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5章 有個人忘不掉
「哎大哥好品味，一看您就是行家，上來就找波多老師的大作……您還真別說，我這裡還有昨天晚上剛剛到的波多老師大作……」
「給大哥，您看這幾本怎麼樣，這些都是經過我親眼鑒定過的，不過這些我一樣只能給你電子版，我一好兄弟也好這口，正準備明天給我拿好兄弟寄過去呢……」
那個微微發胖的男人如同什麼寶貝似的，從三輪車車廂的最下面掏出幾張很是養眼的光碟雙手遞給陳浩……
可也就在陳浩接過對方手中的光碟，準備看是什麼大作，竟然讓這小販之前那麼賣力吆喝，卻在這會兒又不捨得賣光碟時……
陳浩愣住了……
是的，在這一刻，陳浩整個人都傻在了原地……
而那小販眼睛竟然也是閃動著濕濕的東西……
於是，在半夜都市的天橋下，便是出現了這麼一個畫面……
兩個男人，一高、一矮、一胖、一瘦……他看著他……他也看著他……
在兩人彼此身體有些顫抖的看了對方足足有十分鐘之久后……
終於……
從那賣光碟的微胖男人口中，顫抖的喊出了一個讓兩人瞬間都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感覺的兩個字……浩哥！
「浩哥……浩哥，你不認得我了嗎？我是胖子……我是胖子啊！」
「胖子？胖子？你是胖子、你真的是胖子？不對啊，你狗日的現在怎麼這麼瘦……怎麼都瘦成這樣了……你不是來北京投奔親戚做生意了嗎？怎麼……怎麼現在……」
當陳浩終於確定，這對面雖不是很瘦，但卻是已經比當初的那個胖子瘦了足足有兩圈的胖子時……
更是當陳浩看到原本那麼水水靈靈的一個胖子，變成心在這樣一個天橋下騎著三輪車賣光碟、隨時都有可能被城管當成狗追的小販時……
一下子……
只是一下子之後，陳浩便是扭過了頭去……
是的，陳浩哭了……
陳浩真的哭了……
在陳浩的記憶中，他老爸離家出走時，他第一次哭！
而今天，這是第二次……
當初陳浩和胖子兩人多少次在東南市天橋下買光碟的時候，恐怕無論如何也不會想到有今天這樣的畫面吧……
「胖子，胖子……走，走喝酒去！我們喝酒去！」陳浩輕輕哼了一下鼻子，趁著佯裝被砂子迷了眼睛間隙，擦掉了眼角濕濕的東西！摟著胖子的肩膀說著。
「好，好的！浩哥你等我一下，我先把這光碟給收了。」
胖子也是一邊哭一邊激動到不行的有條不紊的整理著那些盜版光碟……
是的，在這裡陳浩注意到了一個細節，那就是陳浩分明看到在上學時，衣服從來都不摺疊，穿過的襪子從來都是輪換穿不用洗的胖子，今天竟然對這些光碟是有條不紊的整理著……
雖然胖子收拾的速度很快，但那些被胖子收拾后的光碟卻也是那麼的整潔……
生活，難道這就生活嗎？
陳浩在心裡問著自己，陳浩並沒有幫胖子去整理光碟，因為兄弟間就是這樣，有些事情可以幫忙，但有些事情卻是幫不了忙的……
就比如說現在胖子在陳浩面前整理的這些光碟，這些光碟是胖子的產品，卻也更是胖子的自尊！
」浩哥，今天我請客！你別看我這小三輪，可一天下來也賺不少錢呢！前面有家小店不錯，有事兒沒事兒的時候，我經常一個人在那喝點兒小酒！」
胖子一邊推著三輪車，一邊興緻好像很高的樣子。
陳浩沒有再像往常那樣笑罵胖子，只是在一旁嘿嘿笑著嗯著！
幾分鐘后，兩人說著在育才一中時對方彼此的糗事，很快就是來到了一家小酒館。
這小酒館如果不是胖子領著，恐怕陳浩就算是從他旁邊路過也不會發現他的存在。
小酒館在一個被拆遷了一半的爛房子里，一個白熾燈掛在小就干門口，燈光下擺放著2張桌子，還有一個40多歲的中年男人，和那中年男人手中的鍋……
差不多這就是小酒館的所有家當。
「老闆，老規矩！」胖子遠遠的就是向老闆喊著。顯然胖子經常在這裡吃飯。
老闆很熱情，隨便拿抹布擦了下桌子后，便是拎上來兩瓶牛欄山二鍋頭。
「胖子，今天怎麼下班這麼早？是不是又被城管追了？」老闆不經意的和胖子開著玩笑。
「胡說什麼呢，城管敢追我胖子嗎？哈哈！不是，今天是我碰到我好兄弟了，所以就提前下班到你這裡來慶祝一下，哎老闆今天除了老規矩外，再加一個硬菜……哦不，加兩個硬菜……」
胖子顯得很是激動，但坐在胖子對面的陳浩，卻是無論如何也是高興不起來……
如果說只是如此的話還好，可是當老闆把胖子口中所說的老規矩端上桌子的時候，瞬間陳浩滿滿的情緒一下子就是再度全部翻湧了上來……
一盤花生米、一盤魚香肉絲……還有之前那兩瓶牛欄山二鍋頭……
這……
這些菜，分明就是當初陳浩和胖子兩人在育才一中上學時，晚上翻牆逃課時的經典搭配……
雖然此時菜依舊是那些菜，酒依舊是牛欄山，人也是當初的那兩個人，但心情卻已經再回不到當初了……
「來，胖子，那我們還是按照老規矩來？」陳浩直接用嘴咬開自己身前的那瓶牛欄山二鍋頭，咕咚咚的給自己倒了一滿杯後端起來喝了個乾淨……
翻轉著空空的酒杯，對胖子說著！
「哈哈……痛快！浩哥，你果然還是那麼痛快！當然還是老規矩……」
於是，胖子也是咕咚咕咚的打開剩下的那瓶二鍋頭，仰頭一飲而盡！
……
兩人一邊喝酒，一邊聊天，但惟獨卻是沒有誰去夾菜，等到兩人腳下已經是各自兩個空酒瓶，再向老闆要酒的時候，老闆看兩人喝的有點兒多，怕兩人出事兒，謊稱沒酒了，要關門了的時候，陳浩和胖子兩人才晃晃悠悠的離開了小酒館……
如果說喝酒之前兩人都還有點兒不好意思，帶著兄弟間特有的面具的話，那麼酒後的連站都站不穩，你靠著我，我拉著你的坐在小河邊的時候，終於一對兄弟情才慢慢的傾訴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