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六零章 縱狗撒尿
“禁播?你拍到人類繁衍的行為了?”天靈問道。
“那倒不是,是大皇子妃在沐浴。”王西平又補充道,“牛奶浴。”
大皇子府上沒有大量鮮奶,大皇子妃卻用牛奶沐浴,天靈皺了皺眉頭,這就奇怪了。
就天靈所知,皇帝的後宮嬪妃裏都沒有用牛奶沐浴的,大皇子妃的用度不可能超過宮裏的娘娘們去,所以沐浴所用的牛奶是怎麽來的,就十分值得深思了。
“王西平,你剛剛除了看見大皇子妃洗澡外,有沒有什麽別的發現?”天靈問道。
“主人你難道想看的別的?”王西平一臉壞笑道。
“想。”天靈點點頭,“你再去看看,大皇子妃周圍的人做了些什麽說了些什麽也一一記錄下來。”
“主人你是想從大皇子妃這裏打探出消息嗎?”王西平明白了天靈的意思。
“嗯,這事兒不合常理,一定有蹊蹺,左右無事,咱們就在這裏等著馬腳露出來。”天靈道。
於是王西平再次跳到樹枝上去盯著大皇子妃了。
天靈則帶著平西王靠著樹幹眯眼打盹兒。
大樹、綠蔭、黃狗、陽光、少年,若忽略這是在大皇子府邸外,還是挺美妙的一幅畫麵的。
王西平在樹上看了許久,也沒有什麽特別的發現,大皇子妃沐浴完,便躺在涼榻上歇息,周圍伺候的人也是安靜侍立在一旁,並沒有人開口說話。
“我們在此守了多久了?”打盹兒的天靈忽然睜開眼睛。
“主人,守了快一個時辰了。”王西平回答道。
“差不多了。”天靈微微一笑,“你依舊在這裏盯著,我跟平西王出去溜溜。”
說罷便起身,牽著平西王繞著大皇子府溜達,一路上也不避人,隔三差五的便意味深長的往大皇子府上望那麽幾眼,擺明了告訴別人,他這是在圖謀不軌。
在天靈轉第二圈的時候,大皇子府邸的門房匆匆的朝府內小跑而去。
又過了一會兒,門房出來奔天靈而來。
“江公子,殿下讓你到府上一敘。”
“大殿下讓我進去?”天靈指了指自己。
“正是。”門房斜著眼睛道。
“啊,那真是不巧了。”天靈笑著指了指平西王,“我陪著王爺出來遛彎兒呢,若是殿下隻請我進去,王爺沒人照看就不好了。”
那門房瞥了一眼平西王,心道以前隻聽說狗仗人勢,今兒居然見到了人仗狗勢的,還真是稀奇了。
不過他一個下人,對主子的事兒交代的事除了照辦,也不敢置喙,見請不動天靈,便轉身複命去了。
天靈嘴角彎了彎,對著那門房的背影道,“若大殿下想他皇叔了,改日可來宣平侯府府上,清流一定熱情款待。”
說罷回到剛剛的大樹處,自己也開始往樹上爬。
“主人,你上來做什麽?”王西平道。
“這你就不懂了吧,這叫做故布疑陣。”天靈笑道,“我們在大皇子府邸外麵晃這麽久,他不可能沒所察覺,所以心裏一定疑惑我們的意圖,而我剛剛的挑釁一定會讓他憤怒不已,我拒絕了他的入府一敘,卻爬上了他皇妃寢宮外麵的大樹朝裏窺探,你說,大皇子會不會很疑惑呢?”
“主人想讓他疑惑什麽?”王西平一臉懵。
“我也不知道啊。”天靈趴在樹杈間,“故布疑陣的最高境界,就是連自己也不知道要讓對手懷疑什麽。”
“那這樣做的目的是什麽?”王西平更懵了,他用自己的高級程序運算了數億遍也沒有得出這其中的因果關係。
“目的就是引起大皇子的懷疑啊。”天靈道。
······
人類的世界真是太複雜了!
天靈笑了笑,其實一點也不複雜。
大皇子妃的牛奶浴事出反常,那麽極有可能,趕在小甜茶之前收走鮮奶的人與大皇子有牽扯,但這件事事前沒有走漏一點風聲,做得這樣隱秘,那麽事後對此肯定也會三緘其口。
這樣一來,他們這樣蹲在人家寢宮外麵,根本無濟於事。
想要知道草裏有沒有蛇,扔個石頭進去探一下,說不定蛇自己就出來了。
所以天靈才會這樣引起大皇子的懷疑,若是大皇子真的與此事有關,那麽他一定會過問門房自己的行蹤,然後聯想到大皇子妃。
自己這樣蹲在大皇子妃的寢宮外,那麽以大皇子多疑的性格,一定會心生懷疑,不管他懷疑什麽,最後一定會去大皇子妃的寢宮處看看。
天靈的目的,便是這個!
大皇子妃牛奶浴的洗澡水還放在寢宮,不知道大皇子看見了,會不會過問呢?
“一會兒我跟平西王先離開,你在這裏多守一會兒,看能不能等到大皇子過來。”天靈對著王西平輸入指令道。
“好的主人。”王西平回答道。
他的作用是引起大皇子懷疑,之後隻有他離開了,大皇子才會放心的跟大皇子妃說話,他又怎麽能不給大皇子表演的機會呢?
天靈在樹上呆了一陣子後,便從樹上滑了下來,然後牽著平西王往回走。
走之前還故意繞到大皇子府邸的大門處,對著剛剛傳話的那門房道,“王爺跟我要回去了,你們記得跟大殿下說一聲啊。”
天靈說這話的時候態度十分囂張。
但門房卻不能不接,沒辦法,對麵那狗王爺有先帝的遺命護身,哪怕隻是一條狗,他們也不能不敬,隻能拱手應是。
而這時平西王卻突然掙脫天靈鬆鬆的綁在他脖子上的繩子,撒開丫子朝那兩個門房站立處跑去。
然後不等眾人反應過來,撩起一條腿便對著大皇子府邸的大門處······尿了。
平西王年齡漸長,這泡狗尿也格外的多,沿著朱漆大門朝下汩汩的流著。
直到平西王尿完抖了抖腿,顛顛的跑回天靈身邊時,那兩個門房才反應過來,大皇子府門,竟然被狗尿了!
可是這條狗又不是普通的野狗,掄起輩分來,大皇子還得叫它一聲叔叔,打不得又罵不得,隻能將這泡狗尿生生的受著了。
天靈看著眼前的情狀,憋笑憋得十分辛苦。
“看來,王爺很喜歡它的這位侄兒。”天靈說罷,連忙牽著平西王轉身走了。
他怕再不走,自己會忍不住笑出聲來!
宮裏的娘娘因為王西平的狗尿連門前的樹都砍了,不知道大皇子在聞到味道後,會不會將府門拆換了?天靈越想越覺得可樂。
快步走出一段距離後,轉身將臉對著一堵牆,捂著嘴笑了起來。
“樂什麽呢?”天靈背後響起一道聲音。
“誰?”天靈連忙轉身,卻看見喬綿芝穿著禁軍守衛的衣服站在麵前。
“小海椒?你怎麽在這?你如今不是郎將了嗎?還需要出來巡街?”天靈探頭朝他左右看了看,還是一個人在這?
“今兒有衛軍告假,我左右無事,替他的班出來看看。”喬綿芝道,“結果一出來,便看見你在這裏對著牆笑個不停,怎麽?牆上麵嵌了塊金子?笑的這麽歡實。”
“沒有沒有。”天靈擺了擺手,“比牆上有金子更好笑。”
“什麽事情?”喬綿芝好奇的看了天靈一眼。
“這事兒不可說,不過你可以自己去看。”天靈指了指大皇子府邸的方向,“不過,切記不要當著人家的麵兒笑出來呀,免得被人揪住大不敬。”
“那邊?大皇子府上?”喬綿芝一愣,大皇子心思極深,在外行為一向內斂謹慎,怎會鬧出笑話來,難道是府裏出了什麽醜事?
天靈點點頭。
喬綿芝再問天靈到底是什麽事兒時,天靈卻是笑著閉口不談。
天靈這個態度,讓本來對看熱鬧和看笑話根本不感興趣的喬綿芝愈發好奇了,“我去瞧一眼,你在這裏等著我。”
天靈乖乖的點了點頭。
喬綿芝回來的時候,便看見天靈還站在他剛剛離開時候的位置,靠著牆不知道在想什麽。
“大皇子府上,怎麽有那麽大一股狗尿味?”喬綿芝皺著眉頭道。
“當然是被狗尿了啊。”天靈笑出了聲。
“誰家的狗這麽厲害?敢在大皇子府門上撒尿。”喬綿芝嘖了一聲,複又問道,“不對啊,不是有門房守著嗎?狗往大門上撒尿他們也不管?”
“不敢管唄。”天靈指了指平西王,“叔叔在侄兒門上留個記號方便下次上門,誰能管的著啊。”
喬綿芝看了看在一旁瘋狂搖尾巴的大黃狗,突然上前一步越過天靈,把整個臉埋在剛剛天靈麵對的那堵牆上,肩膀猛烈的抖動著。
好一會兒,才轉過身來,笑罵道,“你太壞了。”
“你可不要冤枉好人。”天靈瞪了喬綿芝一眼,“我不過是陪平西王出來走走,王爺自己要往那門上做記號的,我可什麽都沒說什麽都沒做。”
“它一直是你照看著的,你會拉不住它?”喬綿芝一臉懷疑。
“小海椒。”天靈突然正色道,“你知道世間哪樣神奇的東西,是任何人都阻擋不了的嗎?”
“什麽東西?”喬綿芝滿臉疑惑的問道。
“血脈!”天靈重重的道,“親情血脈,是這世間最神奇的東西。”
“什麽意思?”喬綿芝被天靈說糊塗了,“我們不是在說平西王的事兒嗎?你怎麽突然扯到血脈上去了?搞得我現在是丈二的和尚摸不著頭腦。”
“沒事,你還在長身體,等長到丈三的和尚時,就摸得著了。”天靈笑著道。
喬綿芝瞪了天靈一眼,“先別跟我扯這些有的沒的,我問你,去大皇子府邸做什麽?還縱狗尿了人家大門?”
“這事兒說來話長,我覺得,就不要耽誤郎將大人寶貴的時間了。”天靈道。
“那就長話短說。”喬綿芝將錯身將天靈的去路擋住,“不說清楚休想走。”
天靈有些無奈,他不想說是因為不想因為這事兒把喬綿芝扯進來,畢竟在天靈看來,大皇子這個人心機深沉,還挺凶狠的,若讓他知道喬綿芝跟自己的交情,恐怕日後為難喬綿芝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另外就是,天靈一直覺得,人與人之間的關係很多時候其實經不起考驗,所以若非避不開,天靈從來不把可能會破壞情誼的事情擺出來,因為他覺得那樣很沒意思。
就像現在,麵對大皇子的事情,喬綿芝本身是一個局外人,自己告訴他來龍去脈之後,天靈依舊會讓喬綿芝繼續做一個局外人,但若是喬綿芝在知道這一切後自己選擇做個局外人,雖然與天靈想要的結果一致,但意義卻大有不同,可能在這之後,天靈再也不會伸手去拔出喬綿芝腰間的圓月刀去片羊肉了。
這種事情,雖然可以看清一個人,但卻是很無趣的。
“我覺得還是不說為好。”天靈看著喬綿芝道。
“你是不是遇到了麻煩?”喬綿芝卻突然出聲,“跟上次你店鋪開張鬧事的那人有關?”
天靈有些驚訝,那日放走的人群中的那兩人,天靈沒有跟喬綿芝提起過,所以喬綿芝是不知道那鬧事的人的同夥進了大皇子府邸後門的,那他是怎麽想到這其中關係的?
“真被我說中了?”喬綿芝看著天靈的表情,便知道自己猜的沒錯。
天靈見他喬綿芝都猜出來了,當下也沒隱瞞,點了點頭,“小甜茶準備上新的茶飲,就是前些日子試推的奶茶。試推之後反響很好,店裏的掌櫃便定了上新的日子,但是在這上新的關頭,新產品的原料卻被人截胡了。”
“掌櫃的原先派人在附近各州定的鮮奶,被人趕在他之前收走了。”
“此事太過蹊蹺,我懷疑有人故意針對。”天靈頓了頓,“小甜茶的前身是百花樓,你可能不知道,百花樓其實,是大皇子的產業。”
喬綿芝百花樓是大皇子的產業倒沒有太過驚訝,平京城中,像之前百花樓盛雲樓這樣的鋪子,那個後頭每個硬邦邦的靠山的?倒是對其針對小甜茶十分不解,“你不是買過來的嗎?他自己經營不下去了還能賴你?”
“他經營不下去有兩個很重要的原因,一個是陸卿姑娘出走,另一個就是因為麻將牌和撲克牌的興起,原來那些賭博玩法不再受歡迎了,但麻將牌和撲克牌又有棋牌司的管製。”天靈平靜的敘述道。
“百花樓頭牌陸卿出走,到了你的戲樓,但是你堂堂正正的贖出來的,那賭博之法,是人們自己愛玩,跟你又有什麽關係?”喬綿芝生氣,這就是平白無故的泄憤!
“有,那法子是從我這裏出去的。”天靈的聲音毫無波瀾,“還有,我燒了他衝州所有的雲夢,還將他一個心腹送上了斷頭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