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8章:上帝視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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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哥,幫我查一下……聽了宮慧的匯報,羅耀直接拿起桌上的電話給沈彧掛了一個電話。
“好,稍等一會兒。沈彧很清楚,羅耀跟他的關係現在是一榮俱榮,而且以羅耀現在上升的勢頭。
隻怕未來超過他的高度一點兒不奇怪。
而姐夫未來能否有個善終,可能也要著落在羅耀身上。
當然,現在的餘傑,已經沒有多少讓戴雨農忌憚的了,隻不過,對於殺人不眨眼的戴老板而言,一個人沒了用處,那也跟死沒什麽區別。
一刻鍾後,羅耀桌上的電話鈴響了。
“六哥,怎麽樣?
“查到了,這個喬治·凱文確實通過英國駐華大使館方麵訂了一張飛往滇城的機票,起飛時間是後天上午九點半。沈彧的聲音從電話機那頭傳了過來。
“好,我知道了,謝謝六哥。羅耀道了一聲謝,然後掛了電話。
山城的飛機票不好買,一般人是買不到的,隻有通過一些渠道才有可能,想喬治·凱文這樣的擁有英國護照的,那是可以通過他們的大使館購買機票,這也算是外國人的一種特權吧。
買不到機票,想要離開中國,那走的路可就長了。
“喬治·凱文要走,要不要通知機場方麵扣押?宮慧也聽到了,喬治·凱文確實要離開山城。
這一點似乎不假。
機票都買了,那是有價無市的。
“什麽理由,他可是英國人,扣下了,我們到時候怎麽跟英國方麵交代?羅耀反問一句。
因為英、日私底下簽署協議,承認日本對華的侵略,國府跟英國的外交關係已經陷入冰點。
當然,老頭子是不可能跟英國人斷交的,斷交的影響太大了,那就等於斷掉了國府抗戰的外援途徑。
滇緬公路還在英國人手裏呢。
這也是英國人有恃無恐的地方,同時也是作為對日談判的籌碼,為了滇緬公路的物資補給。
再屈辱這口氣也得忍,除非直接降日算了。
這就算沒有汪兆銘,老頭子估計也不願意輕易降日的,還沒到山窮水盡的地步,但與日本媾和的心思還是有的。
“那怎麽辦?
“區區一個喬治·凱文,他最多就是個中間人,走或者抓都問題不大,而是他為什麽選擇在這個時機走,我們到現在還沒弄清楚,僅僅是為了離開山城躲避轟炸嗎?羅耀道,“我不相信,要走的話,為啥大轟炸之後不直接離開呢,非要拖到現在,而且,他跟高天魁之間應該是有密切關係的。
“可是除了高天魁過去是日耳曼的常客之外,我們查不到他們任何其他的關係?宮慧不是沒有做功課。
現在的密譯室,有點兒男主內,女主外的格局。
“明天晚上,山城大飯店,這個喬治·凱文隻請了奧斯本一個人嗎?羅耀問道。
“徐貞說,還有那個清心茶館的楊老板,至於還有沒有其他人,她就不知道,因為這兩個人她是熟悉的。
“吃過飯後,會有其他安排嗎?
“按照我們對奧斯本顧問的了解,他應該會跟徐貞去南岸的溫泉旅店,然後溫存一碗,第二天一早趕回。
“明天,讓夏飛帶個組,跟著奧斯本,保護他的安全。羅耀吩咐道,“另外,在南溫泉旅店也安排一組人,以策萬全。
“隻是吃一頓飯,應該不會有危險吧?
“這可說不好,如果這個喬治·凱文當初接近奧斯本就是帶著目的來的呢?羅耀搖搖頭,“奧斯本的身份隻怕在日本人那邊早已暴露了,隻是我們雙方保持了一個默契,都秘而不宣而已。
“好,我去安排。宮慧答應一聲。
……
現在是有用的線索不多,尤其是對喬治·凱文身份的認定,這個人雖然很早就進入他們的視線了。
但是由於種種原因,對這個人調查隻是流於表麵,而且此人在山城生活時間不短,還有些名氣。
深入調查的話,很可能會打草驚蛇。
加上羅耀過去的精力也沒有用在這方麵,對奧斯本也是采取放任自流,就看他能吸引多少人?
他可沒有把這個美國佬的命看的那麽重,尤其是他自己屢屢不守規矩的前提下,他又何必去做遭人嫉恨的事情呢?
……
吃過晚飯,羅耀回到辦公室,剛坐下沒多久,奧斯本就來了。
“請假?羅耀有些吃驚,奧斯本居然跑過來跟他請假外出,這有點兒太陽打西邊出的感覺。
“是的,羅,明天晚上我要去參加一個好朋友的告別晚宴,可能回不來,我想在外麵住上一宿,第二天一早再回來。奧斯本表情十分認真。
“告別晚宴?羅耀佯裝不知道,“什麽朋友能讓奧斯本顧問你必須要出席呢?
“羅,你可能不能理解我們歐美人的友誼,他是我在山城遇到的第一位朋友,雖然隻有短暫的半年多的時間,他給了我很多的幫助,他即將離開中國,所以我必須去跟他告個別!
“奧斯本先生,鑒於你的安全考慮,我想你應該明白,減少不必要的外出對你是有好處的。羅耀裝模作樣的說道,“如果你非要去的話,按我讓曹輝派兩名保鏢跟著你。
“不,不,羅,這一點兒你完全放心,我有保護自己的能力,不需要你派人跟著我。奧斯本連忙拒絕,保鏢跟隨,他還怎麽跟徐貞幽會?
“你確定?
“你看,我每次出去都隨身佩戴這個。奧斯本掏出自己的勃朗寧小手槍,放在羅耀跟前說道,“羅,我的射擊水平可是在你之上。
羅耀尷尬摸了一下脖子,他的射擊水平很爛,這在“密研組內不是什麽秘密了,就連奧斯本都瞧不起他。
“假我可以批,但你必須在規定的時間內返回,否則,按照我們之間的約法三章處理。羅耀提醒道。
“OK,沒問題。
“天氣預報說,明天晚上可能有雷陣雨,出門的時候,最好帶一把雨傘。羅耀在奧斯本請假條上簽上了自己的名字,並提醒他一聲道。
“謝謝,我會的。
……
目送奧斯本離開,羅耀沒來由的眼皮子跳了一下,雖然他不是個唯心主義者,但是這種第六感的東西,屬於玄學的範疇,有時候,還真是有一種說不出的靈驗。
他仔細思考了一下,看自己的安排有沒有錯漏的地方,現在補救,還是來得及的。
冷不丁的,桌上的電話鈴聲響起。
這個時間,怎麽會有人往自己辦公室打電話,下班時間,找自己的,應該多數往值班室打的。
不過熟悉他的人都知道,除非外出有事兒,一般十點之前都不會回住處的。
“喂,是我,毛秘書。電話是毛齊五打過來的,自從毛齊五兼任密譯室名義上的主任後,他們的通話也就多了起來。
羅耀也知道,這個人的權力欲.望和野心是很強的,隻是被戴雨農壓著,當然,他才不敢表現太過,以免被忌憚。
“攸寧,跟你說個事兒……電話裏,毛齊五將溫玉清飛山城的情況告訴了羅耀,還有戴雨農在戴公館宴請溫玉清也都跟羅耀說了。
戴雨農過去跟溫玉清私交還是不錯的,當然也有出於拉攏對方的意圖,那時候的溫玉清手裏掌握密檢所,炙手可熱。
現在不一樣了。
戴雨農又想著一統密電碼破譯江山的想法,不管是為了維係這段私交,還是出於自己的野心,他都不會跟溫玉清鬧翻的。
戴雨農雖然會看人下菜碟,但做人方麵,確實也是有可取之處的。
密檢所現在落後於軍統密譯室,接下來肯定會有所動作,不管是奮起直追,還是用其他的手段來打壓密譯室,這都是可以預見的。
毛齊五給他打這個電話是想讓他有個心理準備,也是為了提醒他,戴老板對溫玉清的密檢所也是有想法的。
而且明晚的陪客還是韋大銘。
這一點就更加明確了。
羅耀倒是不在乎自己手中的權力的多寡,而是在乎的是,密電破譯不能被這種內部的無休止的人事內鬥給拖累了。
能夠提前掌握敵人一份情報,那在戰場上就多一分主動,若不是這個,他都懶得跟韋大銘爭密譯室的主導權了。
實在是韋大銘已經把自己初衷拋諸腦外了,現在完全是陷入了爭權奪利,哪有當初的銳意進取?
上層的博弈,他現在沒能力摻和,就算戴雨農真的想統一密電碼破譯機構,那也不是他想做就能做到的。
老頭子從來就沒有讓一個人完全掌握一個權力,一旦成了尾大不掉之勢,對他來說就有危險了。
羅耀擁有兩世的靈魂記憶,有點兒上帝視角,才會有這樣的思維和高度,未來是否合並成軍技室,也還說不定呢。
也許那時候就是自己離開的最佳時機。
現在考慮這個還太早,反正自己秉持本心做事兒就是了,至於其他的,非能力所及,也隻能隨曆史的車輪滾滾向前了。
……
山城·成都路,喬治·凱文從日耳曼大廈搬出來後,就短租了一間公寓,離開山城的最後幾日,他白天出去辦事兒,晚上回到這裏休息。
“你要我做的事情,我已經做了,他已經答應了,明晚會過來。打開燈,看到沙發上坐著的黑影,喬治·凱文鬆開領帶說道。
“很好,隻要行動成功,你的酬勞不會少的。黑影人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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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你們說話算話,不然的話,你知道的,我有辦法讓你們走不出山城。喬治·凱文嘿嘿一笑,威脅道。
“嗯。
“友情提醒,你們最好不要在市區動手,警察局的偵緝大隊的眼線遍布整個市區,新上任的那位偵緝大隊大隊長沈彧可不是善茬而。喬治·凱文道。
“他確實是個人物,不過對於我來說,還不夠格!黑影人毫無情緒波動的聲音說道。
“希望閣下一切順利!