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驚濤堆雪
眼前這個黑色長裙女子，在謝元亮眼裏感覺很熟悉，就好像不久之前曾在哪裏見到過。
是的，就在南宮沁雪的家裏，一樓客廳那一張黑白色的相片，那個和南宮沁雪長得有九成相似的女人，正是她很多年前就已經離世的母親。
而現在，她卻出現在自己身前，親切溫和的呼喚著南宮沁雪的名字。
這究竟是不是夢呢？
看樣子不像是。
湛藍色的世界裏，充斥著各種難以想象的事情。
“母……母親？”
謝元亮用十分蹩腳的語氣回應了一聲，讓他突然間叫別人母親，的確是一件頗為不適應的事情。
麵前的黑裙女子笑了起來，但是這一抹笑容，並不是欣喜地笑，而是一種釋懷的笑。
“你，不是沁雪吧？”她沒有理會身後如同石化般的南宮夜刃，而是用平靜的語氣質問道。
謝元亮震撼地說不出來，他暴露了。
南宮沁雪的母親接著說，“是不是我的女兒，這我還是有能力辨別出來。你不用緊張，我問這個問題並沒有惡意，能夠看見自己的女兒長這麽大，身為母親的我，已經很知足了。”
謝元亮默默的傾聽，他知道身體裏原本南宮沁雪的意識也能夠聽得一清二楚。
“我已經沒有辦法再繼續保護沁雪了，所以，沁雪就拜托你了，可以嗎？替我照顧好她。”
“我嗎？”麵對黑色長裙女人如此信任的托付，謝元亮表示一臉懵逼。
或許是因為他能夠附身南宮沁雪的原因，又或者是南宮沁雪的母親，已經知道了些什麽隱藏在其中的秘密。
“不過，你可別高興得太早。”她收斂起麵容上的笑意，略微嚴肅地說道，“我需要確認你是否有這個能力，否則，我是不會把女兒托付給你的。”
“我需要做些什麽？”謝元亮鬆了口氣，問道。
南宮沁雪的母親緩緩轉身，看著那呆滯不動的南宮夜刃說，“夜刃身上的藍色火焰，是南宮家族世世代代守護的力量，而現在，他已經接納了這股力量。但事實證明，這股力量並不適合他。你需要從夜刃手中奪回這股力量，為三年前的悲劇，補上一個句號。”
“奪回？”謝元亮捕捉到了一個關鍵的字眼。
“嗯。”沁雪母親點頭，“這股力量，原本應該是由我的沁雪來繼承，隻可惜……總之，這一力量如果得不到傳承，那麽南宮家所有人都會死。”
“我要怎麽做？”謝元亮認真地問道。
“沁雪會告訴你的，這是屬於她的力量，隻有她才知道辦法。”
就像是有人撥動了時間的轉盤，沁雪母親的聲音一閃即逝，就連身影也憑空消失不見，仿佛她從未有來過。
而謝元亮所麵對著的，是一個被湛藍色火焰灼燒的南宮夜刃，他已經失去了意識，淪為一隻瘋狂殺戮的惡魔。對沁雪母親說的那番話加以分析，謝元亮似乎明白了。
一位偉大的老人曾說過，要用魔法打敗魔法。
如果對手是邪靈呢？
那就必須得用邪靈來打敗邪靈。
驅魔師，以及驅魔師所施展的力量的來源，就隱藏在這座村子裏，這座被詛咒的村子，就是驅魔師的根源。
或許這隻是謝元亮的片麵理解，但至少這個理解是向著真實答案接近的。
轟！
南宮夜刃揮舞著利劍斬出一道氣芒，硬生生將青石板劈出一道半尺深的裂痕。
“沁雪，南宮沁雪！”謝元亮一邊艱難應付南宮夜刃施展的攻擊，一邊大喝道，“我知道你在聽，我也知道你閉上了雙眼，你隻是害怕，所以才不敢睜開。”
“我也知道你害怕你的哥哥，是因為害怕這股力量……”
刷刷刷！
劍芒四射，雖然沒有傷到謝元亮一分一毫，但是碎石擊打在身上的疼痛感，卻是真實的存在。
“可如果你還想以驅魔師的身份活著，如果你不想忘記現在現在所擁有的一切，那麽請你睜開眼睛！”謝元亮喝道，“操縱你身體的人是我，麵對惡魔的人也是我，你隻需要做一個旁觀者。你可以當做這是在看一場恐怖電影，而我，就陪在你的身邊。”
嘭！
謝元亮沒來得及躲過這一劍，被劍氣的波瀾給震飛，劇烈的疼痛感刺激著南宮沁雪的神經，傳入他的意識裏。
南宮沁雪的手還在抖，這說明她還沒有真正的醒來。
如果南宮沁雪一直選擇逃避，她會死，而謝元亮呢？
百分之五十的概率會死，百分之五十的概率不會死。
薛定諤的貓。
“你想過死嗎？”謝元亮用劍撐起南宮沁雪的身軀，搖搖晃晃站起來，“你其實，不想死的對吧？”
結束了嗎？
望著不斷逼近的南宮夜刃，謝元亮心想道。
“我……”腦海裏終於傳來了南宮沁雪微弱的聲音。
謝元亮笑了，他的笑容和剛剛黑色長裙女人的笑容一樣，釋懷地笑著。
他向前邁出了一步，緊接著身體猶如流星一般拖著淡紫色的流光飛奔至南宮夜刃身前，左手甩劍的同時，右手緊跟著提起穩重的握住了劍柄。
鐺！
藍紫亮色光暈在這個湛藍色的世界裏大放異彩，謝元亮感覺自己身體就像是產生了靈性，他隻需要隨意產生一個念頭，身體就會不由自主的將這個念頭給完成。
驅魔術·驚濤堆雪！
紫色的濤浪自劍刃上掠出的氣芒席卷，白色的飄雪灑落人間，猶如頭頂的白月光穿透了這湛藍色的世界，雪花飛舞，呼如一夜清風揚，雪漫長亭。
隻是一劍，謝元亮就將南宮夜刃劍上的藍色火焰盡數熄滅，就連他雙眸的藍光也減退了許多。
第二劍出，施展的是和南宮夜刃一模一樣的劍法，可就在兩道劍鋒交匯的那一刹，南宮夜刃手中的利刃猶如風車一般從手中攤開，深深的刺入青石板中的縫隙。
第三劍，他使用的是劍脊，對著眼前南宮沁雪的哥哥，斬下了最後一擊。
紫煙繚繞，風雪退散。
謝元亮那覺這副身體即將要麵臨散架，而他的意識，也逐漸變得模糊，終於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