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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4 一回頭,視線便迎上他濕潤的雙眸

  144 一回頭,視線便迎上他濕潤的雙眸 

  初秋的下午,陽光正好。 

  琳琅和飛揚二人在花園的太陽傘下談心,宋阿姨給她們倆泡了水果茶。 

  琳琅的肚子越來越大了,基本上都是往後靠著坐的,飛揚看她這個樣子都覺得她累,心說自己以後還是不要生孩子了。 

  「最近感情生活豐富嗎?」 

  琳琅手裡拿著一本雜誌,跟飛揚開起了玩笑。 

  飛揚挑了下眉,手中玻璃杯里飄散出濃濃的水果香,她低頭喝了一口,然後嘆氣,「天生的勞碌命,哪有你豐富?」 

  琳琅聞言,將雜誌放在了桌子上,也端起杯子喝茶,笑道,「怎麼這麼說……」 

  「可不是嗎,你看我現在一副女強人的姿態,哪個男人願意跟我談戀愛?」 

  飛揚說完,琳琅搖了搖頭,「也不能說得這麼絕對,你看程嘉善的大姐,出了名的女魔頭,還不是有人死心塌地的愛著她。」 

  「那是人家命好。」 

  飛揚撇撇嘴,故意一副無奈樣。 

  她這個人就是靜不下來,一旦安靜的坐在某處,就條件反射的要去拿煙。 

  剛剛把煙盒從包里拿出來,就聽琳琅咳咳兩聲表示抗議,她一下反應過來,笑了笑,又將煙盒放回去,「不好意思啊,都忘了你是孕婦。」 

  「剛剛還說我肚子大得嚇人。」 

  「哈哈哈。」 

  飛揚笑了兩聲,然後看著琳琅,過了一會兒,她漸漸收起臉上的笑意,「其實今天我來,除了看看你,還有點別的事要跟你說。」 

  「什麼事?」 

  「老生常談,還是公司的事。」 

  知道琳琅這個時候就是想管也管不了,但是飛揚現在唯一能找人商量的也只有她了。 

  在琳琅微微皺眉的表情中,她娓娓道來,「爸爸現在身體好轉了,他一直想回公司。但是現在董事會的人不知道怎麼回事,好像是形成了一種風氣,那些人都很敬重二叔,對二叔忠心耿耿,二叔沒有開口的事,他們誰也不會私自贊同。你說,這事兒是不是有點兒太奇怪了?會不會有點兒喧賓奪主的意思?」 

  琳琅聽著,一時沒有發表意見。 

  「二叔本來就不是我們一房的人,他現在掌管公司大權,爸爸打從程嘉善把公司交給他那天開始就一直不高興,現在又不讓他回公司,他當然不甘心。」 

  「可我現在挺著大肚子,就是想幫忙也幫不上啊。」 

  琳琅有些焦灼,一頭是佑禮的父親,是她敬重的二叔,另一頭又是自己的親生父親,說實話,沒有設身處地站在他們的立場,她也分辨不出孰是孰非。 

  更何況,當時要不是二叔在公司撐著,現在公司還不知道會變成什麼樣子呢。 

  「我知道你跟佑禮感情好,但有些話不管該不該說我還是得說。二叔現在做的很多事情都是為了一己私利,就算當初他接手公司的時候沒有狼子野心,保不準以後沒有,琳琅,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飛揚見她無動於衷的樣子,不由得就有些焦急,誰知道琳琅沉默許久之後,竟然對她說,「我還是想相信二叔。」 

  「你這個人怎麼這麼死心眼呢!」 

  飛揚要被氣炸了,她忍不住伸手戳琳琅的腦門兒,「你是不是非得讓我把話說明白了?現在酒店那邊已經全部大換水,都是二叔的人,我這個副總簡直是浪得虛名,想看個財務報表還得讓二叔簽字!」 

  「……」 

  「我留在公司是因為什麼你很清楚啊,說實話吧,我做我的模特,也可以拍電影,我手裡有大把的資源,我能掙的錢絕對不比現在少,說到底我就是為了守住我們顧家家業,琳琅,你不能坐視不理我告訴你,好歹你也讓程嘉善回來!」 

  琳琅聽完皺眉盯著她,「他哪有那個美國時間去管理我們家的公司?你真當他程嘉善很稀罕我們家那個破公司?」 

  「我也不稀罕啊,你別讓我守著啊。」 

  「……」 

  琳琅扶著額頭,好半天才出聲,「飛揚你不能這麼看問題,程嘉善是程嘉善,你是你,你是我姐姐,我們……我們本來就要比跟他親……」 

  琳琅這話一說,飛揚頓時就笑了,色眯眯的瞅著琳琅,摸琳琅的手背,「真的啊?真的跟我更親啊?那你晚上跟我睡,別理他了?」 

  琳琅收回手,「你少來,我在跟你說正經的。」 

  飛揚往後一靠,搖了搖頭,無奈嘆氣,「二叔那個人,以前我是不了解,這半年吧,我算是看透他了。琳琅我也不怕把話跟你挑明了,你知不知道,現在二叔已經徹底終止了以前給我們供貨那些供貨商的合作,這事兒你怎麼看?」 

  「終止了?」 

  「嗯,是啊。」 

  飛揚也顧不得琳琅懷孕了,煙癮犯了,將椅子轉到了逆風的方向,給自己點了一根煙,「而且要是我沒有猜錯,他現在用的那家供貨商,搞不好背後的老闆就是他自己。」 

  說完她眯眼抽著琳琅,「喂,其實這很容易查得出來的,讓程嘉善抽空找人一查就明白了。」 

  琳琅很是頭疼,這不過才半年時間,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 

  …… 

  …… 

  晚上九點。 

  顧漢祥回到家,一進門就看見老婆和女兒在家看電視。 

  以前的話,這畫面里應該還有一個人的。 

  佑禮那小子真是有了女人就忘了家,為了一個女人竟爹娘都不要了。 

  雖說顧漢祥並沒有真的瞧不上那個姑娘,但是佑禮為了她不會這個家就是不對,就是不孝,哪怕他母親的觀念再有問題,他也不該用這樣的方式來處理。 

  顧漢祥愛金錢,愛名利,但他同樣也愛這個家。 

  別人所希望的家庭和睦,他同樣希望。 

  「爸爸回來了。」 

  愛媛三兩下跑到門口去給他拿公文包,笑嘻嘻的,還撒了個嬌。 

  顧漢祥捏了捏女兒的臉蛋兒,問她,「沒出去跟朋友約會?」 

  「最近您都回來這麼晚,我總是要花點時間多陪陪媽媽啊。」 

  愛媛這麼懂事,顧漢祥心裡甚是安慰,一想到佑禮,不由得嘆氣,「要是你大哥有你一半疼你們母親,不知道她的多高興。」 

  卓可妍在那頭冷冷的笑了兩聲,道,「算了,沒指望。」 

  顧漢祥拍拍女兒的背,對她說,「早點回房休息,爸爸有事要跟媽媽談。」 

  愛媛上樓,順便也把父親的公事包拿到他的房間去,「又要說我哥啊?」 

  …… 

  …… 

  待女兒上樓去了,顧漢祥在卓可妍旁邊坐下來。 

  從外面回來有些口渴,他端起杯子喝了兩口水。 

  卓可妍瞧著他虐顯疲態的模樣,嘖了一聲,「那麼拚命做什麼,四叔家的公司,沒那個精力去管,就放手拿給別人去管,自家的公司也操不完的心。」 

  顧漢祥沒吭聲,默不作聲的放下了茶杯。 

  半晌,他緩緩轉過頭來看著他老婆,抬手,伸出四根手指頭,「最多還有四個月,琳琅就要生孩子了。」 

  「啊,是啊,到時候給琳琅包個大紅包。」 

  「誰要跟你說這個?!」 

  「那你要說什麼?」?卓可妍蹙著眉,不明所以的盯著他,多了好一陣,他才放低了聲音說,「到那個時候,我這個代理董事長,估計也要下台了。」 

  「……」 

  卓可妍眨了眨眼睛,一眼看穿他眼底晦暗不明的深意,她搖了搖頭,嚴肅道,「我可跟你說啊,老顧,那公司本來就是四叔他們一家人的,你暫代管理,那是因為他們相信你,等琳琅生產完,那自然是要物歸原主的。」 

  顧漢祥皺眉,半晌輕輕說出兩個字:「放-屁。」 

  卓可妍一愣。 

  他說,「我腦子進水了才會給他人做嫁衣,你別忘了我也姓顧,當初四叔創建顧氏的時候,要不是咱們父親資助他,他能那麼順利嗎?」 

  卓可妍扶著額頭嘆氣,她覺得她這丈夫真是越走越遠了,「我說顧漢祥,當年四叔開公司的時候咱爸在經營自家的航空公司,你還在穿開襠褲!四叔借的錢都是按當時的銀行利息還給咱們家的,你怎麼能因為自己姓顧就覬覦四叔那房的財產?!」 

  顧漢祥冷哼:「婦人之仁,我懶得跟你說!」 

  說罷他就站起來了,不打算跟她繼續說下去。 

  卓可妍看著他上樓,叫他,他不理,她指著他的背影在後面大聲說:「你不好好管教自家兒子,成天就搞那些個勾心鬥角,我才懶得跟你說!」 

  …… 

  …… 

  車子停在公寓樓下,趙向南笑著轉頭叫嘉好,「嘉好,到了。」 

  嘉好抬手揉了揉揉眼睛,打了個哈欠,「我竟然睡著了。」 

  「嗯,要不是怕你著涼,我還打算讓你多睡會兒。」 

  趙向南說完,嘉好也笑了,她將身上披著的他的外套拿下來遞給他,「謝謝。」 

  他接了過去,「朋友之間說什麼謝。」 

  「今天能跟你一起吃飯,我很開心。」 

  「我也是。」 

  趙向南抬了抬下巴,示意她,「好吧,快回去吧,一會兒讓他久等了就不好了。」 

  嘉好解開安全帶,一邊開車門一邊對他說,「那下次換我請客,你不要再跟我客氣。」 

  在趙向南的眼中,這個女生,儘管她身上經歷過那麼多不好的事,但她依然純凈如水,尤其是她每次說「不要跟我客氣」的時候,那表情里竟還泛著些許稚氣。 

  他想,要是嘉好她從未經歷過那些,她該是一個多麼美好的姑娘,雖然,現在的她依舊美好。 

  顧佑禮一直站在陽台上。 

  他已經回來很久了,但他還穿著制服的襯衫,他雙手揣在褲兜里,面無表情的看著樓下和車上下來那男人說再見的嘉好,下意識的,腮幫子就鼓起了。 

  嘉好果然是很開心。 

  似乎,她每一次出去見了那個男人,她就會很開心。 

  那是她和他在一起之後從未有過的開心,她在他面前,除了逆來順受,除了一言不發,除了處處迎合他的喜好,好像,就不會再有其他大起大落的情緒。 

  不會哭,也難得笑,好像一個沒有情緒的木頭人。 

  嘉好從外面進來,她在客廳看見佑禮的登機箱,也看見他放在沙發上的,他的制服外套。 

  她不疾不徐的換鞋,然後走到客廳。 

  剛把手裡的包放下,她就看見佑禮從陽台那頭過來了。 

  「吃飯了嗎?」她問佑禮。 

  「還沒。」 

  「嗯,你休息一下,我去給你做。」 

  嘉好捋起袖子,正要去廚房,哪知佑禮幾步走過來拽住了她的胳膊。 

  嘉好怔了怔,唇邊泛起不是很自在的笑,「怎麼了?」 

  他淡淡的瞅著她,問她,「你很開心嗎?」 

  「還好。」 

  「就只是還好?」 

  佑禮握住她胳膊的力量稍微大了點,嘉好感覺到有點疼,試圖讓他放開,在掰他的手,「佑禮你鬆手啊。」 

  「我都說了我五點就落地,能回來跟你一起吃飯,為什麼你還要去見他?」 

  佑禮手上的勁兒有多大,就足以說明他有多生氣,嘉好之前看他從陽台進來,就知道他可能看見趙向南送她回家了。 

  但她一點都不急,誰還沒有個朋友。 

  不,在這之前她是這麼想的,但是在佑禮一番質問之後,嘉好變得更為淡然了。 

  她說,「我也有自己想要交往的朋友。」 

  佑禮隨即便吼道,「可他是個男人,他還跟你相過親,嘉好我是你什麼人?你憑什麼以為我能這麼大度?!」 

  「你是我什麼人?」 

  嘉好輕輕拉開他的手,低頭笑了一下,「你是我男朋友啊,但你不是我丈夫,我們也沒有婚姻的約束,所以我認識什麼樣的人,甚至什麼樣的男人,我都有我的自由,同樣,你也有。」 

  在她說完這些話的下一秒,佑禮已經抵擋不住內心的憤怒揚起了左手,然而在嘉好條件反射閉上眼睛的時候,他的手,就那樣停在了半空,然後慢慢的落了下來。 

  兩分鐘過去,嘉好睜眼時,眼前已經不再有佑禮的影子。 

  他關門離開,一句話都沒有再多說。 

  佑禮本就是不善言辭的男人,他對嘉好的愛,統統都是表現在生活里,他的行為里,他對嘉好的縱容、寵溺,以及對她那種深入骨髓的佔有慾,他以為他從不用說,嘉好都能感受得到。 

  但嘉好依舊在傷害他。 

  九年前如此,九年前的現在,依舊如此。 

  佑禮很累了,他不知道兩個人的感情該如何繼續下去。 

  愛她很難,但要他放棄,更難。 

  他們這都是怎麼了,他不明白,他也再也不了解嘉好。 

  她明明把什麼都給他了,她能跟他同床共枕,她明明就是他未來的妻子,可為什麼他總是覺得,她從未想過要跟他一生一世? 

  嘉好一個人留在這冷清的屋子裡,剛剛發生的一切在她的眼前反反覆復的重現。 

  她想起佑禮絕望的表情,她也想起佑禮母親那句「你配不上我兒子」,她還能記起,在卓可妍打了她一個耳光之後她對她說,「會如您所願的。」 

  …… 

  …… 

  晚上十點,學校籃球場。 

  佑禮像個投籃機器,反覆的把籃球投進籃筐,之後再撿起,再投。 

  郭燕回坐在一旁的台階上抽煙,抬手摸著嘴角的淤青,疼得他心裡直罵娘。 

  剛剛跟佑禮打了一架,狠狠地打了一架,他在發.泄,佑禮也在發.泄。 

  他們已經半年沒有單獨見過了,不是刻意不見,只是彼此心照不宣,因為嘉好,他們之間有了隔閡。 

  燕回是有多喜歡嘉好,佑禮心裡一清二楚。 

  甚至每次一起喝酒燕回都會在他面前吐露心事,他告訴佑禮,說他從小就喜歡嘉好,說他自從意識到這件事之後,就再也看不上其他女人了。 

  燕回不止一次的對佑禮說,這輩子除了嘉好,他不會想要和任何人結婚,可是,佑禮卻不聲不響的,做了嘉好的男人。 

  但是燕回又無法恨佑禮,因為佑禮比他可憐,因為佑禮愛嘉好比他愛得更深,然而他們都是被命運捉弄了的人,即便燕回再怪他,怨他,也沒有辦法真的恨他。 

  燕回拿起礦泉水瓶子喝了口水,然後叫那個還在自虐的男人,「你消停一會兒行不行?」 

  佑禮沒有理他。 

  「喂喂喂!」 

  在燕回叫了他好幾次他都沒有理會之後,燕回過去從他手裡奪過了籃球,「得了吧,瞧你,都沒個人樣了。」 

  他把水遞給佑禮,佑禮接過去大口大口的喝。 

  然後,他原地坐了下去。 

  「快回去吧,這麼晚了,你忍心嘉好一個人在家裡等你?」 

  燕回蹭了他一下,他轉過頭來,迎上燕回善意的目光。 

  佑禮沒有告訴燕回他和嘉好之間有了矛盾,他也不願意向任何人訴說他心裡的苦澀。 

  他這樣的為了嘉好,跟家裡鬧翻了,不回去,就是想要和嘉好安安靜靜的好好生活,不被打擾,可是嘉好現在對他這般冷漠,他怕,怕別人笑話他…… 

  和燕回分別後,佑禮開車回家。 

  一路上他很猶豫,他不知道回去之後該如何面對嘉好。 

  他不知道是自己當時嫉妒湧上心頭質問嘉好讓她生氣她才會說那樣的話,還是,她原本就是那樣想。 

  佑禮現在會變得膽小,變得患得患失,全都是因為太愛嘉好,太怕失去。 

  到家后,他在門口抽了好幾根煙才進去的。 

  嘉好已經睡了,他沒有開客廳的燈,但他依然能看見掛鐘上時針已經指向了十一點。 

  他回到卧室,卧室里開著小夜燈,是嘉好給他留的。 

  走到床前,他彎腰想要好好看一看嘉好,就在他看她的時候,嘉好睜開了眼睛。 

  他尷尬的笑了一笑,坐下來,問她,「沒睡著?」 

  嘉好看見了他臉上有傷痕,尤其是眼角下方那一道口子,很是明顯,但她什麼都沒有問,只對他說,「我去給你放水洗澡。」 

  說著她便要下床去了,佑禮一下伸手拉住她,嘉好回頭,視線便迎上他濕潤的雙眸,「嘉好,我們倆是不是再也回不去了?」 

  嘉好一臉平靜的望著他,良久,她說,「也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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