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出手搭救
“當年鄭和就是自這裏經過這裏,然後到了這裏····。”
楊慎和朱厚照兩人趴在禦案前的地板上,看著朱厚照按照記憶前世描繪出來的世界地圖。
“極西之地就是這裏,那後麵是什麽,大海嗎?看著也不大啊?”楊慎想個好奇寶寶,對眼前的新世界生出一片求知欲。
朱厚照道;“這裏是我們大明,你覺得大不大?”
“自然.……,大?”他明白了朱厚照的意思,所以有些不確定。
朱厚照解釋道;“其實大明在整個世界上的陸地麵積來說的話,還真不算多大,你看看我們周圍,這些,都是土地,那裏有許多許多的國家,數十人而立一國者,不勝枚舉。”
楊慎腹誹,數十人立一國,連我大明一個村都不如,這樣的國家有何益處?
朱厚照平靜介紹;“目前世界上強國不多,但是有幾個,什麽韃靼,瓦剌,真不算什麽,諸多強國之中,我大明最強。”
楊慎問道;“還有幾個是?”
“西班牙王國,目前西方最強的國家,那幾個金發碧眼的自稱日不落的帝國的家夥,目前也屬於這個國家半殖民統治。”說道這裏,朱厚照有些唏噓。
這些該死的殖民者,最好對這個國家造成了什麽,近百年的屈辱啊。
楊慎真的很不理解,陛下知道的怎麽就那麽清楚,難道大明的密探,已經派到了幾萬裏之外的地方刺探消息,這也太狠了點吧!
“陛下,臣心生向往,願效張騫故事,為陛下宣威域外。”楊慎感受到皇上不同的心境,脫口而出。
朱厚照笑著道;“何止是你,朕也想去看看,都言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可是這座皇城對於朕來說猶豫牢籠,用修。”
楊慎洗耳恭聽。
“有生之年,朕,一定會踏足這些地方,讓我大明軍隊遍布這片世界。”
朱厚照指著地圖上的嚴肅的道出這一番宣言。
楊慎聽的神馳目眩,悠然神往,呐呐自語道;“如果真是那樣的話,那···那大明該是如何的極致強盛呐,萬古不及.……萬古不及矣!”
“陛下之誌高遠,臣願追隨陛下意誌,也想領略一番此等風景。”
君臣二人在宮中吹牛逼,劉瑾在一邊伺候著。
宮外,喧囂塵上。
陛下罷朝的這段時日,簡直是度日如年,不止是他們,連朝臣們也是,誰也摸不清楚皇帝在想什麽。
宗室內部一片風聲鶴唳,宮中但有風吹草動,就戰戰兢兢,惶惶不可終日。
文官們熱情高漲,似乎找到了自己的舞台,為國為民啊。
藩王們都收到了消息,說京城有一個翰林叫李馳的進言削藩,然後文官們集體沉默,又有消息說陛下欲遷徒皇親國戚,後來皇上斥之謠言。
但是有一件事是肯定的,皇帝削藩,肯定是有意思的,這可怎麽辦,削藩啊,榮華富貴,過眼雲煙,削藩後,還有什麽?他們還是什麽?
於是……!
皇親國戚日盼夜盤的藩王奏疏進京了。
咱們呢!陛下您可以不理會。
藩王呢?天下的藩王何其多,郡王,柱國將軍,輔國將軍,縣主,這些人的力量加起來,就問你朱厚照怕不怕,是不是還要一意孤行?
奏疏的內容仿佛都統一了口徑,那就是您要削就削吧!咱們自己來。
有人上奏自請消減俸祿,有人上奏請皇帝收回封地,更有人諫言去京城養老,兒子留下繼承王爵,老家夥,你兒子才四歲啊混蛋。
自從朱棣靖難成功後,大明就注定了不可能有人再一次奪位成功,對於藩王的警惕,文武大臣們是基本統一的意誌的,老老實實的做你的逍遙王爺,莫要癡心妄想,否則王爺也要照樣碾死。
定國公鎮北方,魏國公鎮南方,這徐家兩兄弟,一南一北的坐鎮,看似閑散逍遙,實則就是武力震懾,還有老無賴成國公,那是國朝老流氓,做夢都想領軍的人物,你要反啊,那好,老夫正好手癢。
藩王不是不想動,而是不敢動,也沒有那個實力,聯合起來再來個七八王之亂,那是不可能的,反過來被收拾倒是有可能,不是所有人都有朱棣的膽略和手段,他們安逸了百年,已經消磨了銳氣,隻知道吃了睡,睡了吃的豬了。
宗室的算盤是打的好,可卻錯估計了藩王們的膽魄,造反不是所有人都可以的,沒有被逼上絕路,或者就算到了絕路,他們也隻能聽天由命吧,看看後世朱由檢悲憤上吊自盡,藩王們如何?真正敢起兵勤王的一個也沒有。
寧王算是一群家豬裏麵,變異成野豬了,安化王朱寘鐇也算一個,大明將近三百年的曆史,才這麽兩個變異的,也算是可喜了。
他們不敢造反,但是鬧個情緒,還是能得,奏疏就是鬧情緒了。
朱厚照說了停朝一月,那就真的一月不開朝。
管你什麽奏疏,一律不見,有事啊,憋著。
張升的奏疏得不到回應,就繼續上奏,宗室恨不能食其肉寢其皮,可是這老東西動不得,不然光是讀書人的口水,都能淹沒了他們,張升不能動,怎麽辦?
不是還有個李馳嗎?這個狗東西,都是他挑起來的,弄他。
悲催的李馳,“名人”效應發酵的愈發狠了。
大半夜家裏被人丟磚頭,屎尿齊飛,這日子簡直沒法過了。
“狗賊李馳出來。”
“不得好死啊。”
“李馳你個狗賊,包藏禍心,離家天家親情,罪不容誅!”
“狗賊出來!”
李馳躲在門後,叮囑家人仆役,一定要守住大門。
轟咣嚓。
仆役們最終還是沒有擋住群情激憤的宗室們,大門轟然垮塌。
我命休矣!
李馳閉目待死,可是想象中的毒打沒有臨身,外麵是一位穿著綠袍的熟人,那晚恨不能引為知己的嚴嵩忽然出現在眼前。
“李兄安否?嵩來遲一步。”
門外安靜了,為什麽那麽安靜呢?
張升來啦!
李馳聞言,喜極而泣;“嚴兄.……哇!”他哭了,真的哭了。
想不到這關鍵時刻,趕來搭救他的,不是平日看似士為知己者死的好友,也不是平日裏交口稱讚的君子清流們。
竟然會是嚴嵩,這個平日沒什麽交際,隻是那一晚酒後讚美自己幾句的嚴編修,錦上添花何如雪中送炭,不,這是救命啊,他能不哭嘛,還哭的十分委屈和滿足。
果然是日久見人心啊,我李馳以後一定不忘今日之恩請。
嚴嵩見他哭了,稍感慚愧,畢竟,他還沒有真正成為那個遺禍千年的大奸,聖賢書也讀的不少。
“你很不錯,委屈你啦。”
這話自然是張升說的,外麵的宗室見張升出現,紛紛退後,但還是不甘心,隻是收斂了不少。
張升氣場很強啊,文官對於他們來說,就是不可招惹的存在,尤其是張升。
嚴嵩退到一旁,李馳就看到了講話的張升,激動的上前見禮。
“下官李馳,拜見張公。”
張升來救場,這是他沒有想到的,看向嚴嵩的目光更是感激,得朋友若此,此生足矣。
嚴嵩就此拉了一位死黨。
消息傳入宮中。
“嚴嵩引張升老大人去了李馳家,當著宗室們的讚許李馳,宗室咬牙切齒,不敢放肆,最後退去。”牟斌拱手稟告。
朱厚照十分意外的道;宗室畏懼張升?”
牟斌點頭。
劉瑾在邊上道;“張大人在朝中名望頗高。”他說了一句就閉嘴了,再多說就篡越了。
朱厚照點頭,沒想到這個老家夥如此好用,嚴嵩倒是真有些本事啊。
“你下去吧。”
“臣告退。”
楊慎最近迷上了學習域外語言,朱厚照也十分耐心的傳授,而楊慎竟然學的十分快速,隻是半個月,就已經能和幾個快要變成內侍,而還不知道的老外交流幾句。
初時,幾個老外還願意與他交流,後來就漸漸不願意了,楊慎的語氣太高傲了,鄙夷的他們隻想哭。
“身體發膚受之父母,頭發也不能燙成這樣,對不起父母明白嗎?果然不堪教化。”
“你們哪裏竟然都不讀四書五經,隻讀聖經?國中遍是愚民啊!”
“如此糟粕的食物,竟然被你們稱之為美食?還隻有王室才可享有?我大明的普通百姓吃的起粟米都比你們王室吃的好些呢!”
幾個老外死的心都有了,他們一路走來,見識的果真就是如此,越是往京城來,越是如此。
記得……,他們剛等岸的時候,這邊的繁華,就已經讓他們目瞪口呆,而後渾渾噩噩的他們就這樣一路驚呼,一路震撼的來到了這座好似天堂一般的巨大皇城。
那無邊又無垠的高大城牆,美麗而幹淨的街道,富饒而堂皇的房子,穿著幹淨的平民,熱鬧繁華富足,連聖經裏記載的天堂,都沒有這般的美好,世間怎能有如此完美的國度,他們一度懷疑到了天堂,這就是那個東方古國嗎?
楊慎打擊的他們體無完膚,讓他們自卑又興奮,他們正在和西班牙鬧獨立,國中打的不可開交,要是占領了這裏,這的繁華富足的生活,他們豈不是也能享受到。
“今日就到這裏吧,明日我再來。”楊慎背負著雙手離去。
幾個老外聞言,欲哭無淚,還來,求你別來啦。
可是他們不知道這裏是什麽地方,有人每天送來吃的喝的,美酒美食,享受不盡,但是他們要出去不行,被限製了人生自由,一種不好的預感生出,所以他們越是想要逃離這裏,把消息送回王國。
想法是好的,現實是殘酷的,範亭可不是善人,記得皇上那日冰冷的道;“把他們喂好咯,不許走脫一人。”
注意,皇上用的是喂,喂牲畜的喂,那這些人就是畜生,難怪楊慎鄙視吃食,是範亭搞出來的,稍微加工了一點,就讓他們讚不絕口。
張升走時囑咐道;“後日開朝,必定朝野震動,既然你開了頭,那就不要想著退縮,老夫和朝中諸公都會看著你,你安心等待那一日,那些人不會再來了。”
李馳最後鬆了一口氣,放下心中大石,鄭重道;“必不叫張公失望。”
張升點頭,卻訓斥道;“糊塗,什麽叫不讓老夫失望,是不讓朝廷和皇上失望,你明白了?”
“下官明白?”
嚴嵩扶著張升上了馬車,這是先皇賜予的恩寵,朝中也隻有像張升,馬文升,劉李謝,還有徐瓊這樣的大佬才有資格乘坐。
“張公慢走,下官告退。”
張升上車前滿意的看了一眼嚴嵩,對比一下李馳,他還是覺得嚴嵩更值得培養。
“惟中自去,老夫這就回去啦。”
“是,恭送張公。”
馬車緩緩而去,嚴嵩轉身對著李馳輕鬆的笑著道;“李兄,機會來啦,嵩在這裏先預祝李兄,後日上殿,一奏名震大明,自此青雲直上。”
李馳又是感激,又是激動的對著嚴嵩一躬到地行了一個大禮。
嚴嵩避讓開,趕緊道;“李兄這是何故?”
李馳嚴肅道;“嚴兄當受某這一拜,你當的起,今日要不是你引來張公搭救某一家,此刻某定死於宗室手中,嚴兄待我恩高義厚,如蒙不棄,日後朝中,小弟願同嚴兄守望相助,隻盼兄不嫌棄。”
嚴嵩再次臉紅,外加一丟丟得慚愧,而後對著李馳拱手道;“同為朝廷效力,不敢稱守望相助,李兄,告辭了。”
李馳聞言頗為失望。
而後嚴嵩轉身的時候,又小聲道;“日後若是嚴某有事相求,還望李兄多多援手。”
二人相視一笑,暗中同盟算是達成了,此刻他們都是不起眼的小官,以後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