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5章 第一手寶貴資料

  林白出版社的古舜風和程小蝶走後沒多久，三葉草文化出版社的李君如就來了。 

  會面之後，李君如先是高興、驚訝，后又疑惑不解，最後卻是憤怒。他感覺自己受到了羞辱。只見他憤而起身，怒氣沖沖的說道：「陳先生，我大老遠的從台灣飛到大陸，不是來受你羞辱的。你拿這樣一份合約出來，到底是什麼意思？」 

  陳源淡然一笑，道：「李先生又何必動怒？這份合約你們很虧嗎？」 

  李君如平息了胸中的怒火，又重新坐下來。他沉聲說道：「我們三葉草文化出版社在同行業中一直處於領頭地位。簽署過的合約無數，卻從未碰到陳先生這樣的合約。就算是暢銷小說的作者，比如金墉、倪哐、古尨、梁羽笙他們，最多也只能拿到15%的版稅率。難道陳先生以為自己的作品已經超過了他們嗎？」 

  「金古梁還有倪哐都是前輩，我又怎麼能拿自己跟前輩們比？」陳源平靜的說道，「貴社規模大，經營範圍廣，不一定會把我這部小說放在眼裡。也許那些規模小的出版社對這部小說更感興趣。」 

  聽了這話，李君如知道陳源已然有些動怒，他是奔著這部小說的後續版權來的，自然不願意把事情鬧僵。他尷尬的笑笑，說道：「《封妖》的成績，台灣出版界的同仁們是有目共睹的。收到陳先生的郵件以後，我們第一時間就趕過來了。之所以如此急切，就是希望能強強聯手，讓《封妖》的銷量再創新高！」 

  「李先生還是把這兩份合約都拿回去看看吧，如果覺得合適，我們再談談。」陳源端茶送客。 

  李君如尷尬的留下了聯繫方式，拿著合約出了咖啡店。一出門，剛好碰上禾馬出版事業的禾秋陽。 

  禾秋陽看了李君如的臉色，不由呵呵一笑，道：「李主編倒是搶了先機，我緊趕慢趕，還是晚來了一步啊！對了，你們談的怎麼樣了？方不方便透露一下？」 

  李君如心裡氣的只罵娘，但面對競爭對手，還是要保持風度。他笑著說道：「禾總很快就會知道了，這個陳源可不是一個好對付的角色啊！」 

  望著李君如離去的背影，禾秋陽冷笑一聲，轉身進了咖啡店。 

  禾秋陽的情緒變化和李君如有些相像，但他到底做慣了老總，城府更深一些。沒有把自己的情緒表現在臉上。他看向陳源的目光帶著和善的笑意，但如果仔細看，也許還會發現裡面有一種恨得咬牙切齒的神采。 

  禾秋陽喝了口茶水，開口說道：「來之前，我們已經做過調查。陳先生的小說發行量有20餘萬套，基本上已經接近市場飽和。即使未來有所增長，也會有限。不知道陳先生這部小說後續的部分還有多少字？大概能出到多少集？」 

  陳源淡淡一笑，保留的說道：「前10集只是剛剛開始，關於後續的部分至少還能出到50集，如果市場反應好的話，我也許會繼續寫下去。」 

  「看來陳先生對繁體出版市場也有了解，」禾秋陽笑著說道，「一部小說前面的銷量是最多的，後面的銷量會呈現遞減規律。這些年發行到一半就被腰斬的小說不在少數。目前來看，陳先生的小說盈利豐厚，但如果真的發行到了50集，甚至更多，會不會仍有這麼大的利潤，誰也不能保證……」 

  禾秋陽見陳源只是笑笑也不說話，他只能繼續說道：「我們以25萬套來計算，50集去掉前面的10集，剛好達到1000萬冊。按照陳先生的這份合約，我們是要付給您30%的版稅的。一般來說，10塊錢一本的小說讀物，書商分5塊，印刷成本兩塊多一點，剩下不到3塊，作者分一塊，我們出版社分一塊多點。陳先生要30%的版稅，我們是賠本的。」 

  陳源拿出另一份合約，平靜的說道：「禾先生可以看看這份新合約。」 

  禾秋陽留下聯繫方式，拿著兩份合約走了。後面又斷斷續續的進來幾批人。雖然陳源已經將稿酬所得的版稅上限降到了25%，這些出版商卻仍然難以接受。 

  下午五點多鐘，咖啡店裡開了燈。柔和的光亮灑照在店內，給人一種別樣的感覺。 

  陳源站起身，走出咖啡店。天色還沒有全黑，路燈卻已經亮了起來。陳源吸了一口冷氣，渾身一個激靈。外面可是比咖啡店裡冷多了。 

  突然，一道呼喊聲傳入陳源耳朵。他扭頭望去，卻見黃勃正在用力招手。在他旁邊還有煥然一新的陳清江、陳清水，以及勞碌了一天的李冰。 

  陳源的目光在父親和二叔的身上看了又看，精神一陣恍惚。在他三十多年的記憶當中，卻是從未見過兩人穿的如此正式。眼前的兩人，一樣的西裝，一樣的皮鞋，連髮型都一樣，只有穿在裡面的襯衫和頸下的領帶稍微有些不同。 

  陳清水被陳源看的有些彆扭，他走過來，低聲問道：「怎麼樣？是不是不合身？我自己也感覺彆扭。要不是李冰執意要買，我可不想穿這樣的衣服。這一身要三千多塊呢！」 

  「二叔，不用心疼錢。錢花沒了可以再賺。後天的簽約儀式比較正式，你跟爸這樣的衣著倒也合適。」陳源笑著說道。 

  這時李冰湊了過來，對陳源說道：「我還給陳大叔和陳二叔各自買了套休閑裝。對了，你看他們的髮型怎麼樣？這可是讓高級髮型師設計的。」 

  陳源對李冰這個秘書越來越滿意，悄悄地向她豎起了大拇指。李冰自然又是一陣得意。 

  幾人忙了一整天，中午只是隨便對付了幾口。現在到了晚飯時間，陳源大手一揮，要請眾人去吃火鍋！大冷的天，吃火鍋絕對是一種特別的享受。因為知道後天的簽約儀式非常重要，所以也沒人嚷著要酒喝。火鍋底剛被煮開，幾人便夾肉放菜，一陣忙活。 

  就在眾人吃的熱火朝天時候，叶韻和宗少傑打車來到了京都電影學院。 

  下了車，叶韻目光一掃，便看到了橫江賓館的大牌子。宗少傑情緒有些忐忑，他不知道自己有沒有錯過那紙價值過億的合約。但既然來了，又有陳源的老師叶韻在，興許對方會答應自己做個專訪，也算是將功補過。 

  兩人徑直來到橫江賓館。從前台這裡得知，陳源此時還沒有回來，兩人都有些無奈。 

  宗少傑有些心急，道：「那您能不能告訴我，他一般都是什麼時候回賓館的？」 

  「很抱歉，先生。我們不方便透露客人的行蹤。」女服務員微笑著說道。 

  叶韻勸道：「宗記者，既然已經找到了這裡，我們就沒必要再著急了。現在已經到了飯點，也許他正在外面吃飯。過一會兒就回來了。」 

  「是，葉老師說的對，是我急糊塗了。」宗少傑尷尬的說道。 

  「不如這樣吧？我看附近就有飯館，不如我們先去吃點東西？」叶韻提議道。 

  兩人出去吃了份燜餅，喝了碗雞蛋湯。等他們再次回到賓館的時候，剛好看到陳源坐在吧台旁邊的沙發上。陪他坐在一起的，還有陳清江和陳清水。 

  「原來是葉老師來了，」陳源看到叶韻，表情極不自然。 

  叶韻咬咬牙，本想教訓陳源兩句，但場合不對，再者旁邊還有陳源的家人。叶韻只能若無其事的和眾人寒暄著打招呼。然後，叶韻又把宗少傑給三人介紹了一下。 

  宗少傑終於見到了陳源，瞬間竟有想哭的衝動。他一個大男人，真要哭出來，只怕會招人笑話。只能強忍著，眼圈卻有些泛紅。 

  宗少傑見眾人寒暄的差不多了，馬上提出了自己的請求，道：「我能不能給小陳先生做個專訪？」 

  專訪是在賓館提供的小會議室里進行的。專訪的主題就是銷售火爆的《封妖》。 

  宗少傑早已將想要詢問的問題都記錄在了筆記本上，這樣他也不用擔心因為太過緊張而出錯。陳源就《封妖》的問題簡單的談了談，沒有隱瞞。但對於一些關鍵性的問題，還是做了些保留。 

  當宗少傑聽說《封妖》的簽約儀式還未舉行的時候，那顆緊張不安的心怦怦的跳動起來。然後便是抑制不住的興奮，他拿到了第一手的寶貴資料！ 

  結束採訪以後，宗少傑不敢耽誤，借用賓館的電話，直接打到了報社。 

  今晚剛好輪到徐瑩值班。她接聽了電話，聽到是宗少傑的聲音，她的心情便莫名的差了許多。她嘆了口氣，說道：「宗少傑，報社已經派了馮忠前往京都，你就不要再去了。等你回來了，我跟周主編好好說說，爭取讓你留下來……」 

  「徐師姐！我的好師姐！我已經採訪到了陳源！」宗少傑興奮的說道。 

  「什麼？」徐瑩一愣，以為自己聽錯了，「你再說一遍？」 

  宗少傑壓低了聲音，卻怎麼也壓制不住心中的興奮，說話的聲音都有些走調，「我已經採訪到了陳源！簽約儀式後天舉行，地點就在電影學院旁邊的藍鳥咖啡店！」 

  「等等，」徐瑩這次聽清楚了，她迅速拿起一支筆，並找了一張白紙，說道：「你把事情的詳細經過都跟我說一遍。」 

  電話這頭，宗少傑深深地吸了口氣，穩了穩心神，然後將自己從青雲|縣出發，到達京都，來到橫江賓館，見到陳源，以及採訪的全過程，都詳細的彙報了一遍。掛掉電話后，宗少傑興奮的攥緊了拳頭，這次他轉正有望了！ 

  羊城晚報這邊，徐瑩看著紙上密密麻麻的小字，笑容在臉上不斷擴散。她撥通了周主編的電話，將事情彙報了一下。周主編連夜趕了過來，將這份新聞加工一遍后，直接掛在了明早的報紙頭條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