*
「嗯……啊……」
旖旎的喘息聲,在岩岩笑著推開病房門邀請左淮南進去時,清晰無誤地傳入幾人耳中。
「爸比,麻麻好可憐的,桑得好嚴腫,你都不雞道她……」
打頭陣,岩岩積極地邀請爸比進門,豈料卻聽到古怪的聲音。
小傢伙雖然心裡疑惑,可想到陌希的傷勢,忙慌慌張張地跑了過去:「麻麻,你系不系哪裡疼啊?岩岩給你呼呼……」
童言無忌,即使早就對那些個不適合他的成語了如指掌,可對於這種事,他還真沒親自觀摩過,所以目前而言,岩岩可是個身心健康的小小奶娃。無污染無荼毒,懵懂無知的樣子,卻是讓靠坐在病床上的陌希瞬間便僵硬了身子。
等到她從僵硬中回神想要關掉視頻,小傢伙已經瞧見了手機屏幕上的畫面。
「這系神馬?」
努力保持面部的自然,陌希睜眼說瞎話:「這是麻麻用來對抗頭疼的一個法子。放些有益身心的片子看看。」
「噢。」小傢伙摸了摸腦袋,然後眨巴眨巴小眼,笑得甜甜的,「素以,剛剛岩岩聽到的聲音,不系麻麻喊疼的聲音系不系?」
既然已經扭曲了他的認知,陌希只能繼續扭曲下去:「對,是剛剛手機裡頭的叔叔阿姨在喊疼……」
瞧著小傢伙認真點頭狀似終於弄懂了的模樣,陌希算是放鬆下來了。
只不過,這一放鬆,她卻沒把自己嚇個半死。
房門口,不知何時站了兩個人。
黎媽和……眼熟的男人。
男人一身襯衫西褲,腕際搭著一件黑色的西裝外套。整個人優雅嚴謹,襯衫扣子一絲不苟地扣到領口位置。
他就那般簡簡單單地站著,卻仿若鍍上了一層華貴的光澤。深邃的眼眸一瞬不瞬地緊鎖在她身上,眸中的光芒太過於熾熱而痛苦,熱得她甚至都以為自己是個發光體,痛苦得讓她莫名其妙。
然而,一切都發生得太快,快得彷彿是她的錯覺。他的眼眸似一潭無止境的幽水,只是起著微小的變化,煙花三月,奼紫嫣紅,桃花盛開。
那是,春的氣息。
左……左淮南?
齊姍姍追了N久未果的男人?
這一刻,陌希徹底確定,突然出現在這兒的男人是左淮南無疑。他怎麼會突然出現在這兒?
不過問題的重點不是這個,是他剛剛……剛剛都聽到了……
面色,忍不住泛紅,耳根染上一絲灼燙。
「左主播,您怎麼來了?姍姍也來了?」
為了打破尷尬,她以自認為最友好的聲音,率先出聲。
*
初聽得那靡靡之音,左淮南只不過是好笑這位受傷的母親,居然在休養期間還不忘和她老公……
不過,當瞧見病房裡並無他人之後,他便瞭然了。
可這一切的震驚,都抵不過見到她的臉的那一瞬。
因著被岩岩誤打誤撞,陌希的臉上有著窘迫,身上的病號服顯得寬大,遮掩了她的身材。可她臉上的那雙靈動的眼,終其一生,他都不會忘記。
「左大偉人,醫學史上的奇迹,能不能用你的平生所學幫我瞧瞧我的眼睛是不是出了什麼問題?怎麼那麼多人,我唯獨能看見的就只有你呢?」
陌希。
真的是她……
漫天的驚喜襲來,扼住了他的呼吸,心臟的位置痛著,似要叫囂著突破而出,尋找最終的歸屬。然而,巨大的痛苦隨之而來。
岩岩是她的兒子……
她,不僅從他的世界中消失得徹底,甚至還有了孩子……
那個眼裡只看得見他的女人,不見了。
即使他站在世界最閃亮的地方,她都再也瞧不見他了。
甚至,她還對他有禮地問道:「左主播,您怎麼來了?姍姍也來了?」
如此陌生的問候方式。
陌生得,她好像從不認得他。
陌生得,將另一個女人和他捆綁到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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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osy,請允許我問一個問題,為什麼我出現,就必定是齊姍姍也跟來了?」
左淮南出口的聲音嚴肅而凝然,帶著一絲呵斥的意味。
剛剛感受到他身上剎那花開的春天氣息,陌希原本還覺得齊姍姍所描繪的那個會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左主播根本就不符合這樣的形象。
如今聽得他突如其來的質問,這才覺得齊姍姍所言非虛。
這個男人,還真是只可遠觀不可褻玩啊。
齊姍姍追他追了那麼久,也的確是勇氣可嘉。
無暇去想他為何會知道她的英文名,只下意識覺得他可能是歸國華僑的緣故,音譯了她的名字,陌希企圖用笑來解決尷尬的冷場氛圍:「姍姍是我閨蜜,我聽她說了不少有關於您的事,知道您不僅優雅卓絕矜貴俊朗,新聞主播的能力更是一流……您……」
一口一個「您」,聽在左淮南耳中,只覺得是那般刺疼。
耳膜,仿似都要被刺出血來。
「所以,你早就知道我,卻從未來找過我,也從不主動出現在我面前。」左淮南就那般直視著她,一步步走近。
「啊?」為什麼她要去找他,要出現在他面前?
陌希奇怪,可還是解釋道:「我也是前不久才回了T城,也沒機會見識到您的風範。」
又是一個「您」,當真是將彼此的界限劃分得一清二楚。
心臟的位置,一陣鈍痛。眸光一黯,左淮南的唇畔徐徐綻放一抹苦澀的笑。
「是啊,你是沒機會……」
「麻麻,這就是爸比啦。」岩岩看著氣氛不對勁,忙開口介紹起來,「爸比,其系麻麻也很想見你的,可系麻麻笨笨,都不雞道你長神馬樣。」
爸比?原來,他就是她從未謀面的那個男人。
陌希頗有些尷尬地讓兒子調節著矛盾。
只不過她實在是不記得,什麼時候自己得罪過這位左主播。
「爸比我跟你說哦,麻麻她……」
小傢伙巴拉巴拉地說開了,斜刺里,蘇衍止的聲音帶著一絲疾跑過後的喘息冒了出來:「蘇一岩小朋友,沒經過你老爹同意就隨便給自己認個乾爹回來,你是有多欠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