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9 可我就算離婚,也不讓他們好過!
239 可我就算離婚,也不讓他們好過!
第239章
快到殷家豪宅的時候,蘇梅給殷承安發了條簡訊,大致意思就是跟他說,她要回家住。
車子到了目的地,蘇梅下了車,直接推門進了殷家豪宅。
殷家的別墅很大,她進去之後,走了一小段路,才瞧見院子里打掃衛生的家丁,儘管穿得有些不合時宜,她臉上依舊帶著平時的高傲,聲音淡漠道,「先生呢?」
下人嚇了一跳,結結巴巴道,「太,太太,您怎麼回來了……」
蘇梅板起臉,沉聲道,「這是我家,你說我怎麼回來了,難不成我回家還要向你報備不成?」
「不,我不是這個意思……」
女傭搖了搖頭,神色還是有些慌亂,跟不自然。
蘇梅也沒心情去管她,冷冷的睨了她一眼,越過她就往裡面走。
沒回家的這兩天,家裡的一切井然有序,她離開與否,對這個家似乎沒有多大影響一樣。
推開門的一剎那,蘇梅就覺得有些不對勁兒,她頓住腳步,仔細查看了一番玄關的位置,驀地發現,她讓人擺放在門前的兩盆散尾葵不見了,取而代之的只兩盆綠蘿。
難怪剛一進門,她就覺得不舒服。
家裡的這些擺設,平時都是她布置的,殷占軒根本就不操心家裡的事,這花不太可能是他換的。
她蹙起眉,緊抿著嘴唇走向客廳,剛要上樓,身後有人喚道,「夫人。」
蘇梅扭過頭,掃了來人一眼,淡淡道,「老羅,這花是你讓人換的?」
老羅是家裡的資歷較老的一位下人,家裡的一些雜事一般都歸他管,院子里的那些花卉也都是他修剪的,所以蘇梅才會這麼問他。
老羅搓了搓手背,低聲道,「這個……不是我換的。」
「那是誰換的?」
蘇梅眼神倏地一冷,沉聲道,「你跟我說話還兜圈子?」
「夫人,我一個下人,也是聽命令辦事,花這事兒……您,您還是問先生吧。」
真是殷占軒讓換的?
手指慢慢握緊,尖銳的指甲掐著掌心,提醒著她這並不是玩笑。
「殷占軒人呢?」
「先生去公司了……」
蘇梅深吸了一口氣,拿出手機撥殷占軒的號碼,意料之中的無人接聽,她收起手機,沉著臉就要上樓。
老羅神色一變,趕緊上前攔著,結結巴巴道,「要不我給先生打電/話,讓他先回來?」
這句話戳中了蘇梅的痛處,她臉色頓時扭曲起來,咬牙道,「你是在嘲笑我嗎,我的電/話他不接,你的他就能接是嗎?」
老羅臉色變了變,連忙擺手,「夫人,我,我不是這個意思……」
「我看你就是這個意思!」
蘇梅推開他,沉著臉道,「我跟他還沒離婚呢,你就這麼著急的跟風行事,不想幹了趁早滾!」
老羅畢竟是五十多歲的人了,這樣的辱罵是在是太傷人了,他臉色一青一白,漲得通紅,卻又礙著蘇梅是他的僱主,隱忍不發。
「你還呆在這兒幹嘛?還不滾!」
蘇梅見他不動,火氣更是蹭蹭蹭的往上漲。
老羅還沒開口,樓上就有一個溫柔的女聲傳來,「門口的盆栽是我讓人換的,您要是心裡有氣,就沖我發吧,跟羅叔無關。」
蘇梅身體一僵,扭頭就瞧見站在樓梯口的丁妍,她穿著一身睡衣,神情慵懶的立在那兒,頭上戴著一頂黑長直的假髮,看上去清純中多了一絲嫵媚,別樣的性感。
瞧見蘇梅看過來,她唇角勾起一個弧度,溫聲道,「蘇女士,您來之前,怎麼也不提前打個招呼。」
蘇梅的雙眼已經開始噴火,表情已經扭曲得陰森可怖,恨不得衝過去,將這個女人撕碎,但是她知道自己今天來的目的,深吸了一口氣,又把這股子憤怒給壓了下去。
她沉著臉看著老羅,咬牙道,「她怎麼在這兒?殷家是什麼狗都能放進來的嗎?」
老羅剛剛被蘇梅罵的狗血淋頭,本來要出口提醒的話,也變了,他表情木訥道,「這是先生的意思,我一個下人無權過問。」
「你——」
蘇梅揚起手,深呼呼吸了一口氣,隱忍道,「把這個賤人給我丟出去,我不想看見她。」
老羅眼皮都沒抬,聲音低沉道,「丁小姐是先生的客人,沒有先生的允許,我不能那麼做。」
蘇梅抄起手邊的一個擺件,就朝著老羅砸過去,大聲罵道,「低賤的東西,誰給你開的工資,你跟我這麼說話!」
說話間,丁妍不知何時已經走了下來,她撿起地上被蘇梅扔掉的一個香爐,抬起眼眸,緩緩道,「羅叔,你先下去吧。」
老羅低下頭,後退了兩步,轉身離開。
蘇梅看著在殷家做了十多年的下人,聽著別人的指使離開,肺都要氣炸了,她扭頭死死地盯著丁妍。
丁妍並不畏懼,她淺淺一笑,聲音低低道,「蘇女士,你心裡明白,如果沒有占軒的叮囑,羅叔一個下人怎麼敢頂撞您,您有什麼火就沖我來,何必為難一個下人,羅叔怎麼說也跟了您十多年了……」
「你閉嘴!」
蘇梅咬牙道,「要不是你,我跟他怎麼會到今天這種地步?你一個二十齣頭的姑娘,多好的年華,跟在一個能當你爹的男人跟前做情/婦,要臉嗎你?」
丁妍不在意的笑了笑,走到沙發前坐下,抬眼睨著她,「愛情跟年齡無關,我不在乎。」
「可他是有夫之婦!」
「可他又不愛你?」
丁妍一句話戳中了蘇梅的死穴,「有句話怎麼說來著,愛情里不被愛的那個人才是第三者,這麼說來,好像蘇女士你才是吧。」
「愛?」
蘇梅冷笑,「你跟我說他愛你?小姑娘,別被他騙了,殷占軒這輩子只愛他自己,他誰都不愛,就算愛……」
她頓了頓,眼神倏地變冷,「也不是你這個冒牌貨,我善意的提醒你一句,在他身上撈到錢,就趁早離開,如果不是你這張臉,他連看都不會看你。」
「就算是這張臉我也認了,只要他喜歡,我無所謂。」
丁妍輕輕笑了笑,眯起眸子,「至少他還有喜歡的我的地方,而你呢,你才是最可悲的。」
蘇梅心頭一顫,臉色猙獰的看著她,「我再說一遍,你走還是不走?」
丁妍彎起唇角,那笑容猶如一條毒蛇纏繞在蘇梅的脖子上,令她渾身戰慄,「有句話你說錯了,除了這張臉,我還有肚子里的孩子。」
她說完,起身朝著樓上走去。
蘇梅氣得渾身發抖,就在丁妍經過她的時候,她一把扣住對方的肩膀,揚手就是一巴掌。
丁妍沒有防備,一下子被打得後退兩步,撞在樓梯的護欄上,疼得彎下腰。
「你幹什麼!」
殷占軒的暴虐的聲音從背後響起,蘇梅動作一顫,扭頭紅著眼看著他。
而對方並沒有看她,而是走過來確認丁妍沒有受傷之後,眼神陰冷的看著她,「還沒鬧夠是嗎,非要把這個家弄得雞犬不寧你才罷休?」
蘇梅的眼淚突然就掉了下來,她咬著唇,聲音哽咽道,「是我無理取鬧嗎?殷占軒,我們婚都還沒離,你就帶別的女人住在家裡,你心裡有我這個妻子嗎?、這麼多年,我對你的忍讓還少嗎?你有沒有曾經有一刻站在我的角度為我想想?」
「我當年嫁給你的時候,你一無所有,我不顧我爸媽的勸阻,嫁給你,是因為我愛你,哪怕我知道你心裡沒我,我也認了,誰讓我喜歡你呢?」
「可結婚這三十多年,你除了給我花不完的錢,你什麼都沒給我,現在五千萬就想讓我滾,你是打發要飯的嗎?我滾?我憑什麼滾!」
殷占軒臉上的肌肉緊繃著,沉聲道,「是嫌錢少嗎?你開個價,要多少?」
蘇梅心如死灰,她眼神的溫度瞬間降下去,滿眼灰敗的看著他,良久,才呀身道,「我要股份,你手裡銳興百分之五十的股份。」
殷占軒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你瘋了吧?」
蘇梅痴痴地笑了笑,「是瘋了,被你逼瘋的,想跟我離婚,我就這一個條件,做不到,這婚就別想離,我在你身上付出的三十多年的青春,是你拿錢能夠衡量的嗎?」
殷占軒深吸一口氣,抿唇道,「你多少年沒來過公司了,你要股份做什麼,這樣,我答應你,除了那五千萬,每個月我會在你戶頭上再打兩百萬。」
「我說了我不要錢,我只要股份!這百分之五十,是我留給我兒子的,你自己的那一份,隨便你怎麼處置,這一點上,我絕不會相讓。」
殷占軒怒極反笑,「銳興是我一手創辦起來的,你現在動不動就想從我手裡拿走百分之五十的股權,未免太貪心了吧?」
蘇梅吶吶道,「我這一生都毀在你手上,你就算將整個銳興給我,能抵消我三十多年的青春嗎?」這麼多年,她一直督促著殷承安奮進,讓他抓牢殷家的一切,都是因為對他這個丈夫太過失望,如果男人能給得了女人安全感,沒有人會把賭注壓在錢上,她從小就不缺錢,不然也不會看上當時一無所有的殷占軒。
「如果你不願意給,那就不離婚,反正也熬了三十多年了,」她掃了一眼丁妍,「如果不離,這個女人肚子里的東西,你最好處理掉,你捨不得下手,就由我來做,對我兒子造成威脅的任何人,我都不會讓它好過!」
丁妍心口一抖,下意識的看向殷占軒。
殷占軒此刻顧不上她,他心裡正在盤算著怎麼應對蘇梅,她這幅樣子,看來是拿不到股權不會罷休,可他又怎麼可能讓自己手裡的股份分散出去,那樣的話,銳興哪兒還輪得到他做主?
想到這裡,他的眼神又沉了沉,盧彥到底是怎麼回事,連這點事也辦不好!
「我只有承安一個兒子,將來殷家的一切,都是要給他的,你現在著急將股份分出去,一點兒好處都沒有。」
蘇梅輕哧一聲,瞥了一眼丁妍,嘲諷道,「你現在這沒資格跟我說這句話,沒有一點兒可信度。」
即便沒有丁妍肚子里的種,還有……
她咬緊牙關,這一點上,她絕不鬆口!
丁妍下意識的護住小腹,心裡則是七上八下,她跟殷占軒認識時間不算長,但是從那人嘴裡,跟她這段時間的接觸下來,也多少有了些了解。
這是一個利益至上的男人,要事業的時候可以捨去情愛,哪怕現在在回味情愛,一旦威脅到他的事業,立即斬除,她慌亂起來,今天她實在是太得意忘形了,不該去挑釁蘇梅的。
哪怕她再不得殷占軒的喜愛,也是名正言順的殷夫人,一旦離婚協議被撤回,她就真成了炮灰。
而這個時候,偏偏她又什麼都不能做,一旦對殷占軒透露出她絲毫的野心,估計他會毫不留情的捨棄她,以此維護他的利益。
殷占軒眼神冰冷的看著蘇梅,俄而,突然冷笑起來,他抿唇道,「你覺得我現在還有可能跟你生活在一個屋檐下嗎?在你將老爺子的葬禮鬧得天翻地覆之後?我跟你協議離婚,是給你面子,既然不同意,那就法庭上見。」
她跟蘇梅離婚的事,已經在外面鬧得沸沸揚揚,既然這樣,他還在乎什麼臉面,早就撕破了!
蘇梅身體一僵,咽下口中的苦澀,咬牙道,「好,那就法庭上見!」最後一點希冀也被打得七零八落,這一刻,她是真的確信殷占軒心裡從來都沒有她,哪怕生活了三十多年,在他心裡,她也不過是個無關緊要的人。
她虛著身體,踉踉蹌蹌的轉身,臨到玄關處,腳步一頓,扭頭看著丁妍,古怪的笑了笑,低聲道,「祝你好運。」
丁妍心裡湧起一陣寒意,咬緊牙關,垂下眸子,做出一副害怕的樣子。
等到蘇梅徹底消失在視線里,殷占軒才鬆開她的手,沉著臉道,「不是讓你早上就離開嗎,怎麼還在這裡?」
這段時間煩心事兒太多,他應酬的時候,不小心喝多了,一回家就發現丁妍在客廳等他,他當時頭腦昏昏漲漲,也沒顧得上管她,今早臨走的時候,就叫她儘快離開,要不是剛剛接到老羅的電/話,他還不知道這女人居然一直到現在都沒走。
丁妍心口一窒,忙道,「我知道你晚上一直睡不好,所以就去摘了些安神的花,在你房間裡布置了一下,希望能改善你的睡眠,沒想到,你太太突然回來,她可能誤會了什麼,我本想解釋的,但是她情緒太激動,我……」
「行了!」
殷占軒皺著眉打斷她的話,「我討厭自作主張的女人,以後沒事,不要來這裡,你是個公眾人物,我不想跟著你上新聞。」
丁妍臉色稍稍一變,這段時間,她其實已經感覺到了,殷占軒對她的態度正在悄悄改變,難道真是是因為正主回來,就不需要她這個替身了?
她心裡漸漸不安起來,她覺得自己像是上了一艘不能回頭的船,只能往對岸走,一旦回頭,就落得粉身碎骨,一無所有。
她收斂起眼中的神色,抿起唇,聲音低低道,「對不起……」
她知道,她垂下眼睛安靜時候的樣子,跟那個女人最像,殷占軒最喜歡的就是這樣子的她。
果然,殷占軒動作頓了頓,嘴唇抿了抿,聲音沉悶道,「讓司機送你回去吧,我有空再去看你,有什麼需要,給盧彥打電/話。」
丁妍點了點頭,伸手幫他捋了捋襯衣上的褶皺,輕聲道,「注意休息,別太累了。」
等她上樓去換衣服,殷占軒才走到沙發前坐下,他沉著臉盯著茶几上的杯子發獃,蘇梅不像張雪蓉,她不會讓自己吃虧,官司一旦打起來,他並不佔便宜,銳興的確是屬於他跟蘇梅的婚後財產,即便給不了百分之五十,也要大出一次血。
他手裡只握著銳興百分之六十一的股份,如果分給蘇梅一部分,那他這個董事長的位置就岌岌可危了。
他那個「好兒子」,那是跟蘇梅穿一條褲子的,不一定會向著他,而且,他心裡是瞧不上殷承安的,他經歷太少,性子又太過衝動,生意場上不夠狠絕,銳興在他手裡,只怕也難有什麼成就。
丁妍肚子里懷的即便真的是個男孩兒,他怕是沒機會等到他長大。
伸手揉了揉眉心,他眼中掠過一絲煩躁,如果殷承安能有沈濯雲一半兒能力,他也不至於遲遲不肯把重權交到他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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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梅從渾渾噩噩的坐著車,回到了肖潛的公寓,還沒上電梯,就被衝過來的殷承安捏住手腕,沉著臉質問,「媽,你去哪兒了,連個電/話都不接!」
她抬頭看了殷承安一眼,突然抱著他哽咽的哭了起來,殷承安見她這幅樣子,心裡明白了七七八八,他抿起唇角道,「我跟你說過,他心裡最愛的只有她自己,你還去找他做什麼?難道離了他,你就活不下去了?」
蘇梅泣不成聲,哭哭啼啼好久,才止住淚水,聲音哽咽道,「你說得對,我早該離婚了。」
她握緊拳頭,咬牙道,「可我就算離婚,也不讓他們好過。」
殷承安還沒明白她話里的意思,蘇梅就抬手撫摸著他的頭髮,低聲道,「承安啊,兒子,媽一定不會讓你吃虧,銳興只能是你的。」
殷承安皺了皺眉,抿起唇角,「媽,我真的都不在乎了,肖潛靠著自己,不一樣將自己的人生過得這麼漂亮,我不會比他差,也不會讓你過得不如以前。」
蘇梅按著他的手,斷斷續續道,「好兒子……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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