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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 行動計劃

  當天下午,許誠言和曹瑞安再一次見了面。

  茶館的角落裡,兩個人相對而坐,不過此時的曹瑞安和昨天相比,明顯精神有些憔悴,臉色陰沉的可以滴出水來。

  許誠言察言觀色,看來消息已經傳到了曹瑞安這裡,而且看他的神情,只怕犧牲的人身份不簡單。

  「有什麼事情?」曹瑞安首先開口問道。

  他和許誠言這段時間幾乎每隔一兩天就見一次面,聯繫的很是頻繁,這不符合情報工作的安全要求,所以接到許誠言見面的請求后,他不免有些不悅。

  「我得到一個重要消息,要向您彙報,不過我看您好像已經知道了。」

  曹瑞安聞言,挑眉看向許誠言,遲疑了一下,說道:「你先說吧!」

  「好,情況是這樣……」許誠言答應一聲,直接自己打聽到的情況彙報了一遍,「據現場的記者打聽,死者是東安小學的一個校工,名叫耿大成,是受傷后舉槍自絕,當場斃命。」

  在許誠言敘述的時候,曹瑞安一直沉默不語,直到聽完最後一句話,再也抑制不住情緒,頭微微揚起,眼睛輕輕閉上,好半天才長吁了一口氣,緩緩地說道:「他的代號犀牛,第一情報組組長,也是我多年的兄弟……」

  其實曹瑞安來臨來之前,已經得知了耿志國犧牲的消息,因為從今天開始,情報員啄木鳥已經開始跟蹤馬維德,準備伺機而動,上午也隨著馬維德的足跡,趕到了事發現場,只是去的晚了些,並沒有親眼目睹事件的發生,於是也通過緊急渠道,向上級彙報了這件事情。

  曹瑞安得到消息后,簡直難以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明明當時已經命令耿志國立刻撤離,可耿志國還是出了事,而且還是死在了自己的住所,很顯然是違抗命令,再一次回到了家中,才造成了這一次的悲劇發生。

  只是啄木鳥並不知事發現場的具體情況,現在曹瑞安聽到耿志國最後犧牲的慘烈,一時間,按耐不住悲傷的情緒,竟然有些失態了。

  果然是這樣!許誠言知道曹瑞安的心情,輕聲安慰道:「您說得對,犀牛殺身成仁,也算是死得其所,您還是不要太悲傷了。」

  他雖然沒有和耿志國有過交集,但非常理解曹瑞安失去親密戰友后的沉痛心情,因為這種感覺他也不止一次的切身感受過。

  「我是為他不值啊!」可是曹瑞安連連搖頭,「昨天你彙報情況之後,我就感覺不對,今天上午還親自去通知了他,讓他馬上撤離,可是不知道哪裡出了問題,最後還是出了事,誠言,你也要吸取這次的教訓,我們做敵後工作的,腦子裡要時刻緊繃著一根弦,絕不能有任何僥倖之心!」

  「是,我一定謹記!」

  「這件事情我還沒有向站長彙報,都不知道怎麼開口。」

  許誠言不覺有些詫異,只見曹瑞安接著說道:「犀牛還是跟站長當初一起從家鄉出來的同鄉,跟著站長鞍前馬後多年,唉……」

  原來是這樣,許誠言也不禁暗自唏噓。

  「好了,不說這個了!」

  曹瑞安穩了穩心神,接著問道:「除了這個事,還有需要彙報的嗎?」

  許誠言趕緊回答道:「有,是關於任務的事。」

  接著他就把今天高橋哲夫安排他作為渡邊恭介的助手,參與跟蹤報道此次捐糧運動的事情彙報給了曹瑞安。

  這當然是個好消息,曹瑞安精神一振,囑咐道:「沒想到你一進新民報社,就能夠得到日本人的信任,這可是太好了,這對此次任務幫助很大,你有沒有具體的想法?」

  許誠言思量了一下,說道:「我回去之後想了一夜,覺得最好的辦法就是在動員會上動手,就在開動員會的現場,我們的動作要大,大的讓這個動員會無法進行下去。」

  「嗯,我之前也是這麼想,只是動員會的現場一定是警衛森嚴,以我們太原站現在的實力,實在是損耗不起,所以才把任務交給你,就是要藉助你的頭腦,可不能蠻幹。」

  許誠言笑道:「當然不能蠻幹,我的意思是在動員會現場進行定時爆破,製造一場大混亂,最好能炸死一些重要人物,比如說日興會社的社長伊藤拓真!」

  「你要對伊藤拓真下手?」

  曹瑞安眼睛一亮,嘴裡嘖嘖說道:「你的胃口可是越來越大了,剛剛乾掉了吉岡正雄,現在又盯上了伊藤拓真,他可是舉足輕重的人物,一旦得手,整個華北都要為之震動,你有把握嗎?」

  許誠言的提議一下子就把曹瑞安的情緒提起來了。

  日興會社雖然明面上只是個商業集團,但實質是日本內閣和日本最大財閥集團的聯合勢力,不僅掌握著整個華北地區的經濟命脈,更是支撐日本華北方面軍作戰的有力保障,它的地位無可取代,不可動搖。

  也正是因為如此,即便是屢次插手軍方事務,可軍方對這個龐然大物也都是無可奈何,就連山西最高軍事長官,手握重兵的岩松義男中將,對於日興會社的強勢,也只能是發幾句牢騷而已,可想而知日興會社的特殊地位。

  而作為日興會社駐太原的分社長伊藤拓真,其本人就是三菱財閥的代表人物之一,身份自然是非同一般,不要說的吉岡正雄,就是他的上司特高課課長明石英樹大佐,也要稍遜一籌。

  如果真如許誠言所說,藉此機會將伊藤拓真除掉,不僅這次捐糧運動會胎死腹中,就是整個華北地區也會掀起一場軒然大波,這不得不讓曹瑞安心動不已。

  但是曹瑞安也很清楚,想要刺殺這樣的一個重量級人物,難度不是一般的大,他是一點把握都沒有。

  許誠言見曹瑞安的眼睛爍爍生光,就知道這位上司絕對是動了心思了,接著說道:「如果是在平時,刺殺伊藤拓真自然是困難重重,可是在動員會的當天,作為社長的伊藤拓真肯定會出面,上百人的集會,人多手雜,正是下手的好機會。」

  曹瑞安此時已經不把心思放在破壞動員大會的事情上了,正如許誠言所說,只要炸死了伊藤拓真,其他一切問題都可迎刃而解。

  他一拍桌案,沉聲說道:「好,要干就干一票大的,需要我做什麼?」

  「我需要炸藥,最好是梯恩梯炸藥。」許誠言說道,他這一次和曹瑞安見面,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向他申請梯恩梯炸藥。

  許誠言和計雲在晉南作戰的時候,經常使用爆破手段,兩個人都是製作定時炸彈的高手,而梯恩梯炸藥不僅是威力大,穩定性又好,更因為熔點低,可以方便製成各種形狀,是製作定時炸彈的最佳選擇。

  曹瑞安不禁眉頭一皺,想了想搖頭說道:「這個還真沒有,梯恩梯炸藥我們實在搞不到。」

  梯恩梯炸藥在製造時,合成反應需要很苛刻的實驗條件,中國目前來說還沒有能力製造,只能從國外進口。

  可是現在日本人如今用軍艦封鎖了中國對海外的各種渠道,梯恩梯炸藥在上海或者天津這樣的港口城市,還可以通過走私的軍火販子搞到手,許誠言所在的部隊就是因為緊靠著上海,才能搞到這些高級貨。

  但是山西遠在中國內陸地區,間隔千山萬水,重重關隘,這裡根本沒有渠道搞到梯恩梯炸藥,就算是有,也是極少量的,以曹瑞安的能力,實在是力有不逮。

  許誠言一聽不禁有些失望,他並不清楚太原站的物資儲備情況,於是再次問道:「那你們能提供什麼樣的炸藥?」

  曹瑞安略微思索了一下,解釋道:「我們能搞到一些楷字炸藥,黃色炸藥也可以搞一些,但是這都需要冒一些風險。」

  許誠言一聽,不禁挑了挑眉毛,他知道所謂曹瑞安口中的「楷字炸藥」是原山西本土生產的軍用制式炸藥,是用肥田粉為原料的混合炸藥,成本低廉而且生產量大,可是威力就小了很多。

  至於「黃色炸藥」,是日本軍隊普遍使用的苦味酸炸藥,因為苦味酸被是黃色染料,還有極強的染黃能力,又被稱為「黃色炸藥」,可是這種炸藥的威力雖然大,安全性卻更差,遇潮遇熱,甚至暴晒碰撞都會爆炸,根本不適合製作定時炸彈。

  許誠言無奈,只能點頭說道:「那就用楷字葯,越多越好!」

  曹瑞安一聽,又是搖頭:「現在我也不能確定能搞來多少,但是數量肯定不能太多,多了就藏不住了,你還要給我幾天的時間準備。」

  情報站重新建立,各項物資都非常匱乏,又因為太原距離晉南戰線路途遙遠,日本人又檢查的很嚴,中途到處都是關卡,運輸軍火實在是不安全,也不現實。

  為了解決這個問題,太原站早早就在太原本地發展了一條軍火來源渠道,這也是原太原情報站留下的一名重要情報員,楚光濟接手后,能夠使用的有限資源之一。

  比如上一次刺殺吉岡正雄所使用的那一批長槍和駁殼槍,都是通過這個渠道獲得的。

  但是炸藥不同於槍支,民間槍支泛濫,有很多歷史上的原因,積重難返不可挽回,可是各大勢力對於炸藥的控制一直很嚴,要搞到手並不容易。

  而且這條渠道也並不在曹瑞安手中,是在站長楚光濟的手中,所以曹瑞安需要回去求證一下,心裡也沒有底。

  許誠言一聽更是無語,如果想要在動員大會上搞出大動靜,爆炸的威力一定不能小,如果搞不到足夠的炸藥,行動計劃就要重新設計了。

  「好吧,距離動員大會還有十天的時間,您這邊儘快給我消息,我需要根據數量來制定計劃。」

  曹瑞安點頭答應道:「好,我會儘快搞到手,具體的實施,就要看你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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