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不敢一個人睡

  陳源說道：「你睡這個房間，這間暖和些。睡前把電熱毯調到低檔，高檔太熱怕你受不了。」 

  蘇牧影嗯了聲，算是同意了陳源的安排。 

  陳源向蘇牧影道了聲晚安，來到隔壁卧室。 

  蘇牧影熄了燈，躺在床上，並不怎麼感覺冷。閉上眼，卻沒有絲毫睡意。她開始回憶白天的事情，回憶陳家的每一個人，然後又各自品評一番。 

  時間不知不覺到了午夜12點，她感覺到了困意，但依舊睡不著。她開始屬羊，一隻，兩隻，三隻，……，九百九十九隻！ 

  數到這裡，蘇牧影發現自己頭腦越發的清醒，根本睡不著。 

  她又開始數雞、數鴨子，但無論數什麼，都不能入睡。她隱隱有些害怕，腦海中開始出現各種恐怖的畫面。 

  突然，蘇牧影起身，穿上衣服，來到陳源卧室前。 

  卧室門上沒有上鎖，蘇牧影直接推門走了進去。 

  陳源半睡半醒間，聽到動靜，頓時醒了過來。他望著站在門口的蘇牧影，心中一動，難道這個時候的蘇牧影就膽小到不敢一個人睡？ 

  「我睡不著，又有些害怕。怎麼辦？」蘇牧影怯生生的說道。 

  陳源微一思忖，提議道：「不如我們一起睡？」 

  一起睡？蘇牧影被這個主意給嚇到了，不由的後退兩步。她才13歲啊，這個壞蛋竟然要……難道他以前的表現都是偽裝的？蘇牧影看向陳源的目光頓時變了！ 

  陳源見狀，平靜的解釋道：「我不是那個意思。牧影，如果你害怕的話，我們可以把這張床搬到你那邊去，一人睡一張床，怎麼樣？」 

  蘇牧影明白過來，小臉蛋兒頓時羞紅了。這個主意比較靠譜，但就這樣和陳源睡在一個房間，對她來說也是一個極大的挑戰。但此時還有更好的選擇嗎？ 

  在不妨礙開關門的情況下，九平米的卧室內並排兩張單人床，其間距最長不過一尺。 

  面對這種情況，蘇牧影的小臉蛋兒更紅了。這與同床而卧有什麼區別？但事情已發展到這一步，她也不好再說什麼。 

  陳源倒是沒覺得有什麼不對。未來記憶中，除了懷孕、哺乳期間，兩人幾乎每日都相擁而眠。這番舉動，確實不算什麼。 

  如此近距離的睡在一起，反倒讓他找到幾分熟悉的感覺。 

  卧室里的燈滅了。 

  蘇牧影將自己裹在被子里，右手捂著胸口，裡面傳來砰砰的跳動聲，她覺得自己的整顆心都要跳出來了。生怕被陳源聽到，她的右手越發用力。 

  怎麼辦？怎麼辦？ 

  蘇牧影不停的問自己。此時此刻，她倒也不再害怕了，反而不可抑止的緊張起來。她乾脆將自己蒙在被子里，做鴕鳥狀。被子裡面悶悶的，令她感覺更加難受。 

  「陳源，」蘇牧影突然露出腦袋，小聲的呼喚道。 

  陳源早就注意到蘇牧影這邊傳來的動靜，暗自感到好笑。沒想到自己未來的妻子小時候這麼有意思。他裝作剛剛被喚醒的樣子，道：「怎麼了？都這麼晚了，牧影你怎麼還不睡？」 

  「我還是睡不著。陳源，不如我們說會兒話吧？」蘇牧影小聲的說道。 

  陳源動了動身體，仰面朝上，說道：「說吧，你想要說什麼？」 

  蘇牧影心思轉動，考慮半晌，這才輕聲說道：「你為什麼會喜歡我啊？」 

  「緣分唄！」陳源輕聲說道，「有些事情就像是命中注定一樣，從懵懵懂懂開始，到現在。我也曾對幾個女生產生好感。但那種好感跟你的完全不同。不知道為什麼，從見到你的第一眼起，心底就有個聲音默默的對我說道：瞧，陳源，這就是人生中的另一半了！」 

  「你說的都是真的嗎？」蘇牧影幽幽的問道。 

  自然是假的。命運這種玄奧的東西，又有誰輕易能懂呢？如果不是因緣際會，陳源得以重生。他也許還會沿著自己認定的道路走下去。執著的，就像一頭牛！他的話，半真半假，但對蘇牧影的心意，卻是真真切切的，不摻一絲雜質。 

  陳源嗯了一聲，表明自己認真的態度。 

  蘇牧影覺得他說的有趣，不由得輕笑出聲，心裡美滋滋的。她說道：「陳源，你這麼會哄人。肯定是鍛鍊出來的。你跟我說說，你以前到底追過幾個女孩子？」 

  以前啊？陳源默默地想著，不知道這個以前該怎麼界定。到底是重生以前呢？還是重生以前的以前呢？他腦海中迅速閃過幾道模糊的人影。劉亦然、燕無雙、藤紫兒、張小溪、李馨……記憶中這些曾經喜歡過的女孩子，如今簡單的只剩下一個名字，經歷的事情大多已經忘記。真要講起來，陳源發現自己根本就不知道該從哪裡開始。 

  「陳源？你睡著了嗎？」蘇牧影輕輕的問道。 

  「沒有，」陳源笑著說道，「我正在數呢！」 

  蘇牧影一愣，反應過來後有些氣憤，道：「你以前追過多少女孩子啊？居然到現在還沒有數過來！你太過分了吧！」 

  「其實，讀高中之前，我只喜歡過一個女孩子……」陳源老實的說道。 

  「那還數這麼久？」蘇牧影嬌哼一聲，道：「我知道了，你肯定是在回憶你們在一起的美好過往了。對不對？」 

  「沒有，」陳源苦笑道，「我到現在也只是還記得對方的名字，其它的都忘的差不多了！」 

  「那可是初戀哎，陳源，你哄誰呢！」蘇牧影生氣的別過頭去，不想再理這個壞傢伙！ 

  初戀？陳源吐了口氣，這個初戀已經過去20多年了，他真的已經不太記得了。他只記得，「她叫劉亦然，也是陳家村的。當時在讀四年級，我讀六年級。見她身材苗條，活力四射，扎著兩條長長的辮子，也就喜歡上了。你知道的，我從小各方面都很優秀。不喜歡我的女孩子還真不多。都是情竇初開的年紀。一切便順理成章的開始了，又倉促的結束了……」 

  「啊！」蘇牧影聽后十分驚訝，道：「你讀小學6年級的時候就跟人家談戀愛了？而且，那個女孩子才上4年級？」 

  陳源解釋道：「這種事情，誰也控制不了啊！情竇初開，懵懵懂懂，哪裡懂得什麼戀愛啊！說實話，我都不知道這算不算是戀愛，我可是連人家的小手都沒摸過啊！」 

  這個壞蛋！蘇牧影撇撇嘴，不相信陳源的話。「我們都還沒有確認關係的時候，你就拉人家的手，還抱人家，還想摸人家那裡！現在你又說這些，你認為我會相信嗎？」 

  「真的，」陳源笑道，「我說的都是真的。在你面前，我絕對不撒謊！」 

  「你的那個初戀現在怎麼樣了？」蘇牧影好奇的問道。 

  「應該在這裡的鎮中學讀初中吧，從小學畢業以後，我和她便再也沒有接觸過。認真算下來，她不能算是我的初戀。因為我們根本就沒有戀過。牧影，咱倆之間，才算是我的初戀啊！」陳源說道。 

  「我初戀是真的，誰知道你是不是！」蘇牧影氣的扭過頭去，把自己蒙在被子里，道：「我要睡覺了，你不要再跟我說話了。」 

  陳源輕輕一笑，對待女孩子，講實話不行，不講實話也不行。那些女孩子不愛聽的實話最好不說少說，那些愛聽的實話就應該多講些。在不欺騙對方的情況下，這才是最好的選擇。 

  陳源早就明白這個道理，但一直做不到。可以說他的人生閱歷不足，也可以說他心性耿直，不懂變通。陳源自己無所謂，他的性格早已養成。想要再改變，已經不太現實。 

  他就是這樣的一個人。重生前他就倔強的不肯低頭，重生以後他就更沒有改變自己，壓抑心性的道理。 

  蘇牧影又在被窩裡藏了一陣，覺得氣悶，冒出頭來。似乎覺得再說話很沒面子，便發出悶悶的哼聲。有點兒像某首歌的調子。 

  「牧影，你的夢想是什麼？」陳源重新打開話題。 

  夢想？這是一個多麼美好的辭彙。蘇牧影聽到這個詞，頓時忘記了剛才的不快。13歲的她，除了對愛情的懵懂和嚮往，更處在一個追夢的美好年齡。 

  蘇牧影的夢想，曾在記憶中的未來，對陳源說過。當時他就認真思考過，如果他的成就提前十年達到，未嘗就不能圓了她的夢。 

  如今，陳源的成就不是提前十年，而是二十年！ 

  《封妖》的繁體書在台灣賣的火熱，簡體書的合約也已經簽訂。《封妖》所取得的成就，也許比二十年後還要驚人！更遑論他還有其它優勢！ 

  毫不誇張的說，現在的陳源已經有能力圓了蘇牧影的任何夢想！ 

  只是陳源不敢肯定，現在的她和未來的她所擁有的夢想是否統一。如果兩者並不相同怎麼辦？故此他才藉機詢問一番，以便部署今後的人生。 

  「我要是說了，你可千萬不要笑我啊！」蘇牧影略顯羞澀的說道。 

  「你說吧，我保證不笑你就是。」陳源保證道。 

  這個壞傢伙，蘇牧影暗暗想道，即使嘴上保證，說不定心裡也會取笑她。她可以選擇不說，但有些東西不是要一個人悶在心裡，而是應該拿出來分享的。 

  蘇牧影糾結半天，還是選擇說出來。這個壞傢伙，他要笑，就讓他笑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