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6、車輪碾過:她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是不是你
256、車輪碾過:她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是不是你的?(終)
土法子到底還是土法子,沒有科學依據。
即使岩岩願意配合,可效果……是如此不如人意。
對於這點,陌希早已經預見了,可懷抱著希望總比沒有希望好。
只不過面對失望,依舊還是免不了失落……
失望與失落並襲,蘇衍止在周末的時候又開車載著兩人出門去玩。
有了前車之鑒,他帶岩岩時便千小心萬小心,不敢再犯一丁點兒糊塗。
去的城市是影視城,兩天時間來回,岩岩倒也玩得開懷。回來之後整個人似乎又開心了許多。對於自己不能說話這件事,似乎也已經從最初如同天崩地裂到現在平靜接受了。
陌希見岩岩如此,不禁有些欣慰。
終有一日,她的岩岩,一定可以開口發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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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陌希沒想到的是,蘇衍止在對待岩岩這件事上如此上心,好不容易讓她有些鬆動。她偏偏,卻瞧見了不該瞧見的畫面。
那,是一個艷陽天。
適合遊玩踏青的好日子呵。
更適合青年男女約會……
四周,喧囂一片。
天橋上,人來人往,穿梭的人/流中,行色匆匆。
眼前的男人,明明留給她的,只是一道背影。
可那道背影,卻是如此讓她呼吸一窒。
太過於熟悉的背影,她又如何能不認出,如何能欺騙自己,這隻不過是自己的錯覺?
那道背,是熟悉中的寬厚。
黑衫西褲,長身玉立,寬厚的脊背,曾經擁著她,給予她依靠,曾經被她用指甲抓破,留下曖昧的痕迹,亦曾狠狠地推開她,讓她一個人墜入深淵。
如何才能讓她繼續自欺欺人,那根本就是她胃餓到極致之後頭暈眼花的產物?如何才能讓她一遍遍對自己說,那道背影,不屬於一個叫蘇衍止的人?
她發現,她除了怔愣在原地,目光鎖視住前方那道身影,什麼都不能做了。
不,不是一道身影。
而是兩道。
被他的背影遮擋,那道婀娜多姿的女人身影,依舊清晰可見。
這一刻,她是如此痛恨自己沒事幹嘛將洛嫿的身形記那麼清楚呢……就連她那款被狗仔追拍時腳上穿著的恨天高都印在了腦子裡。
沒事去看有關於她的娛樂新聞做什麼?自己腦子欠抽嗎?
鴛鴦交頸相纏,可不就是如此嘛。
不管不顧,只管自己舒服,哪兒會去管什麼場合,哪兒會去管會不會被周圍的一雙雙眼睛注意到?
那兀自熱吻渾然不顧其他的兩人,那天大地大隻有彼此的畫面,還真是感人啊。
心臟的位置,不是該麻木嗎?為什麼她會突然有種鈍痛感?一下又一下,慢條斯理,彷彿是玩/弄著她本就不舒服的身體。
她突然發覺,周圍的人都好奇怪,一個個之前不是還各走各的路,偶爾抽空看好戲一樣地瞧幾眼前頭吻得難捨難分的那對男女嗎?為什麼現在一個個都看著她?
她有什麼好看的?不就是眼是眼鼻子是鼻子?哪兒及得上人家有看頭?
那可是蘇衍止和洛嫿啊,大明星洛嫿啊……不抓緊時間拍照愣著幹什麼?看他們呀……看她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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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閨女,你沒事吧?"一個大媽停在她面前,目露關切地問道。
什麼意思?
怎麼突然問她有事沒事?
她怎麼可能有事呢?
她好端端地站在這兒瞧著人家在那邊激/情萬丈地上演你儂我儂的戲碼,她看得興味十足呢,怎麼可能有事?
"我很好啊。"陌希完全就是莫名其妙。
"你……確定?"看來大媽平常可能是做居委會工作的,對於別人的事情比較上心。
不過,她是真的沒覺得自己有什麼事啊。
"大媽,我很好的,這不是生龍活虎能跑能跳著嗎?"
大媽狐疑地瞧著她:「你……你這腿都流血了,不是疼得站不起來了嗎?」
大媽這一句,倒是讓陌希更加奇怪了。
她怎麼可能流血呢?什麼叫疼得站不起來?
剎那,她反應過來了。她可不就是蹲在地上了嘛。
剛才應該是看戲看得太投入,連她自己都不知道怎麼就蹲下來看那場好戲了,順便再眨巴了下眼有些濕潤嘛。哎,看戲所需,這是正常的。大媽也真是大驚小怪。
至於那麼一副瞧見新大陸的模樣嗎?
她剛要向大媽委婉表示自己那不是痛的,而是看戲正看到興奮點上情不自禁蹲下來而已,豈料這腿才剛站起來一半,一個人影便風捲殘雲般颳了過來,伴隨著一條手臂。
桎/梏般的手臂,堅定有力,牢牢地將她鎖住。
熟悉的氣息襲來,陌希可以清楚地感覺到懸在自己頭頂的那個人臨近。
「怎麼受傷了?」
蘇衍止的聲音傳來,在這人來人往的天橋上,顯得格外沉悶而急迫。
陌希企圖甩開他的手臂,未果。用手指使勁掰開,依舊未果。
那手臂的力度是如此堅固,令她根本就無從下手。
她一下子就來氣了:「蘇衍止你特么神經病啊!跑過來抱我幹嘛?當街親女人就隨便去親啊,別特么發神經出現在我面前,也別特么來管我的閑事!我愛蹲就蹲愛坐就坐愛站就站,你特么少來煩我!」
「別鬧,我給你看看,腿在流血。」
「流個屁的血!你特么才流血,沒見過女人大姨媽嗎?測漏懂嗎?那是測漏!」
說到這,陌希又有些唾棄自己。
跟他說那麼多做什麼?
不過……她姨媽已經剛過,自己不可能是所謂的測漏。
不過瞧見他臉色鐵青,她就是覺得挺有意思的,就是想要多看看。最好能夠瞧見他氣急敗壞順便再繼續將他的臉色來個多雲轉雨。
呵……她果真是覺得太無聊了呵。
竟然還以看戲為樂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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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衍止就聽著陌希在那邊一個勁胡說八道扯到亂七八糟的生理期上。
她的生理期他記得很清楚,三天前就已經過去了。
這會兒哪兒來的所謂姨媽測漏?
前段時間他積極播/種,也不過就是期望能夠得償所願,給岩岩造一個弟弟妹妹。不得不說,他確實是有些急功近利。這軟磨硬泡不頂事,這時時刻刻懸著心就怕自個兒被老婆兒子給拋棄,這種心理,只怕也就只有他最有深刻體會了。
日後弄個什麼家庭主夫座談會,恐怕他是最有發言權的了。
「自個兒流血了也不知道,還玩笑說什麼姨媽測漏,你什麼時候這麼不長心了?」
蘇衍止的聲音深沉,整個人也不知道是氣的還是心疼的,籠罩著一層嚴肅的氛圍。
那原本還站在旁邊關切地詢問的大媽見有蘇衍止過來,而且還一副和陌希很熟的姿態,就免不了多說了幾句:「閨女,你這血流不止,最好還是先止血去醫院看看吧。」
又對蘇衍止道:「小夥子,你還是送她去趟醫院處理一下傷口吧。」
陌希莫名:「我……」
低眸一看,順著膝蓋,那裡,是被磕傷的痕迹,模糊一片。順著小腿一路往下,鮮紅的血液還在往下流。
也難怪剛才她瞧戲瞧得激動地蹲下時,周圍那麼多人走過她身邊還給予她那麼多的回頭率。敢情她這還真是英勇負傷了啊。
噢,對了,剛剛上天橋的時候她就見到前頭走的人貌似蘇衍止,走急了幾步打算追上他,便摔了一跤。
還真是掉面子呵。
十一寸高跟,包臀短裙,那一摔,直接磕到了膝蓋。
她也沒在意,只不過站起來后便接著往前走。繼而,便瞧見了剛剛那激動人心的一幕。
大媽見他們兩人認識便先走了,蘇衍止將陌希打橫抱起來:「總算是自己瞧見了?怎麼就不長心到痛都察覺不到?」
她不長心嗎?
她察覺不到痛嗎?
呵……那她心臟的位置,一絲絲無孔不入的疼痛,究竟從何而來?
「蘇衍止,我疼不疼痛不痛似乎都跟你無關吧?你是我的誰?來管我做什麼?快放我下來!」她掙扎,她扭動。他
前一刻還吻著其她女人,后一刻,卻能夠若無其事般抱著她。
她真的是受夠了!
「行行行,老婆,咱就去個醫院,處理好傷口后你要打要罵都隨意,別跟自己過不去好不好?」
「你剛剛吻的那個女人才是你老婆吧?而我,你確定你認識我?或者說,我認識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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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衍止抱著陌希的手一僵,往前走的身影有些怔忪。
繼而,他一步步平穩往前:「忘記你所看到的吧。」
「自己做了見不得人的事情,就連讓我說說都不成?」
陌希回頭去看,那裡,洛嫿早已經離場。
也是,作為明星,她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都被人所關注著。剛剛那樣的纏吻,引來了那麼多人。好在焦點從他們兩人身上轉移到了她身上,她應該是趁機離開了。
不……
按理說,她不會離開才對。
畢竟她千方百計利用自己懷孕跟蘇衍止牽扯上了關係,在媒體以及廣大受眾面前營造出了蘇衍止才是那個最大可能是孩子父親的人選。
如今能夠在眾目睽睽之下和蘇衍止親熱一番,她該是希望這種照片流得越多越好才對。
即使是醜聞,即使她在所有人眼中是插足她人婚姻的第/三/者,可她這樣的舉動,卻是輕易便坐實了自己和蘇衍止關係匪淺,絕對不會像之前記者招待會上那樣蘇衍止所說只是純粹的朋友罷了。
男女之間,哪兒來的純粹朋友關係?
這樣的照片一流出,可不就是證實了她肚子里的孩子百分百就是蘇衍止的嗎?此前蘇衍止狀告她及經紀公司的所謂誹謗罪,也便不攻自破了。
她,完全便是站在了穩操勝券的勝訴一方。
既然如此,她怎麼可能會輕易離開呢?更是應該留在現場大方地讓所有人拍照拍視頻髮網上才對……
不過,那個方向,確實早就沒有了洛嫿的身影。
一瞬間,陌希都要以為自己發生了錯覺。
那裡,根本就沒有出現過一個叫洛嫿的女人。那裡,也根本就沒有出現過一個讓蘇衍止主動纏/綿深吻的女人。
只可惜,她的記憶太好。
而她,向來都相信自己所看見的。
「蘇衍止,離婚。」
沒有過多的前綴,五個字,擲地有聲。
被蘇衍止抱著,陌希倒也不掙扎了,只是平靜地闡述著她做出的決定。
左手摟著陌希的肩頭,右手從陌希膝蓋穿過。懷抱的姿勢,讓蘇衍止在乘坐電梯下天橋時,並沒有扶住扶手。
他踩在電梯上的步子堅定,他抱住她的手臂有力,可他的心,卻在那一瞬轟然一窒。
心臟在瞬間靜止,血液逆行,手腳一片冰涼。
大腦出現瞬間的空白,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想說什麼。
他唯獨只記得,他必須好好地用力,好好地抱住懷裡的女人,千萬不能將她摔了,千萬不能讓她流血,千萬得趕緊送她去醫院。
對,去醫院。
得送她趕緊去醫院。
「別說什麼傻話,咱們現在去醫院。先處理傷口再說……」
他的嗓音暗啞,很明顯,不及剛剛聲音的低沉有力。
陌希卻是一把打斷他的話。
「蘇衍止,還記得我曾經問過你的話嗎?」
想來他也是不可能記得的,陌希一字一句,重複著那會兒的話:「我問過你,當有一天我捨棄得一無所有,你知道那會怎樣嗎?」
那扶住她的手臂緊握成拳,青筋呈現,指甲扣入掌心。
蘇衍止只覺得那空白的大腦,又出現了一絲清明。
對啊,她曾對他說過。
且,那般意味深長地用她的觀點來企圖讓他明白這個事實。
「一旦蜥蜴被抓住,它就會自斷尾巴以迷惑敵人,從而乘機逃脫;蟹的腿上有折斷線,若腿被抓住,也會收緊腿上折斷線肌肉,棄腿而逃,過後再長出新腿;當螞蚱被捉住時,為了逃命,它會斷掉大腿,只留一條腿跳著逃跑;海參也有奇特的逃生術:當有敵人侵害時,警覺的海參會迅速地把自己體內的五臟六腑一股腦噴射出來,讓對方美餐一頓,而自身則藉助反衝力逃脫。經過50天左右的自身修復,重新長出一副新的內臟……」
「人啊,就好比這些動物,總得學會捨棄。」
「蘇衍止,當有一天我捨棄得一無所有,你知道那會怎樣嗎?」
有些事情,當真是經不起推敲,也經不起驗證。
他明明知道她的底線在哪裡,可這一次,他卻還是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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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衍止,現在,我來告訴你,當有一天我捨棄得一無所有,那麼,我絕對不會再向任何人妥協,我也絕對不會再讓自己重複走一條黑暗的道路。」
那溫軟的女聲,每一字,都是那般有力,清晰透徹到讓他心中大慟。
蘇衍止話到了嘴邊,有心想要開口。
只是,一切都還沒來得及,電梯下了天橋,陌希便快速撐住他雙肩突然便施力讓自己落了地。
在他剛要朝她伸手時,她突然便踩著高跟飛快往前跑:「離婚沒商量!別再跟著我!」
都涉及到離婚了,他怎麼可能不跟著她,他怎麼可能不讓她收回她的決定?
蘇衍止緊隨其後。
「不可能!我絕不同意!」
見擺脫不了她,陌希見十字路口車流穿梭,猶豫了一下,還是不管不顧地往前走。
雖然這兒沒有設人行道,可到底司機開車時還是左右觀望了些。
陌希一路走過,險險避開了迎面而來的汽車。
輪胎與地面嘎然而止的聲音,在空氣中四散。
正當她即將順利到達對面時,斜刺里一輛小麵包車突然沖了過來,速度過快,等到車上的小伙反應過來,剎車早已來不及。
「砰——」的一聲,是什麼被撞飛繼而跌落的聲音。
似乎,還伴隨著骨骼碎裂。
「蘇衍止,她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是不是你的?」唯有這句,久久回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