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8、蘇衍止眯了眯眸，視線倏忽間停留在女人
158、蘇衍止眯了眯眸，視線倏忽間停留在女人右手手腕上那一粒
T大。
寢室里覆蓋有中國移動的CMCC無線網路信號，是與學生手機卡綁定的，基本都是以手機號為用戶名。
每月有固定上網流量，可用於電腦、手機、ipad等電子產品的上網，超出流量另算。
陌希之前都沒有開通辦理，自然不可能擁有自己的賬號和密碼。可現代社會，離開了手機已經寸步難行了，若再離開網路，那就更加不可能。
她向回東北老家過年的溫慧蘭借來了她的賬號和密碼，知道轉賬的話她必定不會收錢，便用電腦給她發了200元扣扣紅包。
【陌學姐，怎麼打你手機一直不通啊？】
【聽同學說昨天在學生餐廳看見你了。】
【這都放假了你怎麼反倒回來了？】
【是來看成績的嗎？】
【其實只要直接進教務系統就可以查看了呀。】
扣扣上，艾錢的頭像不斷閃爍著，看來是聯繫不上她的手機，直接發的扣扣。
她簡短地回復過去：【我搬到校內住一段時間。】
然而，瞧著齊姍姍發來的扣扣信息時，閉眼，她努力斂去眸眼中的酸澀。
【陌小希你個蠢蛋！被欺負了居然就沒出息地落跑了！連自個兒兒子都不要了嗎？連我這個好姐妹都不要了嗎？】
【有種拋下咱倆的革命友誼你就等著被我大卸八塊吧！】
【好了，姐不跟你鬧了。】
【趕緊報坐標，姐去給你愛的溫暖！】
【手機呢手機呢手機呢！！！感激讓姐能夠聯繫到你！！！！】
……
有時候人就是這麼奇怪，莫須有的罪名被冠在頭上，被冤枉了受委屈了，明明有證據證明這一切，卻突然之間什麼都不願去辯解，什麼都不願去做。
頹廢到覺得，就這樣吧，愛咋咋的，who/cares？
若蘇衍止真的在意她，便不會懷疑她。
若蘇衍止真的在意她，便該主動還她一個公道。
而不是什麼都需要她去做，什麼都需要她去為自己辯解、計較。
以至於這一次，之前所有的情緒都積累到了極致，一下子爆發。
她不是選擇歇斯底里地和蘇衍止繼續去鬧，也不是選擇用人證和物證為自己辯解，而是收拾東西離開，給自己一個紓解的空間。
【我沒事，只是突然覺得挺沒意思的。】
沒想到她這剛發過去，對方就秒回：【坐標！！！】
見她如此執著，陌希忙將自己的地址發過去。
接下去的時間，她又上網進了教務系統查找到各老師聯繫方式。
借了隔壁宿舍還沒回家的同學的手機給自己的導師打過去電話。
她的導師是五十多歲的劉教授，也就是那位教他們同聲傳譯的代課老師。原本小道消息流傳的神秘教授一直遲遲不到，劉教授也便一直身兼數職，任重道遠。
所以他便更加忙碌了。
陌希原本是打算和劉教授約個時間見下面，知曉他居然還沒放假在圖書館勤勤懇懇地翻譯外文著作時，她忙飛一般地奔了過去。
研究生除了有每月的生活補助，若導師那邊項目多私活多，分配給學生，那麼學生每月的入賬也便會很豐厚。
陌希在短短几分鐘內突然出現在他面前主動詢問是否有項目時，劉教授還挺吃驚的。
「你不是在衍豐工作嗎？」
當然，他沒說的是，身為衍豐集團的老闆娘居然還會缺錢？
「教授，我現在是各種缺，爹不疼老公不愛，剛辭了職還沒錢養兒子。就需要像您這類能體會學生疾苦給學生機會的好導師。」
一番訴苦及恭維下來，陌希再次將自己的主要目的提了又提。
「我手頭正好有一家公司發來的外貿文件，那你就先幫著翻一下。不過文件內容得保密。」
「謝謝教授！」
「兩天時間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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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陌希又殷勤地請完劉教授在學生餐廳用餐回到寢室，還打算馬上便將他發到她郵箱的外貿文件下載下來。可沒想到，寢室門口居然站著一尊怒氣沖沖的佛。
齊姍姍的速度當真不是蓋的，說過來就過來。
「陌小希，你知不知道我站在這兒當門神當了多久？整整兩個小時！！！！」
得到坐標之後第一時間趕過來，豈料卻是人去樓空，可惡的是想要聯繫她，她根本就沒有手機！這一等，就是整整兩個小時！
「是我的錯，我認罰。」陌希忙打開房間門將人給請了進去。
「趕緊的wc啊wc，可憋死我了。」
豈料才剛進門，原本怒氣沖沖的人突然就火急火燎地找解決膀胱問題的地方。
那彎下腰抱著肚子找廁所的樣子，哪兒還有剛剛那副盛氣凌人的架勢？
等到終於解決完自己的生理問題，齊姍姍出來時舒了口氣。
陌希忙遞過去一個蘋果。
「洗乾淨沒？」雖是沒好氣地問著，下一秒齊姍姍卻是一下子就咬了一大口，嘎巴脆。
自知是自己理虧，陌希做小伏低順著她：「氣消了沒？」
女王大人高揚著那寶貴的頭顱從鼻孔里哼了聲。
打開電腦，登陸郵箱，下載劉教授發過來的文件。
陌希瞧著是有關於船務交易往來的外貿資料，FOB條款下的一系列跟進資料，其實不難，只要掌握那些外貿術語即可。
「陌小希，我為了你茶不思飯不想，結果你倒好，我千里迢迢趕過來總算是見到你了，你卻把我晾在一邊，自己玩電腦玩得這麼盡興！」
齊姍姍不樂意了，直接就走過去「啪」的一下將她的電腦闔上了。
若不是陌希的手縮得快，那敲擊鍵盤的手都直接被夾裡頭了。
「說說吧，打算什麼時候回去？」
該來的問題，還是會來。
陌希望著對面的人，拉著她坐下來：「姍姍，我想好好靜一靜。」
現在的她，就如同走到了死胡同，前方是一堵牆，她根本就不知道未來的方向在哪裡。
原本她也以為，就這樣日復一日地和蘇衍止不尷不尬地處著，她可以熬下去。
可現在，她卻發現，她根本就忍受不了。
除非是忍功了得的女人，若不然，任何一個正常的女人，在一段婚姻中，只會有著她對幸福的期待。
可那份期待，每天都被懷疑、猜忌、緋聞、流言蜚語中傷所充斥，那麼這段婚姻於她而言，就無異於是囚籠。
她看不到未來的方向，她根本就不知道光明在哪裡，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心心念念的追求究竟是什麼。
現在，她就陷入這樣的人生沼澤。
既然沒有生路，那就唯有努力走出來。
或許，換一種生活方式，會不一樣吧。
起碼，她可以避開那些她所不願見到的聽到的，也能避開那些她無力承受的傷與痛。
「什麼意思？靜一靜？你難道真的連岩岩都不見了？」齊姍姍大為不解。
如果讓一個女人來選，老公和孩子，你更偏愛哪一個，她會選誰？
如果讓一個男人來選，老婆和孩子，你更偏愛哪一個，他會選誰？
對於現代很多人來說，若被另一半質問到這樣的問題，該會第一時間選擇對方吧。給出的理由，幾乎十有八/九是說孩子以後會成家立業有他（她）自己所愛的人，而我們，老來便只剩下彼此了。
陌希愛蘇衍止，可不管是誰問她這樣的問題，她都能毫不猶豫地回答，她更偏愛岩岩。
從靠近自己心臟最近的地方掉下來的肉，那麼小那麼小，小到他曾經差點就凋零，經歷過死別，她便愈發明白，她想要的愛要不起，而她的生命中，便只剩下一個最重要的岩岩了。
如今，她又怎麼可能忍心讓岩岩見不到麻麻呢？
她調出扣扣裡頭岩岩的對話框，頭像，是岩岩兩周歲時在地上爬比劃剪刀手。小傢伙原本還嫌棄剪刀手的形象對於他而言太過於幼稚想要換頭像，可後來一瞧遠處的她也比劃了一個剪刀手入了鏡，便樂呵呵地將這頭像給保留了下來。
「放心，我怎麼捨得不要自己的兒子呢……」
對話框里基本都是語音信息，最後一次聊天記錄來自於兩天前。
她告訴岩岩自己的去向，並讓他不要擔心。小傢伙給她發來的語音中竟然還滿是興奮。
【麻麻，岩岩支持你離家出走！岩岩會乖乖保密的哦。】
齊姍姍聽著岩岩那小嗓門，無力扶額：「果然是你和蘇衍止的基因，這腦細胞就是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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順豐位於T城的分公司大廈。
蘇衍止的車一出現在門口，率領眾人迎出來的錢總便疾步走了上前。
嶄新發亮的veilisr皮鞋率先映入所有人的眼帘，筆直的長腿邁出，戴著淺咖色墨鏡的蘇衍止下車，和錢力握手。
「蘇總請。」
隨即，在眾人的夾道歡迎下，蘇衍止與錢總一道上了大廈頂樓會客室。
早有殷勤而周到的秘書送來了手工咖啡，熱氣裊裊，伴隨著陣陣幽香。
蘇衍止只是無意識地用勺子攪拌咖啡。
他身後的丹尼斯立刻給錢總使了個眼色。
錢力會意，讓秘書去將人給叫進來。
很快，便有好幾個人被帶了進來。
業務部經理、業務部接單小隨、單證部小蔡、倉庫人員小沈、投遞員小賴。
洛母總算是度過了危險期，已經轉到普通病房。
而蘇衍止，翻遍了整個T城，依舊沒有找到陌希。
那天洛母收到的裝著血淋淋死老鼠的快遞，很明顯上面貼著順豐的面單。
「蘇總，從他們幾個的陳述中來看，快遞是那天早上的時候有人來寄的，要求加急上午必須寄到那個地址。我們公司人員瞧著住址很近也便接了下來。單據錄入小蔡負責，沒問題。倉儲方面小沈接手，全程監控，也沒有發現貨物被弄混，投遞員小賴也是將快遞親手交到那位趙女士手上……」
一番流程走下來，無論是哪個環節，都不可能出錯。
既然排除了這些原因，那麼，死老鼠快遞，與他們實在是無關。
要找，也該找那個寄件人啊。
錢力當真是覺得自己運氣不是一般的衰。這年頭淘寶上有買家給差評賣家故意給買家寄死老鼠死貓屎等污穢物，可責任方也是那些不道德的賣家。他們公司還從來沒有收到過污穢物收件方的重大投訴。
可今兒個，就因為收到快遞的是蘇總那位不知道是什麼關係的女士，他堂堂分公司的總經理便被當成了靶子。
「視頻。」緊抿的薄唇微啟，蘇衍止臉上的神色看不真切。他面前那早就失去了溫度的咖啡，彷彿融入了他的冷意。
錢力忙將早就準備好的筆記本點擊，進/入之前便調過來的監控錄像。
是包裹分流的視頻。
皺緊了眉，蘇衍止惜字如金：「寄件人。」
敢情，是想看那個寄件人長什麼樣啊。
這好辦，好在他早有準備。
滑鼠再次一點，錢力將畫面定格在那天早上前來寄件的那個女人身上。
畫面里，女人將快遞盒放到櫃檯上，手臂露出，纖細白皙。
只可惜那女人全程戴著鴨舌帽口罩低著頭，馬尾很長，一翹一翹。
就連填寫面單時，也以自己不會寫漢字為由口述地址和收件人，甚至連她的聯繫方式都沒留……
蘇衍止眯了眯眸，視線倏忽間停留在女人右手手腕上那一粒紅痣上。
眸中飛快閃過震驚。
手腕正中央，一模一樣的位置，紅痣。
陌希那裡，有一粒，她曾經調侃過那是守宮砂。
如今，畫面中的女人也有一粒。
怎麼可能會那麼巧？
手指曲起，敲擊在桌面。
因著蘇衍止這一動作，瞬間，整個會客室里鴉雀無聲，那幾個被帶進來問話的工作人員見錢總都沒發聲，他們更加站得筆直不敢有任何動靜。
「將監控視頻拷貝一份。」示意丹尼斯，旋即，蘇衍止走人。
全身上下遮掩得嚴絲合縫，密不透風，根本就不懈可擊地偽裝，卻故意露出兩條手臂。
與其說故意露出兩條手臂，不如說是故意露出右手手腕上那粒紅痣。
大冷的冬天，怎麼可能有人特意穿了一條裹住了整個脖子卻露出了小臂大片肌膚的衣服？
唯一的可能，便是為了讓人瞧見那粒紅痣。
可這個人想必不會知道，自從那天他送了陌希Graff藍色手鏈，她便一直戴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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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衍豐集團，蘇衍止並沒有直接回總裁辦公室，而是去了秘書部。
站定在格子間，他整個人就是冷空氣的代名詞。
原本的忙碌，停止。
所有人都屏息，嚴陣以待。
他徑自走向格子間某個位置：「小安？」
被點名的小安原本該是覺得萬般榮幸，總裁居然記得她區區一個小蝦米。可此刻的她卻一點都笑不出來，渾身一顫，只覺得心虛異常。
「我可以允許有心機的員工留在公司，若想要往上爬，沒有心機和手腕，根本就活不下去。可我不會允許有惡意殘害他人損害他人名譽的員工留在公司。」
「蘇總，我……」
「不需要跟我解釋，我沒時間聽。五分鐘之內打電話給丹尼斯將事情說清楚，留下辭職信走人。若不然，衍豐的律師團隊不是白拿薪水的。」
留下一個冷硬而決絕的背影，蘇衍止直接離開。
他雖然還沒弄明白陌希寄出去的究竟是什麼，可他已經了解，當時的她被迫陪著他參加簽約儀式，是讓她人代她叫的快遞。
等到坐在大班椅上，旋轉的位置，夕陽的餘光透過那邊的玻璃反射到這邊。
手肘支著桌面，手撐著額頭，蘇衍止顯得格外疲憊。
至今為止，都還沒有陌希的下落。
能動用的關係都已經動用，就連警局那邊也已經介入找人。能找的地方他也已經去找了，她就如同憑空消失，連泡沫都沒一個。
她，真的連岩岩都不要了嗎？
怨他不分青紅皂白冤枉她，她可以和他理論可以解釋，也可以狠狠地給他一耳刮子。
可她，卻走了。
臨走前，還辭了職，完全沒有給自己留下任何的退路。
人事部經理硬著頭皮敲響了總裁辦公室的門。
「蘇總，關於陌……陌小姐的辭職，我這邊該怎麼處理呢？」
「呵，沒有經過上級批准的辭職，你居然跑過來問我？這些年你是怎麼爬到這個位置的？」
瞬間，人事部經理心神一凜大氣都不敢喘了。
等到總算是出了總裁辦公室才覺得重新活了過來。
「麻利的，總裁夫人的辦公室及一切辦公用品都看好了別讓人動了，仔細咱們的飯碗！」
一回到人事部，便開始吩咐起來，鬧得一陣人仰馬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