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一百五十七 你拿什麽來麵對?
豐田霸道被歐曼卡車,直接側翻著被頂上了馬路牙子,右側車身完全變形,最嚴重的地方,起碼凹陷進去了半隻胳膊深,地上除了輪胎劇烈摩擦後,留下的印記以外,隻剩下滿地的玻璃碴子,和車身殼子的碎片。
歐曼卡車斜著停下,保險杠子一半晃蕩在車頭,另一半已經碾壓到車輪胎下麵,大燈碎了一個,其他地方完好無損。
我坐在地上,呼哧呼哧喘著粗氣,目光呆愣,短短幾秒的時間,單薄的T恤已經徹底濕透,寧海也坐在我旁邊,身上有些地方正在冒血,他正在慌亂的摸著四肢,檢查著身體的完整性。
我不知道是,關鍵時刻寧海拽了我一下,還是歐曼卡車留有了餘地,反正就在剛剛,我離駕崩就一步之遙!
“咣當!”
歐曼卡車上,跳下來兩個工人模樣的青年,剛回過來神的老仙,門門,還有水水,一瞬間盯上了他們倆。
“我.草.你.媽!”
老仙眼珠子通紅,最先反應過來,隨手從地上撿起一塊轉頭子,二話不說,直撲兩個青年。李水水和門門沒有拉著,反而也抽出了皮帶,撿起了玻璃碴子,跟著老仙衝去。
我的車緊貼著馬路牙子停放,旁邊閑著那麽大一塊的街道,行駛兩台卡車都綽綽有餘,歐曼還直愣愣的衝我撞來!
這他媽的是意外麽???
老仙他們能不知道是誰捅咕的麽?
“怎麽回事兒?”
派出所裏正準備下班的幾個民警,聽到動靜全部跑了出來,其中一個話剛問完,就看見老仙要用磚頭子砸走下來的歐曼司機。
“你給我放下!”
民警指著老仙大聲嗬斥了一句,老仙身體一頓,隨後沒搭理他,揚起磚頭子,直接往青年的腦瓜子上拍去,青年一躲,磚頭子飛著砸在了歐曼的風擋玻璃上。
“啪!”
李水水掐著腰帶卡子,粗暴的抽在另一個青年的腦袋上,門門攥著玻璃碴子,直奔青年臉上捅去!
“蓬!”
一個民警從後麵,抬腳踹在了門門的腰上,指著老仙的鼻子罵道:“你他媽是不是給臉不要臉!咋地,你也想進去啊?”
老仙看著民警牙齒咬的嘎嘣作響,憋了半天,才喘出一口氣。
“操!你告訴郭浩!卡車一下不給我們五個都撞死,我們肯定還手幹他!”門門被警察拉著,聲嘶力竭的指著青年罵道。
青年斜著掃了他一眼,撇撇嘴沒吱聲。
“你他媽咋開的車啊!”
其中一個民警指著青年問道。
“差三秒變紅燈,我著急送最後一車土,開的有點急!對麵有車過來,我一躲,就給霸道撞了!”青年臉上掛著輕鬆的表情,還帶著笑意說了一句。
“你超速了!”警察皺眉回了一句。
“嗯,超速肯定超了,不過也就超了百分之二十,扣6分唄!嗬嗬!”青年回了警察一句,扭頭看著剛站起來,麵無表情的我問道:“哥們,我看你車撞的挺嚴重,咱打電話經官吧!”
“想撞死我唄?”我斜眼問道。
“嗬嗬!”青年舔著嘴唇笑了一下,往前走了兩步,嘴貼著我的耳朵說道:“有人讓我告訴你一聲,這車是全險!”
我臉色鐵青,聽著他的話,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挺好個車,白瞎了!”
青年司機指著斜在路上的霸道說了一句,隨後轉身上車,主動打了報警電話。
……
看守所裏,胡圓圓和張奔換上了號服,剃了頭發,隨後被分開帶往監室。當他們即將鑽入狗洞子鐵門的時候,兩個管教竟同時對著屋內的“坐班”,也就是犯人中的總統說道:“看著點他們,別讓他們炸刺!”
“明白!”
坐班點頭回了一句,管教咣當一聲推上了鐵門。
“蹲下!”坐班斜眼看著胡圓圓說道。
胡圓圓喘了口粗氣,多一句話沒說,幹脆的蹲在了地上。
“咣!”
坐班旁邊的一個壯漢,毫無征兆的站起來,從鋪上一腳撅在了胡圓圓臉上,皺眉罵了一句:“是這麽蹲的麽?”
“哥們,我第一次進刑事看守所,不懂規矩的地方……”
“蓬!”
又有一人,掄起拳頭直接砸在了胡圓圓的太陽穴上,惡狠狠的說道:“說話得喊報告!”
“報告!”
“蓬!”
胡圓圓再次挨了一腳,身體仰著坐在了地上。
“喊報告得先舉手!”
“唰!”
胡圓圓立馬就要舉手,但身體還沒站穩,啪的一聲,臉上瞬間多了五個指印。
“你媽了個B,我讓你舉手了麽!”
“我去你媽的!”
胡圓圓一瞬間站起,一個箭步上前,直接薅過離自己最近一人脖領子,咣咣咣砸了三拳。
“哎呀,還敢還手!給我揍他!”
坐班指著胡圓圓說道,瞬間大鋪上站起來十多個人,一股腦的撲向胡圓圓,幾個回合以後,完全施展不開的胡圓圓被按倒在地,數不清多少隻腳,輪番的踢著他的腦袋。
“管教!報告管教!他們打人!”胡圓圓縮卷在地,一聲聲的叫喊著。
“嘀鈴鈴!”
坐在監控室的管教,看著監控視頻,打著哈欠,按了一下警鈴,拿著麥克風說了一句:“都他媽消停點!”
說完這句以後,再就沒了動靜,他根本就沒離開那個椅子。
……
另一個監室裏,張奔被四五個人,扒光了衣服,踹到了便器裏。十月份的水已經涼的,宛若剛刨出來的農夫山泉一般,冷的紮手,其中一個犯人,擰開水龍頭,先是空放了五分鍾,當拔涼拔涼的水徹底上來以後,才用正常洗臉盆,接了一盆清水,走到便器位置,從張奔的頭頂,水流很小的往下一點一點澆著。
這種感覺,沒挨過澆的人根本無法理解。打個比方,這就跟一個人的,極限跑步速度,達到每小時十公裏以後,啥都不穿,裸奔著衝進苞米地,身體不斷被苞米葉子,一下一下割著皮膚的那種感覺類似!
又疼又癢,每澆一點,那都是在考驗意誌力!
這在看守所裏叫“洗澡”,一個身體一百五十斤左右的三十歲壯漢,挨五盆以後就完全失去了行動力,十盆以後基本就隔壁吳老二的狀態了,癱了。
張奔在挨了一盆半的時候,實在受不了了,嗷的一聲竄起來,開始還手,挨了一頓打以後,又被澆了半盆,他再次反抗,然後挨打,依次循環著……
……
交警到了,先是拍完了照,隨後章偉民的霸道,被拖車拖到了交警隊,而歐曼卡車,是那個青年司機自己開過去的。
我不是車主,所以隻能給章偉民打了個電話,他到的時候,我們在交警隊門口見麵了。
“不好意思了……民哥!”我極其過意不去的說了一句。
“沒事兒,不有保險呢麽!”章偉民停頓了一下,拍著我的肩膀,並沒有埋怨。
“……我就多餘開你車!”
“不提這個,沒意義!”章偉民擺了擺手,隨後扭頭衝我問道:“郭浩啊?”
“……嗯!”我沉默了一下,點頭回了一句。
“他這是嚇唬你呢!”章偉民平淡的回了一句。
“我知道!”
“南南,不行和解吧!一塊地,沒了再找唄!”章偉民委婉的勸了一句。
“嗬嗬!沒事兒!”
我愣了一下,沒再接著這個話茬往下聊,指著大門說道:“走吧!辦案交警讓車主過去一趟!”
章偉民看著我歎了口氣,邁步走進了交警隊。
……
三泉鎮裏。
郭浩拿著兩套臨時房照,帶著兩個戶主,上了車,就往市區趕來,他是來托人辦兩個戶主的房照正本。
“左眼皮跳跳,好事要來到……”
手機響起,郭浩跟隨著鈴聲哼了兩句,心情不錯的接起了電話。
“哈哈!向南殘了!這時候在交警隊撅著呢!人都嚇屁了!”陸林拿著電話,歡愉的大笑著。
“打了幾次仗,手裏有把破槍,就不知道自己咋回事兒了!”郭浩淡笑著回了一句。
“浩哥,兒子撒謊,我嗷嗷佩服你了!這小組合拳,幹滴真他媽解氣!就得這麽整他!”陸林咬牙切齒的說道。
“就這點力量,他都不知道啥時候能給勁兒散了!你趕緊來三泉鎮找我,別在家裏嘚瑟,弄不好他得找你!先不搭理他了,這邊忙的要死!”郭浩吩咐了一句。
“行,這兩天我就過去!”
“我說的是,讓你馬上立刻現在,來三泉鎮,明白?”
“行行行,我知道了!”陸林含糊著回了一句。
“先這樣!”
郭浩說完直接掛斷了電話,麵帶微笑看著前方,手指敲打的方向盤說道:“向南啊,向南!嗬嗬,你現在手裏還有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