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0 激將法對我不管用。
260 激將法對我不管用。
第260章
殷承安心口扎了扎,自嘲的笑了笑,「我這次來,是想把欠你的還給你。」
唐夏一怔,不解的看著他,殷承安抿起唇,「上車吧,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給我半個小時,一會兒我送你回來。」
唐夏沒動,坦蕩的看著他的眼睛,「不需要,以前我們是夫妻,我做的那些,全都是出於一個妻子的立場,而現在,我們兩不相干,就無所謂欠不欠。」
她頓了一下,「即便是欠了,時間過了那麼久,我也早就不在乎了。」
「你可以不在乎,但是我必須還,」
殷承安聲音沉了沉,抓著唐夏的手腕,就將她往車裡塞。
「殷承安,你發什麼瘋!」
怕傷到孩子,唐夏不敢用力掙扎,只能滿臉不悅的朝他低吼。
殷承安置之不理,直接打開車門將她塞進去,鎖上車門,自己跳到另一邊上車。
唐夏敲打著車窗,沉著臉道,「殷承安,你這叫綁架你知道嗎!」
殷承安抿著唇不說話,傾身過去握著安全帶,就要幫她系。
突如其來的靠近,讓唐夏反射性的揚起巴掌,摑了過去。
「啪」的一聲,在車廂里炸開了。
殷承安動作頓住,緩緩地抬起頭,對上唐夏的雙眼。
她那一巴掌力道很大,自己手掌都是麻的,殷承安的半張臉也清晰的閃現一個巴掌印。
他的唇角緊抿成一條線,聲音陰冷道,「安全帶繫上!」
「放我下車!」
唐夏只愣了一秒,聲音就低沉下來。
殷承安乾脆不搭理她,直接發動引擎,開始調轉車頭。
唐夏嚇了一跳,快速的抓起安全帶給自己套上。
殷承安一直觀察著她的舉動,見她系牢了安全帶,發開始慢慢發動車子。
瑜伽教室樓下,幾個准媽媽小聲議論道,「那個就是小唐的老公?長得確實挺帥。」
「不是吧……」
有人蹙起眉,「我下午時候見的那個好像不是他。」
「你不會看錯了吧?」
對方搖搖頭,「不知道,可能吧,離得遠,也可能沒看清。」
幾個人正議論著,沈先生的車子也到了,他將車停泊在之前來的位置,坐在車裡,拿起手機,撥打唐夏的手機。
電/話響了兩聲被掛斷了,再打,變成了關機狀態。
沈先生蹙起眉,推開車門跳下車,打算上樓上去看看。
沒走幾步,突然有人叫住他,「那個……你是小唐的老公?」
沈先生腳步一頓,扭過頭。
跟他說話的是一個穿著孕婦裝的女人,月份看上去又五六個月,臉上帶著探究,不是很確定。
沈先生抿起唇,「是,請問唐夏還在樓上嗎?」
「我就說不是一個人……」女子小聲嘀咕了一句,才道,「小唐剛剛跟人走了。」
沈先生臉色一沉,聲音不由得沉了沉,「那個人長什麼樣?」
他今天沒有叫李歆過來,老爺子如果讓人接唐夏,應該會提前給他打聲招呼,而且,唐夏不會無緣無故不接他電/話。
「挺高,挺帥的,開著一輛捷豹,在下面跟小唐說了一會兒話,最後拉著小唐上車了,他們貌似認識。」
沈先生面色變得冷硬起來,他基本猜測出了是誰。
「他們走了多久,朝哪裡走的?」
女子指了一個方向,「就那邊,走了約莫五六分鐘吧。」
沈先生道了聲謝,轉身就跳上車,揚長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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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剪頭髮了?」
車廂里安靜下來后,殷承安突然說了這麼一句。
剛剛其實在樓下的時候,他一眼都沒認出唐夏。
短髮的她,看上去年輕好多,少了些成熟的嫵媚,多了些單純青澀,像個未熟透的果子,渾身都散發著朝氣。
他好像是第一次見她剪短髮,很美,很漂亮。
唐夏不想搭理他,就閉著嘴,假裝去看窗外的風景。
殷承安見她不說話,也不在意,自顧自道,「長髮漂亮些,短髮更精神,修剪的有些差勁兒,你在哪兒剪得頭髮?」
「我老公剪的。」
唐夏這句話,充滿了深深地惡意,她就是存心噁心殷承安。
果然,聽到這句話,殷承安沉默了,車速又網上提了不少。
唐夏皺了皺眉,沉聲道,「你想死,我不想陪你殉葬。」
殷承安緊了緊方向盤,良久,又把速度降了下來。
車廂里又陷入了沉默,沒一會兒,唐夏的手機突然響起,她拿出一看,是沈先生,剛要按接聽,旁邊突然伸出一隻手,將她手機奪了過去,直接掛斷,然後關機。
動作一氣呵成。
「殷承安,你別太過分!」
唐夏臉色沉了沉,不由得拔高聲音,厲聲道,「手機給我!」
殷承安淡漠的掃了她一眼,「我說了,我只要半個小時時間,半個小時后,我就把手機給你。」
「你覺得你在我這裡還有信譽度嗎?」
唐夏冷笑道,「你想還欠我的,你怎麼不問問我要不要?」
「你會要的。」
殷承安扯了扯唇角,「只要你還想跟沈濯雲長相廝守下去,你就一定不會拒絕我。」
唐夏一頓,眼神倏地一冷,「你什麼意思?」
殷承安一邊打著方向盤,一邊道,「我都知道了。」
「你知道什麼?」
「什麼都知道,」他瞥了她一眼,「我今天就是為這事兒來的。」
他像是得了一場病,明知道唐夏的心早就不在他身上,卻不由自主的去關心她的一切。
得知唐夏的生命進入倒計時的時候,他當時心裡是空白的,第二天才投入精神去幫忙尋找腎源。
各省的醫院,他都已經派人去過,消息還沒有過來,他已經慌得不成樣子。
他從來沒想過,有一天唐夏這個人不存在該怎麼辦,等真正有這個想法的時候,他第一感覺竟是恐懼。
他自小的生活就處處順利,沒有經歷過什麼風浪,也因此,他對愛情這兩個字的認識,太過淺薄。
他跟唐夏在一起的那些年,不是他對感情的認識太過青澀,就是他在情場上混得太得心應手,沒有第一時間認清楚他對唐夏的感情,以至於錯過了這麼多年,如今回頭想彌補的時候,對方卻已經為他人披上了嫁衣。
這也許,就是老天對他玩弄感情的懲罰。
他從最初的憤怒,到現在已經慢慢的開始接受,既然配型符合,他就將那顆腎給她,權當是換了這些年的恩怨,以後,他的生命中,再也不會有唐夏這個人。
放棄一個愛人,有多痛苦,跟唐夏分開的越久,他的感受越是分明。
唐夏擰起眉,「你就這麼喜歡打探別人的隱私?我怎麼樣,能活多久,跟你都沒有任何關係,更何況,你是那種會做賠本生意的人嗎?」
她嘲諷的看著他,「殷承安,我了解你,你這次又想在我這裡要什麼?不管是什麼,我都不會給你,這份人情不想要,也不會要!」
她搖著車窗,沉聲道,「停車!我要下車!」
「說得倒是大方,」
殷承安扯了扯唇角,「我就不怕你死了,沈濯雲給你孩子找個后媽,苛待他?你放得下嗎?」
「放下放不下,那是我的事,輪不著你操心!」
殷承安終於踩了剎車,沉著臉捏住她的手腕,咬牙冷聲道,「既然都不在乎了,為什麼這麼激動?」
「唐夏,你這麼緊張,我是不是可以猜測,你對我還是余情未了?」
唐夏冷笑,「殷總,別忘自己臉上貼金,我雖然沒那麼高尚,也不至於那麼賤,被人凈身出戶,還對人戀戀不忘,我又不是受虐狂,殷總這麼喜歡胡思亂想,還是去醫院看看吧,有病早點兒治!」
殷承安被氣笑了,捏著他的下巴道,「你跟我在一起的時候,可不是這個樣子,伶牙俐齒,倒是越發討人喜歡了!」
唐夏拍開他的手,沉著臉道,「車門打開,我要下車!」
「我已經找到了合適的腎源,配型已經成功了,隨時都可以為你安排手術,這是我欠你的,你要真是不在乎我了,就答應,不答應,才會顯得你心虛。」
「激將法對我不管用。」
唐夏掃了他一眼,聲音冷漠。
「不管用嗎?」
殷承安眯了眯眸子,「我這邊有合適腎源的事,沈濯雲也知道,他沒告訴你,說明什麼?說明他打心眼兒里,還是懷疑你對我余情未了。」
「你說他要知道你這麼慌張的跟我撇清關係,會不會覺得這是貓膩呢?」
唐夏眼神沉了沉,「他沒那麼小心眼!」
「有沒有,同為男人,我最清楚,他要真不在乎,何必在推掉我這邊合適的腎源?他明知道這對你有多重要,難道你的命,還沒有他的面子重要?」
唐夏皺著眉,一字一頓道,「我相信他。」
殷承安看著她堅定的眼神,心底酸脹酸脹,臉上的表情,卻不顯露分毫。
「再想想吧,你忍心自己的孩子一出生就沒有母親。」
這句話才真正戳到唐夏的心頭,不能陪孩子長大,是做母親最大的遺憾。
自從知道自己需要換腎開始,每一天對她來說都是煎熬的。
她自己就是在缺失母愛的環境里長大,哪怕唐泓對她照顧的多麼無微不至,母親這個角色,是誰都無法取代的。
她的沉默,對殷承安來說,就是猶豫。
「我欠你那麼多,還你一顆腎,很公平。」
他覺得自己有些變/態,只要想到以後唐夏身體里,有著自己一顆腎臟,就好像跟她骨血相連一樣,哪怕是沈濯雲,也甩不掉他跟唐夏之間的牽絆。
唐夏依舊沒說話。
怕死是因為有所牽絆,這個世上,她放不下的東西太多,孩子,丈夫,父親,兄長……
哪怕嘴上說著不怕,心裡卻惜命的很。
殷承安拋出的這個誘餌,對她來說無疑是一個巨大的誘惑,尤其是他拿著孩子跟她分析利弊。
他沒有強求她現在給答案,開了車門鎖,淡淡道,「你什麼時候想好了,都可以聯繫我。」
唐夏還想說什麼,就瞧見後視鏡里,沈先生的車子徐徐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